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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寧這才笑眯眯地收起免罪符，隆泰這才道：「你說這是朕的好機會，又怎麼說？」

齊寧尷尬道：「那……那皇上還記不記得……哎，皇上只怕是不記得了。」

今日知道原來小皇帝就是蕭光，他隱隱明白了意思。

「朕給了你一把白玉製作的寶劍，你應該已經明白意思。」隆泰道：「玉乃純白無暇之意，寶劍乃是鎮妖除魔之用，錦衣侯對朝廷忠心耿耿，而且自太宗皇帝開始，就殫精竭慮，為大楚平定寇亂，威震四方。朕希望你也和前兩代錦衣侯一樣，不但心無旁騖，一心效忠朝廷，而且還能歷練成為朝廷的一把寶劍。」

「馬仔？跟班？」隆泰笑道：「這稱呼倒是有趣。」

齊寧本以為蕭光變成了皇帝，那五百兩黃金的欠債就等若是打了水漂，聽得隆泰竟然信守承諾，心下大是歡喜。

齊寧笑道：「皇上其實也不用著急，你就說有人舉薦了幾個有用之士，皇上正在考察，倒也不必急著決定用誰。」

隆泰冷笑一聲，道：「朕自然是心裡有數，終究是那些跟隨司馬嵐的部下，這些人裏面，有不少就是拜在司馬嵐門下。」

隆泰微微頷首，道：「你說的不錯。不過朝中的大臣官員們，要麼都是淮南王的人，要麼就是和忠義侯走得很近，他們的人，朕自然不能輕易相信。」

隆泰已經打斷道：「不必了。」

此時他才知道，小皇帝的真名叫做蕭紹昀，想到淮南和-圖-書王世子喚作蕭紹宗，暗想這兩人都是紹字輩，那也是堂兄弟了。

「皇上，就好比這一次，我聽太后說，這次封賞的不但是忠義侯，還有不少大臣？」齊寧問道：「皇上可知道還要封賞哪些大臣？」

齊寧本以為隆泰會讓人取了五百兩黃金的票子再送自己出宮，可是隆泰卻沒有立刻兌現的意思，只是問道：「前番朕賜給你的東西，你可收著？」

齊寧有一點看得很清楚，有時候政治上的鬥爭，其實就是一門妥協的藝術，雙方在妥協之中，各自獲得所需求的利益，達到皆大歡喜的目的。

「皇上，如果司馬嵐真的要封賞，還要給他手下的人加官晉爵，皇上不必反對，卻也不能全都答應。」齊寧眨了眨眼，問道：「皇上可明白我的意思？」

齊寧有些吃驚，心下卻又大是歡喜，他看到那顆金印蓋下的印章，依稀辨識出是「授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字，那就是皇帝的玉璽了。

兩人用過晚膳，自有范德海帶人進來收拾乾淨，看看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龍泰才道：「你是外臣，不能在宮裡過夜，朕讓人先送你回去，改日再和你說話。」想了想，才道：「你也幫朕找找看，看看有些什麼人可以為朕所用。」

「要讓司馬嵐和淮南王那老傢伙斗，封賞他手下一些馬仔，那也不是不可以。」齊寧輕聲道。

隆泰派了范德海親自送齊寧出宮，范德海途中m•ｈｅｔｕｂooｋ•ｃｏｍ.ｃoｍ語氣更是親熱得很：「侯爺，看來皇上對你是一見如故，皇上對侯爺也十分賞識，以後還有賴侯爺多多關照了。」

齊寧本來很明白，蕭光就是皇帝，皇帝就是蕭光，蕭光欠自己五百兩黃金，就等若是皇帝欠了自己的債，剛才皇帝也承認這一點，可是小皇帝現在這樣一解釋，他腦子便有些懵，一時理不順，只能小心翼翼請教道：「皇上，臣愚鈍，請教皇上，那五百兩黃金，我到底該找誰討要？是找……是找皇上，還是找蕭光？」

齊寧尷尬一笑，道：「那……那是蕭光答應的，不是皇上，所以……！」

「皇上，如果忠義侯受公爵，淮南王一定會嫉恨，而忠義侯也就更有了與淮南王唱對台戲的底氣。」齊寧收好免罪符，笑道：「等他們斗得不悅乎，皇上大可以趁機提拔自己的親信。」

隆泰想了一下，卻是皺眉道：「朕也覺得，他若給別人要封賞，朕自己也提拔幾人，他應該不會反對。只是……朕認識的人並不多，即使想要提拔人，一時半會又能用些什麼人？」

隆泰一怔，隨即眸中現出一絲笑意，輕聲道：「你說朕不記得什麼？」

齊寧心裏卻還在想著，小皇帝當日賜爵送出那兩件禮物，自然在那時候就知道自己是假冒的錦衣侯，否則也不會送去一張沒有寫任何字的白紙作為欠據。

「遵旨。」齊寧笑道：「皇上要是覺得無聊，可和_圖_書以隨時召我入宮說話。」頓了頓，才好心提醒道：「皇上還有沒有事情？」

「皇上，我可是對皇上推心置腹。」齊寧道：「皇上若覺得我說的不對，我以後就不說。」

齊寧一怔，忙解釋道：「就是跟班的意思。」

隆泰哈哈笑道：「齊寧，朕今天和你一番話，真是豁然開朗了。」打量齊寧幾眼，才問道：「朕現在倒懷疑，你是哪裡來的這些花花腸子？」

「沒了，朕下次再和你說話。」

隆泰和向天悲並不能完全確定，所以那日在花市，向天悲很有可能是在暗中跟蹤自己，進一步確認自己的真偽，直到確定無疑，隆泰這才召自己入宮。

「司馬嵐如今輔佐皇上理政，如果我沒猜錯，皇上若是提拔官員，司馬嵐一定會找各種理由反對。」齊寧輕聲道。

隆泰是個極聰明的人，一點就透，明白過來，笑道：「你是說，朕……朕可以和司馬嵐做交易？」

齊寧一愣，但很快就想到，當日范德海前往侯府宣旨，讓自己承襲了錦衣侯爵位，另外還賜下了兩件東西，一件是玉劍，另一件則是一張白紙，那把玉劍倒也能夠揣摩明白皇上的意思，可是那張白紙，齊寧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其中的意思。

齊寧心想這意思自己倒是早已經猜到。

「廢話。」隆泰道：「朕說過你不對？」感慨道：「朕今日召你入宮，其實也沒有想過會和你說這些，現在看來，朕今天召你入宮m.hetubook.com.com，還真是沒錯。」這才指著桌上的菜肴道：「先吃東西吧。」

向天悲在齊景出殯之日跟隨范德海一同前往，可能是奉了隆泰之令探一下情況，只是那天向天悲正好看到了自己，那向天悲目光毒辣，當日應該就發現自己這個錦衣世子大有可疑，甚至告訴過隆泰。

「哦？」

「朕叫蕭紹昀，蕭光是朕的化名，那也是朕。」隆泰道：「朕答應的事情，不會反悔，說過欠你五百兩黃金，自然不會耍賴。」

范德海更是眉開眼笑，只覺得這錦衣侯年紀雖然不大，但做人卻沒話說，沒有一點架子，很是平易近人。

「皇上，這其中一定有置身事外的官員。」齊寧道：「皇上睿智英明，只要稍加觀察，定能看出一些端倪來。皇上用人，第一自然是要爭取那些置身事外的官員，其二最好是提拔一些此前備受排擠打壓之人，這些人若得皇上的提拔，一定會對皇上感激涕零。」

齊寧頷首道：「所以這一次如果司馬嵐要皇上封賞他看中的官員，皇上大可以也自己提出幾個人選來，司馬嵐就絕不會反對。」

隆泰抬起腳，踢在齊寧屁股上，道：「你當朕不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還惦記著朕欠你的五百兩黃金？」

「沒什麼。」齊寧搖搖頭，無奈道：「皇上日理萬機，有些小事不記得也無關緊要。」

玉璽所印，這張紙就是貨真價實的免罪符了，這可不是價值千金那般簡單了，起身謝道：「皇上和-圖-書皇恩浩蕩，臣……！」

隆泰皺眉道：「朕在宮裡有幾個小伴，他們在朕的小時候就開始伺候在朕身邊，朕登基之後，準備提拔他們在宮裡做個總管太監，可是……！」冷哼一聲，「太后卻以各種理由反對，甚至還將那幾人調離朕的身邊，說什麼朕不可重用宦官，否則必生事端。」

齊寧心中暗罵，你他娘的翻來覆去說這半天，究竟這賬老子找誰要？蕭光欠了老子五百兩黃金，你就是蕭光，可他娘的你又說皇帝不會欠債，這道理老子又怎麼和你爭辯？

「自然是蕭光。」隆泰道：「蕭光就是朕，朕一言九鼎，說話算話，所以蕭光也不可能出爾反爾，你找蕭光索要欠債，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不過你要記著，朕是皇帝，皇帝不會欠任何人的債務。」

「朕給你的那張白紙，你自然也看過。」隆泰嘿嘿一笑，道：「朕是要告訴你，朕說話算話，既然承諾你五百兩黃金，那就說到做到，那張白紙，就算是蕭光給你立下的欠據，不過朕是天子，天子富有四方，天下的東西都是朕的，朕當然不會欠任何人東西，也用不著給任何人立下欠據。」眨了眨眼睛，笑道：「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他只感覺這筆債很可能就這樣黃了。

齊寧笑道：「范公公客氣了，我是後進晚輩，以後要范公公照顧的地方還很多，范公公要是有空，多去我府里走動，大家一起喝茶。」

「馬仔？」隆泰好奇道：「馬仔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