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獨坐高閣宿星海
第741章 先天造化無本質,一靈一性也無源
雲沐陽並不意外,之所以還不殺它,那是因著妙法蓮華宗因果,聽罷淡聲道,「無需多管此輩,憑他哭喊,看他韌性。如是飢了,那便以土石沙岩喂它,如是渴了,便以鐵水鋼汁灌它。」
梅玄貞當下喚來一位道童,對其吩咐幾句,即是出了護法殿化作一縷碎玉輕煙往丹鼎殿處去了。
又過三日他仍是趺坐于扶桑木下,神意勾連逍遙書。此書分四卷,每一卷皆合大道,俱有真法。其中玉元篇神通乃是承上啟下,許些神通至元嬰境后威能立刻大增,也可憑此神通衍化萬千。
「雲灼,尚還不是你出世之時,洞天雖小卻是安穩無憂,天地雖大,但卻危機四伏,你還在此靜靜修行。」他把袖輕輕一甩,便不再理會這神鳥。金烏神鳥討了個沒趣,在天中弄起無數火焰來,直照得三山鼎中赤霞浮波。
雲沐陽微微閉目,納氣入竅,少時睜開雙目來,取出一枚星屑閃閃,氣如潮|噴的上等罡英來。鍊氣士未入真服氣餐霞,自成金丹之後以雲英精霞為氣,待得元嬰之後非得以罡英修行。他所拿罡英俱是碧水麒麟自極天采來,極是精純。
雲沐陽微微一笑,這三山鼎中也有不少蛟蟒異種,異獸精怪供其取食,只是此神鳥在這鼎中世界拘得發悶,欲往外間去。
另一法名作昧炎玄指,此法乃是太真昊陽衍化而來,與此法極是累似,皆是烈烈熾揚,不過不同之處卻是後者一旦施展可涵蓋m.hetubook.com.com千萬里,神通之下皆可覆滅。而前者則是凝於一處,細微時如若遊絲,猛烈時也可燎原。
他仰起頭來,頂上仙文符籙越發真切,望一眼就覺玄機奧理,深不可測。他稍稍坐定,神鳥金烏在中天展翅,它氣鼓鼓道,「這鼎中洞天少有龍蛇蛟蟒,若是連肚腹都不能滿足,教我何以修行,替你鎮守這洞天世界?」
雲沐陽取來一看,目中似有笑意。
他看著這持身精金罩、天鶴伏龍璽、雲海飛宮,目光愈發幽深,滕子京只是大景宮一長長便有如此法寶護身,可以想見其他人又是何等厲害。而這些人日後俱是他敵手,一旦起爭那定要分出生死來的。
而洞天之外,千里之內修士皆是聽得此等宏音,無來由心驚駭懼,只以為是天地大變。
這一晃便是三載時日,忽而一把巨大驚雷在天中炸響,鼎中河嶽輕輕一抖,就見天中五色雷芒四走,電蛇亂閃,倏而一收,就是天清氣明。雲沐陽目光深凝,到得此時這雷法已經是大有進展,若是別個在這短短數載煉成此神通定然歡欣萬分,可他不同,日後所面對必然都是崑崙卓秀,一旦在鬥法中露出破綻,那便是身死魂消。
梅玄貞美眸輕閃,問道,「恩師,弟子有聞之前齊山派舉派皆沒,清河劍派周遭宗門也有不少毀於魔物之手,如今次洲人人自危,已有不少修士遷往他州避難www•hetubook•com.com。可是魔門將對清河劍派出手,是故將其四周援手一一拔除?」
驚訝之餘,即以神意將此書打開,卻是發現此書無字,然而略作感應之後發現其中深含玄理,只是一觀,已是獲益不小。然他還欲再看之時,兩目微微生痛,就知不可再看。當即合書靜坐,靈台清明。
少時,他神意一動,目中一團赤光投落在地,旋而聽他清聲道,「金如易,你有何事?」
稍作歇息之後,正欲再作推算,就在此時,三山鼎驟然響起一聲寵音,他不禁抬頭望去。就見頂上仙文從天而落,瑞煙虹霞、紫雲清氣伴隨,不多時落在他懷中,竟是一本有形無形書,隨他神意而動,即有一句箴言躍入識海,先天造化無本質,一靈一性也無源。
那團赤光中金如易跪伏下來,敬拜道,「小神拜見上仙,小神有事上稟。」他頓了一頓,再是一拜,道,「稟上仙,那被壓在玄澤之中,奇峰之下青蟒並不願降服,反是日日咒罵,一心掙脫。」
「小神領命。」金如易拜了一拜,見雲沐陽並無過問鼎中洞天生靈之意,便再是一拜,退將出去。
其後他稍稍靜坐,與一眾修士鬥法之後,也是發現自己許些不足,現今他是有意將神通道法更進一步。尤其是先前他對五行雷法已是有了些許研悟,此番便要將此法再行完善,去蕪存精。除此之外,逍遙書上亦有不少厲害神通,用在鬥法之上尤有奇m•hetubook.com.com效。
其中利害他心中早已明了,氣靜心明之後即開始著手修鍊此神通。此法脫於五行天雷正法,但因無主書之故,難以將分屬五行的雷法融會貫通,此中難處不言自明。
護法殿大殿之中,禁陣飛起,虹煙繚繞,玄氣莽莽充塞殿宇,雲沐陽入得三山鼎中,去得觀無峰上見了那龍子敖英,見其似乎沉睡一般,竟是無有了動作。他稍一沉吟,心意稍動落到則陽峰上小扶桑木下。
自從魔物侵襲南次州靈藥宮始,次州不少門派也被此等魔勢嚇住,是故多是依附大宗,聯合抗魔。如今這些小派卻如清河派這株大樹樹枝一般被一一砍去。
又是三載,宏聲破空,叱雷長動,天中一道神雷降下,山嶽河川懼伏,神需炸裂之處就見一個寬有數百丈,深有千仞的巨坑,彼時煙飛灰起,霾重氣深,三山鼎中一片寂寂,那鎮在玄海的青蟒也是瑟瑟發抖,不敢動彈。金烏神鳥也是不自禁躲了起來。
許多外物三山鼎中倒可尋來,但餘下些許卻是少見,還需提前煉成丸藥,因是出了三山鼎,傳書命門下弟子前去搜集靈材。他傳書出去未有多久,公孫掌門也是得了消息,亦是傳了符書過來。
「此書果是造化之道,僅觀一眼便有如此益處。」他長笑幾聲,再是入定,此書若無緣法不能再觀,唯得再合天時方能有機會。前次未明其中玄妙,失了些許時機,他也並不懊惱,待得心明之後再是修行和圖書。
又如那五向逍遙術,便是借了真元挪遁虛空,不過他既有虛空劍遁之法又有紫月星辰飛梭,此法著實不必費時去修習。
神意勾連之下,對道書知曉愈深。以他現下道行,倒是有兩門神通極為合意。一法名作拘虛定身法,此法修成便可定中敵手,至少數息內不能動彈。此法不但可定修士,便是神通道法也可定住。元嬰修士鬥法,只需一個細微破綻就可定勝負,生死也就在這毫釐之間。
七日之後,他將罡英煉化,雙目睜開,精光遠射,微一張口,似若叱雷。尋常修士若要此等好物煉化,非得一月甚至數月之功,單單是罡英之中所留罡氣便要許些時日煉去。也只有他這等跳出三相之人能有如此能耐,而且隨著其修為日益深厚,煉化罡英速度也會越來越快。
雲沐陽長身立起,胸臆大抒,清嘯道,「此神通當名震極神雷。」言罷將神雷一收,在天中暢行數刻,復又回了小扶桑木下。此時,神鳥金烏偷偷出得來,驚懼望著他,少時不敢多留,振翅去了中天。
雲沐陽輕一點首,將那符書與她看了,她看罷目光閃閃道,「恩師,重溟宮覆滅在即。」
雲沐陽在樹下端坐,一片桃花自地上捲起,瞬間化作一張案桌。起手一抹,案桌上現出三物,一枚形如金碗倒扣的細膩金罩,此物即是持身精金罩。又有一隻印璽,落在案桌上立化出一頭凶睛顯露、毛羽倒豎的天鶴來。最後一團乃是一團玄奧雲氣,芒https://www.hetubook.com.com光內斂,清霞流連,一觸到他氣機便是清光一收,暗伏不動。
梅玄貞捧了符書上前,奉道,「恩師。」
他不夢微微點首,著手修鍊這兩門神通。昧炎玄指由太真昊陽衍化而來,修行起來並無礙難,以他預想一年之內便可將其練至性入微塵地步。至於另外一拘虛定身法也是由逍遙書上而來,修練起來亦無難外,只是其中多需外物相輔。
「先有清河劍派欲助我仙宮度劫,如今也當我仙宮回報之時了。」雲沐陽輕一拂袖轉而溫言道,「大殺劫已在眼前,正是亂世,此物名房星環,你好生生祭練,此物收煉畢亦是你隨為師動殺伐之時。」言罷,自去閉關。
如他在此道上走得乃是至剛至陽,先前雖習五行之法,但卻無意間偏金火之功,悟得真道之後,方以水火雙修,但也偏重殺伐烈揚之法。是故他對書中所載持身之法如不是必要也不如何看重。如那回龍長玄術,雖是厲害,一旦煉成,萬物難傷,金火不侵。但此法必須以五氣索龍手擒拿真龍,引其精血融于玄功之中,以今時今日境況,欲尋此等真龍那是天荒夜談。
思及此處,再把目光一掃,卻是那滕子京所留寶嚢,內中還有不少好物,可若與案桌上幾物相比,卻又差了許多,看了幾眼之後,把這些物事並著那三件法寶一併送至一處。寶物雖好,但卻還不能為他所用。待得處理完畢,他又取出書簡將崑崙道宮道法神通都是細細記載下來,以待日後傳與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