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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作者:幸運的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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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中原逐鹿不由人 第6章 李舟貽誤事

第十六卷 中原逐鹿不由人

第6章 李舟貽誤事

屆時河東節度使馬燧恰好入京覲見,便走出對陛下說,「臣早有奏章,稱李惟岳、田悅必反,如今二賊敢逞凶焰,正是我等武臣盡節靖難之時。臣請速速回鎮,而後統河東精銳東進,摧破田悅!」
因他委託的勸諭使節李舟,正在往襄陽的途中。
誰想下一秒,盧杞的聲音響起:「楊中郎,這李舟去襄陽城,就算是爬也爬到了吧,可為何如此之慢?」
城東壕溝外的數處獨立弩台上,正不斷揮動著告急的旗幟:相距城壕三裡外的地界,無數黑色的旌旗飄揚,自地平線上緩緩升起,魏博鎮的步軍鋪天蓋地席捲而進,數量何止數萬!
果然五日後,臨洺的軍情傳入到大明宮處。
盧杞極力進言,朝廷如今可集中軍力,摧破田悅,救臨洺;而對付李惟岳,只要讓幽州朱滔來即可,再加上成德軍內部易州刺史張孝忠也答應反正朝廷。
同時先前出使成德軍的班宏也回朝,將李寶臣已死,李惟岳抗命企圖留下旌節的消息彙報給李適。
m•hetubook.com.com十日後,臨洺城頭上,唐軍士兵們呼喊著來回穿梭,城樓邊沿士兵們正掏出一枚枚銅錢,扔到火光翻騰的小爐當中,接著用坩堝就地將錢融掉,製造箭簇。
第二天黎明時分,大明宮金吾仗院里隆隆鼓點聲響起,修葺一新的宣政殿正衙下,東西廂所有的文武常參官員,密密麻麻席地而坐,而後宮扇轉去,李適端坐于御座上,用很簡潔的語言宣布:
「陛下天威所至,亂賊必為齏粉矣。」群臣齊齊應聲。
「啊!」田緒則抱著自己的耳朵,殺豬般地嚎叫起來。
誰想楊炎此言一出,皇帝李適一甩衣袖,怒目對著自己,冷冷地呵斥道:
「謝阿兄……」田緒還沒說完,就被對方一腳,踹翻過身來,臉面仰上。
「汴宋滑亳永平軍足以當之。」
墨色的夜空下,烏雲間畢剝畢剝地閃著赤色或蒼黃色的雷電,春季到來了,田緒用手捂著耳朵的傷口,還躺在砂地上,疼得雙腳蹬出沙坑來,眼睛偷偷和-圖-書地斜視著田悅離開的背影……
臨洺城的信使先馳往昭義軍的理所潞州。
「楊朝光愚鈍,只會據山不動,卻不知要當路立柵,切斷臨洺內外交通!」田悅得訊大怒,心中暗暗悔恨不用邢曹俊的計策。
「爾等勿憂,且分兩路,一路馳往太原府求援,另外路入京,向陛下報告魏博鎮的反狀。我自在這裏,整備軍伍,待馬燧到來后一道進軍。」潞州軍府內,李抱真手持拂塵,身著道袍,不慌不忙地對臨洺的信使說到,並讓府中當即給這幾名信使傳符,務必要在不眠不休,要在五日內馳入京城內。
「直娘賊田悅,看來是傾全魏博的精銳來奪臨洺城了。」張伾接著轉過身來,對著城上城下不斷跑動備戰的士兵們高呼到:「魏博逆反,眾將士只管奮勇殺敵,昭義軍、河東軍不日即將來增援我們!」
接著田悅站起身來,將匕首收回短鞘中,這時田緒才察覺到,自己的右耳還在,不過被田悅狠狠割了道傷口,鑽心般地疼,血和_圖_書不斷從五指間溢出。
「李舟正在路上。」楊炎猛然覺得自己已說錯話,便急忙辯解起來。
正中央,田悅主帥旗幟下,跟進著的為五千魏博精銳牙兵,皆全身披重鎧,頭頸囤著連綴甲片,如尖頂穀倉形,僅露雙眼和臉頰,雙手持七尺長的棹刀,自遠望去,光耀刺目。
他們是張伾派出,去向李抱真求救兵的。
「陛下萬萬不可,梁崇義並未逆反,如今若授李希烈進討之旨,是逼梁崇義反。」楊炎大驚失色,急忙勸阻。
皇帝的這番指責,讓楊炎背脊炸裂,他當即跪下,號泣起來:「容某即刻換人出使襄陽,可陛下萬不可授李希烈進討山南東道之令,不然悔之晚矣!」
「卿一說梁崇義不反,二說梁崇義不反,那李舟可曾帶梁崇義來入朝?」
焦點在於對山南東道梁崇義的處置上。
楊炎額頭上的汗珠淌下,頓了頓,「李舟在路道當中得了急病……」
田悅猛地將手一揚。
盧杞上前一步,「請陛下讓淮西李希烈討之。」
https://www.hetubook•com•com宸殿內,大怒的李適恰好得到田悅的奏疏,裏面詰問皇帝為何不將旌節傳給李惟岳,若是釀出什麼禍亂來,實乃陛下逼迫我等忠臣所致。
李適二話不說,親手撕裂了田悅的奏疏,擲在地上,「讓翰林學士陸贄、姜公輔起草檄文,討魏博、恆冀!」
這時李忠臣自武臣班子里走出,請陛下暫息雷霆之怒,「李惟岳已承父業,不如暫且姑息,授予旌節,以孤立魏博。」
盧幢的山崗上,魏博將楊朝光的騎兵呼喝著,成百上千地自山上馳下,妄圖攔截這幾位臨洺的騎兵,雙方在震天的鼓聲里競逐,最終在城方士兵一片高呼聲里,求救信使們趁著楊朝光部封住路口前,成功衝出,很快消失在視野當中。
「若山南東道梁崇義逆反,又當如何?」
「貶田悅為永州司馬,貶李惟岳為邕寧縣丞,飛檄于河東、河陽、澤潞,務必讓將士知曉朕討滅凶逆之意。」
接著,臨洺城西瓮城的小門升起,數騎求救的信使飛箭般地衝出。
馬面的城垛后,臨https://www•hetubook•com•com洺守將張伾眼珠顫動著,來回掃視——城西北的盧幢四周山崗上,全是魏博鎮的騎兵在賓士吶喊,「這是要切斷我臨洺與澤、潞間的通道……」
隨後紫宸殿宰執召對中,皇帝在和楊炎、盧杞商議天下事時,再次爆發了激烈的爭執。
「馬上臨洺城下,好好統帶牙兵,跟在我身後,明白嗎?」田悅警告完畢,便轉身離去。
皇帝頷首,便又問:「若淄青李正己蠢動,又當如何?」
「如得急病,卿為何不早奏,朕可換人再去襄陽,卿卻按下不報,為何如此拖宕?這到底是什麼緣故,是將軍國大事視為兒戲乎!」
結果皇帝起身,走下台階,憤怒地對著文武群臣說到:「恆冀、魏博、淄青、山南東道諸賊,本皆是我朝軍人,根本沒有資本作亂,都是篡我唐家名號,竊我唐家土地,因蜂聚眾黨犯上。先前二朝,一味姑息,姑息姑息再姑息,可曾有一賊洗心革面哉?足見爵命不足以平亂,而只能滋長亂象。今日不討李惟岳、田悅,不足以號令天下,不足以再造我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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