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攤牌
就像漆黑的墳墓,被無數厲鬼凝望一樣。
而且,一路上沒有任何陰差相迎,沒有任何地府勢力出面,一切的一切都在昭告著反常。能忍到現在才開口,已經相當不錯了。
就在此刻,他胸口中忽然綻放出一片光華,生死簿如同暗夜明燈,刷一聲飛到眾人頭頂,黑白光華所致,方圓五十米所有濃霧齊齊清空!
「信長公,這是什麼意思?」秦夜暗嘆了一口氣,該來的始終會來。
森蘭丸和村井貞勝目光一閃,身子一動,但織田信長的刀橫在了他們面前。他們眼中鬼火爆閃了幾下,沉默地站在原地。
人才……秦夜感慨了一聲,或許真正的成大事者,都有這樣一份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的本事吧……面對一位天朝上國的判官,身為無常居然沒有半分退縮,這份膽量,就足以誇耀了。
些微的眩暈感,等清醒過來之後,入目之處,一片漆黑。
他的目光森然看向窗外廣袤的校園:「這就是四百年後的私塾嗎……你們現在委身於此吧?你說……如果我一聲令下,還剩下的一千母衣眾衝進這裏,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呢……」
織田信長緩緩收回刀,手指輕輕抹過寒光熠熠的刀鋒,森然笑道:「你篤定我不會殺你?」
「我這個人,最恨欺騙。」織田信長絲毫不退讓地看著阿爾薩斯,舔了舔嘴唇笑道:「猿夜叉欺騙過我,所以他死了。如果我發現你們再欺騙我,我不惜魂飛魄散。」
差不多一周的時間,就算再遲鈍的人也感覺不對了。
「你們沒回家?」蘇鋒疑和-圖-書惑道:「這是怎麼回事?」
「第一修大導師秦夜、蘇鋒、林瀚一行,就陰靈的進化及發展問題,受邀進入東海學術交流論壇。以下為論壇視頻,禁止一切商務運作。」「十大研究機構擬在寶安新設立研究基地。」「關於陰靈進化及發展問題,SRC總部實驗結果如下……」
彷彿蜘蛛一般的形體,然而,上半身是一個人形。無數陰靈扭曲其身,身上黑漆漆的孔洞中拉出道道細絲,結成一個個繭一樣的東西。
阿爾薩斯這才冷笑一聲轉過頭,雙手飛快結印。隨著她的印訣,一種浩瀚的威壓陡然瀰漫整個房間。虛空之中,一道漆黑的裂縫緩緩生成。一股孤寂,荒涼,破敗的風從裏面緩緩吹出,陰森刺骨。秦夜帶頭就走了進去。
不走陰靈的路,反而走陽間的路?
村井貞勝,森蘭丸,以及最正面的……織田信長。
半年前曹有道掀起如此龐大的波瀾,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秦夜理解,第一修大選擇暑假開放大學,是讓寶安民眾近距離接觸修鍊者。讓修鍊習以為常,不被神話,也不被妖魔化。
「滋!!」帶著一聲尖銳的叫聲,隨著黑霧退散的,還有兩三個龐大如小山的身影,好像是昆蟲,尖銳的肢節在地面上敲擊出磕磕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秦夜倒抽一口涼氣,深深看著四周:「那你告訴我……它……後半邊身子,去哪裡了?」
「任何走過黃泉路的陰靈,應聲蟲都會呼喚他的名字,一旦答應,就會被它拉過去,形www.hetubook.com.com成身上的繭,再被慢慢消化,最終和應聲蟲融為一體。老地府記載中,曾有高達五十二米的應聲蟲,甚至誕生了靈智。」阿爾薩斯的聲音有些低沉:「這些東西,要麼徹底毀掉,要麼弄到新地府去,這裏已經距離陰陽界限不過百米,一旦逃出去一隻,都是人間大患……」
「哦?」
秦夜靠在床上,長時間的飛機汽車坐下來還是有些累的。他打開斬瀏覽了一圈,修行界最近沒什麼大事,對寶安市的議論也少了許多。不過最明顯的,居然是他們的標題。
「好可怕的陰氣……」織田信長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但是……這股陰氣沒有任何波動,就像……死水一潭?」
「阿落剎娑。」他沉聲說道:「都是日後的同事,沒必要。口說無益,讓信長公看看就明白了。」
「滋……」「這……這不可能吧……」森蘭丸和村井貞勝同時驚呼出聲。在他們印象中,華國地府就如同華國一樣強大,他們的年代,大明的旗幟所到之處,萬邦俯首,那是真正的日出之國!這樣強大的地府,居然會出意外?
如徘徊死亡墓園,無數厲鬼隔霧相望。
「哎,等等。」蘇鋒一招手,一位同學就看到了三人,眼睛一亮跑過來:「導師好!」
秦夜笑了笑,一根指頭緩緩推開武士刀:「你並沒有想殺我,不是嗎?」
他豁然睜開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周圍蒼茫陰氣之霧,倒抽了一口涼氣:「莫非……華國地府出現了意外?!」
只要和-圖-書讓對方看到他的誠意,看到新地府的蒸蒸日上,他不僅不會抱怨,更會全力以赴幫助他建設地府。
「阿落剎娑。」秦夜朝阿爾薩斯抬了抬下巴:「你不是說,咱們要去一趟老地府么?今天如何?」
阿爾薩斯正在旁邊玩著遊戲,也沒有抬頭,哪怕這些刀光瞬間掠過她的長發。揚起三千青絲。
第一修大仍是那個第一修大,安靜而祥和。如果只看外表,誰都不知道這裏就是整個華國修鍊核心。現在已經進入暑假,整個學校不時有周圍的民眾提著鳥籠或者踏著滑板進進出出,和其他大學毫無二致。
不過和其他大學不同的是,他們分明看到不少學子,仍然騎著共享單車進進出出,每個人都帶著不同的徽記。
很快,就到了晚上六點。就在秦夜覺得肚子有些叫的時候。忽然,他的目光微微動了動。
他們已經不是當日看到的厲鬼模樣,每一個人都恢復了生前的相貌,除了眼眶中燃燒的碧綠鬼火,幾乎看不出這是一隻厲鬼。
噌!刀光如雪,剎那之間,三把日本武士刀正對秦夜胸膛。床周圍,三道朦朧的身影緩緩顯露出來。
七月中旬還不算熱,初夏的微風涼爽宜人,然而,隨著這些微風,窗戶忽然噠噠噠齊齊關上。緊接著,屋裡的電燈啪嗞啪嗞閃了好幾下立刻熄滅。就在突如其來的昏暗中,周圍無數鬼火悄然閃耀。
什麼時候包天子的信使,回到華國需要坐飛機?坐汽車?
「哦,是這樣,放假前學校通知,第一修大放假不讓回家。但是,可以參加各修鍊單位https://m.hetubook.com.com實習,這半年內入駐寶安的修行單位高達四百多家,您看城西的修行新區,全都是修鍊者單位。」
「黃泉路……」看著周圍散不去的陰氣黑霧,秦夜感慨地嘆了一聲。上一次來這裏還是快一年前了,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會來到這裏。
似行走在蒼茫大海,飄搖無際。
沙……織田信長的武士刀帶著寒芒,在秦夜胸口上虛空劃過,聲音沙啞:「給我一個不殺你的解釋。」
秦夜複雜地看著周圍陰氣,很奇怪,上一次來的時候,他只有忐忑。而這一次,他居然多出了一種哀傷。
虛空中,開始憑空冒出一些黑煙,一種焦臭的味道,無端在屋內飄起。秦夜沉默著關上手機,還不等他坐直身體。一片雪亮的刀光,正對他頭顱砍來!
他沒有動。
人類都是健忘的。
無論如何……都有些不甘心啊……
秦夜嗤笑了一聲,懶得回答。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阿爾薩斯關上電腦,深深看了織田信長一眼:「你很明智。」
「呵……」「這是……」
煌煌幾千年地府,因為地藏的一個大宏願破滅,神佛本是自私的?還是……劫數已到?
刷刷刷……身後響起輕微的波瀾聲,織田信長三人和阿爾薩斯,已經跨越陰陽間隔,來到了這裏。
阿爾薩斯身子不動,頭顱詭異地轉了九十度,微笑著看向織田信長。黑髮亂舞。織田信長同樣微笑以對。
「應聲蟲。」阿爾薩斯淡淡道:「看著很大,實際上只有拘魂級別。算是老地府的一種陰獸吧……萬魂凝聚而成。對陰靈有極大和圖書的偏執,一旦發現落單陰靈,必定被吞噬。也是老地府最外圍的防禦手段。」
就在此刻,秦夜擺了擺手。帶著驚訝的目光走了上去,死死盯著應聲蟲,沉聲道:「應聲蟲……會互相吞噬嗎?」
「如果你剛才刀再下去一毫米,現在你已經魂飛魄散了。」
原來如此。三人回到學校之後,先給李桃,周先龍,陶然去了一通電話,隨後,各自回到寢室修鍊起來。
死寂的黑,孤獨的黑,就像永遠走不到盡頭的濃霧,帶著死亡環伺左右,那種壓抑的寂靜,足以讓任何普通人心臟停跳。
「如果真的想,那你就不會當著判官的面做。這樣太蠢。別看她蠢萌蠢萌的,殺光你們一千多人還不成問題。但是……你的立場,我接受。」秦夜視若無物地站了起來,隨著他的站起,旁邊森蘭丸和村井貞勝的刀齊齊退開。他旁若無人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咱們之間始終需要一個解釋。本來說今夜十二點再告訴你,不過……現在也不錯。」
話音剛落,她的頭髮刷一聲沒入黑霧,下一秒,一隻數十米高大的應聲蟲被她拉出霧海。
飛機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銀線,飛過東海,江安省,很快,落到了岱山機場。再從機場轉車,幾個小時候,秦夜一行人又站在了熟悉的第一修大旁。
必定是李桃的手筆。
無處可去的織田信長,既然被他騙到了華國,那就是到了如來佛手中的孫悟空。哪怕新地府再爛,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對於人才,他不介意麻煩一些。
「這裏……還有誰?」
「不會……怎麼了?」阿爾薩斯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