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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萊翻了一眼，喬以莎顫顫站起，一瘸一拐走向洪佑森。

再次聽到「高考」一詞，魯萊面容猙獰，半晌評價了一句：「奇葩。」

洪佑森被魯萊這一腳徹底踹醒了。

魯萊微揚下巴，冷淡地打量著他。

魯萊走過來：「怎麼了，你們在說什麼？」

「啊————————！」

喬以莎回頭，說：「他說他不服，等高考之後有機會再比，現在要以學業為重。」

喬以莎哀嚎了一會，見魯萊沒什麼反應，她乾脆往地上一躺，不動了。

體育場大門緊閉，魯萊走過去，輕鬆翻過鐵柵欄。洪佑森拉住喬以莎的胳膊，自然而然扛上肩，原地一躍——

「我不需要你告訴我該做什麼。」

風越刮越勁，洪佑森怒不可遏，他露出尖牙，一手抓住魯萊衣服，一手去掐她的脖子。魯萊身體一壓，下方來了一記掃堂腿。兩個狼人的腿骨碰到一起，像撞上的兩條鋼棍，悶悶的聲音聽得喬以莎打了個寒顫。

最近藥效對他影響過於巨大，按照喬以莎的說法，一周左右他的身體就會完全適應，現在正是要命的時候。洪佑森hｔtｐs://ｗwｗ•ｈetubook.ｃom.ｃom腳下一虛，扶著柵欄勉強站穩。慣性使然，喬以莎的肚子在他肩膀一上一下，硌得差點把晚飯嘔出來。

洪佑森沉沉地看著她。

他趴在地上，麻色的睡衣沾染了塵土，手掌按在地上，手背筋脈突出，關節僵硬。

摟著她的手暗自用了點力，洪佑森深吸一口氣，猛地一躍，這次終於過去了。

「噓！」她捂住他的嘴。

他金色的眼睛直直盯著魯萊，喬以莎謹慎道：「來，先起來。」她想站起來，結果屁股劇痛，膝蓋沒打直就要跪下去了。她輕呼一聲，洪佑森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喬以莎指著趴在地上的黑影：「那叫碰嗎？！」

魯萊撥她一把：「舌頭縮回去！」

這一切發生在兩秒之內，喬以莎眼花繚亂，什麼都沒看清，定睛之時，魯萊已經抓住洪佑森的睡衣領，單手將他拎了起來。

「來！」魯萊已經走到空蕩的體育場內，站在正中央朝他們呼喊。「這邊！」

大概從沒被人揍得這麼難看，他臉色奇差無比。

沒等喬以莎說完，洪佑森眼中忽www.hetubook.com.com然閃過一抹金光，他一把將她撥開！

魯萊對洪佑森說：「人類的書本對狼人無用，你應該學點更實際的。」

洪佑森彎腰，兩手向下，攔住這一斷子絕孫蹄。魯萊借力原地一翻，凌空一記抽腿，帶起嗖嗖的風聲。洪佑森抬起手肘，將將格擋。他腰彎得更低了，重心稍稍不穩，魯萊抓住時機，揚起手臂，一個重重的肘擊敲在他背上，直接給他捶趴下了。

魯萊像是有所感知，站住腳步，轉過頭——

喬以莎只感覺眼前一花，晃了一道黑影，魯萊的飛腿就在她身前五公分的地方穿過，一腳踹在洪佑森的胸口。

「我知道你沒事。」喬以莎痛苦道，「是我遭重了啊……」

魯萊：「狼人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

喬以覺得是時候解釋幾句了，過去說：「是這樣……」沒等她半句話說完，眼前又是一晃，魯萊在洪佑森站穩的一瞬間又踹了過去。

洪佑森空空一咳，身體彎了下去。

洪佑森護住頭部，抓住機會握住魯萊的手腕，試圖制止她。然而藥力影響太大，他力氣使不出。一脫手和圖書，魯萊化拳為掌，猛地推在他胸口。

「……沒事吧？」

「脾氣不錯，」她睨了一眼，「可惜實力不行。」隨即轉身離去。

洪佑森發出沉悶的吼聲。

魯萊站在擺出名畫《吶喊》造型的喬以莎身邊，沉聲道：「別配音！」她沖那個至少飛出去十米遠，倒在地上的身影吼道：「站起來！」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喬以莎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她搜颳了腦海中所有的應對方案，最後選了一個最抽象的實施——她一把攬過洪佑森的脖子，往下一壓，再輕輕一仰，擺出了二戰結束時最經典的的「勝利之吻」造型。

喬以莎眯著眼，氣若遊絲地亂哼哼。

他咬牙道：「你給我吃的那——」

喬以莎開始裝死，魯萊猶豫片刻，終於放開了洪佑森，朝她走來。

一聲大叫劃破夜空。

「哥……」

喬以莎看得心驚肉跳，大吼一聲：「夠了！」 她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過去，想借力將魯萊推開，結果撞在魯萊身上跟撞上了電線杆一樣，原地彈了回去。「啊——！」她坐了個屁墩，感覺尾椎骨從最下面開始像有一道電流，直竄和_圖_書到腦尖，頓時慘叫一聲。

他臉色少有的陰沉，問道：「你什麼意思？」

安逸了一整晚，此刻，深夜終於颳起了風。吹散濃雲，明月露出臉來。

洪佑森將他們帶到一個區級體育場，面積不大，設施老舊，天邊雲層積厚，黯淡無光。

漸漸的，周圍靜了下來，風也停了。

「沒事。」

竟然沒過去。

喬以莎小心翼翼扶著他的肩膀，感覺他肌肉緊繃，身體因為發怒為微微顫抖。

黑影緩緩站起，抬起頭，目露凶光。

魯萊沒有注意到，正背對著他們往外走。喬以莎使勁拉洪佑森，希望他能鎮定下來，然而他怒火正盛，根本無法容忍這種挑釁。

她看出他很想繼續戰鬥，可惜心有餘力不足。

魯萊問：「你沒事吧……？」

「誒？！」喬以莎見狀，本能喊出來。「別下黑手啊！」她朝洪佑森喊道，「快擋著！」

她抬起另一隻手，捏成拳頭，瞄準洪佑森心臟位置，面目兇狠，似要發動雷霆一擊。

洪佑森放下喬以莎，兩人一同走過去，喬以莎還在叮囑他：「你要鎮定一點，等會我先跟她聊聊，讓她——」

喬以莎咬牙切和_圖_書齒道：「阿森是被人類撫養大的，他是讀書的文化狼！跟部落里的土狼不一樣！」

洪佑森險些摔倒，魯萊身體一側，兩手撐地，順勢一抬腳——直奔著某部位就去了。

「算了，」喬以莎小聲說，「這次就算了。」

「你怎麼樣？」

夜涼如水。

洪佑森咬牙，手一拍地面又要撲過去，喬以莎使出吃奶的勁扯著他。

喬以莎咂咂嘴，揉著屁股慢慢坐起，她艱難道：「公主大人，差不多可以了吧，再打要出人命了。」

魯萊奇怪地轉頭看她。

「聽我的……」她在他耳邊懇求道，「求你了，這次聽我的。」

喬以莎敏感察覺身邊人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了，她側目看他，驚見他口中隱約漂浮陰寒的霧氣。

魯萊並沒有變成半狼形態，完全是以人類的姿態戰鬥。她從小在部落生活，不管是能力還是戰鬥技巧都遠超洪佑森，她的拳頭非常快，砸在洪佑森身上，甚至生出扇耳光一樣的狠脆之感。

魯萊：「只是碰了幾下而已。」

喬以莎崩潰：「還行不行了！」

塑膠跑道散發著一股破舊的膠皮味，魯萊的身影像根鋼針一樣釘在枯草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