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9章 揮手
學校的院子裏面沒什麼好看的，可能是因為學校人少，一些體育設施看起來比安平第三小學的體育設施還要新。
第一書記一般都帶著扶貧任務，不過效果有點不盡人意，很多第一書記都是下來鍍鍍金回頭方便升遷的，任期啥事也不幹，等著回到原來的單位就行了。
正常情況下這種第一書記根本沒多少人會聽他的，如果村幹部們看你順眼可能跟你配合配合，如果看你不順眼，第一書記也就是個做報表的。
因為今天還要看看其他兩個學校，所以張重他們在安平第三小學不能待太長時間。
第一書記雖然前面掛了個第一，但是屬於駐村幹部，空降而來的，根本就沒有實權。
張重他們下車的時候，一群人走了上來。
張重沒有繼續往下問，轉而問道，「那是不是每個學生都有借書卡？」
來之前他看過學校和當地的資料，揮手村是個貧困村，當地經濟很差。
張重問了一個之前問過李秋雲的問題，「你們圖書館是怎麼運行的？平時怎麼借書？」
這意味著揮手小學的學生們，平均每個人借了五本書。
殷家楊點了點頭，然後過去疏散孩子們。
話說到這裏殷家楊已經感覺到張重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了。
「你們有學生借書的記錄么？」張重問道。
後來陳青告訴張重，當時揮手小學提交計劃方案的時候，預計幾個學校整合在一起，學校人數能達到三百多。
他們到揮手村的時候，沒有縣高官和縣長過來接待，不過除了學校的校長之外，村裡面大大小小的幹部也都到場了。
但是多也是比之前多，事實上現在整個學校加起來也才一百零五個人，平均一個年級十幾個人。
村裡面外出務工的人很多，所以當地的小學生很少。
張重接過卡片看了起來，這張卡片非常簡單，大概只有銀行卡的大小。
幾個學生說了名字之後，張重看向李穎，笑著說和*圖*書道，「你是李穎，木子李，聰穎的穎？」
拿過冊子的時候，明顯能看到殷家楊鬆了口氣。
看到這個橫幅，張重就感覺不對勁了，隨後呂洋洋他們帶著他往學校門口走，站在門口的孩子們齊聲喊道，「歡迎張老師。」
揮手村沒有重新蓋之前，這個小學裏面只有十五個學生。
這種直接規定了上限的做法，聽起來有些不太鼓勵孩子們讀書的感覺。
……
「那之前的冊子呢？」
「之前的冊子有些損壞了，我也不知道管理員們還有沒有留下來，要不我去問問？」
「看得出來你們學校的圖書管理員非常細心，這冊子保存得非常好，這很難得，這個冊子被翻了至少上千次，按說前面的這些頁面應該會有些顯久，但是現在看起來還挺新，這應該是那點陣圖書館管理員的功勞。不過既然學生們借書多，管理員忙不過來，怎麼不想著增加其他管理員，給原來的管理員分擔一下？我看這些記錄都是出自一個人之手，他應該很累吧。」
「沒有實名，我們的卡片都是直接發給每個學生的。」殷家楊說道。
最終張重沒有留在武平吃飯，而是直接去了廣元旺蒼。
其實他還是有些疑惑。
「張老師，這都到飯點了，還是吃過飯再走吧，再忙也是要吃飯的啊。」蔡先明笑著說道。
張重笑著點了點頭，「嗯，可以，那我們去辦公室吧。」
「我看借書記錄上，你上個禮拜借了一本《靜靜的秋葉》，現在看完了么？」張重笑著問道。
「這幾個學生是我從幾個年級隨便挑的，張老師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他們吧。」
對於殷家楊的解釋，張重勉強可以接受。
殷家楊愣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是這樣的，雖然我們怕學生們亂借書，但是也考慮到有些學生可能比較愛讀書，一學期二十本書不夠他們看，所以放寬了規則。那些ｈtｔｐs://wｗw•hｅｔuｂｏｏk.ｃｏｍ•ｃom格子不夠用的學生，可以借用其他同學的借書卡來借書，這樣兩邊都可以顧得到。」
「張老師，這冊子？」殷家楊看著張重手上的冊子說道：「我怕一會兒有學生要借書，可能要用。」
「我叫胡靜雅，五年級的。」
不過話說回來，真要是給揮手小學捐助校舍也沒有大問題，至少人家的校舍都蓋起來了，沒有貪污腐敗的出現。
揮手小學的圖書館比安平小學的還要大一些，跟普通教室差不多大了，裏面的書也要更多一些。
「只是畫一個勾？目的是什麼？」
但是看眼前這個情況，這位年輕的第一書記地位還在村支書上頭。
「張老師，就只是吃個便飯，你要是怕有腐敗情況，不如就在第三小學吃，學校也是有食堂的。」柳河說道。
這本子份量不輕，張重拿到手上能感覺到往下一沉。
「看來學生們確實很積極啊。」張重表情奇怪地說道。
沒有「歡迎歡迎熱烈歡迎」，但這句「歡迎張老師」還是讓張重皺起了眉毛。
「我們圖書館是憑藉書卡借書的。」殷家楊笑著說道。
這陣容比安平要小很多。
原本這樣的學校已經沒有捐助的意義了，因為沒有學生，就算是蓋了新學校也是浪費。
對於這些格子的用處張重有些摸不著頭腦，因為這些格子非常小，根本不可能寫得下書名，甚至連完整的日期寫上去都有些困難。
看著門口站著的孩子們，張重對呂洋洋說道，「讓孩子們散了吧，太陽這麼大，別曬壞了。」
柳河還有蔡先明他們都很熱情地留張重在這邊吃飯。
打頭的有三個人，一個年輕人在最前頭，兩個年紀大一點的人在年輕人後面。
……
接近五百條借還記錄。
張重擺了擺手，「算了，不用麻煩了，我看這上面有幾個同學借的書比較多，我能不能跟他們聊聊？」
青基會就把他們https://m.hetubook.com.com縣教育局的想法轉達到了張重公司這邊，最終有了這所新的揮手小學。
而且學生主要集中在高年級，低年級人數很少，這就意味著如果學校無法擴大生源，過不了幾年人就會越來越少，最終可能變得跟之前一樣。
「是這樣的張老師，其實我們是有三位管理員輪班管理的。不過之前的記錄冊記得比較混亂，而且部分冊子已經有些損壞，所以前些天為了統一，我就讓他們把之前冊子上的記錄都謄寫在了新的本子上面。」
跟安平第三小學不同，揮手小學的圖書光放在了三樓。
不過後來縣教育局主動聯繫了青基會，說想要把揮手小學重新蓋一下，然後把周圍幾個村的生源都整合一下，重新弄一個學校。
「還是算了，這會兒到吃飯的時候，讓孩子們也都回去吃吧，如果有離得遠的學生，讓他們留在學校吃，我們就不給食堂增加負擔了。」
殷家楊笑道，「學生們都非常積極，有時候圖書館這邊的管理人員都忙不過來。」
這時旁邊的呂洋洋出來打岔道，「張老師關心學生我們都很佩服，不過今天天氣太熱，您和您的同伴們從過來到現在還沒有歇腳。不如咱們先去辦公室那邊坐坐，喝點水，然後讓殷校長找幾位同學過去在辦公室那邊聊？」
他沒想到這個揮手村竟然給他來這套。
「當然可以。」殷家楊點了點頭，然後從圖書館的櫃檯上找了一張卡片出來。
「嗯，借書卡每個學期都會發，每個人都有。」
「當然有，我這就拿給您看看。」殷家楊又從櫃檯下面拿了一個厚厚的本子上來遞給張重。
「張老師您是真的關心孩子們。」呂洋洋笑著拍了一記馬屁，然後對殷家楊說道，「殷校長，讓學生們散了吧。」
張重沒有怪陳青，如果真要追責，錯在揮手小學當時提交的方案失實，以及青基會失察。
「這種借書卡有實名么？」張重拿著借ｈｔｔps://wwｗ•ｈｅtｕbｏｏk.ｃoｍ•ｃｏm書卡翻了好幾遍，這就是個普通的厚紙片，也看不出來有實名的可能，不過他還是跟殷家楊求證了一下。
這個殷家楊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腦子還是比較靈活的，有點急智。
六個年級，只有十五個學生，平均下來，一個年級只有兩個半學生。
等到孩子們散了之後，張重才跟呂洋洋他們進了學校。
到了快中午的時候，張重他們就提出要告辭了。
聽到這個規則，張重再次皺起了眉毛。
好一個兩邊都可以顧得到，聽完殷家楊的解釋，張重差點笑了出來。
張重看著面前的這四個學生，點了點頭，問道，「你們幾個叫什麼名字，都是幾年級的？」
「嗯，是的。」李穎點頭道。
「哦，給你。」張重把冊子還了回去。
本子的頁面跟安平小學的冊子差不多，一頁能記二十條記錄這樣。
「可以給我看看你們的借書卡么？」
張重注意到他的表情，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張重跟面前這位年輕的第一書記握了握手，然後又跟他身後的村支書張國軍以及校長殷家楊點了點頭。
不過校長殷家楊也給出了自己的解釋，「樓上都是高年級的學生，而借書的也都是高年級學生，所以我們就把圖書館放在了三樓，可能要多走幾步路，辛苦您了。」
「我叫李穎，六年級的。」
還有三四個記者貓在旁邊。
張重提出自己的疑問，「既然沒有實名，是不是意味著如果有學生的二十個格子不夠用，就可以拿其他人的卡片過來借書？」
到旺蒼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鐘了，一行人就在縣裡面隨意吃了點東西，然後車子直接開去了他們在旺蒼要參觀的第一個學校——揮手村唯一的小學——揮手小學。
「那學生們借書的情況怎麼樣？」
安平小學的冊子記了七面，而揮手小學的冊子可就不得了了，竟然記了有二十多頁。
這一點小細節讓張重感覺就不太好，學校三層樓，為了方便學生和圖書們借書，圖書館這種東西最好是放在二樓，這樣不管是幾樓的學生過來借書都不用走得太遠。
答案果然如張重想的那樣。
張重擺了擺手，「不用麻煩了，吃飯的事情下次有機會再說吧，今天辛苦幾位一直作陪。你們的時間比我的可寶貴多了。」
張重看著眼前這個小老頭，真的有些想笑，沒想到這都能給他找補回來。
裏面的記錄有很多。
張重看向呂洋洋他們身後的揮手小學，門頭上掛了一個長長的橫幅，寫著：熱烈歡迎著名慈善家張重先生蒞臨我校考察工作。
張重他們直接去了學校的圖書館。
殷家楊解釋道，「學生們借書之後，我們會在他們持有的借書卡上畫一個勾，這證明學生們借了一次書。」
「考慮到有些學生會亂借書，所以我們規定了借書的次數，每個人一學期最多只能借二十本。這裡有二十個格子，畫完就沒有了。」殷家楊說道。
三人走到張重面前，年輕人笑著說道，「歡迎張重老師蒞臨我們揮手村，我是咱們村的第一書記呂洋洋，這位是村支書張國軍，還有這位是揮手小學的校長殷家楊。」
新小學蓋好之後，其他學校的學生也都趕了過來，現在學生比之前多了很多。
眾人去了辦公室，喝了會茶，聊了會兒天，張重又問起學生的事情，殷家楊才帶了幾個學生過來。
「這些格子是用來幹什麼的？」
他剛才愣神的表情證明他之前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是張重問出來他才意識到的，但是他很快就能圓得上來。
殷家楊沒注意到張重的表情變化，還在說：「我們學校一直都比較提倡學生們看課外讀物，有時候老師們也會帶著學生們一起看書，耳濡目染，孩子們對看書也就非常積極了。」
最多只能說有點浪費。
當時看到這份資料的時候，張重還特意問過陳青，因為他覺得這樣的學校沒有必要資助，至少沒有優先順序。
一面畫著揮手學校，另一面畫了一些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