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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星穹

作者:聖者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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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天山雪 第三十章 金微山南

第四卷 天山雪

第三十章 金微山南

犬戎人所用的獵犬個頭幾乎接近一隻成年的羊,渾身長毛,舌頭從口中拖出老長,冷酷的眼神與凌厲的牙齒,都讓它更象是一頭熊而不是狼。方信揮矛去刺,但這狗卻靈活得緊,側躍閃開,與方信拉開距離。
方信回頭望了望坡頂,那邊的犬戎人已經繞道下坡去了,所以眼前這一個犬戎人是早就在這兒等著他的。
方信抬頭向那個聲音望去,因為對方是自東邊過來的,太陽正好懸在對方頭頂,所以方信看到的只是一個金光閃閃的身影,而看不清對方的面貌。
咧著嘴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雙眼如同啟明星一樣閃亮,目光溫和而充滿活力。
方信不敢歇息。
方信低呼了一聲,若是能夠抓頭羊來,他肚子里便可以填些東西了。他彎下腰,解開行李,小心翼翼接近那羊羔,然後狠狠撲了過去。
他心頭慘然,情知不免,卻仍然怒吼了一聲,向著眼前犬戎人撞去:「狗奴!」
方信揮刀向那個犬戎人劈過去,但隨即另外一柄鋼刀伸來,將他的刀格住。不僅如此,還有幾個犬戎人衝來,七手八腳將他按在了地上。
他用犬戎語罵出來,一肩將對方撞翻,順手便從對方腰間拔出腰刀,然後心中一凜。
這是犬戎人從秦人手中奪取的鋼刀!
沒有什麼悲痛,也沒有什麼絕望,有的只是狠厲。
但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遠遠的犬吠之聲。
他罵了一聲,用力拖著行李便跑,他很清楚,自和_圖_書己雙足跑不過奔馬馳犬,因此唯一的機會就在於那個山坡,若能跑到坡處,順雪滑下,還有可能擺脫犬戎人追襲。
雪冰冷刺骨,吃進胃裡極為難受,但對於腹中空空的方信來說,饑渴比起寒冷更為難受。
犬吠聲越來越近,犬戎人的呼喝聲與他們甩動鞭子的聲音也傳入耳中,幸好,犬戎人發現他只有一人,因此並未射箭,顯然是想上來捉活的。
看著那十余名犬戎牧民驅趕著羊群離開,方信稍稍鬆了口氣,低聲咒罵了一句。
一念及此,方信顧不得去對付羊了,他又拖起自己的行李,發力欲行。
此處乃是前往他的目的地的一處必經之地,但這幾日都被那伙犬戎牧民所佔據,方信不敢妄動,只能在這裏苦等。乾糧都吃盡了,若犬戎牧民再不轉場,他就唯有想法子突過去——這個難度極大,眼前這一隊犬戎人,說是說牧民,但犬戎牧民就是犬戎戰士,他一個人要從幾十名犬戎人當中跑出去,實在不容易。
他終於看清楚了這個人。
在這一刻,他凶厲的眼神與猙獰的面色,將獵犬與犬戎人齊齊嚇住。追來的犬戎人不由自主扯了一下韁繩,而獵犬也嗚嗚夾尾而退,等待頭犬的命令。
方信拉著行李向後一步步退,看著那些犬戎人騎馬圍過來,還看到在這頭跑得最快的頭犬指揮下,別的獵犬散開去抄他的後路,他深吸了一口氣。
犬戎人轉場之後,原來扎和*圖*書帳之所就只餘一片狼籍,方信原本還想在其中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點殘餘的食物,結果卻只有失望。他只能繼續向前,只不過在繼續向前不過百餘步之後,他眼前突然一亮。
「你是誰?」感覺到對方並無敵意,方信問道。
此時他距離坡頂不遠,但一頭繞來的獵犬截住了他,而他手中卻已經沒有了武器。
「秦人?」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方信厲聲道:「乃翁就是秦人,你們這些數典忘祖的畜牲,給乃翁一個痛快!」
在地上滾得天昏地暗的方信,足足喘息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有了氣力,他努力爬起來,然後開始準備收攏自己的行李。
他反穿著羊皮襖,頭上也戴了白狗皮帽,伏在雪裡若是從遠處年,與周圍的雪沒有什麼區別。
「去死!」
但就在這時,方信轉身就走,剛才緩緩退後所積蓄的力量全部爆發出來,他拖著雪排,一瞬間衝出十步。
方信心中一凜,抬頭望去,看到一個犬戎人冷笑著望著他。
最重要的是,對方是秦人。
方信吸了口氣,將雪排上的繩索套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後拄著矛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咬下之後,方信突然一愣。
方信趴在雪中,一邊嚼著雪,一邊盯著眼前。
他自己的狗皮帽子也在這番撕打中被打在地上,他的髮髻露了出來,並不是犬戎人的小辮,而是秦人樣式。
它低伏著身軀,只要方信敢轉身逃走,它必然又撲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
幾頭羊羔正在那邊徘徊,還發出咩咩的叫聲。
這幾頭羊羔並不懼人,因此不是野羊,應當就是那群犬戎人所養的,不知何幫走失了。對犬戎人來說,羊便是他們的家當,走失了肯定會來找……
對方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看向雪坡之側,那些犬戎人連人帶狗都追了上來,此時正在呼喝。
其中一個手長腳長的傢伙力氣最大,方信無法掙脫,咆哮著伸頭過去,一口咬住對方的頭部,將他的帽子給咬了下來。
哪怕一頭獵犬狠狠咬來,方信也未停步,而是矛擲了出去,狠狠貫入那膽敢攔截他的獵犬身體之內。
方信不由自主地搭著這隻手,這隻手溫暖,強壯,有力。周圍按住他的那個人鬆開了他,在這隻手的拉扯下,方信站了起來。
方信只覺得自己的肺幾乎都要炸掉,而心似乎要從胸膛中跳出來。他的體力原本上佳,否則也不會接到這個任務,但是因為腹中飢餓,卻使不出多少氣力,而且隨著逃跑時間的增加,他身體處處都在向他發出警告,提醒他應當停下來歇息。
在此地捉住秦人,回去之後,不僅在頭人那裡可以受賞,甚至有可能得到銅簽單于的接見與賞賜!
「該死,狗娘養的,犬戎人養的羊都是姦猾之羊!」
頭犬回頭望了一下自己的主人,需要主人給它發號施令。
方信拿起已經沒有紅纓的長矛,回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行李。
方信拍了一和_圖_書下雪面,突然心中一動。
雪排上放著的布袋也因此紛紛滾下,散亂于各處。
一個木頭制的雪排之上,放著一個個布袋。
「狗雜種,來啊!」
金微山南麓。
因此他們在叫罵幾聲后,便選擇了繞道——無論是為了洗刷方才的恥辱,還是為了立功受賞,他們都絕對不會放過方信。
方信也知道這一點,所以趴在雪排之上,他不顧危險,也在拚命加速。
只不過那處山坡離他至少有三百步,他能不能及時趕到,是一個問題。
犬戎人的冶鍊技藝十分一般,因此所用的刀多是銅刀,甚至是石刀、骨刀,但他拔|出|來的卻是一柄鋼刀,雪亮的刀身隱隱還有紋理。
他向著犬戎人挑釁,用的是犬戎語,犬戎人卻不生氣,相反,他們的面上有驚喜之色。
在距離那長坡約二十步時,他聽到身後猛犬的咆哮聲已經近在咫尺,方信知道逃不脫了,只能轉過身來,猛然揮矛,將向他衝來的犬戎獵犬驅開。
雙足一蹬,那雪排開始順著漫長而陡峭的雪坡向下滑動,方信連蹬了兩腳,雪排速度迅速加速,然後方信跳上了雪排,叭在那幾個布袋之上。
雪排帶著他呼嘯而下,在他身後,犬戎人怒罵,獵犬狂吠,但無論是騎馬的犬戎人還是四條腿的獵犬,面對這樣的長坡,都有幾分畏懼。
藉著這機會,方信已經將那頭犬的喉管咬斷,又狂吸了兩口狗血,將死狗扔到了一邊。
方信迎著獵犬撲去,伸出手直接塞入獵犬口中和圖書,雖然獵犬的牙齒穿透他的皮襖與襯衣,咬入他的肉中,但他的拳頭也狠狠卡在獵犬的咽喉,使得其不能完全閉嘴,然後方信猛然探頭,一口咬在獵犬的脖子之上。
出乎他意料,等待他的不鋼刀,而是一隻手。
羊羔最初時很老實,彷彿在等著他過來,但當他一撲的時候,羊羔邁著輕快的步伐一跳,輕而易舉便將方信甩開,然後蹦蹦跳跳地遠去,唯余方信在那裡望羊興嘆。
雖然這條雪坡很長,可終有盡時,眼看坡底要到,方信正琢磨著接下來該如何甩脫那幾名犬戎人時,雪排突然猛的一跳,他連人帶雪排都摔了出去。
因為帽子之下的這張臉,雖然有幾分象犬戎,但更象的還是秦人。
腥臭的狗血涌了出來,方信大口大口吞著,同時回頭望去。
就在這時,一隻腳踩在了一個布袋之上。
「有的是時間告訴你我是誰,在那之前……」那個秦人揮了揮手:「先解決掉這些犬戎人!」
犬戎自稱戎胡,而大秦和其餘民族稱之為犬戎,原因之一便是犬戎人愛養狗,他們幾乎以犬為伴。此時後邊傳來的犬吠之聲,讓方信意識到,找羊的犬戎人已經趕回來了,而且發現了他。
「狗娘養的犬戎賊!」
舒了口氣之後,方信從雪中站起,渾身冰冷麻木的感覺並沒有隨著他的這一動作緩解,相反,幾處關節更為疼痛,腹中的飢餓感也更強了。
他將雪排拖上了坡頂,然後向著已經反應過來的犬戎人招了招手:「乃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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