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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遠深深地看了陳江一眼，繼續問道：「你將那些屍塊埋在哪些地方了？還有兇器！」

「……」

更何況陳江對法律也沒啥研究，只能在內心裡想當然地認為。

「你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陳江明顯沒考慮這麼多，當場便應了下來。

正在這時，成斌走了進來，拿著一疊資料。

「我看過那挖掘出來的死者的屍骨，上面沒有利器砍削的痕迹，手法上應該很熟練，你是怎麼做到的？」

說完成斌放下資料就出去了。

這話什麼意思？就只是按程序提醒一下？原本是不想提醒的對吧？是不希望自己獲得「坦白從寬」的資格嗎？

「我……我殺了閆雲偉。那是……七年前的9月，他坐我的三輪車去鎮上。在經過一個山溝的時候，我……我將三輪車停了，趁他沒防備，就一棍子把他給打暈了。然後……拖到一個山洞里，把他……把他給分了屍，然後用了三十多個袋子提著，把這些屍塊分散埋掉了。」

真要如自己所猜測的那樣，自己前途豈不是一片昏暗？

當一切問完，卻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慕遠莞爾一笑，倒也沒說什麼。

說完這番話，陳江知道自己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

「性別？」

慕遠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並被陳江給捕捉到了。

他以前好像聽說過有零口供這種事情，難道現在這些警察準備把他給零口供了？

這一路上被完全無視，本就讓陳江心裏和*圖*書七上八下的，擔心自己是不是已經被警方完全給查清楚了。

慕遠看著面前的資料，然後抬頭看向陳江，臉上帶著迷之微笑。

慕遠似乎有些不耐，道：「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你還有沒有什麼需要交代的？」

對於慕遠的審訊能力，胡大隊也是非常清楚的。

「我……坦白……真能從寬？」

很多的技巧初看沒什麼，但前後一連貫起來，卻是讓人拍案叫絕。

「那也是同志們配合的好嘛。」慕遠笑了笑。

這一刻他內心也有過那麼一絲後悔，覺得自己不應該說出來，可看向慕遠那平靜無波的表情：果然，這個男人啥都知道了。

「我……我交代……」

他可不相信這個警察不知道自己殺閆雲偉的原因，畢竟昨天警察專門問了自己哥哥吳燕惠的事情呢，他可不認為那是巧合。

「那把殺豬刀，我扔河裡了。屍塊埋了三十多個地方，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你為什麼要殺閆雲偉？」慕遠語氣頗有些應付地問道，一副你愛答不答的樣子。

那樣子，就彷彿是在催著他早點結束訊問一般。

沒辦法，慕遠那笑容太嚇人了，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一般。

陳江更加篤定這傢伙對自己有意見了，這肯定是在給自己挖坑。

確實，單純從剛才的審訊過程來看，確實挺簡單的。

一個真心請，一個真想去，可謂是一拍即合……

胡大隊坐在一旁，卻也是https://m.hetubook.com.com一句話都沒說。

呃……好像他之前就這樣自信，難道還有其他什麼證據？

「陳江。」

「知道我們為什麼傳喚你到封台縣局刑大吧？」慕遠問道。

這些話他自然不可能問出來，他是偏執沒錯，但卻也不傻。

「殺豬刀！一把殺豬刀。」

「不……」

「我……我是有預謀的。」

陳江內心慌得一匹。

「嗯！」

「行！那明天就去指認一下吧！」

可跑……能跑掉？

所有的經過，都需要細節支撐。

隨後，慕遠又問了許多細節上的事情，比如什麼時候喜歡上吳燕惠的，又如何知道吳燕惠準備讓閆雲偉做上門女婿的，然後又是怎麼讓閆雲偉坐上了自己三輪車的，如何殺人分屍的……

「我殺閆雲偉，是因為……因為吳燕惠準備讓閆雲偉到她家當上門女婿，我……我也喜歡吳燕惠，我……」

「你既然是為了吳燕惠而殺了人，後來又為何出去打工了呢？」

陳江癱著一張臉，道：「我……我害怕，我呆在家裡，總會夢到被我切成一塊一塊的閆雲偉。還有，吳燕惠也走了，我……我呆在家裡也沒意思，所以就出去打工了。出去之後……就更不敢回來了。」

想到這裏，陳江的臉變得灰白灰白的。

那聲「呵呵」，差點讓陳江心態崩了。

慕遠聳聳肩，一本正經地道：「主要是這傢伙腦子少根筋，居然知道警察在找他還不跑，等hetubook.com.com我們到了那邊，直接抓了個正著，毫不費勁。」

文副局長一臉憐憫地看了陳江一眼，道：「可能是心存僥倖吧！認為我們沒掌握足夠的證據。呵呵……」

「你想狡辯？」慕遠饒有興趣的問道，眼神中透露著一種我很看好你的表情。

「姓名！」

但為了這次審訊，自己卻是從一開始抓捕的時候就在鋪墊……

當陳江在這首次訊問筆錄上籤了字后，便被另外兩位偵查員帶去醫院體檢去了。

「慕隊，這是DNA比對結果。」

他就一高中都沒畢業的人，自然不知道DNA鑒定有什麼要求，需要多少時間，還以為自己剛才抽了血，已經拿去做了DNA比對呢。

這點很重要，因為目前所有的證據，都算不得是太有力，而如果能通過陳江的現場指認，找到十處八處的埋屍點，然後從裏面挖出幾根骨頭出來，那就是鐵證了。

忽然，慕遠放下手機，甚是隨意地說道：「你把個人基本情況說一遍吧。」

到了縣局辦案中心，先由縣局的民警對陳江進行了指紋和血樣採集，然後就被押到了一間訊問室。

「配合還不都是慕隊你安排的？」胡大隊笑道，「你看現在都凌晨三點了，大伙兒估計都餓了，要不去吃頓宵夜？」

「不可能三十多處地方全忘了吧？」慕遠甚是不屑地說道。

這對於辦案來說也是常態！沒見坐在一旁的胡大隊都還精神奕奕嗎？

陳江眼底閃過一絲掙扎，和*圖*書他在猶豫。

慕遠則坐在對面，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至少在陳江看來，這傢伙是在玩手機。

陳江道：「我……我還記得一些。」

或許，這也只是必須履行的訊問程序吧。

「不過慕隊你的審訊技巧確實高明，現在那傢伙估計都還以為你真不需要他的口供呢。」

「豬和人能一樣？」慕遠皺著眉頭。

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這次的審訊，慕遠是主審。

陳江心頭很無奈，感覺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那塊大肥肉。

再想想剛才那個警察說的DNA比對結果，陳江不由得多想了一些。

慕遠聳聳肩，道：「我按照程序提醒一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當然，這話我也就這麼一說，你聽與不聽，就在於你自己了。」

之前慕遠的幾次經典審訊場景，可是被刻錄成光碟，讓全市各執法一線單位觀看學習過的。

「行啊！」慕遠完全沒有拒絕的意思。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不知道是慕遠表現得太明顯，還是他察言觀色的技能突然被點到Max級了，反正就看出來了。

一句話，直接讓陳江瀕臨崩潰邊沿的心態徹底崩了。

跟在後面的陳江一臉便秘的表情：合著我沒跑還有問題了？難道我要跑了才對？

呃……還有個屁的前途？直接涼涼……

而且這個警察好像對自己很有意見，不希望自己得到坦白從寬的機會……

如果不是自己的DNA比對出來了，這個警察能這樣自信？

那傢伙被弄到專屬m.hetubook.com.com座椅上坐著。

陳江猶豫了一下，道：「我……我專門買過一些人體結構的書，還有骨架模型，仔細琢磨過。」

「你用的什麼兇器殺害閆雲偉的？分屍又用的什麼？」

隨後幾人也沒再多說什麼，另外兩名警察過來接過了陳江，押著趕回縣局。

「我……我有時候閑的時候就在養豬場里幫忙，殺豬什麼的活兒也都干過。殺豬的師傅還說我在這方面有天賦，分割肉、剔骨什麼的都會。」

「什麼個人基本情況？」

「慕隊，看來這傢伙也不是那種死鴨子嘴硬的類型嘛。」胡大隊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這個案子總算基本告破，他這個刑偵大隊長也是長長地鬆了口氣。

這怎麼可以？萬一……從寬了還能活呢？

陳江整個人陷入一種奇怪的狀態，似乎在回憶、又似乎在恐懼著什麼。

難道自己之前扔那些屍體的時候留下了什麼東西？

「這麼說來你殺人是有預謀的？」

他之前倒是自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但現在這股自信卻逐漸消失了。

不過這些就不用說了，不然顯得自己是在邀功。

人，只要不到最後那一刻，總會抱著一些僥倖。

慕遠卻是接過文副局長那句話，直接說道：「要不……就先不問筆錄了，直接先關看守所得了。反正我們這邊證據材料也夠了。」

從慕遠的神色中，他讀出了這樣的意味。

「所以你是因嫉生恨，憤而殺人？」

「男……」

他那種無所謂的語氣，讓陳江心裏徹底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