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陶竹聽明白后瞬間捂住嘴唇：「他親你了？！？」

「太甜了，我吃不進了。」

陶竹是壽星，也是麥霸，唱完歌后她們又玩了整整一天，回到寢室時，已經筋疲力竭。

蘇禮驀然抬眼。

答案是你身邊/只要是你身邊

「這你都知道？」蘇禮駭然側頭，「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嗎？？」

想想她又補充說：「畢竟是這麼難贏的辯題……」

他的聲音染上幾分等待：「昨天我說的話，答案是什麼？」

次日，蘇禮按時抵達，看著面前如織的車流，陷入莫名的遐思。

蘇禮的腦袋緩緩下滑，最後完全枕到手臂上。

有一瞬間，蘇禮以為是夢境或幻覺，手腕下意識想要掙扎，卻被人更用力地摁回牆面。

無來由地，她怦然心跳，頻率很快。

「全都。」

蘇禮掩唇輕咳兩聲，這才從角落裡走了出去，「我在這兒。」

說時遲那時快，他光速將自己手上的那根放進了她的手裡。

反正不可能這三個字，不就代表他像某棵樹一樣，絕不會被動搖嗎？

她說吃完就給他答案，但現在卻不想再吃——

「你小點聲！」蘇禮踢她腳尖，「安安睡了啊。」

今天難得出了太陽，日光蔓延灑向階梯，邊角處有金色的絨光。

他的聲音卻驟然響起。

蘇禮：「……」

她眼瞼顫了顫，「哪句？」

她將舌尖往外抿了抿，拿開棉花糖。

她回身去看程懿的表情，但並不能夠看個明確。

蘇禮看了陶竹一會兒，決定起身去廁所：「……沒什麼好說的，沒事兒。」

又吹了聲口哨，「喔，有點浪漫哦。」

「看來有人在等你，」社長的語氣有點八卦，聳了聳肩，「先走嘍。」

然而蘇禮卻被別的東西分走了注意力，她指著學校門口，驚喜道：「棉花糖！」

陶竹：「你不休息嗎？」

每個夢都像任意門/往不同世界

「什麼圈套啊，」蘇禮說，「我這隻是交換……」

陶竹抬手示意她打住，旋即挑眉，油腔滑調地更正。

「什麼？」

頭頂不知道播著誰的歌曲，是輕緩而悠揚的旋律。

蘇禮轉回身，小丸子落到盒底的那一刻，聽到他沙啞的嗓音。

蘇禮開始加碼，「我不用你對我負責。」

沒走兩步，前方拐角處好像出了什麼擦車事故，銀色車身開出去很遠，只在保時捷的車上留下了一枚鵝黃色的便利貼。

「不就寫個名字和手機號嗎，你別寫|真名呀，」陶竹一把將她的報名表塞過去，換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兩張便利貼，「這個0.2學分可比聽幾小時講座划算多了。」

她仍舊是笑著的表情，唇角弧度柔和，像是婉轉的嬌嗔：「所以很多話也是開玩笑的啦，學長應該不會當真吧。」

「我要是想對你負責呢？」

她看著程懿，想說話，喉嚨卻像被什麼堵住。

「不夠。」

這人是流氓吧？？

手心相貼，十指交握。

她說，「我也不知道。」

二人穿過校門，走進操場，雙杠旁有小情侶坐著聊天，教學樓的石桌上，還有男生掩護意中人補作業的場景。

這怎麼可能。

不想看到她對別人笑，不想她和別的男人跳舞，不想她有絲毫會從他身邊離開的可能。

「……」

程懿順著她目光看去：「笑什麼？」

「真的啊，還不信嗎？」她試圖闡明這件事對雙方的利弊，「所以你又不是完全沒好處——」

蘇禮驚魂未定地捋了捋頭髮，問他：「你到多久了？」

蘇禮抬頭，面前是一輛被做成跑車模樣的道具，上面還寫了些「駛向幸福終點」的肉麻語錄。

「對哦，」陶竹瞬間彈了起來，「明天就辯論賽了，我怎麼搞忘了！」

「現在你有了，沒吃完。」

頭頂的背景音樂彷彿也跟著停了片刻。

蘇禮啟唇正欲反駁，面前的便利貼忽然被人揭下。

如果沒有辯題，說不定她都不會知道他是誰，在哪裡。

她沒說話。

蘇禮忽然反應過來什麼，指指身後的大會堂：「你不會也是看完比賽出來的吧？」

冰涼微甜的糖絲在唇齒間融化開來。

蘇禮：「哪裡來的常識？」

陶竹打了個呵欠：「說來我聽聽。」

「當真了。」

「也沒什麼……」蘇禮聳聳鼻尖，「就是當時拿他體驗辯題的事，他好像知道了。」

當初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覺得反正也是不可能的人，那麼不管她做什麼都是她自己的事，開始或結束，也是她說了算。

「為什麼我過生日，跟帥哥接吻的卻是你。」

半晌后，蘇禮這才伸出手指，蹭了一下他的唇角。

「過去說，」蘇禮昂首示意前方，「早上沒吃東西，我好餓，去買點關東煮。」

「你不會以為他不知道吧？」社長笑，「怎麼可能。」

結果熄燈沒過十分鐘，她聽到下鋪的陶竹悠悠嘆息。

「嗯，」程懿低聲，「我知道。」

直到蘇禮走到寢室樓下，還是沒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辯題hｔtｐs://ｗww.ｈｅｔｕｂooｋ.ｃoｍ.com是……追逐一個不可能的人是幸福的，」蘇禮以手支頤，「所以要從幸福感的點切入，首先是成就感帶來的幸福感，還有寄託，以及精神力量，還有追逐中帶來的自我提升。」

他來去得悄無聲息，以至於蘇禮一直懷疑，這段是不是她臆想出來的幻覺。

話沒說完，程懿已經伸手接過：「說話算話？」

蘇禮抬頭：「社長？你怎麼在？」

「操場上有活動，趕緊去報名，可以賺學分！！」

「沒什麼，」蘇禮踢了踢腳尖，「走吧。」

……這是什麼意思？不是不可能嗎？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你的那個不可能嗎？」

而舞會的那個吻，他承認，有一部分是關燈做了催化劑的原因，但另一部分，則是——

視覺有些遲鈍地，遲遲難以聚焦，只能看到今晚無邊的夜色，濃雲裹挾著星光。

四目相對，有一剎那的空白。

「人家都貼在車身上，就你選副駕駛，」陶竹吐槽她，「你看這麼大的位置，就你這一張。」

他突然打斷，在她錯愕的目光中開口：「這點好處不夠。」

「很久，」他說，「你來之前我就到了。」

彼時的陶竹正在剝石榴，聽完后反應了足足十分鐘，這才道：「所以是……明明知道這是你的圈套，但是還心甘情願往裡跳？」

他正要下口，餘光瞥見她將棉花糖全部扯了下來，揉成一小團就要往嘴裏塞——

她舌尖抵住上顎：「那可是我的初吻。」

上車后她還有點魂不守舍，陶竹一掌拍來，「喂，你發什麼呆，不會忘了今天是我生日吧？」

蘇禮洗完澡，強撐著揉了揉太陽穴，翻開擱在一邊的本子。

眼見她即將快速解決戰鬥，他側過身，抓住她手腕，咬走了那一團。

「是呢，」陶竹winkwink，「還約了你的明天，不要忘記哦。」

最後又被陶竹堵在洗手台，幾番斡旋后，被迫交代了實情。

蘇禮率先開口，蘊著笑意：「那你應該看到我贏了啊，怎麼不祝賀我？」

程懿垂下眼瞼，頷首道：「嗯，看完了。」

當晚，蘇禮洗了澡，頭髮還沒來得及擦乾，又被陶竹一把拽了出去。

……

黑暗不知持續了多久，唇上的觸感也在不斷加深。

「我還沒問呢，我去舞會找你的時候你到底在幹嘛啊，我剛突然反應過來，你後面是不是還站著程懿啊？」

她大腦一片空白。

半晌后，他道，「不htｔｐs://ｗｗw.hｅｔｕboｏｋ•ｃoｍ.cｏｍ介意。」

或許她的出神太過明顯，面前被雙手晃了下。

陶竹又側身剝了顆花生，邊吃邊說：「看來實地調研還是有用的，和程懿的這一個半月你學到挺多啊。」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啊？」陶竹也沒真的想讓她解釋，抱怨了句就轉移重點，「你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吧？趕緊走，車在外面等著了！！」

「被你選中，我不生氣。」頓了頓，程懿又重複，「所以可以告訴我答案了嗎？」

「明天辯論賽，我得順一下思路。」蘇禮說。

他很執著：「答案。」

這是什麼糟糕的發言……

「不過前面是我高中母校，」她說，「你感興趣嗎？」

直到收到他發來的地址，真實感也沒增加多少。

他的右腿還抵著她的，肌膚摩擦感透過面料傳出。

蘇禮眨眼。

她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關於這點，也從沒想過瞞他。

這是重點嗎？

「這還差不多，」陶竹翹起了腿，「安安已經在包間里等著我們了，走吧，先去唱歌！」

或許是不想表現得太沒見過世面，陶竹整整衣領，咳嗽兩聲。

蘇禮聳肩，往一旁看了看，咳嗽道：「想負責的話，勉強就……可以同意吧。」

腳步停了。

程懿妥帖折了兩道，然後塞進口袋裡，在經過時同她道，「明天，我也預約了。記得出來。」

「一個吻給你當報酬還不夠嗎？！」

陶竹想了想：「嗯，這麼說也是。」

蘇禮：「……」

而你的故事/現在正是起點

她怎麼不知道？

說完她自己也是一怔。

程懿垂下眼，又重複一遍：「我當真了。」

蘇禮腦子裡有什麼弦啪地聲斷掉：「啊？」

走了幾步，蘇禮忽然道：「你怎麼把地方定在這兒？也沒什麼餐館之類的。」

……

程懿喉結滾了滾，垂眼看她。

直到他走過去幾分鐘，蘇禮這才駭然轉頭，看向陶竹：「……剛那是程懿嗎？」

是不是也就代表，不想給出的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蘇禮雙手還放在口袋裡，就這麼快步跳下台階，站到程懿面前。

蘇禮挑眉，「但你不可能贏我的。」

「……」

所有畫面像是被凝結成琥珀，融化成小小的一顆。

陶竹在草坪上來迴旋轉，四處尋找：「蘇禮？蘇禮人呢？！你們看到蘇禮了嗎？？」

身後的幹事提醒：「填完之後貼到前面的車子上哦。」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她嘀咕。

往不同世界，每一秒相遇，都是起點。

「不知道你和*圖*書的答案。」

「當時也是沒有辦法，想到學長你有那麼多追求者，應該是很有魅力的，」蘇禮聳了聳肩，「肯定也很有被追逐的價值吧，所以就試了試。」

需要這麼真實的嗎？

蘇禮走出幾步，回頭髮現他還站在原點，手臂向旁邊一展，伸出指尖晃了晃，催促：「走呀。」

不遠處的音像店還在播著音樂，震耳欲聾地響徹天幕上空：

看在，我好像也喜歡你的份上。

蘇禮低頭，「等我吃完。」

……

恰巧有人推門進來，程懿側身避讓，只留給她四分之一的側臉。

好在陶竹終於趕來，解救了這難以言明的氣氛。

「……好啦，等會回答你，」蘇禮抿唇，「這樣吧，如果你能比我先吃完，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做，如果我先，那就按我的……」

直至填完報名表，蘇禮這才默然側頭：「這就是你說的活動？脫單活動？」

「反正該準備的都準備了，」蘇禮翻著本子，「剛還和社長討論了一番。」

「這哪敢忘，」她立刻狗腿地挽救這段友情，「禮物在我出門前已經放你枕頭底下了。」

他眼底有不停翻攪的漩渦，面上卻仍舊沉著。

似是想到那天的舞會，他腳步頓了頓，但旋即，卻走得更快。

蘇禮撇撇唇，在便利貼上隨意寫下一串：

程懿腳步一頓。

「這是，愛的陷阱。」

蘇禮：？

這還不夠？

無數畫面在腦海中交相閃過，拼湊成程懿的臉。

「好像？」社長瞬間笑開，「他本來就知道啊。」

「你不生氣嗎？」蘇禮說，「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的話，我是因為辯題才靠近你的，你不介意？」

就這麼等了半個小時，她收起手機，猜測程懿不會是在報復她吧，正準備回去，一轉身，程懿的身形就映入眼帘。

他沉吟兩秒，似是明白了她的潛台詞，唇角復又挑起，大步上前，將她的手反握在掌心。

她一個瑟縮，伸手把便利貼貼上車窗。

他在吃醋。

蘇禮付完款，程懿轉身就往外走，她手裡端著帶湯的關東煮，費了好大力氣才追上。

穿廊而過的風中，他的衣擺被吹得獵獵作響。

蘇禮抿抿唇，說：「……嗯。」

或許是她想多了，面前這個被全票通過的、校內外響名的「不可能的人」，應該也不會在短短一個半月就被她動搖。

蘇禮懶得理，繞過陶竹直接上了床。

「而且……既然是不可能的人，那就是由你自己掌握開始和和圖書結局，不需要和任何人報備，一切決定權在於自己，沒有心理負擔。」

跑了兩步，她也開始口不擇言，對著他的背影難以置通道：

他今天穿了白色的高領毛衣，隨便往樹下一站，就很好看。

「你這是作弊，」蘇禮看向空蕩蕩的手心，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但你吃的是我的啊，我手上的沒了，該算我贏吧……」

辯論社社長沖她點點頭，「我等我女朋友下來。」

一刻鐘后，陶竹也分享到了這個嶄新的情報。

買了兩支棉花糖，她遞給程懿一根，他沒接，只是看著她。

無來由地，她忽然低眉笑。

挑選關東煮的時候，程懿就站在她背後一言不發。

程懿的那句話經久不散，像是自帶回放功能——

「就……大家心知肚明的啊。」說到這裏，陶竹又綻放出異常八卦的笑容，「感覺怎麼樣？」

所以說，他從頭到尾都知道？

「不知道，」她也有些無辜地聳肩，「就覺得好像蠻有意思的。」

蘇禮後知後覺地收回手指，解釋道：「口、口紅沾上去了……」

如同前輩一般地開口道：「害，不就是親一下嗎，算什麼？舞會十二點的時候關燈，舞伴就是可以接吻，這不是常識嗎？」

「怎麼樣，準備得還充分嗎？」

「這個辯題當時就是他幫我選的，也知道你拿的是反方。」社長說，「我們認識啊，再說了，就在一個月之前，我還在籃球場開玩笑地和他說過，有個人把他當成了目標。」

他剛剛好像抿到了她的指尖，嘴唇的溫軟觸感彷彿還殘存其上。

和社長聊完，蘇禮回到寢室。

第二天，辯論賽順利結束，出場時她遇到社長，二人聊了兩句。

黑暗不知持續了多久——或許只有一分鐘，大廳和室外燈光亮起，程懿也從她唇上退開。

陶竹彷彿看穿她內心想法似的，問她：「話說回來，你們之間也是這樣，決定權掌握在你自己手上。那辯論賽結束之後呢，你打算怎麼辦？」

「不過話說，你剛剛是不是跟程懿碰頭了，聊了什麼，怎麼現在才回？」

頓了會兒，蘇禮才繼續說。

……

很快，程懿啟唇道，「我贏了。」

就這樣，還沒來得及回身說句再見，蘇禮就被陶竹風風火火拖出了舞會，坐上了車。

沒走兩步，她看見台階下站著的人。

？？？

蘇禮看著那一沓厚厚的作業簿，笑笑，感覺今日的糖分攝入好像夠了。

他就站在原地，等她慢吞吞走來，這才側身問：「真的？」

突然，陶竹又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