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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還有諸如盧司空、黨魁等，大賢當朝。顧問應對，少帝言聽計從，亦可保朝政無失。遠比二戚擅權時，互相傾軋，因私廢公，要好上許多。

許，康巨便是初代地藏。地獄未空，誓不成佛。便由其始。

「喏。」左豐不敢怠慢，這便奔赴玉堂殿通稟。

南宮，永樂宮。

左豐心領神會。

「何人行刺。」安素忙問。按理說，竇太后孤家寡人，又是薊王所立。無欲無求，何來行刺。

少帝假扮史道人，暗中聯絡群雄，一舉剪除二戚之患。

「傳聞康巨神遊『泥犁耶（地獄）』。斷善惡，除妖魔。有大神通。」程環喜道：「若能請動這尊大佛，區區史門弟子，何足為懼。」

一言蔽之，與佛有緣。至於是善緣還是孽緣，尚不得而知。

「史道人精於『攝魂術』。放眼京師，何人能敵。」憶史門弟子以死相搏，程環仍心驚不已。

「白馬寺『康阿祗梨（師）巨』。」安素答曰。

正如眼前這般。

「天和*圖*書下板蕩，關東逆亂。河洛水道，常有南陽舟船出沒。若送嫁途中，為賊人所掠。豈非不美。朕以為，宜當請薊王回朝。」董太皇言之有理。

左豐心中一黯，然面上無悲：「喏。」

「如此，你我三人各自行事。」安素已有定計：「我入宮接應太皇。有勞二位，助康大師抵禦史門弟子。」

三人定計，各自行事。臨行前，程環忽問：「聞尚書令生前，欲嫁女薊王。不知然否？」

換言之。少帝剪除二戚及其黨羽。待穩坐大位，必剷除異己。尤其威脅帝位之王美人貴子，何太后麟子，關東合肥侯等。諸如此類。

康巨，本為西域康居國人。先帝初年，隻身赴洛，入白馬寺。親譯《問地獄事經》。「言直理旨（質），不加潤飾」。時有「慧學」之美譽。乃白馬寺中有名高僧。俗稱「康僧巨」。

「可也。」程環鄭重頓首。程環與程璇，一人曾為司徒劉郃妾。一人曾為司隸校尉陽球小妻。與先ｈｅtuｂoｏｋ•cｏｍ.cｏm帝食母，遠遁南陽之程中大夫，皆是程璜養女死士。身兼旁門左道，不可小覷。

「然能否如願，唯天地可知。」程環眼中憂色，一閃而逝。

「正是。」安素輕輕頷首。

待薊國臨朝，二戚收斂，百官肅然。尊卑有序，君臣有別。撥亂反正。折足覆餗之危，迎刃而解。潑天大禍，消弭于無形乃其二也。

「何人？」二姐妹異口同聲。

左豐豈敢怠慢：「太皇所言極是。然不知，當如何施為？」言下之意，是命薊王上京，還是送嫁薊國。

「合肥侯必敗。若薊王兵發河南。有你我再側，當力保小妹母子平安。」程環言道。

薊王無小事。

「少令免禮。」董太皇開門見山：「尚書令生前，欲將養女安素，並甥馮氏，許配薊王。后薊王因故就國，尚書令亡故。此事便未及成行。今薊王無恙，尚書令喪期已過。不可再拖，宜早為之。」

「乃史門弟子。」程璇答曰。

左豐斟酌答曰：「待ｗww•ｈetｕbｏｏk•ｃｏm.ｃｏm奴婢稟報陛下，再來回稟太皇。」

安素答曰：「待事成，你我三人，助二位太皇同去薊國如何？」

誠如先帝所言，天下十分，漢室三分。

「然也。」安素美眸生煙：「永樂宮黃門私下告知，董太皇不日當賜婚。」

「尚書令養女，乃左中郎將紅顏知己。」少帝亦有耳聞：「『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薊王大病初愈，不宜輕動。且去回稟太皇，宜當送嫁薊國。」

「可是康居國佛門大師，康巨。」程環亦識得此人。

安素自不用說。身兼佛道二家所長。消息靈通，人脈廣博。行走禁中上下，洛陽內外，如魚得水。如曹節、程璜所設身後之謀。三女皆有大用。

目送安素離開。程璇遂問：「長姐為何不去南陽，投奔小妹。」

朝政多由三公九卿，並三獨坐等朝中重臣操辦。少帝只需發號施令，至於過程，自可不必追問。薊王輔政時，徵辟天下英才填充朝堂。少帝掌權后，悉數官複原職。ｈttps://ｗｗw•ｈｅｔubook•com•ｃｏｍ再加蕭規曹隨，延續薊王治國之策。短期之內，自不會有失。

不料安素卻道：「時下確有一人，能破攝魂。」

「少令速去速回。」董太皇微微一笑。頗多雲淡風輕。

「原來如此。」程璇這便嘆道：「長姐所思周全，妹不及也。」

然兩漢四百年，有太多突發宮廷大案。凡黃門式微，必有外戚專權。凡外戚失勢，必有帝后憂懼而亡。無有例外。

拍手稱快者眾，扼腕嘆息者亦有不少。終歸是「有人恨，有人憐」。薊王遠遁，二戚倒台，三宮帝后失勢。少帝尚不及弱冠，便已獨攬大權。少年天子，兩漢四百年，絕無僅有。然名義上，還是竇太后垂簾監國。

馬氏天生秀媚，諳「禮儀之道」，擅「隸書之筆」，知「書上之意」。性貞烈，不懼權貴。被後世敬稱「禮宗」。號「皇甫聖母」。自是良配乃其一。

程環眸生艷羡：「天下板蕩，洛陽將變。能得薊王庇護，尚書令當可含笑九泉。」

「奴婢叩見太皇。」黃和_圖_書門令左豐，奉命前來。

洛陽已人盡皆知。

先前，安世高坐化。便由其主持火葬，並親手將安世高舍利，贈于劉備。時安世高弟子，南陽韓林、潁川皮業、會稽陳慧，皆外出佈道，不在京中。安世高有感於陽壽已盡，隻身返京，見過劉備后，安然辭世。這才引出其後種種恩怨糾葛。乃至介入佛道相爭。

誠如先前董太皇嫁皇甫規霜妻馬氏，行一石二鳥之計也。

「一言為定。」程環、程璇，異口同聲。

「聞史子眇亡故，其婦被少帝接入宮中奉養。門內子弟，散布洛陽街巷。雖俱不知名，卻各有神通。」安素亦有耳聞。

薊王上表，少帝不為所動。正因欲獨攬大權。故二戚被俘，三宮帝后岌岌可危。若薊王借故上洛，三足烏泊入陽港水砦。洛陽朝堂，必有新氣象。

心念至此，程環言道：「既是盟友，當坦誠相待。不瞞安公子。前日府中有園夫紅人，突然發難。欲行刺太皇。雖被我等誅滅，然卻著實驚險。」

只是，故技重施。少帝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