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墳墓
……
就在它抽動鼻翼，準備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時，以茜芮為首的一大群人圍了上來。關係近的，就湊到跟前問東問西；關係遠的，則圍著那顆頭顱打轉，同時不忘豎起耳朵偷聽。
伴隨著一聲嘆惜，布蘭攤開雙手，「既然已經放棄，那麼歡迎來到亡者的世界。只是，我該怎麼處理你呢？一個強大而又無用的靈魂。
可惜，那些已經超出了我的權柄，所以無法為你詳細描述。我只知道，隨著那個新的生命降生，你才——真的『死了』，才真的從過去中解脫。
沒有任何條件可講，就只能無奈接受「亡靈君王」的頭銜，接受被奴役的命運。還能怎樣，難道化作空白的靈質，重新墜入到死死生生的循環中？
此時，布蘭已經將那具殘軀丟入迷宮，自己則握著那枚強大的靈魂回到幽冥。
相比凡人，執拗的巫師更願意相和圖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只因魔力讓巫師擁有了極其敏銳的洞察能力，這種洞察並非來自思維，而是最直接的感官反饋。
死了！
「代價呢？」
就像「死亡」所說，它可以接受生者談論條件，卻不會允許死者逾越。
之前的談話並不愉快，至少對於它來說是這樣。整場談話中唯一被採納的，就是自己報出的名字——穆剎。
只是，我更欣賞垂死前掙扎而出的綻放，哪怕這是生命中的最後一次。至少，這不負我們的等待……」
這種事情，果然瞞不過死亡。
說這些，是因為我從你的身上看到了某些潛質，不想就這樣浪費在死死生生的循環中，所以決定賜予你一處死者的國度。」
與之相比，它寧可接受死亡的奴役。而且，雖沒有談條件的餘地，但給出的條件並不苛刻。
……
布蘭微微停頓，貌似大度
和-圖-書的補充了一句「當然，決定權依舊在你。」
這使得花花失去了興緻，因為它只對活物感興趣，所以嫌棄的將頭顱丟在那裡。
嚴謹來講，這是布蘭首次以死亡之神的身份取走生命，所以在那一刻收斂起戲弄的心態，變得端莊、鄭重。
別急著發問，像是我死了么？或者靈魂是什麼？有些事情你能夠想清楚，畢竟親見過自己滾落的頭顱，跌倒的屍身，還有現在的樣子。」
誰能想到，這次竟然連命一起丟了……
布蘭將右手舉到眼前，仔細打量起纏繞在指尖上的那縷煙塵。對於一個無法看見靈魂的巫師來說，將死亡歸結為肉體的腐朽，不能算錯。
帶著油然而生的儀式感，如同行刑的劊子手般乾淨利落的完成了斬首。
不！那是送給穆剎的一座墳墓，用於安葬它的屍體，還有靈魂……
在某個時間點上，總有和圖書些人會出現在面前，總有些事情必然發生，提醒——你是誰？就像這個陌生而又強大的生命，一眼認定自己的身份，不容辯解更不容置疑。
布蘭不屑的輕哼一聲，「站在死亡面前的靈魂，也敢輕言代價？」
一片遼闊的領地——
說著伸手輕招將它揉成了一團，接著又再次抖開：「告訴我，你的決定。」
布蘭恍然意識到，這頭怪物其實和自己一樣，力量已經延伸到死亡的領域。可惜了……
它在談話的過程中不是不想試探，而是根本沒有機會。現在只能憑空猜測……
布蘭頓了頓，「那時，你應該陪我完成死亡之舞的，因為抗拒死亡是生者的權利，你不該輕易放棄。
這就是宿命吧——
抹去記憶，化作一份或幾份空白的靈質，投入到生者的世界。不久，將會被重新蘊育，再次經歷呱呱墜地，蹣跚學步……
和圖書看著無頭屍身，總感覺上面失去了某件非常重要的東西。不是果實，更不是頭顱，對於它而言頭顱並非不可或缺。當然，雪域中也沒有誰能夠砍下它的腦袋，所以這個秘密就一直保留下來。
不久，迷宮中多出一個光桿的亡靈君王，如影子般陪伴著自己的無頭屍身。現在，它終於知道了，死亡無法帶來解脫。
巫師的潛質只能來自於魔力，那麼自身的魔力有何特殊呢？穆剎像大多數巫師一樣，陷入到誤區。
……
——墳墓，這就是穆剎對死亡的理解。
隨著頭顱滾落，一縷塵埃從屍身上騰起徑直向它投來。是的，積滿塵土的味道，空闊寂寥的孤獨感，猶如墳墓；是的，自己身上也有這種味道，但不似這般濃烈。
又會擁有新的身份、名字，還有家人……
「你說的對，我即是死亡。」布蘭將靈魂抖落在身前，「但有些事情，和圖書你應該已經意識到錯了。
一片遼闊的領地，只是這麼做的用意呢？自己身上到底有何種潛質？
而且，舞蹈過後是生是死，誰又能說得清呢？但無論怎樣，在我眼裡都不會有太多分別，因為等待生命的凋零和接手凋零的生命，都是我必須承受的。
更可惜的是，充滿儀式感的一斬，竟然切斷了靈魂與肉體的聯繫，它是真的——死了！一個極其難得的觀察對象，竟然在陰差陽錯下被自己砍了……
墳墓僅是肉體的歸宿，靈魂則另有去處。
雖然這顆頭顱依舊散發著濃郁的生機，對外界的刺|激還殘存著應有的反應，但花花知道它死了。現在，它的靈魂即不在這顆頭顱中，也不在另一截軀體內，而是被布蘭帶走了。
布蘭清楚，許多時候自己就是這樣，會將無法察覺到的東西歸結為別人的臆想。萬幸，自己沒有干涉別人的習慣……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