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他卻看得很清楚，江予奪有些緊張，沖他和許丁幾個人扯著嘴角笑了笑之後，視線就一直盯著右邊的窗戶了。
「嗯？」江予奪抬頭看著他。
「嗯，不過在家也沒什麼事兒，」陳慶把車調了個頭，「去哪兒？」
江予奪沒說話，盯著酒吧的大門，這會兒進去了大概七八個人，都是男的，估計裡頭也都是男的……他和陳慶要是進去了，應該不會太引人注目。
「怎麼拼？」江予奪拿起來看了看，「哥哎給嗎？」
但江予奪並沒有覺得安全，畢竟現在他們的目標不僅僅只是自己，還有程恪。
看著江予奪一臉小心而又認真的表情, 程恪實在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必要再跟他交流下去了。
「嗯？」程恪愣了愣。
程恪看了他一眼，忍了半天最後沒繃住笑了起來，靠著牆樂了好半天：「不用了，我就是怕你無聊，幫你找點兒樂子。」
江予奪猶豫了一下，聲音非常低地問：「要我拍點兒給你看嗎？」
程恪研究了一會兒，點了個大骨湯，一個粉蒸肉，再加一份糖醋排骨。
晚飯依舊是一個難題，本來就空空如也彷彿是在浪費電的冰箱，昨天被江予奪掃蕩掉雞蛋和火腿腸之後，就真的可以拔掉電源當柜子使用了。
梁義是許丁的朋友，之前許丁說的那個沙畫主題餐廳，就是跟他一起做的，不過梁義只管出錢，不參与管理，前期敲定沒問題之後，他就不管了。
這世界上的酒吧街，都長得差不多，黑暗裡無處不在的各種霓虹燈，無論多少霓虹燈也照不亮的街道，十米一換的音樂，高興了又哭又喊，難過了又哭又喊，在這種地方，情緒表達都變得單調而歇斯底里。
有時候他會琢磨，自己把程恪當做朋友，是不是有些草率。
陳慶閉了嘴。
後面那輛車從他們打小區出來，就一直在後頭，這會兒已經跟了快三條街了。
「夠了吧？」他問江予奪。
「還得有一會兒，」程恪說，「要不要先讓人送你回去？」
程恪不知道怎麼樣能讓他放鬆下來，感覺也沒有辦法能讓他放鬆下來。
而且就像陳慶說的，在這裏坐著，程恪要真碰上什麼事兒，他們發現動靜的時候恐怕已經晚了。
「你不相信我。」江予奪說。
「嗯。」江予奪應了一聲，低頭點了根煙。
「嗯，我知道。」江予奪說，但還是站著沒動。
今晚有空嗎？有空。
這兩天他都坐在沙發上，差不多已經跟拍視頻的那個大廳的背景融為一體了，好幾次有工作人員走過來，到跟前兒了才猛地看到他坐在那兒，會被嚇一跳。
窗戶外面是停車場，大家的車都停在那裡，透過窗戶就能看到，但現在他只看到了被車壓得亂七八糟的雪地，還有幾小塊黑黃色裸|露的地面。
「那我進去了，」程恪看了一眼屋裡坐著的人，「差不多半小時也就聊完了。」
不過等江予奪走過來的時候，他又發現江予奪臉色不太好。
江予和圖書奪愣了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然後才應了一聲：「哦。」
「兩菜一湯，都是純肉，連一口素的都沒有啊？」江予奪感嘆著，「難怪要去健身房。」
「你可以上樓去看看，」程恪低聲說，「樓上有一個房間，裏面收藏的……」
吃完飯，程恪想要找個電影看看，非恐怖片兒的那種，但江予奪吃完飯之後快一個小時了也沒說過幾句話。
緊張的情緒應該沒有，但是很警惕。
程恪趴到了桌上：「隨便給。」
「再往前就應該是那個差不多了，」陳慶看著外面，「這一個個的眼花繚亂，三哥你也看著點兒。」
這次他看清了江予奪眼神里的情緒，滿滿的全是難受。
那人跟他對瞪了兩秒之後，收回目光，車繼續往前開了。
「你不餓嗎？」程恪邊吃邊問。
-程哥，今晚有空嗎？
今天拍攝結束得比較早，午飯剛過就完事兒了，但程恪卻一直沒走，跟許丁還有那個朋友一塊兒聊了能有兩三個小時還沒完。
全肉菜們很快就送來了，程恪今天跟許丁他們聊得有點兒累，很久沒這麼用過腦子了，這會兒一聞到肉香，就想撲上去把兩菜一湯都搶過來一個人吃。
-還有誰？
程恪沒再管他，低頭繼續吃飯。
「明白了，」江予奪說, 「同性戀酒吧是吧, 林煦讓你上那兒去，所以他也是同性戀。」
「外賣？」程恪拿起手機。
「是個英語單詞啊？」江予奪恍然大悟，一邊在兜里掏著一邊說, 「我說怎麼聽不明白呢。」
他打開車門也下了車，慢慢走到車頭，盯著那人。
一個情趣收藏品的房間，這小子居然看了快四十分鐘……不愧是個街面上混大的人。
「不是，」程恪把最後一點兒面和湯都吃了，拿紙巾擦了擦嘴，「就是想交個朋友，後面不一定會怎麼樣。」
他猛地轉頭，盯著窗戶。
江予奪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很低，還有些啞：「程恪。」
陳慶開著車慢慢蹭著，往前大概開了二十米，有一輛車正好開走。
「我就去這兒。」他說。
程恪轉身進了屋。
「酒吧啊，是不是叫差不多還是差不離的，」陳慶想了想，「哦好像是倆字兒的……」
「這單詞什麼意思？」江予奪問。
有消息進來。
「酒吧不就是酒吧么。」陳慶看著他。
「從窗戶那面牆到停車線那裡，連個腳印都沒有，」程恪說，「我專門看了。」
「行，」許丁說，「別的就我跟小恪處理了。」
「滾蛋，」程恪笑了笑，「我就是喜歡吃肉，想吃素的可以買水果嘛。」
「我這一天什麼也沒幹，」江予奪說，「就坐那兒坐著，沒有消耗。」
反正無論是什麼合作，他都聽不懂。
停進車位之後，那輛車從他們車頭前經過，開車的人轉臉瞪著他們，一臉挑釁。
同性戀有什麼快樂的，找個男朋友女朋友的都比別人困難。
程恪掏出手機正想給江予奪打個電話，就和圖書看到他從二樓下來了。
「但是你沒跟我說。」江予奪擰起了眉。
「操！」等他反應過來應該是有人在放鞭炮的時候，江予奪已經站到了窗戶邊兒上，正往下看著。
莫名其妙讓他有些好感。
「行吧，外賣吃著煩，要不……點幾個菜吧，」程恪說，「平時我自己一個人，點一個菜沒意思，點倆又多了……」
「哦。」江予奪應著，想想又擰著眉，「那林煦是想追你嗎？就跟正常男的追女的或者女的追男的那樣。」
-行吧
他的回答讓江予奪皺了皺眉：「真沒有？」
收拾好準備出門的時候，他發現江予奪一直有些迷茫地看著他，於是想了想，走到了江予奪跟前兒：「紙筆。」
幾個人一塊兒去了停車場，經過窗戶外側的時候，程恪又特意看了一眼，沒有看到任何異常，停車場也沒有人。
「拐彎了。」陳慶又說。
江予奪看著他沒有說話。
江予奪掐掉煙，轉身正要下樓的時候，一樓斜對著走廊的窗戶外面，有人影一晃而過。
「知道了。」江予奪說。
「對，類似……是那個吧！」陳慶指了指前面。
那輛車岔開之後，就沒再有別的車跟著了。
「停車場的人。」江予奪說。
「水果呢？」江予奪說。
「什麼？」江予奪也小聲問。
「我這個，就叫狐假虎威，對吧。」陳慶說。
江予奪嘆了口氣，陳慶這樣的，下去十個，人家也不帶多看一眼的。
「是，」江予奪點點頭，「找個地兒停車。」
「嗯。」程恪點點頭。
「沒，」程恪說，「我還沒時間去看呢。」
江予奪一巴掌甩在他胳膊上：「給你十秒，不下去抽他就閉嘴！」
「你什麼都沒看到，」江予奪也輕聲說，「為什麼會專門去看有沒有腳印？」
這一聲鈴聲讓他突然就覺得透了口氣，他拿過手機看了看。
程恪嘆了口氣：「你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往那兒看了，我覺得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所以去停車場的時候就專門看了一眼。」
「嗯。」江予奪笑了笑。
「明天去買吧。」程恪說。
欄杆上掛著一個小煙灰缸，根據這兩天的觀察，這就表示這兒可以抽煙，他摸了根煙出來點上了。
「嗯？」程恪應著。
他甚至專門盯了一眼窗戶下面牆根那兒，只看到了一層積雪，連野貓野狗的腳印都沒有。
許丁坐到他旁邊休息的時候，他問了一句：「今天人比昨天多吧？」
「不進去嗎？」陳慶愣了愣，「在這兒坐著？」
程恪嘆了口氣：「我是真挺佩服你，讓我一整天就那麼……」
程恪愣住了，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盯著林煦頭像上的照片看了一會兒之後，他給林煦回了一條消息。
-在哪
他放下筷子，看著江予奪，等了一會兒看江予奪沒有回來繼續吃飯的意思，他才說了一句：「是小孩兒放鞭炮呢吧，快過年了。」
第二天還是拍視頻，跟頭一天沒什麼區別，江予奪依舊坐在角
和-圖-書落的小沙發里，捧著杯茶看著。他不想讓江予奪太擔心，但從自己這個角度，又確實找不到任何需要把自己目的地告訴江予奪的理由，最後也只好什麼都不再說了。
程恪看了他一眼, 拿過筆寫下了這三個字母, 再把煙殼紙推到了江予奪面前。
他從來沒看到過這樣的眼神，一瞬間就能讓人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這個人的痛苦。
程恪看著這條消息，沒有馬上回復。
「你是不是已經回家了。」江予奪打開車門坐到了副駕上。
跟程恪接觸得越多，他越覺得，這樣的朋友，註定是會消失的，自己也許是無聊和沉悶的日子過得太久，程恪就像是一小點亮色，他盯著這一點亮，就看不到四周的灰暗了，一但這點亮消失，本來的灰色就會變成黑色，要過很久才會淡一些。
「什麼情|趣|用|品？」江予奪愣了愣，兩秒鐘之後他反應過來，「我操？還有收藏這些玩意兒的？」
「……哦。」江予奪沒有繼續問。
最後他又打開手機，戳了幾下，點進了林煦的朋友圈。
「我不知道應該……相信什麼，」程恪回答得有些艱難，眼前這樣的江予奪讓他隱隱有些害怕，但卻又讓人心疼，他更多的是想要摟著江予奪拍拍他後背，但又不敢，於是只能在他胳膊上隔著外套搓了搓，「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林煦回復得很快，還是那天的「給吧」。
江予奪沒說話，看起來有些猶豫。
「沒關係。」江予奪說。
「那過兩天我出差回來，咱們就找個時間去店裡看看。」梁義說。
「這會兒找著腦子了啊。」江予奪回到了車裡。
躺在沙發上只覺得有些壓抑。
「類似。」江予奪捏了捏眉心。
片子快播完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聲。
朋友可以消失，但朋友不能因為他而消失。
離開市郊回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之後，他似乎才放鬆下來，一路也沒有說話，但又不是無話可說發獃的樣子。
江予奪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很大的一個牌子，一眼過去就能看到一大片銀色，銀色中間有黑色的鏤空，簡單的兩個黑色的字。
江予奪接過煙殼紙看著，他還想說點兒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給誰？」陳慶愣了愣。
「不是平時你在店裡能買到的那種，」程恪清了清嗓子，「你要無聊可以看那個解解悶兒，那屋平時不開放，今天就許丁和我們在，就可以進了。」
對於他來說，畫就是畫，瓶子就是瓶子，盤子就是盤子，一坨鐵它就是一坨鐵……
「無聊吧？」程恪問。
「什麼差不多？」江予奪看著他。
「不是，要積家碰上什麼事兒，」陳慶有些茫然，「咱們在這兒也幫不上忙啊。」
回到樓下，許丁的車開走之後，江予奪才像是憋了很久似地終於開了口：「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
「你保護他呢，還不能讓他知道？」陳慶皺著眉，「再說了，咱們也經常去酒吧，還不能進去喝個酒和_圖_書了啊？那麼多人呢，有幾個人能跟你似的一堆人里一眼就能認出人來。」
所以這是江予奪第一次參觀這個私人博物館的一個個小廳。
江予奪中途去上廁所的時候程恪跟了出來。
估計是在查單詞的意思了，他嘆了口氣, 坐好了繼續吃面。
「……你知道這是個什麼酒吧嗎？」江予奪嘆了口氣。
這是個愛情片，除了知道這倆人在談戀愛之外，程恪完全沒看進去。
「好。」江予奪點點頭。
江予奪沉默了很久，盯著他的眼神很複雜，程恪甚至無法判斷他眼神里的任何一種情緒。
程恪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除了窗外停著的幾輛車，他什麼也沒看到。
程恪沒再說別的，起身穿上了外套。
他掏出了一支筆和一張裁好的煙殼紙放到了程恪面前。
「給什麼？」江予奪又問。
「還挺遠的呢，」陳慶說，「積家還挺能玩，要我這會兒去酒吧，肯定挑個近的了。」
「嗯，」許丁笑笑，「我一個朋友過來了，想跟程恪談一下合作。」
一輛車開到了江予奪面前，陳慶探出腦袋：「三哥。」
程恪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一臉若有所思的是在想什麼。
「好，我……」江予奪往樓梯那邊看了看，「一會兒上去看看。」
「沒到時間呢，」江予奪說, 「我就是沒聽懂你那個詞兒, 這也發火？你火氣是不是有點兒太旺了。」
愣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感覺趴在他腿上的喵都快被他把毛都摸光了，他打開投影儀，隨便戳了個片子開始看。
「有了有了有了，」陳慶趕緊打了一把方向，前面也開了一輛車過來，看樣子是準備搶，陳慶立馬一腳油門先搶了半個車身的位置，然後邊罵邊倒車，「操你大爺！想跟你大爺搶位子還嫩點兒！傻逼！讓你看看你大爺是怎麼停車的！」
「不用，太麻煩了，專門跑一趟，」江予奪說，「你們說你們的，不用管我。」
今天有一個人，是昨天沒來的，昨天來過的人今天都在，這個是多出來的，江予奪盯了半天，也沒發現他有什麼具體的工作。
「給房租。」程恪沒好氣兒地說, 低頭繼續吃面。
按導航的提示，他們已經到了酒吧所在的那條街，江予奪往車窗外看著。
「各種……情，情|趣|用|品。」程恪說。
-我一個人喝酒呢
不過他挨個把展廳都看了一遍之後，感覺突然明白為什麼程恪會讓他去看那些情|趣|用|品了，大概程恪也知道，別的屋裡的這些東西，他根本看不懂。
「來勁了嘿。」陳慶打開車門下了車。
但其實他並不太想出去，可眼下這種煩悶壓抑的情緒，又讓他很難受。
話還沒話完，樓下突然傳來一聲炸響，程恪嚇得一抖，接著又是一聲。
「知道。」江予奪說。
「你說不吃飯，那就不吃飯了啊，」許丁看了看表，「我讓司機送你和三哥回去？」
「GAY吧, 」程恪咽了麵條，猶豫了一下, 用手指頭在桌上寫著, 「G-A……www.hetubooｋ.ｃom.ｃom」
江予奪從廁所出來之後猶豫了一下，看看四周也沒有人，他順著樓梯上去了。
樓下傳來了說話聲，應該是程恪他們聊完了已經走了出來。
一碗飯扒拉光了，江予奪才回到了桌子旁邊。
許丁開車送他和江予奪回去，上車之後，江予奪還是有些緊張，回頭兩次往後看。
「我能說什麼？」程恪問。
「你不相信我，」江予奪又輕聲重複了一遍，「是吧？」
「沒有。」程恪回答，他猜的果然沒錯，江予奪緊張的就是這個。
他一直到手機黑屏了也沒做出決定，只是拿著手機一下下轉著。
「我出去一趟，」程恪說，「朋友約了喝酒。」
樓下停著的車都叫了起來，嗶嗶叭叭嗚嗚地叫成一片。
這種感覺非常好，很安全。
江予奪從兜里摸出筆和煙殼紙遞給他，他在上面寫下了酒吧的名字。
他甚至不知道，像程恪這樣的人，會不會把他當做朋友，又或者，能不能接受有這樣的一個朋友。
他站在屋子門口，愣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沒有進去，轉身趴在了走廊的欄杆上。
「你看過？」江予奪問。
程恪回完之後把手機放到了茶几上，轉頭看著在一邊看小說的江予奪。
不知道該怎麼辦，是最讓人崩潰煩躁的一種狀態。
江予奪也沒再問，過了好一會兒都沒聲音, 程恪睜開眼睛, 看到江予奪擰著個眉正在看手機。
「這是個給吧。」江予奪說。
「嗯。」江予奪應了一聲。
「哦。」江予奪也點了點頭, 然後放下了手機，「怎麼誰都知道你是同性戀？」
「你……」江予奪看著他，「是怎麼保持身材的？」
「給誰？」陳慶又問。
「嗯。」程恪點了點頭。
江予奪倒是還和平常一樣，吃得很認真，不讓不搶。
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只認識了幾個月甚至還並不了解一個人的時候，就把這個人當做了自己的朋友。
「真沒有，」程恪輕聲說，「就那一個窗戶能看到停車場，真有人在那兒的話，會有腳印吧？」
消息是林煦發過來的。
「我又沒瞞著，」程恪說，「時間長了肯定都知道。」
程恪沒說話，閉上了眼睛。
只是現在想要退開已經來不及了，無論程恪是怎麼想的，他都得守著。
這片兒大概是沒有給吧，哥哎給吧，大概是沒有……江予奪回憶了一下，GAY，這三個字母還有快樂的意思。
車開了一陣兒之後陳慶看了看後視鏡：「三哥，後面那車……」
「嗯，」江予奪笑笑，「我每天都無聊，沒什麼感覺。」
「我怕進去碰上他了，」江予奪說，「我不想讓他知道他出來喝個酒我還跟著他。」
程恪想了想，又問了一句。
林煦的朋友圈發得不多，基本都是照片，但他想像中的私人照片一張都沒有，全是工作照，而且都是工作過程中隨手拍的。
「一個酒吧，叫類似。」江予奪把地址告訴了陳慶。
「嗯？」程恪愣了愣。
「行吧，」江予奪一咬牙，推開了車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