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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一瞄，尹樂也在糾結該不該說。

「好的。」

「如果他們挑起戰爭，我會站出來的。」周離老實說道，「但我真的是個很懶的人，我的志向完全不在這上面，我對未來的規劃也與這些不沾邊。」

好像也是這樣。

「以後？以後慢慢看唄，急什麼急。」楠哥的心態一向很好，「反正人就活這麼幾十年，慢慢看，看完了雙腿一蹬，升天！」

唔……

「哦，喜歡漢朝的歷史！」

「沒有。」

「這幾個陶器倒做得不錯，和漢朝出土的文物風格很類似。」張部長似乎對此有所研究，「也是你自己做的？」

「你不是很大方嗎？」

「哪裡摳了？」

出於對漢朝人物的肯定，部長有些拿不準了，猶疑著道：「這個器具倒是別緻……」

「哦……」

「寢室人多，等下給我搶完了。」楠哥囫圇道，說著時還搖了下頭，似乎很不願接受那樣的結果，但這個類似晃腦袋的動作實在讓她顯得可愛。

這時張部長繼續說：「何況我這個部長也只是暫時的，我對這些都不懂，只是先帶帶，以後還是要交到你們年輕人手裡頭……對了周離你入黨了嗎？」

「哦。」

「……」

去年的他對妖怪還沒有絲毫了解，甚至有種整個世界除了自己沒有人知道妖怪的存在的感覺，今年卻馬上就要見證天師部門的成立了。雖然在這個過程中他並沒有參與感，但見證感是有的。同時表面世界中也發生了好多以往想象不到的大事，m.hetubook.com.com發生的事多了，回想時就會覺得恍然。

「沒有的事。」

「你怎麼這麼摳了……」

滿課。

「科技發達了。」

「是。」

「嗯。」

因為沙發不夠用，尹樂在旁邊端了根板凳坐下來，看得有點焦急——他有種周離說話是按字收費的感覺。

糰子這才收回目光，自顧自的吃起來。

於是他含糊道：「他估計也不是很懂。」

周離懷疑領導都是這麼說話的，以前老周生意上的那些朋友也愛這麼說，假裝自己也是個年輕人……雖然他們的身份地位並不是一個級別的。

楠哥在享用美食，周離就在旁邊看著。

「他是漢朝的。」

周離有些疑惑了，這位到底是來講什麼的？

周離抿了抿嘴，也沒有再問了，只瞄著地上的葉子說：「一眨眼就秋天了……」

張部長點著頭長長哦了一聲，目光也瞄向糰子：「我家也養了一隻貓，這小東西很討人喜歡，我女兒剛帶回來的時候我還說不喜歡，後來比我女兒還親，我女兒都吃醋了……」

「應該的應該的……」

周離微微低頭：「志不在此。」

「喵嗚！」

周離餘光一瞄——

「那就暫且叫張部長吧……不要太在意這些。」

周離沒有理會糰子的話，他怕他給部長說這是一隻妖，部長會對自己家裡的貓起疑心，然後懷疑人生。尤其是走到街上看到滿大街的貓狗的時候。

仔細想想，去年和今年，變化實在太大了。

「這些我和_圖_書也都了解過了……」

「哦，這邊坐吧。」

起身之後，雙方就此分別。

周離悄悄打量著來的三個人。

「漂亮！年輕人審美不錯！也勤快！」

「葉子黃了。」

「好好好……家裡還弄得挺乾淨的，比我家還乾淨。」張部長打量著周離的客廳，「這些裝修都是你弄的嗎？」

楠哥又瞄了他一眼：「再一眨眼還過年了呢！」

尹樂居然穿了一身正裝，還很合身，質地看起來也很不錯，顯然是花了大價錢定製的。而且像是新的。這讓他看起來很英氣，人模人樣的……平常他都是穿破洞牛仔褲的。

「咋啦？」

「這又不一樣！」楠哥又晃了下腦袋，似乎不想和他多解釋，「我等下吃不完了，給她們剩點回去。」

邊上的尹樂聽著，終於是舒了口氣，周離總算是說了一段比較長的話了。

周離快步從她身後走來，有些無奈。

這時未來的部長大人又看見了茶几上擺著的一個『碗』，之所以知道它是碗，是因為它裏面盛著幾粒沙嗲牛肉。

「您好您好……請進。」

「是。」

「對。」

「你說得對。」

這時部長又將話題轉了回來：「其實我們的話，還是很希望你能參与到天師部的建設中來……這個時候我們部門剛剛起步，擔子很重，而且我們也了解到你的能力，國家很需要你。或者是像尹樂同志和其他幾位小同志說的一樣，我們整個人類都很需要你來維持這個平衡。」

門開了。

周一，早ｈeｔｕbｏoｋ.ｃｏm•ｃom晨。

「打擾到了吧？」

略有安慰的是張部長看起來並不在意，反而打量著電視柜上擺著的幾個陶器。

糰子從門把手上落下來，蹲坐在門邊，仰頭一眨不眨的望著門口的三人。

一個中年人，也是一身西裝，看面相有點凶，不過卻笑呵呵的。

部長大笑幾聲，這才言歸正傳：「你也聽尹樂同志說了吧，我這次來，確實是因為我們才剛了解到這個不久，我們部剛建立，也很缺人才……」

槐序就站在他那間次卧的門口，倚著門框看著他們，但是他沒有顯形，要留著能量和他們出去玩，因此只有尹樂看得見他。

人嘛，相互的。

昏黃的燈光照著木色長椅，燈光下隱隱有熱氣升起，兩道身影並肩坐著，身形高挑。

「都是掃地機器人掃的地。」

「張部長、羅秘書好。」

「誒不用那麼客氣，我們主要是來和你聊聊，我這人很喜歡和年輕人聊天的。」張部長笑呵呵說，面向也柔和了幾分，搭配有點口音的普通話，一下就顯得更有親和力了，「我以往和單位里的年輕人聊天的時候，他們都說我跟同輩人差不多。」

大約九點鐘的時候，門鈴響了。

總覺得和楠哥的對話有點官方。

周離覺得時間過得還真是快，並且在這段極快的時間中，如果自己和周遭的世界變化還非常大的話，主觀上就更覺得快了。

「謝謝楠哥罩我。」

「這是我家貓趁我不在家時捏的。」

他實在怕周離給部長留下傲慢的印象和_圖_書。

楠哥轉頭瞄了他一眼：「春明的晚上不都這樣涼颼颼的嗎？」

「怎麼不帶回寢室吃？」周離聲音很小。

不過在分別之前，作為感謝，楠哥在周離的臉上留了一點油漬。

那她們估計吃不到了。

「朋友做的。」

尹樂為兩人做著介紹：「這位是我們未來的部長，姓張，這位是部長秘書，姓羅……這位就是周離了。」

一陣風吹過，帶著濕潤的涼意，也帶起地上沒來得及清掃的落葉，恍惚間好像在說夏天已經結束了。然而周離對這個夏天幾乎沒有什麼感覺，只在鄭芷藍那裡的時候，他才在勞動過程中感受到了盛夏的酷熱。此外好像就只記得下了幾場雨，漲了一場大水，每天早晨的鬧鐘響著，響著響著，它就結束了。

……

咔嗤一聲。

「放心，本楠哥會陪你一起看的！一直罩著你！」楠哥豪氣的拍拍他的肩膀，但一轉眼她又低頭看向盤子里的湯汁，不舍道，「你應該再帶個饃饃過來的，這湯有些可惜了。」

周離悄悄對她擺手，表示不用。

他都有些急了。

「……」

張部長擺擺手：「沒有關係，隨便聊聊也好，主要是以前那些時代，我們基本只能從有限的書本記載中去了解，從那些文言文里去扣，你知道文言文又精簡，就很考想象，不同的人還能做出不一樣的理解來……所以一個清明上河圖才那麼寶貴，紅樓夢才值得那麼多人去研究，要是有個那個時代的人親口敘述，那肯定不一樣。」

當著眾人的和_圖_書面，糰子一下跳上了茶几，旁若無人的在茶几上漫步。從邊緣走到中間，然後將頭埋進造型別緻的器具里吃起了牛肉粒，還扭頭問其他人吃不吃。

周離呆在家裡，等待貴客上門。

他早就給糰子說過了，聽見門外有動靜不可以隨隨便便給人家開門，以免被壞人抓走，燉成貓肉湯。可糰子向來是當時點頭答應得好好地，一扭頭就忘得一乾二淨。你要怪她，她就說她是了不得的大妖怪，不怕壞人。

直到楠哥一巴掌把他拍醒：「你在想些什麼呢？吃完了，走了！」

現在不方便說她，於是周離只得用腳輕輕踢一踢她，叫她讓開，隨後將門外的人迎進來。

「在想……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

這種降維打擊讓對歷史頗有研究的張部長差點噎住，但他很快就緩過來：「古代歷史的遺漏之處可多得很，要放以前，估計就解不開了，現在好了，有空我得和他探討探討。」

在楠哥埋頭苦吃的時候，周離便如此默默思量著。

糰子最先聽到，當即飛快的往大門跑去，一邊跑一邊喊：「有人來啦！糰子大人來開門！」

這是他少有的不是被楠哥帶著逃課，實在是今天這位貴客有些不同尋常——尹樂提前就給他打了招呼的，今天和他一起來的這一位就是未來天師部的部長，人家親自上門，足以表達對周離的尊重和自己的誠意了，所以儘管對方很和氣的表示可以等他沒課的時候，他還是選擇了曠課。

身後還跟著個稍年輕一點的男子，像是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