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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敗家子

作者:上山打老虎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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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7章 天數有變

第1477章 天數有變

蕭敬對弘治皇帝是真心實意的,勸道:「陛下,往後可不能這樣喝了,此酒,奴婢遠遠聞了,都覺得厲害。」
次日。
謝遷愕然。
蕭敬便道:「問題就在此,他是通過一個族人投的銀子,從賬面上看,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那個族人現在已不知所蹤……除此之外……廠衛還發現,在西山錢莊里,還有許多不明的賬目,統計司正在深查。」
劉公養病了,可明明劉公的身體這些日子還算不錯,現在失去了劉公這個橋樑,陛下對於內閣,顯然冷漠了許多。
「哎……何至如此啊。」謝遷不禁捶胸跌足:「正統年間的時候,陛下與士人勢同水火,到了成化年間,又是如此,到了當今,本以為……本以為……誰曉得……哎……」
……
謝遷便道:「那麼就請蕭公公稟報陛下,臣二人速見天子,解釋此事。」
「不必解釋。」蕭敬皮笑肉不笑的道:「解釋了,奴婢也聽不懂。」
「不知道。」李東陽很乾脆的道:「陛下刻意不願我等插手這件事,自然不可能透露任何的意圖。」
蕭敬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弘治皇帝至奉天殿。
弘治皇帝背對著劉健,聲音冰冷,沒有情感:「准!」
他們被讀書人和士人所推崇,雖然現在已有了不少的詬病,可大體的形象,卻是好的。
弘治皇帝坐在案牘前,手扶額頭,思維逐漸清晰起來,搖頭嘆息道:「今日見了這麼多m.hetubook.com.com的事,聽了這麼多的話,怎麼還歇得下啊,哎……」
弘治皇帝道:「將那用火鉗子給人燙頭的地方,統統給朕查抄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此倫常之道也,今後再有燙頭之事,嚴懲!」
劉健叩首:「陛下,老臣是否有什麼過失。」
弘治皇帝又道:「廠衛……與西山錢莊會同統計司查一查賬,有多少人似那江言一般,要查清楚,朕要證據確鑿。」
這本不該在弘治朝出現的事,何況陛下與他感情深厚,現在卻突然讓他歇一歇,其中意圖,實在難以揣測。
「奴婢遵旨!」蕭敬道。
無論是劉健,還是謝遷和李東陽,都是讀書人出身的士大夫。
說罷,他又是幽幽的一聲嘆息,陳忠,江言,溫艷生的事,如走馬燈一般,在自己的腦海里晃過去,他突然又想起了朱厚照,想到了那一頭的捲髮,弘治皇帝道:「第一件事……」
爾字,是不恭的意思,若是往日,陛下理應會用的是兩位師傅,或者是卿二人之類的字眼。
「若……若如此,那麼陛下要做的是什麼事?」
伴君如伴虎啊。
可這一個爾字,態度已經很分明了。
……
弘治皇帝端坐在奉天殿上,他臉色已恢復了許多,再不似醉酒時的蒼白。
……
他已位極人臣,甚至在此刻,他竟生出了幾分是不是該急流勇退的念頭。
等這蕭敬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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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遷憂心的道:「就這麼作壁上觀?」
聽蕭敬帶了口諭來,謝遷與李東陽二人拜倒。
弘治皇帝搖頭,突然態度堅決:「今日,你上一道病疏,朕會恩准你咱在家休養,就如此吧。」
蕭敬匆匆至內閣。
再三日。
弘治皇帝沉了沉眉,又道:「江言的彈劾奏疏,留中不發,明日……召劉健來見朕。」
他的心,是蒼涼的。
謝遷和李東陽面面相覷。
蕭敬道:「聖諭:陛下問,廣東布政使司賑災一事,何以內閣疏忽至此,怠慢,形同是害民,內閣大學士謝遷,內閣大學士李東陽,朕加以恩榮,爾二人不思報效,何也?」
劉健道:「托陛下的洪福,還算不錯,陛下今日臉色似是不好,不知陛下……」
此時,弘治皇帝剛醒,正漱著口,聽了劉健已經到了,匆匆洗漱過後至御案后升座,正襟危坐道:「劉卿家,近來身體可好?」
「保護……」謝遷更是錯愕。
李東陽若有所思的擰了擰眉,搖頭道:「不,應該不是如此,這要出的大事,和你我,還有劉公沒有關係。」
可是陛下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為人臣的,還能說什麼,他心裏沉甸甸的,卻還是勉強的笑了笑才道:「臣近來,舊疾發作,痛不欲生,臣老矣,懇請陛下,念臣苦勞,准臣頤養。」
「什麼?」謝遷看著李東陽,一時沒明白過來。
弘治皇帝交代了許多hetubook•com.com話,他似乎有許多話想要說,偏偏又覺得頭痛的厲害,只撿了一些,胡亂說了,接著實在熬不住了,才昏昏睡去。
劉健一頭霧水的告退。
一旦朝廷針對某些讀書人或者是士大夫動手,而內閣三位大學士若是冷眼旁觀,又或者在背後推波助瀾的話,那麼他們三人,就形同於釘在了恥辱柱上。
誰料一路過去,陛下醉的不省人事,可到了奉天殿後,陛下竟精神了一些。
莫非……
李東陽眼眸張開:「至少不想讓天下人覺得,這件事有我們的參与,而是讓天下人認為我們與此事無關。因而,老夫料定,此次劍指的……只怕有不少的讀書人。」
劉健一時心亂如麻。
蕭敬關切的道:「陛下何不先歇一歇。」
蕭敬道:「奴婢知道了。」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取茶來。」
謝遷看著李東陽,忍不住道:「這賑災之事,明明沒有問題,廣東布政使司的彈劾,不過是叫苦而已,想朝廷再多撥付一些錢糧,這是歷來都有的事,陛下何故申飭你我?賓之,不成呀,你我非要去見駕不可,這件事,不說清楚,實是如鯁在喉,咽不下這口氣啊。」
劉健一愣,他頓時有些不明白弘治皇帝的意圖。
李東陽意味深長的看了謝遷一眼:「謝公,陛下與劉公,歷來兩不相疑,何以突然劉公告病?又為何突然,陛下就疏遠了你我,這般的不留情面,那口諭之中,有一個用詞,和_圖_書你沒有聽明白嗎?用的……乃是爾二人三字。」
蕭敬卻已是轉身走了。
弘治皇帝說罷,突然又嘆口氣:「罷了,罷了,不必去深究了。喜歡燙頭,就讓他們去燙罷,這樣的事,朕管了做什麼?」
蕭敬面上冷漠:「陛下還交代過了,陛下不見二公。」
「這年關要至了,且還有一個月,近來天下還算大體承平,你且在家修養一些日子,你的兒子不是也才大病初愈嗎?父子二人也是難得久別相逢,多見一見,不要總是冷落了他,他是有功之臣啊。」
……
弘治皇帝摸著自己的額頭,不禁道:「那蒸餾酒,好厲害。」
弘治皇帝大醉回宮。
蕭敬一頭霧水:「那到底查抄不查抄?」
謝遷打了個寒顫。
蕭敬回到了奉天殿向弘治皇帝復命。
似乎李東陽感覺自己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了,慢條斯理的道:「陛下此舉過於突然,有一些像是想要保護劉公,和你我之意。」
謝遷皺著眉頭,眼裡露出了極深的擔憂。
謝遷臉色突的難看起來,不禁瞪大了眼睛道:「出大事,你的意思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李東陽臉色卻是平靜:「我等,靜觀其變吧。」
雖說暈乎乎的,但還是特意交代蕭敬一番:「今日不必宿在坤寧宮,朕只在奉天殿歇一歇,不必說朕大醉,只說奉天殿中有事處置即可。」
「奴婢明白了。」
李東陽道:「只能作壁上觀!陛下既然如此做,顯然hetubook.com.com已是決心已定了,任何人都無法更改。」
「哦。」弘治皇帝點點頭,神色自若,不置可否的問了另一件事:「江言的底細,已經查明了嘛?」
「陛下……」劉健拜倒。
蕭敬忙是匍匐于地,靜候旨意。
弘治皇帝帶著幾分無奈道:「能和一群不曉事的孩子去計較嗎?」
他察覺到了什麼。
突的,他猛的將奏疏摔在地上,厲聲道:「內閣到底辦的什麼事,李東陽與謝遷已不堪用至此嗎?蝗災的賑濟,竟有這麼多疏漏,他們二人做什麼吃的,蕭敬,下旨申飭,朕不容他們如此怠慢!」
李東陽雖是眼裡亦是透著憂慮,卻是突然道:「要出大事了啊。」
「陛下,謝公想要覲見,解釋關於賑濟之事。」
謝遷性急:「蕭公公,廣東布政使司這事……」
李東陽嘆了口氣:「是啊,是保護,至少這段時間,陛下不希望內閣之你我,還有劉公,牽涉到什麼事去,他疏遠我等,想來是有人要倒霉了,疏遠我們,或許……是想要保住我們的晚節。」
「晚節?你的意思是?」謝遷總算開始明白一些了。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劉健入奉天殿覲見。
弘治皇帝微笑道:「朕啊,倒還不錯,沒什麼不好的地方,劉卿家,朕看你是臉色真的不好,近來國事操勞,歇一歇吧。」
此時,他手裡拿著的,乃是一份自廣東布政使司的奏疏。
蕭敬念畢,面無表情。
陛下刻意的疏遠……或許……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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