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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花花的解釋，這些看似不起眼的草木，其實有著更大的用途。這群蠢牛哪裡是在吃草，分明是在吃錢！

現在，她需要確認，放任這些牛吃下去值不值得。

處於思索狀態的瑪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隨口答應：「嗯，我知道。」

瑪麗醒醒神，晃晃手中巨大牛角，「好東西……」

沒人希望身旁的孩子時刻訴說著一件最無情，也是真實的事情——俺家很窮。

數完牛，又暗自發了一陣感慨，瑪麗開始皺眉。

沒有人提及，瑪麗當年正是因為牛放得太好，才會被送出家鄉。

在漫長的煎熬中，孩子終於生出了面紋，終於完成了試練，終於長成了一個大姑娘。然後，他們得知當年城堡中的那個傻孩子，竟然出息了。

我知道，總有人會留下來。

因為事關未來……」

「他只是有些孤僻。」扎克露出一絲苦笑，「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就連孤僻的他，都會帶走一些人馬，那麼其他巫師呢？

見到瑪麗掂了掂巨大的牛角，又瞄了瞄自已不大的腦瓜，牧童不甘的跺跺腳和_圖_書，「去就去！」

看著一群人來到身前，瑪麗用極其羡慕的語氣說道：「這裏遍地都是奇珍異寶。」

當那些最強大、優秀的人全部離開后；當這裏失去了他們的支撐，失去了興盛的基礎后，又該怎麼辦？」

不等母親反應過來，扎克就加重語氣說道：「有些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們說。雖然這些事情很快就會傳遍北地，但我還是想親口告訴你們。

那時，雖然擁有還算龐大的牧群，但談不上富足。因為除去牧群，就沒有值得炫耀的地方。可是，偏偏出現這樣一個小姑娘，稍有空閑就會清點全族的家當。然後哭喪著臉告訴別人，族中就要揭不開鍋了。

扎克再次嘆息一聲，稍稍整理有些散亂的思緒。

聽到數字后，身旁的牧童立刻瞪大了雙眼，崇拜的盯著瑪麗。誰能想到，傳說竟然是真的！

家族的確討論過許多，卻沒有將之上升到這個高度。而且那些討論異常凌亂，多是眾人在好奇之下所做的各種試驗，以及發現。

可是和-圖-書，留下來之後呢？

時間過得真快，在雙子星區域忙忙碌碌那麼些年，在付出無數辛勞后，他們已經徹底接受新的家園。或許，還有更加獨立的身份。

你能耐再大，能大過瑪麗去？

牧童頓時慌了，但依然不打算放棄這對牛角，貌似強硬：「這就是我家的，你叫誰來也沒用！」

有人低聲插了一句，「誰會不知道呢？怪異、孤僻。」

說到這裏，扎克忽然體會到那些長者的憂慮。

這讓他隱隱有些自責……

「布蘭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快三年了，除去花花誰也叫不醒他。即使醒來，也很快會再次睡去。

有些話傳出去很不好聽——聽說，你們的牛群一個小姑娘就能數得一清二楚……

越來越多的人會跟隨巫師離開，甚至有人會選擇自行闖蕩。稍稍留意就會發現，那些離開的，還有準備離開的，都擁有著不錯的實力，或是潛力。

他已經無法像過去那樣，對我們有求必應。不是不想，而是無暇顧及。我們尚且如此，何況是這裏。

在故鄉，總會有些特殊意義m.hetubook.com.com的事物，就像瑪麗面前的牛群。在心滿意足的從頭數到尾，又從尾數到頭后，才意猶未盡的報出數目。

……

將來，那些巫師也會這樣。

但是瑪麗沒能趕上好時候，布蘭竟然駕著牛車離開了山莊。她甚至連山莊的門都沒摸到……

看到瑪麗不停翻看牛角，身旁的牧童非常沒有眼色地說道：「那是我家的牛。」

去吧，瑪麗！布蘭山莊擁有你數不完的精美器物。

輕輕招手，一對美麗而又巨大的牛角落入手中。而不遠處的頭牛則呆愣在原地，陷入懵懂狀態。

巫師不會一個人離開，就像布蘭會帶走我們，還有那些異族人。你們或許不了解布蘭的性格，可能還沒有認真想過。」

無論在外面多麼風光，只要見到母親——是龍得盤著，是虎得卧著。當然扎克既不用盤也不用卧，他只需乖乖聽著母親的嘮叨。

牧童去得快，回來得也快。

去看守牛群吧！有人想出一個壞心眼的主意，卻發現族中引以為傲的牧群，或許並不值得驕傲。因為，一個小姑娘就能數得ｍ.hｅｔuboｏk.ｃｏｍ.cｏｍ清清楚楚。

看！

「快說！想要說，怎麼又不說了？」

數次想要張口，又數次被打斷，這讓扎克暗自搖頭。若是時間充裕，他當然有耐心一直聽下去。但是他還有任務，需要在雙翼城與瑪麗匯合……

接著，不由發出一聲長嘆。為什麼要在失去后，才發現它的珍貴？當年家族放棄這裏的一切——太可惜了，至少留點啊！

「瑪麗！快說，別只顧嘆氣。」

於是，從記事以來扎克第一次打斷了母親的嘮叨，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次打斷，讓母親有些錯愕。

「是的，事關未來——

最近，在花花的提醒下，家族發現了一種輔助手段……」

少年猶豫片刻，再次提醒：「所以，你手中的這對牛角也應該是我家的。」

其實，家族已經很少將目光投向北地。幽冥、迷宮，還有深邃的虛空才是家族真正關注的地方，因為那是他們的未來。

恍然中，扎克不由發出一聲嘆息，原來他們已經開始遺忘——這裏。

你能耐再大，也得乖乖把牛先放好了……

少年難免擁有一顆躁動的心，和圖書特別是自覺掌握了毀天滅地的大能耐后。於是，曾經的瑪麗就成為榜樣被樹立起來。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扎克忽然覺得話說得有些過頭，但已無法收口。他尷尬的撓撓頭，「呃——」卡殼了。

她更多是在強調，不同用途所帶來的差異，以及哪個更合算。

我們的許多知識來源於他們，力量亦是如此。當他們無暇引領那些孩子，品嘗魔力的滋味時，我們又該如何？

說到「我家」，少年特意加重語氣，將瑪麗從思索狀態中拉了出來。

展開話題的瑪麗與其他人不同，她一遍又一遍強調著這些東西的價值，而不是用途。並不是絕對不談，畢竟那是價值的基礎。

瑪麗磨磨牙，「去，把族中的人都叫過來，我有話說。」

當瑪麗高談闊論時，扎克則老實、誠懇得多。在父親的熏陶下，只要母親在場他就會下意識的低頭作鵪鶉狀。這裡是母親的主場，一直都是。

瑪麗的家鄉就是這樣……

如今的北地，即使最窮困的地方，也不必依靠放牧維持生存。但一些人、一些地方依然固守著傳統，不肯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