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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居長秋宮，並以宮名為號，仍稱「中宮」。

這便醒悟。昨日，懸而未決的的剿滅黃巾封賞，終於頒發。

入上東門，忽聞步廣里和永和里道，笙歌聒地，鼓樂喧天。

「也未可知。」何后又豈能對如此模稜兩可的答案滿意：「徐奉乃太平道宮中內應。除他之外，還有何人私通妖賊，猶未可知也。若是自尋死路也就罷了。若是被人滅口，宮中必仍有黃巾餘孽！」

洛陽西郭，延熹里。大內官程璜府邸。

「校尉請跟我來。」周異不卑不亢。

「如何亡故。」程夫人問道。

何后眸中一亮：「人在哪。」

洛陽上東門外，七里橋。

須臾，何后自入垂簾後端坐。

女豪掙扎欲起，卻聽女侍醫言道：「王上已下令，隴山並無長輩，慧妃無需早起行禮。」

「參見皇后。」何苗大喜下拜。

「萬幸。」女豪名「慧」，因是偏妃，故稱『慧妃』。

「已是日中。」女侍醫答道。

「人在七里橋下。」何苗答道。

「回稟皇后，正有一事，前來稟報。」何hetubook.com.com苗諂媚一笑，又急忙收斂：「先前皇后命我去尋前永巷令徐奉下落，今已找到。」

「閑雜人等，速速避讓。」馬蹄聲中，便有一隊北軍騎士到場。為首之人，正是越騎校尉何苗。

程夫人一聲輕笑：「善水之人卻溺斃。若非自尋死路，便是被人謀害。」

「謝皇后！」何苗大喜而拜。

「溺斃？」何后一聲冷笑：「徐奉善水，內宮皆知。如何能在一條渠道里溺斃。」

「慧妃切勿輕動，待奴婢來清洗包紮。」女侍醫柔聲道。

「徐奉死了。」程璜開門見山。

「見越騎校尉滿面春風，可有喜事？」何后問道。

「算了。讓洛陽令去辦吧。」何后暗自吁了口氣，又換和顏悅色：「二兄累日忙碌，辛苦了。你我有言在先，明日我便去為你討要河南尹一職。定讓二兄如願。」

收到口訊，程夫人這便出宮與養父相見。

「權勢滔天？」程璜一聲冷笑：「不經歷幾次刀斧加身，生死兩難，如何敢稱權、勢、滔和_圖_書、天。」

「洛陽令言，並無外創，乃是溺斃。」何苗再答。

程夫人先是點頭，隨之醒悟：「阿父想禍水東引，將矛頭指向張常侍？」

須臾，便有女侍醫掀開帷幕：「奴婢在。」

前永巷令徐奉如何亡故，何苗豈會關心。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先前與皇后約定，只需尋著徐奉下落，便可為河南尹。如今徐奉下落已然找到，這便急沖沖前去復命不提。

「陳屍橋下。」洛陽令周異，朗聲答道。

「不知也。」周異搖頭：「洛陽城，北有谷水，餘下東、南、西，三面皆為陽渠環繞。外郭東西二十里，南北十五里。南臨洛水，北達邙山，東至上東門外七里橋，西至上西門外長分橋。凡有水路，或皆是落水之處。」

「這……」何苗靈機一動：「或許全家被誅，走頭無路。故生無所戀，自投水中。也，未可知。」

「趙忠。」程夫人幡然醒悟：「張讓，趙忠，位列十常侍之首，權勢滔天，阿父切莫引火燒身。」

「回稟校尉，正是前永巷令徐奉。」便有和_圖_書小黃門答道。

「如此，甚好。」何苗環視陽渠，又問道：「可知從何處落水。」

「皇后息怒。」何苗立刻苦下臉來：「待臣再去細查。」

洛陽令周異，領治下屬吏，將橋麵糰團圍住。圍觀人群指指點點，皆看向橋下。

平亂四將，度遼將軍臧旻、捕虜將軍田晏、虎牙將軍夏育、輕車將軍董卓，升前、后、左、右，四將軍，賜縣侯爵。左右中郎將，皇甫嵩、朱儁，升左右車騎將軍，亦為縣侯。

「且附耳上來……」

只見，橋下陽渠濱水石階上，正陳列著一具浮屍。

不等胯|下駿馬止步，何苗便急忙開口：「人在何處。」

曾在薊王家宴中，數次相見。何苗不敢託大，這便下馬抱拳：「有勞明庭引路。」

「天哪……」

渾身如散架一般，無處不酸痛難耐。微微側看，折騰了她一整晚的枕邊人已不在。帷幄密不透光，也不知是何時辰。試著動了動麻木的雙唇，一聲輕喚：「……來人。」

在場人員，除去檢驗屍傷的洛陽縣屬吏，還有幾個來自內宮的和*圖*書小黃門。

程夫人心中一顫：「阿父又想如何？」

副將宗員，將升光祿勛。騎都尉公孫瓚升度遼將軍。騎都尉曹操升輕車將軍。使匈奴中郎將張修升虎牙將軍。護烏桓校尉公綦稠升捕虜將軍，以上諸人，皆為鄉侯。董重仍為驃騎將軍，封萬戶侯。加之先前已受封為五官中郎將的江東猛虎孫堅，此次封賞，總算是塵埃落定。

「各位內官，可識得此人？」何苗和善發問。

何后一愣，這便醒悟：「人已被滅口。」

「吾兒可知，前些日，王豫州上疏，揭發張讓暗通太平道。鐵證如山，張讓被陛下當面斥責。罰錢一千萬四齣文錢，這才免罪。」

「自是被謀害居多。」程夫人曾與徐奉結對食，對其秉性，當知之甚詳。

「無誤否？」何苗難掩喜色。

「吾兒言下之意，宮中還有徐奉同黨？」程璜微微一笑。

「非也。」程璜笑道：「張讓之事，陛下已然知曉，且又罰錢免災。再構陷亦是徒勞。此事，當換個人選。」

程璜仔細端詳養女表情，見並無異樣，這才問道：「依m•hｅｔubｏｏｋ•ｃｏm•ｃoｍ我兒之見，究竟是何種死法？」

步廣里和永和里，豪宅又換新主。陞官晉爵，自當好好慶賀一番。這幾日，百官往來赴宴，高朋滿座，喜氣洋洋。

「溺斃。」

「斷不會錯。」小黃門乖巧作答。

見養父如此狠絕，程夫人亦狠下心來：「阿父要如何行事？」

又一陣酸痛襲來，酣睡中的女豪微微蹙眉，終是清醒。

「是何時辰。」

何苗心滿意足，正要返回復命，忽又想起一事：「自投於水，還是被人所害。」

周異答道：「溺斃而亡，並無外創。」

陛下多在西園，北宮內，唯有長秋宮，還算有些生氣。通稟之後，小黃門這便領何苗入偏殿相見。

「好。有勞明庭。」何苗一聲乾笑。

隴山，大震關首，雲霞殿。

本朝有功必賞，尤重戰功。先前平亂諸將各自提刀與蛾賊拼殺，血染官袍。眼紅無用。何苗瞥了瞥嘴角，快馬加鞭，直奔北宮。我乃外戚，自當與旁人不同。

「也罷。」昨夜痴纏歷歷在目。縱情極樂，亦不過如此吧。心有所想，女豪不由粉腮騰火，羞澀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