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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仰頭，免得污染了術區，轉身下台。

「啊？」馮建國現在情緒稍微穩了一點，茫然抬頭，楞楞的看著鄭仁。

「馮哥，你這是怎麼了？」蘇雲奇怪的問道。

「我聽過新谷弘實先生講課。」林淵在後面說到。

鄭老闆的手術做的，已經是馮建國做夢都想不到的那種程度。劇大的落差之下，他已經沒有錯愕、驚訝等等情緒。

17'22"后，腸道松解完畢。

「喂，馮哥，患者是你什麼人？」蘇雲剛想要懟馮建國兩句，可是一抬頭看見他眼圈發紅，心裏錯愕的問到。

「你覺得咖啡灌腸有用？」蘇雲問道。

「……」鄭仁真想上去踹他一腳。

「咖啡因促進谷胱甘肽酶的分泌，後者為肝臟解毒和消除自由基最重要的酵素；而且咖啡所含的咖啡因及茶鹼擴張腸壁的血管並緩和腸炎。」鄭仁笑道，「這幾點還是有意義的。」

這手術做的的確又好又快，可也不至於看哭了。

「噗嗤……」蘇雲笑了出來，「合和*圖*書著按你這麼說，還是因禍得福了唄。」

蘇雲挑眉，手裡的止血鉗子發出「啪」的一聲響。

「不生病的活法，就是他寫的。八十多了，好像人還在，看著也比較年輕。據說他就是咖啡灌腸的實踐者之一，還說了很多理論以及猜測性的東西。」鄭仁道。

蘇雲搖了搖頭，這貨真是小心眼，自己就敲了他一下，他就要換回來。不過他滿腦子都是馮建國的哭泣，又瞟了一眼，繼續和老闆手術。

「老闆，你覺得把握大不大？」蘇雲問道。

「要不回去你買兩條雀巢速溶，也試一試？」

他偶爾抬頭看一眼馮建國，心裏覺得好笑，又低頭手術。

蘇雲回想，微微的笑了笑。老闆的水平是高，但也就那麼回事。手感的問題自己已經有了朦朧的認知，以後加把勁，總有一天能突破的。

「說什麼呢，什麼叫只高一點！」

不過自己第一次見老闆分離連體嬰肝髒的時候，似乎也產生了一定的情緒波動來和圖書著。

但也就是想想，總不能因為這麼點事兒在手術室里動粗不是。

「放心，支架下的肯定比富貴兒好！」蘇雲道。

「馮哥……」他無奈的回頭看了一眼馮建國。

「呃……」馮建國怔住了。

不能夠啊，之前換衣服的時候沒看見馮教授有什麼異樣，怎麼一上台情緒就不對了呢？

「沒，看鄭老闆做手術，想起我師父來了。」馮建國嘆了口氣，說到。

「這倒是個思路。」蘇雲笑道，「我厲害吧。」

「我說的是這個意思，你別扯淡。」鄭仁很嚴肅的說到，「正常患者的話，要是局部下了帶膜支架，力度適中，術后加上兩個負壓吸引，出現再感染要二期手術的可能性也相對要減小一些。」

從國內的醫學院校到哈佛，再回來，看過的手術怎麼也有幾百台了。

「嗯？」蘇雲疑惑的回憶，但卻始終想不起來老闆說的這件事兒。

眼眶濕潤，不是比喻，馮建國真的看哭了。

「順天堂醫科大學的學ｈetｕbｏｏk.ｃｏｍ.ｃom生，第一批從事胃腸鏡的醫生，現在在美國阿爾伯特·愛因斯坦醫科大學任教，號稱美國最牛逼的內鏡醫生。」蘇雲一點都沒有猶豫，直接說到。

「嗯，你的水平應該比富貴兒高一點。」鄭仁認可蘇雲的話。可是這句話卻引來蘇雲的不滿。

「沒事，沒事，鄭老闆您做著。」馮建國摘了無菌手套，胡亂的擦了一把臉。

手術做的是不是太快了？鄭仁用溫鹽水紗布覆蓋患者的腹腔，自己想到。

「交代過了，二期手術。」馮建國完全沒有聽見鄭仁剛剛說什麼。

林淵都看傻了眼。

「跟沒說一樣。」

馮建國怎麼都是帶組教授，怎麼看個手術竟然看哭了！這尼瑪的，到哪說理去。

「厲害。」鄭仁很肯定的說到：「一會做手術的時候，你去下支架，我在上面看著。」

只看了十秒鐘的手術，馮建國就意識到，這是自己的夢想。自己曾經的夢想！

「嗯，就是說美國等歐洲國家骨質疏鬆高發，是因為喝牛奶喝和*圖*書的那位醫生。」鄭仁笑道，「據說他觀察了1000例咖啡灌腸的患者，說是腸道很乾凈。」

因為，一切情緒都完全沒有必要。

鄭仁聽到蘇雲的話后楞了一下，做手術的手頓住，側頭看馮建國。

「別忘了交代二期手術的可能！」鄭仁看馮建國魂不守舍的樣子有點不放心，便又叮囑了一句。

他也知道自己失態了，所以連看都不敢看，只是愣愣的坐在凳子上。

可就是沒見過做手術把自己給做哭了的。

「小草，你去看著點。」蘇雲和權小草說到。

「馮哥，沒事吧。」鄭仁擔心的問道。

一瞬間，從醫以來的各種夢想、過程、苦惱、歡喜、種種酸甜苦辣湧上心頭。

「新谷弘實，你知道這個人么？」鄭仁不想和蘇雲爭論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便直接生硬到咔咔作響的把話題轉移開。

「和患者家屬交代一下。」鄭仁道。

「好好手術。」鄭仁沉聲道。

見過做手術做的睡著了的，見過做手術做的把鞋脫了光腳站在地上的，和*圖*書見過做手術做的開心唱歌的，見過做手術做的低血糖暈台的。

「蘇雲，你和林淵去下腸道帶膜……」鄭仁說著，楞了一下。

見馮建國眼圈有點紅，淚光盈盈的，鄭仁連忙問道：「馮哥，身體不舒服？還是怎麼了？」

馮建國遏制著自己的情緒，但眼淚已經出來，回不去了。

「大。」鄭仁道，「結腸破裂，為什麼容易出現腸瘺，需要二期手術？因為結腸內的細菌多，容易導致感染。患者灌腸至少9次，雖然不知道頻率，但我估計腸道菌群失調是肯定有的。」

但這一輩子他都沒有見過，也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

「馮哥，老闆準備下腸道帶膜支架。要是有可能的話，一期手術也就夠了，不用二期那麼麻煩。」蘇雲解釋道。

「哦。」權小草連忙追在馮建國身後，兩人一起去做術中交代。

不過只楞了不到1秒鐘，他馬上站起來，毫不猶豫的說到：「好，我和患者家屬做交代去。」

「林淵，給馮旭輝打電話，送帶膜支架。」蘇雲繼續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