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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名？那就是你胡扯了……」

這是要開戰了么？懷仙館主莫不是瘋了？

見顧佐眼望大雪山，似乎正在出神，王如虎笑著介紹：「大雪山是我麗水派聖地，三位國主都在山上修行，就算我們麗水派自家修士，也不得輕易上山。但顧館主不同，三位國主已在山上備宴，專程接待您這位貴客。山上景色極為壯麗，顧館主上山便知。」

又有人讚歎：「我特意翻了去年的《百家說》，懷仙館名列第五十一，僅在唐門之後，如此大宗之主，沒想到那麼年輕。」

花大娘又道：「麗水派已然致書崇玄署和天子，希望整治鮮于向，上則罷官查辦，中則降職去位，下則低頭道歉，只等回復。」

花大娘微笑點頭。

顧佐沉吟片刻，道：「臨來之前，我已簽發詔令，南吳軍全軍動員，以備大戰，不知貴派何時開始？」

亭內亭外盡皆失語，沒人能說出一個字來，在漫天的大雪中顯得格和圖書外寂靜。

薛二娘道：「鮮于向此人荒淫而無道，徳不配位！只拆了他的節度府，我家三娘算是心善的了。」

顧佐望著眼前巍峨高聳的大雪山，一時間各種滋味湧上心頭。五年前離開時，他曾經發誓再也不來這座傷透了他心的麗水郡，誰知今日卻食言而肥，重新回來了，不禁暗自搖頭苦笑。

「顧館主還沒入金丹吧？」

旁邊有人冷笑：「五十一？你怕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主？今年四月，崇玄署大封天下十八宗門，這就是十八路諸侯，和咱們麗水派三位國主並駕齊驅，都是前十八！」

「人家能調動上百名金丹！」

而今的懷仙館則更是個大雜燴，各路奇葩一般的神仙都有，他這個館主依舊混跡于修為底層，安安穩穩當到今天，且還能一言九鼎，說起來也是個奇迹。

花大娘伸手延請顧佐入席，於是四人圍坐亭中，亭外是萬河散人、王如虎等十余有和圖書職司的金丹修士，各自立於風雪之中，肅立恭候。

三娘子在旁道：「顧館主在長安手眼通天，崇玄署李大法師對顧館主也極為看重，咱們麗水派的牌票也是仗了顧館主的臉面才辦下來的。」

隊伍浩浩蕩蕩，一路引來大量麗水詔修士的目光，顧佐聽見了不少議論：「這位就是懷仙館的館主，顧佐，字懷仙。」

薛二娘又道：「政事堂免除三年稅賦，鮮于向卻趁機勒索無度，實在該死，麗水詔同樣具書奏明，只需查辦了這隻蠹蟲，今年的稅賦就立刻交上去。顧館主不來麗水，我們也要去南吳州，當此之際，正該同氣連枝，也希望顧館主一併上書。」

顧佐繼續點頭，表示贊同。

當然，顧佐今日重回麗水郡，與上次已經大不相同，身邊環擁著麗水詔法司的護送隊伍——其中就有當年在公堂上打他板子的某位執法修士，而當年對他冷淡相應的司戶參軍王如虎，此刻則和*圖*書陪在他身邊，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如果不是顧佐阻止，他剛才已經親自過來牽馬墜蹬了。

如果是個打牌斗賭的席面，顧佐肯定轉身就走，這種「三娘教子」的賭局，是絕然討不了好的，但此刻嘛，顧佐卻暗自叫爽——上下之間，等級森嚴，這才是修行宗門的氣度嘛。

顧佐點頭：「孫國主受委屈了。」

「當然是咱們在前，懷仙館在後。」

可惜他也只能羡慕一下了。從懷仙館招募屠夫、成山虎等人開始，他這個館主就常年掙扎于館中修為的底層，實在沒什麼尊嚴可言，到如今人設已立，再想推倒重來已無可能。

乍聞此言，三位國主都怔住了，良久不語，亭外一干侍立的麗水派金丹修士們也同樣發獃，一道道目光不可置信的盯著顧佐，個個震驚不已。

在三娘子的邀請下，顧佐向上邁步，身子穿過白霧，忽然間好似變了個天地，大雪紛飛中踩著腳下的白霧，恰似和*圖*書玉帶流轉，如登天階。

三位國主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半天，顧佐的應和卻越來越少，亭中漸有冷場之勢。見狀，薛二娘道：「顧館主似乎另有謀算，可否說出來聽一聽，看看我麗水派能出得上什麼力氣？」

雪花漫灑卻不刺骨，只覺涼意浸潤心脾，在這股涼意中，顧佐隨三娘子來到峰頂一處石亭。

三位國主相互對視一眼，薛二娘開口問道：「有什麼話，顧館主儘管明言。」

只聽花大娘道：「我和二娘很少下山，國中事務皆仰賴三娘處置，不想此番前往益州，卻遇到這麼一件事——顧館主都聽說了吧？」

「老兄你心懷麗水是好的，但也不能張口亂說，人家兩詔八州，地盤比咱們還大！哦，還有永昌詔的一半……」

一片議論中，隊伍抵達大雪山腳下，三娘子早已帶人等候多時了。

端起酒杯，和三位國主連飲三杯，直接進入正題。

「和咱們比，誰在前誰在後？」

「人家的礦比咱和圖書們大！」

薛二娘道：「如此，我等便放心了，多謝顧館主多方維護。」

由山腳向上，過雲杉坪、冰川穀，在日頭的照射下，雲杉坪上林木蒼翠得如同要滴出油來，冰川穀中，大塊冰晶泛著藍汪汪的光澤，景色極為壯美。

三娘子道：「你我兩家分屬盟友，顧館主何須如此客氣？請顧館主上山。」

越過雲杉坪和冰川穀，身上已有寒意，登頂時就見頭上懸著一層白霧，濃密得無法看穿。

亭邊候著兩位女修，年長者是大國主花大娘，一身福態者為薛二娘，他們二人便是修行界只聞其名而不見其人的麗水派兩大元嬰。

顧佐上前拱手：「麗水詔何其盛情，顧某實在慚愧。隻身而來，原本就是不想太過驚動三娘子的。」

當即有人阻止：「顧館主的名諱也是你隨意叫得的？快閉嘴，不要惹來禍事。」

「他們有元嬰嗎？只有一個吧？」

顧佐問：「除卻三位國主剛才所言，不知還有什麼準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