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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選擇，祖龍或多或少受到其他人的排斥和嘲笑。只因最先改變立場，破壞舊秩序的行為被許多人視作背叛。而且讓人感到不值的是，背叛沒能換來應有的重視，身份一直是非常尷尬的普通信徒。

自由么？其實自己與這些人並無太多不同。

況且——」

安薇娜曾想藉助預見池水窺探究竟，但一圈漣漪后就再無動靜，好似被某種力量強行壓下、撫平。

尼塔連連搖頭，「在眾神面前，我永遠是卑微的存在。一切都是在眾神的指引下，我們才能夠獲得更大的空間，更多的機會，以及伴隨而來的自由和力量。

這件事情怪不得別人，信仰是它主動選擇的，是交換條件的一部分。布蘭沒有提醒的義務，而且這種事情誰又會詳細解釋呢？就像它們這些祖龍，自始至終都在努力掩藏巨木的秘密。

「我們應該作長遠打算。」

能夠被供奉，自然是眾神中的一員。可是安薇娜始終沒有弄清，巨木代表的是哪位神祇。她曾懷疑過巨木也是布蘭所化，但轉念中又覺不對。已經化身為墨色和*圖*書的遠古巨龍，沒必要再為祖龍弄出一顆巨木。而且，言談舉止中祖龍顯然沒有將其視作布蘭的又一化身。

禮拜後走出聖殿，安薇娜向陪在身旁的尼塔請教：「我們的第一批人很快就會出發，能否給予我一些忠告？」

安薇娜微微皺眉，不滿的掃了尼塔一眼，等著它為這句廢話作出解釋。

「大巫師布蘭呢？我以為會是他來為傳達命令。」

「——哦？」

曾經，布蘭流露出君臨天下的氣勢，讓世界為之顫慄。可惜，僅僅維持了一瞬。等人們反應過來，世界已經是眾神的天下，幾乎沒他什麼事情……

尼塔急忙提醒，「注意你的語氣，那畢竟是神祇暗夜。」

最令人奇怪的是，面對她的詢問，祖龍總在閃爍其詞。

在一些人眼中，這個世界不算大。可就是這樣一個不算大的世界，那些本屬於布蘭的勢力被眾神席捲起的浪潮飛速淹沒，僅余幾座不起眼的孤島。

「是我失禮了。」

……

……

看著始終小心謹慎的尼塔，安薇娜舒展眉頭露出一絲笑容：「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又是如何準備的？」

安薇娜有些詫異，誰都知道——巨木是比大巫師布蘭更不著調的存在，心安理得的接受供奉，卻不曾有過任何回應。

尼塔清楚這些人的來意，只是在信仰的束縛下有些話不能，也不敢說。自己不過是葉片上微不足道的爬蟲，怎麼有資格提點別人？

安薇娜點點頭，「對於你來說，或許真的是場新生，而你也將變得更加強大。」

驚訝中，我又試著尋找你們的痕迹，才發現許多人都是這樣。最具代表的，就是暗月港中已經消失不見的羽人。」

為此，尼塔不得不說服自己，這或許是一場考驗。而且眾神對待聖山的態度，也佐證了它的猜測。

期間，北地城、暗月港，還有黑龍崖都有堅守的理由，但是聖山上的祖龍又是為什麼呢？

尼塔點點頭，「抱歉，在聖殿旁難免會有些拘謹。」

安薇娜作為來訪者中的一員，借口參拜巨木得以進入祖龍的聖殿。

安薇娜的善解人意，讓尼塔鬆了口氣。

神喻要求我們作好het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準備，協助你們探索新的世界。」

現在的尼塔只想平安渡過這段關鍵時期，不去招惹任何是非。

尼塔因此意識到，聖山供奉巨木的過程有些不對，沒有提前獲得巨木的認可，只能算是私下供奉。

於是，人們越發對這個神祇感到莫名其妙。面對眼前狹小的世界，不是更應該緊緊攥住嗎？

安薇娜搖搖頭，「不知為什麼，我很難將他視作神祇，只因所有的印象都停留在十年前。那時的他，更喜歡大巫師這個身份。

「因為許多人再也無法回來。」

再看看尼塔，都幹了些什麼呢？

面對新的世界，眾神開始調動安排，許多模稜兩可的猜測紛紛得到證實。人們終於知道，信奉巨木，追隨布蘭的祖龍，有著遠超他們的——自由！

這不是胡亂揣測，而是從那些白袍身上得出的結論。

眾神統治世界后，布蘭的疏懶也漸漸流傳開來。投靠在這樣的神祇門下，顯得太不明智。尼塔的決策能力因此招來質疑，明明與預見池水一樣擁有窺視未來的力量，卻沒能爭取到更多。

就像——」

「不https://m.hetubook.com.com是放棄，而是把它留給最無用的孩子。」尼塔嘆息一聲，「我與你一樣關心自己的族群，但為了更加廣闊的未來，不得不做出取捨。

這與安薇娜相比，實在是差得遠。藉助預見池水的力量，安薇娜不僅為自己，還為族人謀求到許多好處。例如那個讓人眼紅的，北地族人的身份。

尼塔凝視虛空，許久后才說道：「我依然無法窺視外面的世界，所以不能為你提供這方面的幫助。這不是推脫，我所信奉的巨木同樣降下神喻。」

「你們準備放棄這裏？」

布蘭回來后，似乎忘記了當年的承諾。當尼塔忍不住想要找上門時，十年中沒有任何動靜的巨木神像，忽然散發出陣陣波動……

這一切都是眾神的饋贈。」

或許，巨龍能夠因此獲得新生。」

安薇娜拖長聲音，「我有資格按照族內的稱謂，叫他大巫師。還有，我們畢竟是私下交談，不是公開場合。」

信仰，眾神承認它的信仰。

十年後的今天，他們終於發現了部分原因。

最近，巨龍的聖山上意外迎來了眾多訪客。

尼塔深吸一口氣，「我們與和*圖*書這個世界的糾纏快要結束了，這讓我非常期待。好似死亡，又好似新生，一切終於可以從頭再來。在新的世界中，我將從零開始預見，然後選擇……」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將目光投向北地……

看到安薇娜眉頭皺得更緊了，尼塔繼續解釋道：「不要誤會，我不是指死亡。在夢中，我看到自己離開的那一刻。之後是大片、大片的空白，這個世界將不再擁有我的痕迹。

「我們這些祖龍會帶上最具潛力的孩子離開，讓它們看到更廣闊的世界。」

安薇娜沉默片刻，「的確是場新生，出去的人再也回不來了。只需幾代人就會忘記這裏，徹底蛻變為新的族群。

安薇娜瞬間明白了尼塔的意思——十年時光才等來一道神喻，千萬不能因為小節招致巨木的厭惡。

這些年，為了更好的供奉巨木，尼塔參觀過許多神殿。卻發現，其他地方的神像是活的，散發著神祇特有的氣息，而聖山中的神像只是一塊死物。

面對詫異，尼塔緩聲解釋：「你也當了近十年的大祭祀，應該能夠看出我們的虔誠。如今十年的堅持，終於迎來神祇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