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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可的身後是斯瑞德，再後面是一些年青的羽人。與斯瑞德潔白的羽翼不同，這些少年的羽翼呈現出黯啞的灰色。當年，布蘭隨手點化的孩子們都已長大。那不同尋常的雙翼，使得他們漸漸走到一起，並在一些「好心人」的指點下來到暗月港。

與十年前一樣，這次依然不許傳播暗夜的神名。布蘭覺得，月光下的亂石灘更有一種凄冷之美，他想看看這些石頭腦袋是否能夠開竅。

……

某些規則已經形成，即使是身為創始人的布蘭，也很難對抗這些規則。而我們身為受益者，更應該時刻維護和順應這些規則。」

妮可卻說：考驗已經結束，因為神祇將她帶入神國，讓她親眼見到彩虹在草原上升起。她終於知道死後是什麼樣子，也終於能夠坦然面對。

好在這個世界同樣有著月亮，而且還是兩顆。布蘭相信在雙倍的加持下，開竅應該不難。

按照布蘭的意思，暗夜的大祭祀可以沒有力量，但不能沒有和-圖-書見識。所以，有機會一定要四處看看。

喵喵眨眨眼，「如果布蘭一定要對抗呢？」

出於生物的本能，絕大多數遊盪者在恐懼的支配下一溜煙似的跑回了家——那片亂石灘。幽冥使者緊隨而至，形成一個極其鬆散的包圍將它們囚禁其中。

他可以打壓、剔除特定的信仰群體，但不會從根本上排斥信仰。

他可以不接受信仰，卻必須支持信仰的傳播。那些生命之火，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由此產生的莫名其妙的東西，已經與魔力網緊密聯繫在一起。他們不單是某些大巫師必不可少的食糧，還是現有架構的重要組成部分。

知道怕，就好！

喵喵用力點點頭，接著露出一對小虎牙：「懂了！剛剛被我們砸碎那個，就是你要找的人。」

「為什麼要找綠洲？我們又不需要。」

艾奇一愣，「你說什麼？」

小小的港口中只有兩類信徒，暗夜和暗月。而且雙方全部是妮可一手帶出來的，所以ｈｔtps://ｍ.hｅｔｕboｏｋ•cｏｍ.ｃom私下裡，妮可在大家口中還有一個名頭——總教。

……

所有神祇都在擴張，只有暗夜在不斷收縮。也正是這種姿態，讓他們有著充足的時間洗滌心靈。

沒有人可以逃脫死亡，甚至是他們這些舊時代的超凡者。當然，更沒有人能夠戰勝死亡。那時還想著與布蘭為敵，也真夠愚蠢的。現在想想，當亡者在大地上遊盪時，就該意識到它真正的力量。

「知道么？已經徹底化作魔力的他，本身就是規則的一部分。若真去對抗，那麼他不僅僅是在與其他大巫師對抗，同時也是在與自身對抗。這種情況下，煙消雲散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何止打不過我，他誰都打不過。」

信徒們遇到的麻煩，艾奇和喵喵也同樣避不開。如今叔侄兩人已經將武器更換為鎚子，遇到落單的就撲上去一通亂砸。就像喵喵之前說過的，硬！也正是因為硬，叔侄兩人才砸得興高采烈。

「https://m.hetubook.com.com呸！他倆是一夥的，這話也能信？若真不計較，那些欺負過他的，又怎麼可能占不到便宜？」

經過十年的發展，魔力網組成的循環越來越複雜。雖然是我們的大巫師創造了它，但不代表我們就可以為所欲為。

喵喵能想到的，布蘭也一定能夠想到。

他並不是懷疑，自從目睹布蘭抱著花花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破開虛空，斯瑞德就對神祇深信不疑。只是，妮可這個微不足道的凡物，竟然能夠通過一些細枝末節看穿本質，著實讓他感到驚訝。

「呵！我只是想盡些本分，在旅途中順便做些對巫師們有幫助的事情。有了綠洲就可能出現人煙，然後就可以傳播信仰。」

十年後，暗夜重新出現在世人面前，帶走了那些始終信奉它的。而他也終於知道，暗夜真正的權柄。

十年過去了，斯瑞德依然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暗夜信徒，但他沒有任何怨言。他已經迷失在妮可的肺腑之言中，越來越信任她。

hｔtｐs://ｗｗw.ｈｅtｕbｏｏk•ｃｏm.cｏm許多時候，斯瑞德也很奇怪——妮可是如何看清這一切的？

喵喵非常認真的點點頭，「嗯，是不能信。」

現在，你懂了么？」

「先不提他，煩！幫我看看，這附近有沒有綠洲。」

雖然喵喵惹出的亂子會對跟隨而來的信徒造成危險，但是一大一小兩個人都沒有放在心上。

暗月港太小了！

十年！在那小小的暗月港，每日里聽著妮可訴說暗夜的偉大，讓他漸漸明悟。不僅僅是他，那些呆在暗月港中的天行者們——都已明悟，找到了那份安寧。

「噢，可是丹妮告訴我，那是他不想和你們計較。」

斯瑞德為此感到好笑，這些孩子對於其他各方祭祀來說就是礙事的沙子。他們想要順暢的傳播信仰，卻又拿這些孩子無可奈何。因為暗夜的魔力在這些孩子體內涌動，他們不敢隨意處置。於是連哄帶騙，將這些孩子好吃好喝的打包送走。

又被她說對了……

今天，妮可帶著暗夜和暗月祭祀登場了。

我想——也一定包ｈetubｏｏｋ•coｍ.ｃom括那些石頭，或是說石頭人。」

艾奇看著喵喵懵懵懂懂的樣子，輕聲解釋：「信仰，即使對於布蘭來說也不再是可有可無。

那些幽冥使者並非要趕盡殺絕，看似無情的攻擊其實是在試探。在一番追殺后，戈壁遊盪者表現出了恐懼。

「叔叔，布蘭小時候真的打不過你？」

幽冥，死者的歸宿。

因為知道，所以不再畏懼。

暗夜依然需要有信徒在世間行走，所以他們被布蘭再次放回世間，去迎接一個又一個考驗。

看著喵喵露出懷疑的小模樣，艾奇恨恨的拍過去一巴掌：「這是布蘭親口告訴我的，你也敢懷疑？

「這有什麼奇怪的？就像我們家一樣，木頭、沲生都算是人。出門前木頭偷偷告訴我，所有擁有智慧的生命都算是『人』。

妮可說過，在暗夜面前他與她並無不同，同樣的渺小、卑微。所以神祇不會按照力量區別對待，它只會設下重重考驗。

就像布蘭從那些魔族身上獲得的經驗——恐懼才是信仰之源，所以他沒想過去討它們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