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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模型？」田晏問道。

立好營盤，左中郎將皇甫嵩這便趕來相見。

副將確認無誤，這便轉呈田晏。

只不過比起墨子所創的簡易攻城器。薊國將墨門諸器與薊國特有的舫車相結合。打造而成「自走機關器」。

「啟稟將軍，左中郎將已入魏郡，日暮可達！」衛士入帳通報。

「左為攻城諸器，中為守城諸器，右為野戰諸器。」蘇越沖二人和煦一笑：「敢問將軍，可有心儀之物？」

「謝座。」軍士取來胡床，皇甫嵩這便就坐。胡床，自西域傳入，為垂足之坐，後世稱「馬扎」，或「行軍椅」。戰時一身甲胄，不便落座，胡床正當其用。

見田晏表情淡然，皇甫嵩問道：「不知將軍可有破解之法。」

「然也。」蘇越笑答。

「如此，請左中郎將謹守營盤，待薊國船到，你我二營各自前移三里。打造雲梯諸器，擇日攻城。」

「卑下見過二位將軍。」繡衣吏什長抱拳行禮。

《墨子·備城門》，列有十二種攻城器械與戰法：臨車、鉤車、衝車和*圖*書、雲梯、築堙（yin，築土堙塞）、水淹、突擊、穴道、空洞（挖地道塌牆）、蟻傅（爬牆）、轒輼（fénwēn）及軒車。

「雲梯舫車。」

翌日清晨。

木箱層層開啟，分解成三個承案。許多造型各異，栩栩如生的微縮模型，整齊劃一的排列在案上。

時稱河南、河北、河東為三河。《後漢書·光武帝紀贊》：「三河未澄。」李賢注：「三河，河南、河北、河東也。」

鄴城南五里，漢軍大營。

「書信在此。」信使從懷中取出竹筒，躬身遞給副將。

見他出口成章，甚有氣度。不似一般匠人，田晏這便問道：「閣下何許人也？」

「可否演示一二。」

「如此，且入帳言明。」

漳水自鄴城西北而過。港口已被漢軍攻佔。船隻盡數焚毀。漳水遂成難以逾越之天塹。故而田晏在城南紮營。左中郎將皇甫嵩星夜馳援。便在城東五里立下營盤。與城南漢軍大營互為犄角。又深掘壕溝，置鹿角據馬，斷黃巾賊外逃之路。且皇甫和*圖*書嵩麾下多三河騎士及沿途所募精勇。若黃巾賊當真棄城而出，沿漳水河岸逃竄。只需騎兵盡出，揮軍掩殺。河岸地勢平坦，黃巾賊軍又如何能跑得過駿馬。

須臾，薊國信使被領入帳中：「見過捕虜將軍。」

「左中郎將來前，薊國信使快馬送來書信，已解我焚心之急。」說著，便將書信遞給皇甫嵩。

儒生再行一禮：「薊國大利城長，蘇越，見過二位將軍。」

一夜無話。

「主公說：『黃巾賊中亦有精通機關術者。大木鸞只是其一，城中定藏有諸多機關利器。將軍不可不防。另外，鄴城高聳，護城河引漳水灌入，難以逾越。井闌、雲梯皆力有不逮。將軍不妨見識一下我薊國機關諸器模型，或大有裨益』。」

「速速道來。」

「何不讓將作館巧工為將軍解惑。」什長答道。

「然也。」蘇越輕輕點頭。

「送信使。」

「模，法也。水曰法，木曰模，土曰型，金曰鎔，竹曰笵。」一青年儒生，入帳后躬身答道：「所謂模型者，便是『以土www.hetubook.com.com木仿其型』也。」

蘇越輕輕擊掌。便有候在帳外的薊國巧匠，合力抬入一漆木長箱。

「難怪黃巾賊只肯夜襲。此物若白日放出，又何須薊王來函。」田晏一聲冷笑：「黃巾賊人裝神弄鬼，妖言惑眾，當盡數殺之，以絕後患。」

「此又是何物？」

信使又道：「此次隨船而來，除去三千頂『鸞毳裘軍帳』，還有一什繡衣吏，將作館巧匠五人。為將軍破玄鳥之謎。」

「喏！」

「聽聞黃巾賊夜放妖術，能天降流火。不知可有此事？」穩坐后，皇甫嵩這便問道。

隨船人等，亦趕來相見。

蘇越笑著點頭：「皆在船上。」

「可也。」

田晏猛然起身：「速請入大帳。」

揭破封泥，擰開竹筒。取左伯紙卷，展開一看。田晏大喜：「薊王果真世之英傑矣！」

「左中郎將，快快請起。」田晏亦抱拳回禮：「請坐。」

港口守軍，急忙移開水面攔阻舟船，放薊國船隊入港。

遙見薊國水軍橫海纛，遠遠探出地平線。又飛快升起，迎風怒hetubook.com.com張。城頭黃巾守軍皆竊竊私語，面露驚懼。薊王之強，又何須多言。

「喏！」

「喏！」

目送薊國信使出帳，田晏忍不住將密信又細看一遍。不禁感嘆：「薊國機關術，天下當無雙！」

連日來，一直徹夜未眠的捕虜將軍田晏，精神為之一振：「知道了。」

「末將皇甫嵩，見過捕虜將軍。」

田晏亦派出精騎，護送車隊前往迎接。港口距鄴城五里。黃巾賊若敢出城，未必不能一戰。奈何遠遠得見，卻閉門不出。任由車隊將貨物卸下，安全運回大營。

「沖城舫車。」蘇越再答。

「此物可曾帶來？」田晏手指『雲梯舫車』問道。

「報！薊國有信使入營。言，薊國水軍已入漳水。正往鄴城而來。」

「原來是人懸大木鸞之下。」只需一語道破天機，玄而又玄之事，便可當即大白于天下。

「謝座。」蘇越就坐后，又言道：「可否將鄙國機關器模型，呈與將軍一觀？」

軍士捧起承案，上下左右看過，確認無誤，這便依次擺放上書案。

什長卻不急離去：「來和*圖*書時主公命我傳語將軍。」

信使亦回禮：「事不宜遲，卑下這便返回。」

「替我謝薊王援助之義。」田晏肅容行禮。

「壯士免禮。」田晏居高笑道：「替我謝薊王。」

「薊王可有書信？」田晏顧不得寒暄，劈頭就問。

「有何不可？」

細細看過，皇甫嵩恍然醒悟：「可源自墨子備城諸器？」

「將軍所言極是。」皇甫嵩重重抱拳：「末將聽憑調遣。」

「確有此事。」田晏笑答：「鄴城雄偉，牆高城厚。黃巾賊閉門不出，據城自守。累日來，我苦思破敵之策，卻一無所獲。五日前，忽聞城頭機簧聲響，便有玄鳥掠下，投擲流火，點燃軍帳。軍士亂箭射殺后竟燃火墜地，荼毒更烈。軍營多有燒毀，乃至軍心浮動。」

見狀，帳內軍士紛紛上前，組成人牆。將二位主將擋在身後，又與巧匠一同打開箱蓋。

「原來是薊國長吏，請坐。」

「莫非內藏雲梯？」田晏心中一動。

黃巾逆賊龜縮不出。守城、野戰，皆不需要。田晏指著一形似戰船的機關器模型問道：「此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