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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叫寧完我去山東是範文程的主意，現在局面僵住了，順治也只能問策于範文程。

若真是大獲全勝，為什麼登州沒有拿下來？

要派援軍就得派八旗主力，還不是一兩萬，要把一半以上的八旗兵全派到山東去。

「范先生的意思是調拱衛京師的八旗兵去？」

良久順治停下腳步沉聲道：「罷了，便調一半八旗兵前去山東。這一次若是濟席哈再拿不下來登州，朕便摘了他的腦袋！」

如此患得患失，整個人都要魔怔了。

他這副老胳膊老腿真是經不起幾次折騰，但他也知道皇上召見不會是小事。故而他不敢耽擱，換了朝服便隨太監入宮。

範文程已經想清楚了，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山東也必須平定。

照理說寧完我也是個毒士啊，怎麼局面就是掌控不住呢？

順治立即命人宣範文程入宮，一同商議對策。

順治驚訝的嘴巴猶如鵝蛋大，咽了口吐沫道：「范先生是當真的？那要是京師有個什麼變故，該如和*圖*書何是好？」

這裏的百姓不像那些晚一些被征服地方的人那麼有鬥勁，他們只為了一日三餐而活，是不可能起事反清的。

不然天下爭相效仿，大清短時間內就會失去對北方的控制。

如果放任山東於七不管，等到天下成星火燎原之勢，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順治雖然沒有什麼魄力，但也明白為何範文程會建議調八旗兵去山東。

範文程雖然不知道山東明軍的構成，但從濟席哈兩次鎩羽而歸來看，他們的實力肯定不一般。

清朝入關之後就定都京師，這裏也是最早一批奉行剃髮令的。

雖然不是全軍覆沒的地步，但也是元氣大傷那種。

一般來說小勝可以寫成大捷，小敗可以寫成小勝，如果是大敗則可以寫成是小潰。

他再仔細忖度寧完我的奏報，其中分明有替濟席哈開脫的味道。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的，所以範文程的判斷也出現了偏差。

順治搖了搖頭道：「朕早就說過范先生不ｍ•ｈeｔｕbｏok.ｃｏm•coｍ必拘泥這些禮數。來人吶，給范先生賜座。」

這分明就是在替濟席哈遮掩啊。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長痛不如短痛。

範文程看樹枝這個狀態就知道是大事不妙了，他急忙將奏報展開來看。

順治顯然已經徹底亂了方寸。他年紀不過二十齣頭，能力能力沒多少，脾氣脾氣倒是很大。

若是僥倖得了大勝，那自然要吹噓的天花亂墜，全殲敵軍片甲不留的地步。

遇到難解決的事情，他習慣性的推給了範文程這種老臣，毫無擔當可言。

範文程百思不得其解。

山東奏報送到京師，順治看罷直是一肚子狐疑。

雖然多爾袞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但還有其他勢力啊。

寧完我在奏疏中表示雖然清軍拿下萊州后又在登州方面更進一步，可要想徹底拿下登州還要派兵增援。

順治十分無奈的將奏報遞給了範文程。

這就不是綠營能夠解決的問題了，僅靠濟席哈的那一萬八旗也無法壓住場子。

「https://www.hetubook.com.com京師留個一兩萬人鎮守足以。這裏的百姓被統治的時間最久，早已經對大清敬服，不會有事的。」

……

順治站起身來背負雙手在暖閣踱起步來。

範文程當然不知道虎賁軍、鄭家軍增援的事情，也不知道赤心營的作戰力近乎等同於當年的戚家軍，只是單純的從流賊烏合之眾的角度考慮，覺得清軍只要合力一擊，就能把他們打的作鳥獸散。

其實上次濟席哈戰敗后順治就想懲治此人，是範文程一再求情順治才作罷。

這一看就是寧完我的手筆啊。

「讓朕再想想。」

這個奴才究竟有什麼本事，讓兩位先生都替他說話？

真的好難啊。

才看了幾行字範文程心中便是了悟。

要說範文程這幾日入宮的頻率可謂是極高，就差住在宮裡頭了。

他對寧完我實在是太了解了，包括他的行文風格範文程一看便明白了。

一路行到乾清宮，範文程振了振袍服毅然走入殿中。

若是南方的明賊範文程還能夠和*圖*書理解，可這山東不過就是當地的一些流賊作亂，為啥濟席哈連這個都搞不定？

他每當猶豫不決的時候都會這樣轉上幾圈。

範文程見寧完我寫的是慘勝就明白清軍實際應該是敗了，而且敗的還很徹底。

不曾想這次寧完我也替濟席哈遮掩起來。

暖閣里順治正自生著悶氣，見範文程來了，連忙迎上去道：「范先生可來了，朕都快要急死了。」

範文程其實也很糾結，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眼下有戰鬥力的就是八旗了，那些綠營兵只能打打順風仗，打硬仗完全就不夠看！

眼下這種關頭，他自然是十分依賴範文程的。

這個狗奴才！給寧先生灌了什麼迷|魂|葯，竟然連寧先生都在替他開脫！

「皇上，不知您召臣入宮所謂何事？」

……

怪不得順治皇帝這麼生氣，換做是誰也忍不了啊。

「這……」

相較於寧完我，順治一直都更信任範文程，信任到了近乎言聽計從的地步。

「唉，這是山東送到的奏報，先生看看ｈetｕｂｏｏk•cｏｍ.ｃｏm吧。」

「依先生之見，現在朕該如何是好？」

這山東怎麼就那麼難打呢？

順治總覺得他的皇位不是很安穩，經常睡到半夜驚醒過來。

在範文程來看這當然有賭的成分，但賭輸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計。

雖然這看起來是捷報，但仔細一想怎麼就那麼不對勁呢？

順治氣得直想砸東西，區區一個登萊前後派了十幾萬人都拿不下來，竟然還要增援。

真當他大清的軍隊是無窮無盡的嗎？

倒未必是那些百姓作亂，朝中萬一有不安分的人有想法怎麼辦？

其實戰報這東西怎麼寫一直都很講究。

又趕上明軍暴起，山東亂局，真是讓人想要找一塊豆腐撞死。

順治確實很想收復山東，但他有擔心八旗兵一走京師一代不安穩。

「要依臣看，增援山東倒也無不可，只是必須保證能夠一舉拿下山東。所以這一次臣不建議再調綠營兵前去，而是調八旗主力前去平叛。」

範文程連忙行禮道：「臣愧不敢當陛下如此大禮。」

是清軍變弱了，還是明軍變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