第五十六章
項西帶上了，也不知道手串是什麼材質，摸著像木頭的，程博衍說不貴，就是個心意。
「我不彈，」陸老頭兒笑笑，「這是我徒弟的，你應該聽過他彈琴。」
「你剛拍我屁股了。」程博衍一本正經地邊說邊往浴室走。
「來道別？他要去哪兒？」程博衍這才回到了項西的重點上。
雖然到地方之後又轉了快半個小時了還沒找著地方，但是程博衍卻並不覺得煩躁，這跟開著車在城區街道上找停車位完全不同的感受。
「瞎玩呢，」項西拍了兩張，回過頭笑笑，「我……沒怎麼上過學，寫東西我寫不來，有點兒什麼想法，就拍張照片，方便。」
「不要臉的老東西！」項西愣了愣，罵了一句跑回了客廳。
「希望不大，」程博衍實話實說，「但總比什麼也沒做強，而且這是現在你唯一能做的事。」
「嗯，」項西也看了他一眼，程博衍這句話能聽出跟自己完全不同的重點，但卻讓他很輕鬆地感受到了關切，心裏熱乎乎地一軟，笑了笑，「他悄悄來的，沒有人跟著他。」
項西一把抓過相機，舉起來對著程博衍：「別動。」
程博衍說到一半有些猶豫，似乎是在想詞兒，想了半天才繼續說：「站在那裡……變成……變成一個……路燈？」
為了防止再出現翻滾的小敷衍，程博衍先用手扶住了跑步機，把速度調慢了才拿起電話接了。
「嗯，就是沒想到啊，突然一見著，就特別高興，」項西笑著說，「咱去吃飯嗎？」
項西連著拍了幾張，才低頭一張張檢查著。
站跑步機上笑了好一會兒才按下了開關，調了個不太快的速度慢慢跑著。
項西抬頭看著程博衍笑了笑。
程博衍輕輕按了一下喇叭把車開了過去。
「是那天在雲水凡心彈琴的那個？」項西想起了那天在陸老頭旁邊穿著白色褂子彈琴的男人。
「你再近點兒我要覺得被攆著走了，走慢了就頂屁股。」陸老頭兒笑著拍拍自己的褲子。
程博衍背對著客廳的吊燈，燈光從他頭頂後方灑過來，光線染亮了髮絲，帶著細小的光暈。
「你……在幹嘛呢？」林赫一愣，接著就喊了一起來，「我靠博衍你牛逼了啊，現在接著電話都打不斷你啊？」
「嗯我陪您遛達回去。」項西馬上說。
程博衍回身上了車，發動車子以後慢慢地跟在他倆身後開著，他想開過去到前邊兒等著，但路太窄，老頭兒和項西在前面邊聊邊走也沒有讓開的意思。
「溫度和風都開大檔就行，」程博衍說，「不用管型。」
他只得繼續跟著，保持著爬行的速度。
項西手指輕輕抖了一下，嘆了口氣，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饅頭到超市來找過我，只呆了幾分鐘就走了，來道別的。」
「看半天了，」程博衍看了他一眼，關掉吹風筒往他這邊遞了遞，「幫我吹？」
「場面太大了，」陸老頭兒笑了起來，「不知道的以為ｈｔtｐs://ｗｗw.hetｕboｏk.cｏｍ.com哪家老頭出來還帶著保鏢……」
「去超市找你了？」程博衍油門鬆了松，看了他一眼。
陸老頭兒自己的茶室不在家裡，在茶研所後面的山邊，因為距離不太遠，陸老頭兒是帶著他走過去的。
「這個點兒沒車了，」程博衍進卧室換了衣服出來，一摟他肩膀，「走吧。」
「真沒事兒，就是大伙兒好久沒見著了想你了，」林赫說，「晚上去K歌吧，嗓子痒痒，帶上項西。」
「林赫？」項西愣了愣，一下沒想起來是誰。
看完照片，項西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不早了，他應該回超市了，但他卻坐著沒動，看著程博衍坐在沙發上吹頭髮。
「身靜耳靜心靜，」陸老頭兒繼續倒茶，「我們每天忙東忙西，這會兒就是用來放鬆，靜了才能動，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就不容易嘍。」
「我一身汗沒洗澡呢。」項西說。
項西安靜地看著。
程博衍的男朋友？
「小西啊，」陸老頭兒慢慢地倒好茶，「喝茶，不講究在什麼地方，用什麼工具，喝茶就是喝茶，這是本質東西，要體會的呢，除去茶香茶味，就是喝茶這個過程帶來的『靜』。」
「我朋友！」項西衝著車揮了揮手，轉頭跟陸老頭兒說，「讓我來跟您學，就是他提議的。」
「挺好，」陸老頭兒對於他沒怎麼上過學並沒有吃驚和好奇，「人只要願意看，願意聽，願意想，就挺好。」
曾經狠狠包圍著他的那種人飄著，心也飄著，活著就是飄著，腳永遠踩不到實處的驚恐。
程博衍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項西坐在電腦前，把相機里的照片都存到了電腦里，正一張張看著。
「這麼高興啊？」程博衍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下。
「唱什麼？」項西問。
上回跟這幫人吃飯，項西半道哭了一鼻子還跑了，他不知道項西還願不願意再跟他們一塊兒吃飯唱歌了。
「你好，」陸老頭兒跟他握了握手，「來接項西啊？」
「我也知道這事兒就只能這樣，就是心裏總有點兒不舒服，」項西輕聲說，「也怕他真出什麼事兒。」
項西一路跟著東張西望的，這邊環境很好，鬧中取靜，旁邊有山有水的，路兩邊的樹都冠都沒有太修剪，像個頂子似的把路都遮上了，大夏天兒地走在路上也不覺得熱。
程博衍沒說話，想了一會兒才說：「我問問他。」
「站得穩，站得實，能做的事才更多，就這麼簡單，」程博衍說，「饅頭讓你好好的，那你就好好的，我們說點兒虛的吧，你不僅要看到光，還要變成光，你讓饅頭看看，總歸還是有人可以從那個破地方出來然後好好走下去的，你不僅要看到，你自己也可以是光，你也可以站在那裡……」
「就宋一他男朋友。」程博衍補充說。
「合唱什……」項西話還沒問完就被程博衍打斷了。
程博衍的車停下了和-圖-書，他從車上下來，笑著走過來沖陸老頭兒伸出手：「陸老先生您好，我是項西的朋友，程博衍。」
程博衍頭一天拿了個手串過來給他，說是讓他帶給老頭兒。
項西沒有說話，他對警察深深的恐懼讓他對程博衍的話沒有辦法給出回應。
「不，」項西放下相機看了他一眼，「觀音菩薩。」
如果這麼說……
當然，有時候還會忍不住那什麼……想要消耗一下。
不過程博衍答應了去做的事，他很放心，所以他也沒有問，當然，也有些不敢問，一是怕警察，二是怕人家不管。
「還記著這個呢？」程博衍笑了，「你想聽就唱。」
周六很快就到了，周末人比較多，雖然他只上半天班，也還是挺累的，但隨便吃了點兒東西之後他就興沖沖地擠上了去陸老頭兒家的公車。
前面的一看就知道是項西，蹦出來的，後面跟著個老頭兒，是陸老頭兒。
「報警？」項西嚇了一跳，猛地直起身瞪著他。
吹完頭髮，程博衍轉過頭，頂著一腦袋豎著的頭髮看著他：「你要回超市嗎？」
「喝茶哪兒都能喝，」陸老頭兒說，「來這兒是靜心，學東西也要靜心，還是講究個環境影響的。」
「別這麼客氣，」陸老頭兒笑笑，「我遛達一會兒，這段路合適散步，你跟項西有事兒就先走吧。」
這麼轉悠著得算享受。
「最近宋一沒給你灌藥吧，」程博衍笑著說，「我跑步呢，說吧什麼事兒。」
「怎麼了？」項西問。
「你還背著做飯鍋碎的詛咒呢。」程博衍說。
「行啊，」陸老頭兒說，「你還喜歡拍照片？」
陸老頭兒的茶室從外面看也很普通，就旁邊農民自己建的普通三層小樓的頂樓，下面農民自己住著，上面這層租給了陸老頭兒。
「你再給我立著吹一會兒唄，明天都躺不下去，」程博衍站了起來，「我送你回去吧。」
他之前存過來的照片，程博衍都按日期給每張照片重新弄了名字，還細分了街景風景室內什麼的幾個文件夾。
「理由？」程博衍問，聲音有點兒顫，還帶著喘。
「不是那種報警，」程博衍騰出手來在他肩上按了按，「他不是被拐的嗎，那天雖然沒查到，但如果他父母報了案，應該會有記錄，我們報個警，也許能幫他找到家。」
這個老流氓！
「嗯，要回，值班呢，」項西又開始笑，「你頭髮怎麼這樣，拿大頂呢。」
程博衍的頭髮和他的差不多，都挺硬的，幹了不會趴在腦袋上，隨便吹吹就可以。
「拍成什麼樣了？」程博衍湊過來問。
「哦，」項西把吹風筒舉遠了吹著，又嘆了口氣，「做菜菜糊，做巧克力巧克力糊，吹個頭居然頭髮也糊，我算不算是背著糊糊詛咒的男人。」
程博衍是什麼時候去報的警，項西不知道，程博衍沒再跟他提過。
「我去報警，」程博衍說，「雖然不一定管用，但起碼我們這邊能有和*圖*書個記錄，如果能聯繫上他父母，家裡能過來找，也許能幫到他。」
項西本來聽得很感動，他沒想到程博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正等著程博衍給他一個高級的定位，沒想到程博衍最後給他來了個路燈。
「您喝茶都上這兒來嗎？」項西問。
程博衍今天休息，本來想叫項西出去逛逛，給他買兩身衣服或者逼他自己買兩套衣服，但項西要去茶室，程博衍只得在家貓著看書。
「聽著像是要喝酒，再來盤毛豆，」項西笑著說，從包里掏出了相機，站在窗口對著外面的茶山，「師父，一會兒我給你拍張照片行嗎？」
「林赫剛打個電話過來，說吃飯，」程博衍看看他，「幾個朋友，你想去嗎？」
「嗯。」項西拿過茶杯，聞了聞，喝了一口。
程博衍進浴室去洗澡的時候，順手在項西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走了兩步又退回來掐了一把。
程博衍沒說話，沉默地開著車，車快開到超市的時候，他才說了一句：「報警吧。」
「那你問吧，」林赫把地點告訴了他，「晚上能來就直接過來吧。」
「去嗎？你都見過的，就是上回……我生日的那幾個朋友，不全在，就陳胖和……」程博衍很小心地解釋著。
還沒撥號，就看到從前面小路的路口拐出兩個人。
「不麻煩，亂七八糟一堆我看著難受，」程博衍走到他身邊，「照片越拍越好了，整理好了以後可以按時間看看自己是怎麼一點點越拍越好的，多有意思。」
「風景挺好的，」陸老頭兒帶著他往上走，「主要是清靜。」
「要聊聊饅頭嗎？」程博衍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跟陸老頭兒家裡不同，這個茶室雖然也不是太講究，但還是稍微布置過的，一張原木的大茶桌上放著茶具，旁邊的木架上還有各種茶具和茶葉，靠窗那邊居然還很隨意地放著一張琴。
陸老頭兒笑了，沒再說什麼，跟項西一塊兒慢慢往前走。
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跟著陸老頭兒學茶，老頭兒讓他下午過去，帶他看看茶室。
「對，」陸老頭兒在琴上扒拉了兩下，「我燒點兒水，然後咱們邊喝邊聊。」
「是么。」陸老頭兒笑笑。
「唯一嗎？」項西輕輕嘆了口氣。
「星期三晚上直接去茶室吧，」陸老頭兒跟項西說，「茶山夜景也不錯，到時我們聊聊琴。」
陸老頭兒進屋之後項西跳上了副駕，車門一甩：「駕！」
項西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想幫但沒能力幫，也怕給程博衍帶來麻煩，關鍵是饅頭明顯不打算讓他伸手。
項西靠著車窗往外看著，他已經很久沒有走在這樣的街道上了。
這種午後陽光里的寧靜，讓人瞬間就有了一種舒展開來了的愜意。
項西的……男朋友？
這種燈光閃爍和人聲嘈雜的環境，他有種下意識地害怕。
茶研所這邊風景很好，人和車都少，程博衍開著車在路上轉了半天，都沒見著第二輛車。
只有一個和圖書名字，一個被拐時的年齡，一個南方城市，憑這些要找到饅頭的家人，項西根本不敢去想成功的機率是多少。
時間雖然不早了，但大夏天的，街上的夜生活才剛開始，路兩邊高高低低的霓虹燈閃爍著，音樂聲時不時地飄過。
「……說是要去唱歌，」程博衍說，「你要不想去咱就不去。」
聽到程博衍關上浴室門的聲音，他才鬆了口氣，坐到了沙發上。
項西拿了洗好的杯子正要出去，被他在屁股上這一掐嚇得吼了一聲：「幹嘛你！」
「咱倆合唱吧。」程博衍說。
又往裡開了一段，程博衍看時間差不多該結束了，才拿出手機，想給項西打個電話問問。
項西之前只說了程老頭兒的茶室在茶研所後山邊，他看著時間還夠，打算過開車過去轉悠著慢慢找。
「嗯，」陸老頭兒走過來，「這就是座小茶山。」
「燙死我了，你沒聞到糊味兒么？」程博衍搓搓頭髮，「離遠點兒。」
陸老頭兒看到手串的時候沒有拒絕，只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然後領著他出了門：「走吧，跟我去茶室。」
「……哦。」項西又愣了一下，雖然知道林赫和宋一的關係，猛地聽到「宋一的男朋友」時他還是晃了晃神。
水燒好之後，陸老頭兒拿出了茶葉，坐到茶桌邊：「嘗嘗今年茶研所的新茶吧，就這山上種出來的。」
「不遛達了？」項西問。
剛吹了沒有一秒，程博衍猛地往前一躲：「哎。」
「好，」項西點頭，「師父你休息吧，我們走了。」
項西沒說話，在窗邊站著看了很久，窗外陽光很好，山上一排排整齊排列著綠色的茶樹，偶爾一兩聲鳥叫。
程博衍沒有給項西打電話，他怕影響了老頭兒給項西講茶，洗完澡之後直接開了車出門。
開了一陣，陸老頭兒停下了步子，回過頭：「我們上車吧。」
程博衍開著車把陸老頭兒送回了家，到是不遠，的確可以遛達著回來。
項西開了大風，對著程博衍的腦袋吹了過去。
「你新存的就擱外面，我弄好了幫你分進去。」程博衍擦著頭髮。
「多麻煩啊。」項西小聲說。
「我跟太近了嗎？」程博衍也笑了，下車給陸老頭兒拉開了車門。
「這張叫什麼？」程博衍笑著，「天神一般的帥哥，隱約的笑容，我看到光？」
「可能找到嗎？」他問。
「我們沒什麼事兒，」程博衍猶豫了一下，「項西陪您遛達吧。」
「嗯，去唄，」項西笑笑，「吃飯完了唱歌嗎？」
項西偏過頭看著他。
「那你掐回來唄，」程博衍站在浴室門口，一抬手脫掉了身上的T恤，沒等項西反應過來，他又一把扯下了運動褲，只穿著內褲背對著他轉過頭，「掐嗎？」
「我回來再洗一個。」程博衍沒鬆手。
他一下沒繃住，笑得腦袋都磕到了車窗上：「哎喲我真是看到了開頭沒想到結尾……」
「不知道啊，」項西皺著眉，「他不說，我總覺得會出事
heｔｕｂｏｏｋ.ｃｏｍ•com。」「背著浴缸的潔癖之王……」項西嘖了一聲。
「我坐公車。」項西揉揉鼻子。
「這張好，」項西挑出了滿意的一張，給程博衍看了看，「你笑得真好看。」
程博衍笑了笑，站著沒動。
「小敷衍牌壓路機，」程博衍重新發動車子，往超市開過去，「保證壓得你結結實實穩穩噹噹。」
「好，」項西站起來走了過去，他只在理髮店做他的莫西干時吹過頭髮，吹風筒他沒有，也沒用過，打理莫西乾的時候也只是用手抓起來噴點髮膠，他接過吹風筒，「我玩玩。」
「那我也沒掐你屁股啊，你掐我幹嘛！」項西摸著屁股喊。
「項西，你沒做錯什麼，」程博衍把車拐上一條小路，停在了路邊，「當然，除了這個，你還能做一件事，就是好好走你的路。」
項西對著他後腦勺樂了半天。
「我明白，」項西笑了一會兒慢慢停下了，看著程博衍，「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你說的我都懂，也會這麼去做，我只是……想聽你說，你說過了，我才踏實。」
「您還彈琴？」項西看了看旁邊放著的琴。
跑了沒多久，手機響了。
以前無數個夜晚，他和饅頭兩個人，走在燈光下的陰影里，有時候是無所事事地閑逛，有時候是找活兒。
「好。」項西放好相機，坐到了他對面。
窗口外面能看到一個木頭欄杆的陽台，對著的是山，項西走過去看了看：「山上種的是茶？」
「出來浪。」電話剛接通，林赫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不好意思，肉麻大發了一下沒續上，」程博衍也笑了，「我就說這麼個理。」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挺喜歡程博衍的，雖然不清楚這種喜歡到底算怎麼回事，但他並不抗拒程博衍對他有親昵的舉動……不僅不抗拒，他還挺喜歡的，很舒服，跟程博衍摟著抱著，蹭來蹭去的，每次觸碰到都會覺得舒服。
「不是學茶道么，怎麼還講上琴了？」程博衍把車掉了個頭，「你師父還會彈琴啊？」
「他什麼都說，今天還說了一會兒畫呢，」項西很舒服地靠著椅背，「你來接我怎麼不打個電話啊？我剛一看你車，差點兒把口水笑出來了。」
陸老頭兒沒有給他講泡茶的程序，只是慢條斯理地開始擺弄面前的茶具，取出茶葉，洗茶泡茶。
他低下頭，跺了跺腳，不再往外看。
「您上車吧，我送您回去。」程博衍說。
「去？」程博衍看著他。
「好啊。」項西點點頭。
但冷不丁看到程博衍幾乎全果的身體時，他還是會受驚了似的逃開，而每次想到小片片里他掃到的幾眼時，他更是覺得汗毛都會被嚇得立正。
「去啊，沒有不想去，」項西嘿嘿笑了兩聲，順手從後座拿了盒子牛奶喝著，「唱歌的話，你唱么？」
看完書打算運動一下，進了書房看到跑步機，突然就想笑。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程博衍捏著嗓子唱了一句，又說，「就這個，夫妻雙雙把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