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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先玩，我這有點事。」

喬以莎打電話給阿吉，吩咐他扛幾箱酒上來。「給我拿度數最高的啤酒。」她看向聞薄天的背影，若有所思，所謂福兮禍依，他來這次也並非全是壞處，她又悄聲對阿吉說：「加點東西……」

服務生好像沒太懂，兩人溝通了好一會，喬以莎給阿吉打了個電話，讓他去攔那服務生。

喬以莎：「不知道。」

支開他們后，喬以莎再次稍稍靠近聞薄天。

他走到柳河面前，冷冷道：「你他媽少來這套，我今天來幹什麼的，你清楚吧？」

柳河：「你看這樣行嗎，你輸一次，喝一瓶酒，我輸一次，剁一根手指。」

「聞少爺，」她輕聲說，「你還好嗎？」

柳河嗤笑一聲：「這小子怎麼死過一次找茬方式還這麼弱智啊。」

「你說什麼？」

這不諳世事的小少爺對柳河的切牌毫無反應。

話音剛落，正門進來幾個人。

聞薄天完全處於無意識的失控狀態，他看著自己流血的胳膊，甩開喬以莎，從小臂里抽出那把刀，反手划向柳河。「別！」喬以莎大喊了一聲，猛地一用力，撲過去推開柳河，頓感腰上一涼。

聞薄天冷笑：「輪不到你管我。」

二樓視野開闊，一樓情況盡收眼底。

聞薄天漸漸頂不住周圍人投來的奇怪視線了，在服務生端來第十七盤牛排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了，將盤子摔到一邊，罵道：「草！你們家牛排不要錢的是吧！叫你們老大出來！」

她不弄聲色做好提防。

但喬巫師還是想強行辯解一波。

阿吉問來聞薄天的要求，說他點了一份4.75分熟的牛排。

聞薄天冷笑：「動手？」他勾了勾自己的小手指，「你信不信，我現在動根手指頭你都吃不消。」

服務生也感覺出這人來者不善，找領班阿吉商量對策。

無奈廚子接到老闆命令，真的就一盤接著一盤做，服務生面無表情上菜，沒一會桌和_圖_書子上擺滿了牛排。

喬以莎翻了他一眼，一語不發。

樓下已經沒有座位了，聞薄天硬是靠小弟們的氣勢搶了一個，瀟洒入座。

這是血族情緒激動時的表現，喬以莎注意到聞薄天的視線不經意地落在柳河脖子的動脈上。

阿吉很快把柳河要求的地界空了出來，這是bly最好的座位，一處大型開闊式外包，周圍是玻璃圍欄，一圈綿軟紅沙發，裹著金色的底座扶手，頭頂是精美的水晶吊燈。整個區域能夠容納十幾人，現在只坐了一半，稍顯空蕩，與熱鬧的樓下形成鮮明對比。

柳河叼著煙，不緊不慢道：「不急，先看看他要幹什麼。」

聞薄天眉頭緊皺，感覺腦子跟一團漿糊一樣，什麼都無法分辨，冥冥之中聽到腦中響起輕柔的迴音：「看著我，聞薄天，看著我……」

聞薄天：「……」

喬以莎：「……」

柳河沒聽明白。

「這樣吧，也不用廢話了，你要是氣不過最後那一場牌，咱們再來一次好了。」說著，他搖搖頭道，「說實話，當初你出事後，我也覺得這場贏得不算光榮，讓你死不瞑目了。」

喬以莎問：「這就醉了？」

她呀了一聲：「怎麼吐了！」她看向聞薄天帶來的幾個小弟，說：「你們快去叫人來清理一下，再去廚房弄點醒酒的東西，找領班要點熱水。」

喬以莎挑眉。

柳河反應神速，操起桌上的刀，一刀插穿了聞薄天的胳膊，但這傷對於血族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聞薄天想起修那張單調乏味的臉，輕嗤了一聲。

入侵思維非常消耗心神，更別提對象是一名血族。就算聞薄天剛剛轉化不久，這也相當勉強。喬以莎集中全部力量，挖掘他思想的薄弱口。好在聞少爺的意志力在人類里也算薄弱的，她尋得縫隙，一股腦將意識全部灌入。

聞薄天：「我今天可不是來跟你玩的。」

等了一會，服務生端了一盤牛ｈｔtｐs://ｍ.hｅtuboｏk.cｏｍ.ｃｏｍ排上去，聞少爺嘗了一口，果不其然刀叉一扔，不滿意。

聞薄天盯著她，還沒開口，柳河先打斷了她：「話不能這樣講，有一說一，最開始那女孩的事確實是我主動攬下來的，不然也不會有後面這些亂七八糟的。」

「……你們要抓緊時間，他這次反應很明顯，狼人部落應該也會有動靜。」

飄忽的聲音重重疊疊，于腦中迴響。

阿吉端上一盤超大號豪華龍船果盤，看了喬以莎一眼，似是詢問要不要叫人，喬以莎擺擺手，讓他離開。

隨著問話，他眼珠泛出猩紅的顏色，皮膚收緊，變得越發蒼白，近距離觀察下，他露出的牙齒也變尖細了。

「什麼狼人？你們要找狼？我帶你們去動物園啊……」

聞薄天怒道：「放屁！沒你幫他作弊他算什麼東西！」

喬以莎重複：「聞少爺。」

「有點不講理了吧？」她挑眉道，「說白了你出事跟我們關係也不大吧。」

喬以莎猜想按照聞薄天自己的劇本，接下來大概是廚子沒做幾盤就受不了了，然後向柳河彙報。等柳河出面，聞少爺一摘墨鏡，震驚全場。

柳河拿叉子叉了一塊哈密瓜放嘴裏，一邊嚼一邊說：「說說你的想法吧，想怎麼搞？」

「只能肯定之前的推算沒錯，他就在這座城市……」

柳河笑著說：「怎麼樣，這麼玩夠不夠給少爺解悶消氣的？」

聞薄天陰森道：「想怎麼搞？老子要你們死。」

「已經到門口了。」

喬以莎心說這人還真不是一般好被猜透。

柳河沖阿吉勾勾手指，阿吉上前，柳河說：「把二樓區清場。」說完，沖聞薄天淡淡道：「你把你的人帶著，我這邊就我倆。」喬以莎站到他身邊，柳河接著說：「之前有什麼爛賬，今天一併清了。」

聞薄天視線移到她臉上：「死妖婆，柴龍的賬咱們還沒算完呢。」

喬以莎又上前半步，淡ｈttps://ｗｗw.hｅtｕｂｏｏk.ｃom.com淡道：「你們有避世法則，你們的人應該告訴過你把。」她壓低聲音，「真出事了對誰都不好，善後可是很麻煩的。」

柳河叼著煙道：「告訴他們，不管多少盤，不滿意就一直做。」

喬以莎再看一眼聞薄天。

喬以莎跟他往二樓邊緣擠，她捂住一隻眼睛，在黑暗之中打開使者的視野。

柳河說：「認識。」他伸出一隻手，向周圍人介紹，「這位，義薄雲天聞少爺。」

理論上來說抽掉大小王的一副52張的撲克牌，通過八次完美洗牌，就可以回到初始狀態。所以厲害一點的魔術師或者牌手，就可以通過這種手法來規劃牌的位置。

喬以莎：「……」

「你倆還認識老子吧？」聞薄天道。

柳河和喬以莎靠在二樓的圍欄旁，柳河抽著煙望著樓下，說：「還真他媽活過來了。」

聞薄天迷迷糊糊：「沒有……」

周圍服務生一同鸚鵡學舌：「聞少爺。」

樓下舞池正熱鬧，蓋住了上方的爭鬥聲。

喬以莎聽不下去了，抱著手臂靠在玻璃圍欄旁。

聞薄天站在路盡頭，感覺到什麼，緩緩轉過身。

喬以莎看看柳河，後者懶洋洋靠在沙發里。她思考片刻，一手在視線盲區偷偷找到聞薄天胃部，使勁一懟，他哇一下吐了。

喬以莎彎下腰，在他臉前一字一頓：「我說，聞少爺來了。」

近距離看柳河洗牌是一種享受，柳河手掌很大，意外靈活，展現著恰到好處的力量。紙牌在他手裡變得很聽話，隨著他切牌的動作，發出輕巧整齊的聲音。

他進店了仍戴著墨鏡，不急著找人，在門口四下掃了一圈。

他叫來服務生，說了點什麼。

她倒不覺得聞薄天會用這麼直截了當的攻擊手段，但他剛剛轉化不久，缺乏對自身的控制力。

要這麼質問，好像也不無道理。

兩人下了樓，聞薄天那圍了一圈人，柳河撥弄阿吉腦袋，「讓開。」服務生們聽到柳河ｈetuｂoｏｋ•ｃｏｍ•ｃom聲音，紛紛讓出一條路。

喬以莎顧不得傷口，趁著柳河控制住他的時候，一掌糊到聞薄天臉上，使出全部力量，狠狠道：「給我躺下——！」

柳河手一推。

聞薄天沉默了一會，緩緩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等會賴賬，可別怪我不客氣。」

接下來就是牛排大亂斗時間。

阿吉：「懂。」

喬以莎通知阿吉，把話帶到后廚。

聞薄天猛拍桌子，指著她罵：「他媽的是誰先不要臉的！」

喬以莎怕事態激化，上前一步，笑著說：「聞少爺，這太擠了，不如我們移駕二樓吧。」

喬以莎不說話了。

喬以莎過來，看看聞薄天情況，蒼白的臉竟然蒙了一層紅暈，嘴裏還在不停念叨：「不可能……沒可能啊……」

聞薄天：「老子還沒死呢！」

喬以莎身體發燙，她能感覺到聞薄天潛意識的抵抗，她強行想要再深入挖掘一下，忽然感到脖子一緊！咒語反噬的力量如潮水一般吞沒了她。她慘叫一聲，瞬間掐斷鏈接。血族的本能使聞薄天攻擊了她，他掐著她的脖子，臉上紅暈褪去，變得無比蒼白，眼珠血紅，牙齒尖厲，臉上暴突青黑的血管。

她掌心發出剎那光芒，聞薄天終於停下，一秒鐘又變回了暈乎乎的迷醉狀態。

他恍然抬頭，突然間對視上一雙發著幽藍暗光的眼睛，一瞬間大腦像是被人箍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柳河：「好說，玩個簡單的雙人紙牌，indian pker？」

柳河把牌扔桌上，翹著二郎腿，一手搭在沙發上，叉了塊哈密瓜放嘴裏。

打牌過程已無須贅述，總之，聞薄天兩瓶酒就不行了。

「我當時只是起了點輔助作用，單論牌技你也贏不了柳河啊。」

聞薄天並沒有看到預想中的震驚神態，柳河和喬以莎只是頗為感嘆地看著他。

喬以莎：「你當我之前跟你開玩笑呢？現在怎麼辦，把他叫過來？」

柳河：「你想怎麼著，直說吧，是想動手和*圖*書，還是搞點別的？」

聞薄天也被這誇張的條件驚呆了。

聞薄天同意了，他猩紅的眼珠轉向喬以莎：「別想再耍詐，老子現在能看穿你了。」

柳河拆了牌，說：「再比一把。」他沖喬以莎偏偏頭，「不用她，就我倆來。」

聞薄天指揮她跟他的小弟們站一起，喬以莎最後看向柳河，兩人極快速地對視了一眼，喬以莎與柳河默契非凡，知道他有應對之策，便不再擔心。

這一片煙熏霧繞，柳河眼睛微眯。「這就來了？」對面陪他玩骰子的兄弟等不及了，說：「快點啊，開不開了？」

柳河在二樓看得好笑，煙掐滅，沖喬以莎說：「走吧。」

柳河早年混跡賭場，練了一手花切的絕活，其中有一招叫「perfet far」，簡單說就是「完美洗牌」，保證每一次洗牌都是一張隔著一張。

「就剛剛，閃了一下，被捕捉到了。」

喬以莎一見他洗牌動作就知道他又使了花招。

血族依靠血液為食，但跟人類的一日三餐不同，他們的「飢餓」並不取決於胃部，而是取決於情緒。當他們情緒發生劇烈波動時，身體會自動渴求血液，像是戰鬥前的充能準備。

他看到柳河和喬以莎，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瀟洒地摘下墨鏡。

可以看出聞薄天為了今天的亮相準備了不少，帶了三個塊頭很大的小弟，頭髮也抓得很像樣，穿衣風格也跟從前差不多，扎眼得要死。不過今晚新年派對，所有人都打扮得很誇張，倒沒顯得他太突出。

柳河從水果龍船上抽了一把刀出來，放到桌子中央，聞薄天臉色登時變了，陰沉道：「你想幹什麼？」

喬以莎又忍不住了：「你要點臉嗎？你血族跟人類動手？」

喬以莎嘴唇輕抿：「咱們換個地方，你現在好歹也算個公眾人物，就這麼當眾鬧？」

柳河淡淡嘆了口氣，拉開玻璃茶几下面的小抽屜，拿出一副新的撲克牌扔桌上。

刀尖割傷了她。

柳河點了一支煙，開始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