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天下
第150章 何人為莽
「莫非……」曹操心中一動：「欲再為刺客乎？」
「聞黃巾亂時，曹孟德守黎陽。將此牌贈與伎女卞氏，攜婦孺逃奔薊國。」袁術問道：「不知然否？」
張闓受寵若驚。
袁紹居高笑問：「建昌侯，所為何來？」
「建昌侯，因何無語。」袁術明知故問。
見封泥無誤。袁術遂取來一觀。
聞建昌侯張闓，千里迢迢，舟車來見。
荀彧，乃出潁川荀氏。世代承習荀子家學。自薊王以《荀子》，開大儒學。更有儒宗，主編《薊國大百科全書》。定《荀子》入《五書》。乃至天下大儒，齊投薊國。潁川荀氏舉族北上。唯荀彧，轉投曹操。
「明公手書在此，將軍一觀便知。」薛悌取曹操密信上呈。
知其利益小人。袁術又言道：「待事成，某願表建昌侯為揚州牧。」
「然也。」程昱言道：「明公之計，成矣。」
此乃滅口也。
薛悌一時心慌意亂。待收攏心思，猛回神。
薛悌雖不知，曹操手和圖書書，究竟何言。然必直指袁術心腹要害。且茲事體大，故家奴亦需滅口。
「可是取回傳國玉璽。」袁紹笑問。
三日後。建昌侯張闓，單騎渡江，馳入壽春。
卻不知，明公有意而為，還是不過巧合耳。
只聽曹操言道：「依計行事。」
「正是。」張闓忙道。
引張闓入內室。袁術遂將心中圖謀，和盤托出。
目視薛悌躬身退下。袁術一時陰晴不定。
張闓咬牙言道：「日前。袁車騎，召我入府。言及陳王之事。敢問大將軍，知否？」
取白絹平鋪案上。略作思量，提筆一蹴而就。待晾乾墨跡，取曹孟德傳書竹筒，再行封存。
「哦？」張闓忙問：「袁大將軍，亦知乎？」
楚都壽春，袁術府邸。
「此去大凶，乃其一。」張闓答曰：「僥倖功成，亦難善終。是其二也。」張闓實言相告。
「然也。」薛悌答曰：「后薊王又充嫁資送回。」
薛悌欲言又止。心中一動，忽才www.hetubook.com.com驚覺。御史中丞兼甄都令荀彧，竟不在府中。
「亂世梟雄曹阿瞞。某，姑且信之。」
與此同時，曹操亦得密報。
寥寥數句，已將袁術激起。奮然離席，踱出數步，才堪堪止息。
卞夫人，確得薊王送嫁。將金牌一併帶回，亦合情合理。袁術不置可否：「孟德，何所求。」
袁紹自領大將軍，又定江東。揚名江左，位列六雄之中。汝南袁氏，門生故吏，齊來投奔。可謂揚眉吐氣，位高權重。
先前，士燮表其兄弟，分仕合浦、九真、南海太守，並將州治，由交趾龍編，遷蒼梧廣信。后袁紹攜群雄過江，平定江東、自領交州牧。又將州治，東遷番禺。
番禺，交州治。
事關機密。薛悌一無所知，豈敢胡言。
聞此言，張闓果然心動：「若表我為揚州牧。車騎又當牧守何處？」言下之意，今袁術兼領揚州牧。豈肯舉州相讓。
「喏！」死士領命自去。
此話出自王黨和圖書。雖有離間之嫌。然，曹氏父子，素多疑而狡。「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焉能不疑。
衛將軍幕府。
見其無所知。袁術這便言道：「貴使且回。」
「此何人也。」曹操居高下問。
據良港，築雄城，造大船。操練江東水軍，時有侵略荊南之意。
略作思量，袁紹這便瞭然。遂領府中屬吏，大開中門相迎。
「速請建昌侯來見。」
共入大堂，賓主落座。
袁術遂取金牌，面授機宜：「攜此物，速去甄都。投刺衛將軍府。」
稍後，將曹操手書付之一炬。只聽袁術喃喃自語：「董賊授首，何人為（王）莽。」
待張闓奉命自去。內室別無他人。
張闓過江，馬不停蹄，趕來拜見。
「喏。」薛悌如臨大赦。
隨後，袁紹大擺筵席。既為張闓接風，亦為其壯行。
「這……」張闓一時，舉棋不定。
袁紹心中篤定：「左右皆我心腹。建昌侯，但說無妨。」
「然也。」袁術這便將先前，與
www.hetubook.com.com袁紹所謀告知（詳見：《三國·113 另有所圖》）。話說，先前所謀，不過是脫身之計。為從合肥侯處，詐來傳國玉璽。攜之渡江，說陳王寵，行養袁自重。助其攻取淮南。然，時至今日，卻要假戲真做。
「如此，卑下敢不從命！」張闓切齒言道。利欲熏心，亡命之徒，一覽無餘。
「無妨。」袁術答曰：「某當擇，荊徐其一，而取之。」
低語漸不可聞。
「喏。」薛悌急忙應諾。
袁紹號「據土人雄」。接人待物，自有風儀。席間觥籌交錯，張闓滿飲數杯，不由豪氣干雲。酩酊大醉。
背身而立，再將曹孟德手書看盡。面露猙獰，目閃凶光。
「本黃巾余寇。得袁術重金籠絡，欲害曹公，事敗遁走。后得笮融保舉，為牛渚營守將。群雄過江，袁術遣主簿閻象說之，遂轉投袁術。今為萬戶侯，食建昌縣。」薛悌答曰：「建昌縣，永元十六年，分海昏縣置，屬豫章郡。以其戶口昌盛，故名之。」
「敢不從命！」張闓大喜。
「喏！」
「乞屏退左右。」張闓小心為上。
傳聞。薊國老慈明無雙，並謀主荀攸，皆言。荀彧乃荀氏，家學翹楚。卻不知因何，明珠暗投。甄都傳言。若非曹孟德，乃治世能臣。荀彧，必另有所謀。
「在。」便有死士，推門入內。
「確有此事。」袁紹笑容不減：「建昌侯，依計行事。天子必有重賞。」
待滿字白絹，焚燒殆盡。袁術似有決斷：「來人。」
「善。」袁術笑贊。
袁術眼中，精光一閃：「建昌侯毋慮。此乃我與大將軍，共謀之計也。」
「知我者，曹阿瞞也。」袁術正襟歸位。
「來人。」
欞門悄然閉合。袁術又取一面金牌在手。
薛悌伏地無語，不敢窺視。忽聽一聲慘叫。袁家忠奴，一劍穿心，氣絕倒地。
「在。」便有死士，廊下答話。
「知曉」前後諸情。張闓悶聲不語。
士為知己者死。正如眼前這般。
便由心腹家奴，轉呈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