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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了穿了……」

張重轉過頭，芃芃拿著一張畫笑兮兮地站在他面前。

張重則裝作沒聽見的樣子，仰頭看著天花板一副思考人生的模樣。

說話的時候，又看了一眼張重這邊，大概覺得自己這話火力覆蓋範圍太廣，就壓低了聲音。

「不是。」芃芃搖了搖頭，又指著黑色的粉餅，「它的眼睛時黑色的，像這樣。」

芃芃抓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唔，我想畫小豬毛毛。」

「畫，怎麼不畫，她學校有美術課，經常要畫畫，不過大多都是我畫。」

不過那條鄉間小路依舊在張重的眼前沒有消失，碧綠色的郊野，像是有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展翅盤旋，耳畔的鳥鳴聲若隱若現。

「它的顏色在這裏么？」許雨涵指著旁邊的十八色粉餅，問道。

芃芃的年紀，甚至都還沒有到要練習基本功的時候。就連達芬奇畫雞蛋，也是到五歲才開始的。

跟其他畫不同，首先在材質上來說，這是一幅油畫www.hetubook.com.com。

「芃芃有什麼想畫的么？」

簡單明亮的畫風，色彩輕快，畫上的景物也很簡單，一條鄉間小道，一棟黛瓦土屋，一片青色郊野。

一隻穿著大紅色裙子的粉紅小豬……其實說是豬頭人倒是更加貼切。

這套繪畫工具的體量有些超過張重的想象，盒架一體的套裝，許雨涵說裏面有兩百五十多件東西。

這是藝術的魅力，說不清道不明。

「真厲害，那我們今天就畫毛毛，芃芃你知道毛毛是什麼顏色的么？」

「嗯嗯。」芃芃重重點頭，又轉頭看向許雨涵，「許老師，一會兒我要畫什麼？」

長長的鼻子，小小的眼睛，還有大大的肚子，看來芃芃十分擅長藝術誇張，小豬毛毛的特徵全被她放大了。

「粉色的呀。」

「爸爸，這都是我的么？」芃芃仰著頭問張重。

張重看了一眼，暗自點頭，許老師並沒誇張，這盒子裏面估計真有兩百五十hetubook.com.com件東西。

許雨涵幫她把木盒打開，小丫頭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寶藏一樣閃閃發亮。

讓人輕鬆，愉快。

到了九點多的時候，另外兩個來上課的學生也過來了，許雨涵就讓芃芃自己畫，她則是開始教其他兩個學生。

小傢伙這時候哪聽得見去什麼油畫棒多少支，水彩粉餅多少個，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這片五彩繽紛之中，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摸摸那個。

「小豬毛毛就是一隻粉色的小豬，它的鼻子有兩個圓圓的孔，耳朵長在眼睛上面。」芃芃揮舞著雙手在自己的頭上比劃著，「還有還有，它還會兩條腿走路，我奶奶說，一般的豬只能四條腿走路，只有毛毛可以兩條腿走路，許老師你說毛毛厲害么？」

「男人帶孩子。」那位琪琪媽搖了搖頭，「那是搬樓梯摘星星——沒靠頭！」

簽好合同之後，張重又在許雨涵這裏給芃芃買了一套畫畫的工具，張重給芃芃買和*圖*書了一套三百多元的套裝。

「那它的眼睛呢？也是粉色的么？」

「爸爸！」

「琪琪媽，你家琪琪回家你帶她畫畫么？」

畫畫張重也插不上嘴，便笑著對許雨涵示意了一下，許雨涵笑著點頭，讓他放心，他就走去了休息區。

芃芃看著粉餅想了一會兒，指著其中那塊粉色的粉餅說道，「在這呢，毛毛的顏色在這。」

再說了，達芬奇畫雞蛋，並一定就是一個正確的方法。

他看畫，從來不說喜歡不喜歡，一幅畫被人創作出來，其中自然有值得探索的東西，畫家內心的世界，要是有一點能勾動你的興趣，那就進去看看無妨，要是一點興趣沒有，扭頭走了，誰也礙不著誰。

因為學生很少，所以許雨涵的教學方法針對性很強，並不是讓所有學生都畫一樣東西，而是讓他們自由發揮。

「那毛毛有沒有穿衣服呢？」

……

「老師不知道小豬毛毛是誰，芃芃能告訴我么？」

「我家子羽別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畫畫了，作業每天都寫不完，我每天晚上教他寫作業心臟病都快氣出來了。」

師生兩人一問一答，全是圍繞著小豬毛毛身上的顏色展開，等到顏色說完了之後，許雨涵就拿來一張紙，對著紙跟芃芃比劃，大概就是帶著芃芃找小豬毛毛的特徵。

「你家先生不幫你？」

另外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都是媽媽帶來的，張重一個男同志，跟她們也沒什麼共同話題。

這並不是一幅好看的畫，但是對於剛學繪畫的四歲多孩子來說，好看，畫得像並不一定就是好的。

張重看著許雨涵輔導芃芃，覺得這一千塊錢花得是真的值，他並不了解美術，也沒見過其他老師怎麼教孩子畫畫，不過他覺得許雨涵這種慢慢引導孩子自己發散思維的方法很可靠。

張重不懂畫，不過卻收藏過很多畫，有錢了，家裡面總會擺上一些高雅的東西，油畫這些，他一直都撿貴的買，家裡面到處掛的都是世界名畫，看得多了，似乎也有m.hetubook.com.com了一些藝術感覺。

「這是油畫棒，有四十五支，還有十八色水彩粉餅，四十八支蠟筆，二十四支彩鉛，七十八支水彩筆，還有直尺，橡皮，卷筆刀……」許雨涵耐心地給他們介紹盒子裏面的東西。

張重笑道，「嗯，都是你的，一會兒畫畫的時候，要聽許老師的話，知道么？」

看了一會兒天花板，他的目光又轉向牆上掛的畫，有一幅畫顯然是最近才掛上的，因為他上次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

她們兩個似乎是認識的，剛在休息區坐下就聊了起來。

牆上這幅畫，讓張重有了一些興趣，但也僅僅是一點點興趣而已，看了一刻鐘，目光從畫上挪走。

「嗨，別說了，他別幫倒忙就行了，子羽一回來就吵著要跟他爸開黑打遊戲，我現在都不敢讓子羽見到他爸玩手機。昨晚他玩手機玩晚了，今天不還是我送孩子過來？」

鳥鳴聲忽然散去，女兒清脆的喊聲在耳畔響起。

半米長的盒子，芃芃根本就抱不起來。

「我畫的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