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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星穹

作者:聖者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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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英雄血 第四九章 向前而已

第五卷 英雄血

第四九章 向前而已

他所領五百本部,當即披甲換刀,齊齊上了馬。
解羽捋須不語。
在如此大雨的情形下,馬匹衝刺是件極危險的事情,但大黑馬甚有靈性,雖然也因為雨影響了速度,卻不象其餘馬那麼大。因此沒有多久,它便沖入了犬戎人斥侯之中。
大雨天氣,天原本就晚得早,故此布罕溝各處,都已經燃起了火堆,牛羊的肉香味,犬戎人的狂笑聲,瀰漫得到處都是。
斥侯發現秦人之後跑回來報信,也就意味著,秦人恐怕已經尾隨而至!
不過事先逃走的那名斥侯卻已經遠了,除非解羽真的不愛惜大黑馬去狂追,否則不可能追得上了。
就在他下令之時,雙方輕騎已經接近了。
解羽眉眼皆動,深深看了那輔兵首領一眼,然後又對副將道:「我自為前鋒,君為我殿後,只須隨我前沖即可。」
解羽高倨馬上,捋須下望,那犬戎斥侯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的年紀,眼中滿是驚恐。
此時確定對方果然是隨金玄單于而來,解羽也不廢話,直接下令將之斬殺。
這是第一個墜馬的犬戎人,他的騎術與其餘三人相比有些差距,故此在雙方第一次交手就受傷落地。不過這也讓他僥倖還活著,至於其餘三人,都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三名秦軍墜馬,而犬戎人只有一人墜馬!
「接戰之處,當在此地。」解羽向前一指。
只是他虛弱無力,這一口口水怎麼也吐不到解羽身上。
金玄也是帶著笑,他內心其實不喜歡這樣。無論是早www•hetubook.com.com年潛入北州,還是後來前往驪軒,雖然也有宴飲歡愉,但不象犬戎這邊,沒有尊卑秩序,幾乎就是一團亂麻。
金玄面不改色,在他旁邊,薛延陀勒布卻是將酒杯一摔,霍然而起。
此時大雨仍在,弓弦無力,故此雙方都沒有用弓弩,只是用兵刃。雙方一交手,解羽眉頭就猛然皺起。
但這般天氣、這樣的大雨,他的傷口浸了水,即便放歸,也活不了多久了。
這可是他在南疆自己帶出的一支人馬,日常操演訓練,皆是他親歷親為,他們輸了,就是解羽自己輸了。
解羽仍然捋須,只是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犬戎斥侯固然身手非凡,可數量上的劣勢不是這點身手上的差距能夠彌補的。在付出六人墜馬的代價之後,四名犬戎斥侯盡數被擊落。
他所說的小伎倆是指《羅織經》。
見眾人士氣可用,解羽一捋長須,翻身再次上馬,又從侍從處接過他的特製長刀,催馬便向前行去。
「哼!」解羽心中惱怒,他心高氣傲,見自己部下如此,自然是十分不滿意。
他咒罵道:「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雖是心中琢磨著如何給犬戎移風易俗,但至少此時,金玄還是抱著與眾同樂的心態,飲酒吃肉,看勇士們摔跤角牴,直到一名渾身是泥的斥侯狼狽跑了過來。
他說完之後,當即厲聲道:「被甲!」
「我不是魔鬼,我只是用了我家主公所傳授的一些小伎倆罷https://m•hetubook•com.com了。」解羽道。
故此他根本不理會犬戎斥侯的襲擾,不斷催促部下,甚至不顧馬力,向著布罕溝行去。不過一個時辰,竟然在這樣大雨的情形下,抵達了布罕溝的溝口!
「薛延陀布勒乃是萬騎長,能夠比他地位還高的,必是犬戎貴人……你們的衣裳服飾與別的犬戎人頗有不同,顯然你們以自己身份為傲,以自己所追隨的主人為傲……那麼,你是大單于金玄的人?」
但這是犬戎人的風俗。
「你們既非薛延陀部眾,卻能在此隨意偵看,那你家主人的身份比薛延陀勒布要高。」解羽又道。
軍至布罕溝十里之處。
隨他而來的五百刀手自然也有精於騎馬者,頓時十數騎突出上前。
這是精銳!
隨著他們接近布罕溝,路上遇到的犬戎斥侯也越來越多了。這些斥侯分明是已經接到了消息,他們卻仍然向著解羽部衝來,解羽看得不急反喜。
故此他二話不說,一夾馬腹,胯|下大黑馬唏一聲加速沖了出去。
若能如此,不僅僅眼前貴山城的危機可解,便是今後,犬戎也不足為慮——犬戎諸部不自相殘殺個十幾二十年,不可能再決出新的大單于!
無論是哪一種原因,都可以判斷出這隊犬戎斥侯並不是那種普通牧民或者獵人,他們當有非常嚴明的紀律和非常專業的訓練。
「秦人,大單于,秦人來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這群犬戎斥侯對自己的能力極其自信,覺得自己可以擊敗前和-圖-書來阻攔他們的秦軍斥侯,然後再從容退去。
那犬戎斥侯雖然驚恐,卻只是呸了一聲,吐出一口口水。
另外四騎並沒有因為同伴脫戰有任何意外,這應當是他們事先商定的事情。顯然,他們是擔心五人一齊回頭跑,反而無法擺脫,因此留下四人來反衝,讓一人單獨回去報信。
對方越想要遲滯他,就越證明一件事情,大都護決意乘雨突襲的決定是對的,犬戎上下根本對此沒有準備,所以金玄此次來到布罕溝,所帶的部下數量肯定也不多。
解羽捋須向那五騎望去,點了點頭。
隔著雨幕,看到前方的五騎時,解羽身邊的副將沉聲說道。
「你們不是布罕溝薛延陀部的人。」解羽冷聲道,「說,你們是何身份?」
「解公何出此言,我等西域秦民,在大都護來之前,皆如豬狗一般,是大都護讓我等不再為氓隸奴僕,讓我等成家娶妻,生有子息!」那輔兵首領昂然道:「解公為大都護死戰,我等又何吝己身?」
勒布心中此時是驚怒交加,這種天氣里,秦人竟然來了?
解羽是個心細之人,見到之後,便生出另一個念頭來。
在他們面前,兩峰高聳,峰下是一狹長山溝,布罕溝便在這山溝最中間處。
副將又道:「解公,方才走脫了一名斥侯,用不了多久,犬戎人便會知道我們來了,我們此時回頭,尚來得及。」
他雖然沒有因為天氣而完全放棄戒備,但他知道,按照犬戎的習慣,他原本該將斥侯派到三十裡外的,可如此大m.hetubook.com.com雨之下,斥侯只在十余里,再遠就只有一些固定的哨位。
副將又有些擔憂:「解公,此時上馬,待接戰之時,恐馬力不足……」
一名尚活著的犬戎斥侯被拖到了解羽面前。
他說完之後,又對幫他們運送甲胄大刀的輔兵道:「汝等可先回去……」
不過它還是來晚了。
而就在解羽遇到第一隊犬戎斥侯之時,布罕溝中,薛延陀勒布正在下令宰殺牛羊,以備晚餐。
但當他們衝出時,落在後方的一騎卻突然轉身,然後撥馬狂奔而回。
犬戎斥侯眼中的驚恐之色更濃了。
「將人擒住!」他說道。
若是入主中原之後,這樣的風俗,恐怕還需要改變,否則無法統治中原那千萬百姓吧。
旁邊副將憂心忡忡地道:「解公,若金玄在此,必帶大軍前來,還須速速稟報大都護,以定行止。」
「正是!」眾輔兵也齊齊叫了起來。
那斥侯跌跌撞撞,還隔著老遠便大叫道。
此語一出,那犬戎斥侯幾乎要跳起來。
他說完之後,喚來一人,又叫人拿來筆墨,但雨大筆墨不可用,解羽乾脆直介面述:「回去之後,向大都護稟報,犬戎大單于金玄已在布罕溝,我欲去取其首績,以報大都護厚恩。若能成功,當奉敵酋之首于都護之前,若不能成功……呵呵,若不能成,也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
解羽又捋了捋須,下令讓部下稍稍展開。
那副將看他還不說話,心中越發急了:「解公,非是我膽怯,但若解公不欲退,也當在此擇地結陣,準備和_圖_書迎戰……」
與江充、溫舒等將羅織經視若珍寶不同,趙和從來沒有將一家一門之說視為不可外傳之物的想法。
那五騎犬戎斥侯仍然沒有退,相反,他們竟然結陣,看上去是想要向這邊反衝鋒。
這隊斥侯衣著服飾,與此前他們襲取的游哨頗為不同,而且,他們看到這隊人馬過來,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奔逃退回,反而是駐足觀望,還向著這邊指指點點。
解羽眼睛猛然睜開,副將為他目中眼神所奪,嚅囁不敢再言。解羽道:「我不過是流失於西域的一介大秦遺民,如今受主公厚恩,豈可惜身畏死?況且兩軍相爭,勇者可勝,狹路相逢,退者必潰……此時此刻,我等當奮力向前,便是要結陣而後戰,那也是主公所領中軍之事。我為先鋒,唯有二字,向前而已!」
此地地勢,展開五百人沒有問題,解羽如此下令,是怕犬戎人的斥侯從兩邊遁走。
他自己本身就是五賢打破門戶之見共同傳授的結果,故此,他對身邊之人,只要有需要,從來是不吝傳授教學的。
副將雖然此前勸他撤退,但此時卻肅然叉手:「敢不從命!」
「那應當是犬戎人的斥侯。」
《羅織經》在別有用心之人手中,或許是一門刑訊布局的陰謀之書,但在趙和這裏,卻成了攻心之書。趙和將之與兵家中「攻心」之說結合起來,特意傳授給身邊有意學習的將領。解羽便懷有大志,學得也最為刻苦,經常挑燈夜讀,故此才能活學活用。
如此來說,他沒準還真有可能在突擊之中擊殺金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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