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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瓜

作者:明月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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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堅冰破

第四十五章 堅冰破

「皇上就是為了這株梅樹才把這片地方圈了起來,築了禁園。那會子一天都不得安生,先是興緻勃勃地種了花,引了水,可沒多久就恨得牙痒痒,把那趙粉種了鏟,鏟了種,每次都唉聲嘆氣,到底還是捨不得那朵趙粉,反反覆復地折騰了三年,現在才算消停了。」
天政帝並沒回頭,「你還知道要來?」
瞳兮如今才想明白,她一心想做皇後為的是什麼,不過是給眾人看,給她的父母看,只是現在一切都沒人分享了。瞳兮流著淚想,自己雖然貴為貴妃,她的父親致仕,攜母親歸鄉,她都沒能去送一送,反而還要在這裏曲意逢迎。
他拿出來一瞧,卻是一塊淺黑色的玉石,「這是什麼?」
至於天政帝的病是為誰染得,瞳兮只當他是做戲,等的不過是萬氏和獨孤氏火拚,心下一點兒也不在乎和愧疚,瞳兮已經習慣性地把天政帝所有的事情都往壞了想。
「瞳兒,你要怎麼才肯原諒朕?」天政帝忽然嘆息一聲,「朕到寧願你跟翠花一樣彪悍,手叉著腰罰朕跪著頂水盆。」
薛嬤嬤忽然抬起頭,甚至有些痛恨地看著瞳兮,「所以皇上怕你的手也沾上血腥,怕你也……娘娘是天政朝的才女,一進宮就鶴立雞群,你心思多,所以哪一次皇上不是先於你,幫你把對手除去,連那昭夫人的孩子他為了你都能狠下心,娘娘見過這樣的皇上嗎?奴婢就沒見過你這樣沒心沒肺的人。」
瞳兮只覺得那孩子的影子在這一聲聲「瞳兒」中越走越遠,又看到另一個孩子越走越近。
瞳兮就著她的眼睛往後看,就看到天政帝冷著臉站在自己的身後,臉色跟以往一樣冰冷,只是整個人都清瘦了些,所以看起來更為疏離。
至於每日曈兮用的血燕又供應了起來,還是天政帝親自掏腰包,用的私庫的錢。
瞳兮身子晃了晃,強忍著不適跪了起來,「臣妾惶恐,臣妾戴罪之身,本不該出宮,請皇上責罰。」瞳兮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
瞳兮進宮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頭髮已經發白,絲毫不似一個四十左右的女子,面容慈祥,只那眼睛大約還有著當年的犀利,瞳兮見到她真有點兒醜媳婦見婆婆的意思,心裏略微坎坷,甚至擔心她不喜歡自己。
瞳兮看到此處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薛嬤嬤的主意,原來她並不是受天政帝所託。
「娘娘還記得那株金錢綠萼嗎?皇上第一次見娘娘,就是在這紫宸宮附近,就在這株梅樹下。」
瞳兮驚愕地拔腿就想跑,哪知卻被天政帝眼明手快的推倒在地上。
「你要什麼?」瞳兮無奈地白了她一眼。
天政帝沒有吭聲,眼看著慕昭文的劍鋒在萬眉兒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萬眉兒幾乎驚恐得要暈了過去。
只是她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
薛嬤嬤凝視了瞳兮片刻,「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擺手道:「娘娘不必扶奴婢,如果娘娘不答應奴婢的請求,奴婢便永跪不起,到了陰間也才有臉見德妃娘娘。」
所以他才需要時間與慕昭文周旋,瞳兮如今才明白也許她能查出來慕昭文的孩子是天政帝動的手,不過是天政帝故意放出的消息,所以那個丫頭在這麼掛卑賤的時候才會鬆口,天政帝恐怕早就在為獨孤思琴提供線索了,瞳兮覺得這事完全是她自作自受,所以慕昭文才會知道這麼秘密。
可是獨孤思琴也未必不會告訴慕昭文這事,而借她的手出點天政帝的另一個孩子。雖然有眾多的可是,但是瞳兮一旦想到可能就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便無法原諒自己,也無法原諒天政帝。
瞳兮只聽見四周響起各種嘈雜的聲音,處處呼喚著,「皇上,皇上……」瞳兮已經不再關心這些,天政帝的死活全天下都在操心,她的孩子卻沒有任何人在乎。此刻她忽然能設身處地為慕昭文想了,也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特別是在玄纁告訴她,萬眉兒小產死了,而幕後的黑手正是獨孤思琴,是她挑撥慕昭文害了萬眉兒,萬眉兒受了驚嚇,回宮沒多久就小產死了,手法和當初慕昭文流產一模一樣。
「皇上看來是更喜歡純元夫人了?」慕昭文說話的同時,手也推向了萬眉兒。
「皇上。」瞳兮怯怯地道。
朝廷上也吵翻了天,萬氏只當是天政帝因為萬眉兒的死而悲傷過度,但是于獨孤氏來說,確實少了保護傘,兩族之間吵得不可開交,到天政帝病好起來,收拾殘局的時候,兩族令污穢骯髒的事已經被他們自己吐得差不多了。駱清風率先帶領新一派的言官開始發難,隨著時間的推移,萬氏和獨孤氏皆度崩瓦解,那已經是次年初夏的事了。
瞳兮心裏咯噔一下,本以為薛嬤嬤要求自己原諒天政帝,她的心還在猶豫,哪知薛嬤嬤道:「請娘娘勸皇上廣納妃嬪,皇上需要子嗣,咱們景軒皇朝也需要子嗣,娘娘就想要當那千古罪人嗎?」
瞳兮被他的手抬著下顎,不得不與他對視。
「瞳兒,你終於醒了。」天政帝嗚咽著聲音。
到秋天,天政帝甚至恢復了令狐進的官職,重新命為禮部尚書,瞳兮的兄弟些都放了回來,就算不是任原官職,那也是一些很有前途的位置。瞳兮知道天政帝這是做了多大的犧牲,他明明是要連根拔除所有的氏族,卻還是恢復了令狐氏往日的榮耀,甚至還更甚,只因再沒人能同令狐一族一較高下。
「皇上,她們兩人同時落水你會就誰?這十月的湖水可是已經冷徹骨了,這停光樓下有潛流,可不是那麼好救人的,萬眉兒懷有身孕,只怕一下去即使救了上來,孩子也https://m•hetubook•com•com保不住了。」慕昭文哈哈大笑起來。
曈兮狠狠地瞪了翠花一眼,她趕緊閉嘴。
瞳兮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想不到自己這輩子能看到天政帝跪著頂水盆,真是說出去都沒人信,瞳兮只覺得這一幕太過滑稽好笑,終於還是笑了出來。
「我不過是想要一個公道,要一個原因,為什麼,為什麼你狠得下心?」慕昭文究竟還是放不開,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那麼溫柔地擁著她的男人會那麼無情。
「朕還是不喜歡他這般惦記你。」天政帝咬了瞳兮的耳垂。
萬眉兒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想不到天政帝會這麼在乎她,只有瞳兮覺得越發刺骨的冰涼,彷彿她本就是個多餘的人,他甚至提都不提自己。
「朕不該由著你的小性子的,讓朕白白等了這麼久……」天政帝的臉越靠越近,眸色越來越深。
「胡說,明明就是鴛鴦。」瞳兮惱怒地從他手上搶過香囊,看到天政帝臉上戲謔的笑容才知道他是故意的,瞳兮什麼都好,唯獨女紅一項,十分的蹩腳,平日很少動針線,這還算是頭一遭。
天政帝終於停了步子,「朕只想要眉兒一個人的孩子,兄弟相殘的痛苦朕再也不想讓朕的孩子來承受。」
「放開眉兒,朕跟她換她的肚子里還有孩子,你也是當過母親的人,怎麼能這麼狠心?」天政帝防毒再也保持不了。
瞳兮只覺得渾身怒氣上翻,「只怕他知道了也不肯要。」瞳兮咬牙切齒地道,硬生生地撐起身子,「姑姑,這裏廟小容不下你這座御前的菩薩,你還是跟著你的皇上去吧。」
所以瞳兮覺得自己的猜測一點兒沒錯,在這些事情的面前,天政帝選擇犧牲的一定是自己,只是最讓瞳兮心寒的便是,天政帝明明會武功,慕昭文即使把刀架在她們的脖子上,他也不該是那種束手就縛的人,只怕,只怕他根本就是胸有成竹,他要的便是慕昭文對萬眉兒的驚嚇,要的便是朝中人所有人都以為他對萬眉兒一往情深,這一切都不會懷疑到他的身上。
「瞳兒,朕是不是該殺了你?」天政帝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怒意。
這明顯就是睜眼說瞎話,天政帝宮裡的宮女只有歲減沒有歲增的,翠花還樂滋滋地來討賞,「看吧,我家相公寫的摺子,皇上立馬就批了,還下了罪已詔,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再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秀女進宮了。」
只是瞳兮卻沒想到她會遇上這種情景,她一上船就被人從背後擊暈了,醒來時,卻發現自己是在小太液池畔的停光樓。這裏幾乎早就被廢棄了,因為離各個宮都遠,風景又不算秀麗,所以宮裡的貴人都不愛到此處,漸漸的就荒廢了。
「你闖入了朕的禁地,卻還要嚷著青燈伴古佛,真是越來越能耐了。」
「瞳兒……」天政帝搖著瞳兮的手,本想起身將她摟在懷裡,卻哪知身子一搖,倒了下去。
「讓朕等了這麼久,朕生辰你就送那麼個破瓶子?」天政帝雖然虎著臉,可是瞳兮也聽出了他並不是真的在生氣。
事情過了這麼久,瞳兮欣賞的傷疤再厚也經不起天政帝這般軟磨硬泡,她有時候透過窗戶便能看到天政帝獨自站在載兮樓上一動不動地望著彤輝宮,經常一站就是幾個時辰。今日被翠花這般取笑,又見她有了孩子,心底的死水總算有了些波瀾。
有些事你可以任性一時,卻不能任性一輩子,為了自己幸福,也為了他的幸福,總要做出退步的。
瞳兮也來了勁了,「那你倒是去頂啊!」瞳兮忍不住嗔了天政帝一句。
天政帝擔心的眼神瞬時掃向了萬眉兒。
天政帝從她的口型卻明白了她在說什麼,臉頓時慘白,「瞳兒,我們一定還會有孩子的。」
瞳兮啐了她一口,碎花又繼續道:「娘娘得給我賞賜。」
瞳兮自然能聽出薛嬤嬤的弦外之音,「嬤嬤今日是想對瞳兮說什麼?」
萬氏和獨孤氏一倒台,天政帝封瞳兮為皇后的旨意就頒了下來,瞳兮卻託病不受。
天政帝的眼冷冷地掃過瞳兮,彷彿在責備她自作自受,瞳兮身後的萬眉兒開始劇烈的掙扎,彷彿在說這不關她的事。
瞳兮後退了一步,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留住天政帝的,只是卻一直任性妄為下去。彷彿是篤定了天政帝的心一般,只是現在恐怕再也容不得她繼續下去了。
「嘿嘿,這摺子還是皇上讓清風寫的。」翠花有些羡慕地看著瞳兮,「想不到皇上也有這樣的,要是我先遇上皇上,肯定不讓給你。」翠花打趣道。
天政帝正要去拉她的手,她卻縮了回去,「臣妾這就回宮面壁。」瞳兮頭也不回地踏出船艙上了自己的小舟,也顧不上什麼君臣之禮,反正她現在一無所有,她所擁有的全部被天政帝無情地毀了。
瞳兮點點頭,經薛嬤嬤引了去的確是紫宸宮,天政帝今日出城檢閱軍隊去了,並不在宮中,所以瞳兮才肯出來走走,否則無論她去任何地方,總能「巧遇」天政帝,他也不說話,就遠遠地看著她,看得她心裏越發得難受。
翠花走後沒幾日,彤輝宮卻來了一個十分出人意料的客人,卻是天政帝的薛嬤嬤。這薛嬤嬤在天政帝的母妃去世后沒多久就幾乎成了隱居狀態,一直在佛堂念經,天政帝尊她如同半個母親一般。
「不,告訴我原因。」慕昭文堅持著,拖著瞳兮和萬眉兒後退,眼看就要跌落湖裡,那樓上的扶欄年久失修,早就欲掉不掉了。
「嬤嬤先退下吧。」
瞳兮懶懶地接過來,如今彷彿進去了冬眠一般,成天除了睡m.hetubook.com.com還是睡,那封信上寫的不過是慕昭文相邀瞳兮去太液池賞景,可是那地點卻讓瞳兮瞪大了眼睛,正是那艘畫舫。
「因為朕不想讓眉兒的手上沾滿血腥,朕的母親就是因為這樣而內疚,才會終日鬱郁,生朕的弟弟時才會難產而死,朕不想歷史重演。」天政帝有些悲痛地道。
瞳兮轉了身,生氣地將門關上,留下翠花在院子里傻笑。
瞳兮轉頭向上,閉上眼睛再也不肯看他一眼。
翠花摸摸肚子,「這麼多年了總算是有了,我也算是對得起駱家的列祖列宗了。」說罷還奇怪地看了看瞳兮,覺得她有些對不起皇甫氏。
「別急,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你們想知道的事情,也很快就會有答案了。」慕昭文的聲音變得十分詭異,瞳兮覺得她處處透著癲狂。
雖然夢假,但是情確是真的,瞳兮從不敢回憶那一天,以天政帝的聰慧如何能不知道那事是萬眉兒做的,瞳兮只是要再提醒提醒他而已,提醒他萬眉兒的惡毒。
「就請娘娘跟奴婢進去看看吧,皇上是絕不會責怪娘娘得。」薛嬤嬤的話不容瞳兮反駁,彷彿如果瞳兮拒絕的話,她扛也要把自己扛進去。
「不要,不要抓我,你走開,你走開,皇上救救我……」瞳兮入睡沒多久就凄厲地叫了起來,然後被天政帝拍著臉喚醒。
「娘娘,昭夫人今兒託人送來一封信。」玄纁輕輕地走到瞳兮的身邊。
瞳兮不知道慕昭文是怎麼知道那個地方的,那畫舫系的地方本就偏僻,四周有樹木遮擋,平素很少有人去那個地方。瞳兮本以為只有她和天政帝喜歡那兒,哪知慕昭文也知道,難道那裡也曾是天政帝和慕昭文的愛巢?瞳兮只覺得諷刺和悲哀。
「告訴我原因。」慕昭文快速地抽劍在瞳兮的身上也劃了一道,血開始緩緩地滲出,從她孩子莫名地死後,她就天天練習著揮劍,等著有一天能手刃仇人。
瞳兮咬咬牙,強撐著病體開了門。天政帝的眼睛忽然就睜大了,正要邁步上前,卻被瞳兮的動作阻止了。
瞳兮本以為薛嬤嬤要把自己帶到天政帝的寢宮看看什麼,哪知她卻帶自己三彎兩繞到了紫宸宮內一個極端隱蔽的院子里,院子的門匾上只刻了一個「禁」字。
「皇上果然有信,只一個人前來。」慕昭文得意地笑著。
何況萬眉兒肚子里的孩子是天政帝的骨肉,瞳兮覺得天政帝一定不會動萬眉兒的,說不定讓自己禁足就是為了不礙萬眉兒的眼,又或者天政帝是在保護萬眉兒,免得自己動手除掉她?瞳兮搖搖頭,一時又被自己的思緒攪得心寒起來。
哪知他真從屋裡翻了一個瓷水盆出來,裝了水頂在頭上。
瞳兮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出來,她只覺得自己是咎由自取,而天政帝也是罪有應得,這個孩子似乎不肯原諒他的父母。
瞳兮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只是覺得薛嬤嬤太過誇張,所以臉上難免泛起諷刺的笑容。
瞳兮雖然開心,卻不肯顯山露。
兩人纏綿了好一陣子,瞳兮猜得到了機會休憩了片刻,只是她的心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人一旦有了慾望就難免會犯錯。
「娘娘可有興緻陪老奴走一走?」
「娘娘,皇上來了。」齊雲在瞳兮耳畔輕輕道。
秋意本就冰涼,只是瞳兮和萬眉兒脖子上的那柄劍卻更為冰涼,執劍的人卻正式慕昭文。瞳兮側頭看著慕昭文臉上那種古怪的笑容,本想出聲發問,卻奈何發不出任何聲音。
每日里還巴巴地遣了江得啟來,讓瞳兮翻閱彤史,瞳兮只覺得好笑和諷刺,可是心裏的氣終究平舒了一些。
薛嬤嬤和瞳兮都跪了下去。「嬤嬤。你年歲也大了,也該出宮享享清福了,朕讓人在東華街給你買棟房子,你還有什麼親人都接來住吧。」
「瞳兒,瞳兒,怎麼了?」天政帝焦急地喚著瞳兮。
「皇上疼愛你,你自然是不用著急的。」翠花扶了曈兮去院子里賞花,眼睛還帶著調笑地往彤輝宮附近新建的一座高樓「載兮樓」望去。
薛嬤嬤完全不用瞳兮回答,便強勢地繼續道,「正是德妃娘娘難產的那天,皇上本事興高采烈去看他的弟弟妹妹的,哪知看到的卻是娘娘雪崩而死的一幕,整個床都染成了鮮紅色。我們誰也沒有看到皇上打開了門就站在門口。」薛嬤嬤的眼睛忽然濕潤起來,「娘娘死的時候嘴裏喊得全是報應報應。」
瞳兮萬萬沒想到當年的那株梅樹還在。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愛的人你便視若珍寶,什麼都幫她鋪墊好,你不愛的人,你就可以隨便傷害?」慕昭文諷刺地笑著,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哪知天政帝卻冷冷的推開了自己,「瞳兒,朕早就說過,你最好置身事外,不要動這些歪腦筋,所以朕才讓你禁足。」
所以瞳兮悄悄喚了齊雲,讓她為自己掩飾,然後她劃了小舟往太液池去,當她踏入畫舫的時候,才鬆了口氣,天政帝果然在那兒。
瞳兮想著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處心積慮地設計讓獨孤思琴去害萬眉兒的孩子,那慕昭文便不會查到一切,她的孩子也就不會死。
薛嬤嬤臉色泛白地道:「是老奴自作主張,可是……」薛嬤嬤還想說什麼,卻被天政帝出聲阻喝。
每日但凡宮外有什麼進貢的好東西,全如流水一樣湧進彤輝宮,連曈兮以前為救災捐的首飾等等都流了回來。玄纁還神秘兮兮地說,曈兮捐的東西都被天政帝找人拍走了,知道她手邊的每一件物事都是好的,她捨不得,所以現在又送了回來。
「娘娘沒事吧?那萬眉兒也欺人太甚了。」慕昭www•hetubook.com.com文開始為瞳兮打抱不平。
只是天政帝明明有機會救自己,他卻選擇了救萬眉兒,瞳兮不是不明白天政帝的打算,他那是怕萬眉兒死在慕昭文的手裡就無法挑起萬氏和獨孤氏火拚了。
慕昭文的劍鋒又往萬眉兒那裡移了幾寸,「別吵,否則我先殺了你。」
「這裏這麼多年都是奴婢一個人負責打掃,皇上從不準其他人進來。」薛嬤嬤繼續道,「娘娘不知道這皇宮裡的孩子有多可憐,別說他們的父皇他們很少見到,就連自己的親身母親都少見,你知道皇上見他母親最後一面的時候是怎樣的嗎?」
天政帝終於從瞳兮的腰上摸出了一個香囊來,「這事繡的什麼,野鴨子?」他對著月光看了看,皺著眉。
「別傷她。」天政帝急切地叫了出來。「只要你放了眉兒,朕什麼都答應你。」
哪知這是翠花卻打開了門,「想要孩子,自己一個人可辦不到。」她哈哈大笑離去,也不怕瞳兮責怪。反正後面有個撐腰的。
「朕就想把你藏在宮裡,不給任何人看。」天政帝繼續咬著瞳兮的手指。
瞳兮一邊笑著,一邊流淚,為她那即將被她遺忘的孩子流淚。
瞳兮趕緊拉了拉已經零零碎碎的衣襟,遮住自己的春光,天政帝則彷彿一隻偷腥的貓兒坐在瞳兮的一側為她理了理被汗水侵濕的鬢髮,「怨不得這麼多人願意死在牡丹花下,真是做鬼也風流的。」
不過令狐進究竟還是明白天政帝的心思,所以復官沒多久就以病請辭,天政帝多番挽留也無效。只在京城賜了他宅子,讓他安心養老,為的也是瞳兮以後如果想見父母也有個地方。
「既然這般,朕倒是可以原諒你那幅畫,你給朕從實招來,來個御前聽審。」天政帝笑著嚇唬瞳兮。
「瞳兒,朕以前最恨你那種痛不欲生的表情,彷彿一切都是朕在逼你,可是現在朕倒覺得比起你冷淡的表情,朕算是愛死你的痛不欲生了。」
「朕無所謂,只是不知道這齣戲是個什麼說法。」天政帝頗有閑心地扶起倒在地上的一張凳子,坐了下來。「你殺的可是當朝貴妃,你殺了她便難逃死罪,你可想明白了?」
「沒做什麼,生辰我也沒送你什麼賀禮,今天就算給你補上,皇上不是喜歡殺人么,昭文就給你表演表演,你說我們從哪一個人開始好呢?」慕昭文的劍向瞳兮逼近了一分,「從位份最高的貴妃開始,好不好?」慕昭文彷彿孩子要糖一般問著天政帝。
萬眉兒的父親不是泛泛之輩,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萬眉兒是被獨孤思琴害死的,他似乎不會冒著玉石俱焚的危險和獨孤氏拼個你死我活的。
瞳兮也靜了下來,紅著臉道:「這是瓊玖。」
這期間翠花進宮看了瞳兮許多次,瞳兮見著她幾乎有些怕了。「娘娘,你怎麼把皇后那印璽給辭啦?」翠花大驚小怪地道。
瞳兮的臉瞬間就白了。他果然是在維護著萬眉兒,那萬眉兒這般害她他反過頭來卻責備自己在動歪腦筋,為了萬眉兒有了身孕,他就不惜讓自己禁足,讓她百般羞辱自己,自己的父親兄弟全都被天政帝清除了乾淨,可是反觀萬眉兒,她的父親兄弟哪一個不是春風得意,瞳兮只覺得自己傻,只怕天政帝心裏一直都是念著萬眉兒的,她的父親又是天政帝半個老師,這事何等的感情。
「讓朕搜一搜,是不是還藏了其他禮物。」天政帝的手開始在瞳兮的身上胡亂地摸著,讓她臉紅氣喘地笑著閃躲。「沒有,沒有。」瞳兮被他擾的咯咯地笑。
「娘娘還記得這禁園嗎?」薛嬤嬤突然出聲,問得瞳兮一愣一愣的。
瞳兮低頭不看天政帝,只能看著他的腳步一點一點移近。
天政帝放開萬眉兒,跳入湖水中,本已經快要抓住瞳兮的手了,卻被她輕輕地滑了開去。
慕昭文忽然大笑了起來,「難道貴妃也會冤枉皇上么。如果不是貴妃查了出來,我跟著那些蛛絲馬跡找到了答案,皇上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從還愛沒了后,你不敢來昭陽宮看我,可昭陽宮處處得到的照顧只多沒少,皇上不是內疚么?」
瞳兮幾乎是犯了紅眼病地看著翠花,她現在覺得翠花極其可惡,她獨自里的孩子也極其礙眼,瞳兮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腹部。
翠花見瞳兮愛理不理自己,又趕緊道:「你就不怕他給了別人,讓其他人鑽了空子?」
可是她必須去,去看看慕昭文究竟知道多少,她又想做什麼。
曈兮只是覺得渾身不自在,所以又回了屋子,從她拒絕天政帝開始,天政帝就在彤輝宮外命人搭了一座高樓,他每日就在裏面起居,這樣便能方便日日看著曈兮。所以曈兮已經甚少出屋子了。
「可是我不甘心,我的孩子也不甘心,你既然殺了我最愛的人,那便要讓你也付出同樣的代價,讓你也受受那夜不能寐,烈火煎心的苦楚。」慕昭文的劍握得越來越穩。
瞳兮是知道牡丹的金貴和小氣的,如果不是極端用心,極難養活這趙粉,卻沒想到天政帝不僅養活了,還養得這般好。
天政帝在一瞬間便撲向了萬眉兒所在的左邊,險險地將她抓在手裡,拉了回來,她的腳本已經完全離開了地面,幸好天政帝及時拉住她,萬眉兒一得救就撲在天政帝懷裡哭泣。
那抹明黃色就站在那裡。
天政帝立馬跑了上來,將她往屋裡抱。「瞳兒,你是要朕死了才肯原諒朕是不是?」天政帝的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瞳兮只覺得有幾滴滴在她的唇邊鹹鹹的。瞳兮屋裡與他爭執,只覺得頭暈暈的,意思開始模糊起來,到她再和*圖*書次醒過來的時候,天政帝倒再也沒有來過,聽說是病了,病得格外的厲害。
「請娘娘為我腹中的孩子賜名。」翠花的臉因為提到自己的孩子,頓時熠熠生輝起來。
瞳兮一聽這個名字就覺得噁心,身體彷彿也感應到了似的,做出了相應的反應,瞳兮趕緊捂了捂嘴巴,沒有看到慕昭文眼裡的複雜。
翻了年到了天政七年春,瞳兮還是沒有消氣,只是朝廷上早為天政帝後宮無妃無子嗣而著急了,今年又是大選的年份,所以各地已經開始自護地挑選起修女準備往宮裡送了。
瞳兮則滿臉是淚滴坐起身來,顫抖地抱著天政帝,「我。我又夢見那個山賊……」瞳兮嗚咽著,今日剛好萬眉兒提起了那幅畫,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今夜她做這個噩夢只怕也是順理成章的。
「皇上,不要……」瞳兮總算肯開口了。天政帝只是熱切地用吻封了她的口,動作雖然溫柔,但是卻強硬,瞳兮怎麼也掙脫不開,只能任他在這片趙粉的花圃旁恣意妄為。
無論翠花怎麼挑撥恐嚇,她都無動於衷,知道駱清風上了一道摺子,說天政朝宮人歲增,房御彌廣,愁窮四海,弊國傷和,靡費極多,而婦人幽閉深宮,情實可知,指責皇帝敲剝天下之骨髓,離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朕一人之淫樂。
秋意漸漸地弄了起來,老天爺慷慨地散著漫天金片,瞳兮開始畏寒,所以早早地傳了狐裘邊的宮裝,天政帝已經有半個月沒有過問彤輝宮的人和事了,齊雲那甚至聽聞尚衣局已經在感知皇后的禮服了,還是天政帝親自過問的。
很快瞳兮和萬眉兒就聽到了天政帝上樓的腳步,見他獨身一人到來。
瞳兮喘息著不敢看天政帝,他起身理了理衣服,將瞳兮抱到附近竹屋的小院子里,擱在榻上。
瞳兮心跳加速,本以為他是發怒自己亂闖,哪知卻是為了自己的話。
瞳兮搖搖頭,這院子她可從沒來過。
天政帝連眼角都沒掃向瞳兮一眼,只是看了看萬眉兒,彷彿在安慰她沒事似地。
瞳兮的雙眼直愣愣地看著床頂,想不到自己居然還活著。
天政帝滿臉的鬍渣兒,眼睛血紅血紅,該是很多天沒有睡過覺了。瞳兮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等著他,等著他的下一句話,可是怎麼也等不起來,「我的孩子呢?」瞳兮嘶啞地問著,卻發不出聲音。
瞳兮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什麼破瓶子啊,那可是長治久安。」瞳兮嗔了天政帝一眼。
可是天政帝回頭看到的卻是慕昭文的長劍貫穿了瞳兮的胸口,緩緩地將她推下湖,湖水立時被染成了紅色。
紫宸宮是天政帝的寢宮,他一向不喜歡宮妃涉足,所以瞳兮進宮這許久,也從沒涉足過。「嬤嬤,這不是本宮該來的地方。」瞳兮止住了腳步,不肯上前。
「可是為什麼你要親自動手,為什麼,你大可以叫萬眉兒來動手啊!」慕昭文瘋狂地吼著,也許孩子去了都沒能讓她那般痛苦,可是在知道天政帝才是那個兇手的時候,她就再也保持不了清醒了,什麼出宮,什麼走馬江湖都不在乎了,她只要一個答案。
薛嬤嬤回頭看了瞳兮一眼,那一眼裡有太多的責怪和不滿,彷彿在怪瞳兮太過無情,「娘娘連皇上的心裏都能去,紫宸宮又能算什麼。」薛嬤嬤的話和她的眼神一樣犀利。
瞳兮也是抬頭看著那樓里半歪著的牌匾上,寫著「停光樓」三個字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的,瞳兮發現自己四肢被綁,身後卻還坐著一個人,和自己一般遭遇,從她身上發出的味道瞳兮就能辨認出正是萬眉兒,她們兩人都被綁了手腳,塞了嘴巴,發不出成形的聲音來。
最後更有甚者,那摔碎的求子觀音,天政帝也命人重新挑了一塊更好的和玉,讓人刻了,請了高僧大德開光祈福,又送到了彤輝宮。曈兮自己看了,便有砸開的衝動。
瞳兮被他這句話哄得渾身酥麻,「皇上明知臣妾不是那種人,為何還要讓臣妾禁足?」其實瞳兮倒不是不想被禁足,正好逃了嫌疑,又逼得獨孤思琴自己動手,以防獨孤思琴也想把自己當刀子使,可是她卻壓不住那口氣,總覺得天政帝是在幫萬眉兒。
「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天政帝握著瞳兮的手,含笑念著,「朕投了你李子,你送朕瓊玖,嗯?」他的尾音稍稍的提高,瞳兮被他那磁啞的嗓音羞得腳趾頭都紅了。
天政帝則一邊頂著水盆,一邊吻著瞳兮的淚,「瞳兒,瞳兒……」
「娘娘身體欠佳,還是卧床休息吧。昭文還是不打擾了。」慕昭文才剛坐下就起身告退了。
「昭文,你這是聽誰說的,朕怎麼會殺死我們的孩子。」天政帝的聲音溫柔地道,彷彿慕昭文是被奸人所蒙蔽一般。
曈兮臉一紅,「翠花你不許再說這些,否則以後本宮就不見你了。」曈兮不得不端起架子來。
瞳兮心底啞然,才明白自己是看低了慕昭文,想不到自己不過也是她的刀子而已,她無勢無力,怎麼可能查出結果,如果不是自己一心探查,又讓玄纁故意露出破綻讓獨孤思琴知道,恐怕慕昭文現在也不知道答案。
又過了片刻,「娘娘,皇上就站在門外。怎麼也不肯進屋,你就任皇上這麼淋著么?娘娘昏迷的時候,皇上三天三夜沒合眼,今天早晨暈了過去,這才剛醒就又來淋雨,娘娘你就這麼狠心嗎?皇上,皇上他不知道你懷了孩子啊。」齊雲開始嗚咽。
齊雲一下子就呆愣住了,「娘娘……」
天政帝的話越來越露骨,讓瞳兮更氣的調頭不理他。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最後會到這種地步,他www.hetubook.com.com居然會這般厚顏,明明她根本就不想理他。
瞳兮的臉瞬間慘白,「你有孩子了?」
天政帝的神色里頓時蒙上了一層焦急,卻不敢出聲,只是無言地安慰著萬眉兒,「你想要什麼?」
瞳兮回到彤輝宮的時候,卻拿不準天政帝的心意,也不知道他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本已躺在了床上,想著卻還是不對,這當口她是決不能失去天政帝的支持的。
「娘娘是喜歡這趙粉的吧?皇上也喜歡,他以前本喜歡藍田玉,可是從天政一年娘娘入宮后,皇上就喜歡這趙粉了,這裏的花全是皇上一個人打理的,找了多少辦法為的不過是延長花期。」
「姑姑,我要歇息了,你走吧。」瞳兮覺得自己生無可戀,只盼著能為玄纁和束帛找個好的歸宿,便一切都放下了,至於齊雲,讓她趁早回到天政帝的身邊,豈不也是為了她好。
「雖然難看了一點兒,大不了朕放在懷裡。不掛在身上好了。」天政帝又從瞳兮手裡搶了過去,摸了摸香囊,裏面鼓鼓囊囊的,裝的似乎並不是花瓣。
瞳兮閉幕不說話,只聽得外面雷聲陣陣,屋檐滴下的水打在檐下的花盆上,噼啪作響。
瞳兮本就怕天政帝心裏有疙瘩,所以原原本本地說了,從那山賊如何踩點撞了她,她又如何不小心丟失了當票,再到山上的種種,她問心無愧,自然也沒什麼不可說的。
瞳兮頓時又氣又羞,想不到天政帝強逼了自己以後,還說出遮住下流的話來。
瞳兮禁足的第二日,慕昭文卻來了彤輝宮,瞳兮沒想到自己如今這般落魄,慕昭文卻還願意同自己來往,心裏對她的猜忌又少了幾分,因為她是在想不出自己如今對慕昭文有何利用價值。
他的吻彷彿蝴蝶採花一般熱情而輕佻,瞳兮本來兼顧的新房,遇上他就跟豆腐做的似地,瞳兮羞紅著臉奮力地掙扎,卻彷彿風助火勢,惹得身上的人呼吸越來越重,看他勢如破竹的樣子,瞳兮只覺得自己是一頭待宰的羊羔,被他一刀一刀地凌遲,破解著自己的羞恥心,隨著他在風浪里起伏。良久他才肯放過她,刺入那致命的一刀。
「是啊,也不知道皇上將我的孩子殺死的時候,又是個什麼說法,我殺了貴妃是死罪,皇上殺了自己的孩子又是什麼罪呢?」慕昭文有些瘋狂地盯著天政帝。
瞳兮吐吐舌頭,知道這位在生氣,輕輕地靠近天政帝,拉了拉他的衣袖。
瞳兮踏入雨中,跪了下去,一副你不走,我便不起的意思,只是她剛剛醒過來,哪裡經得住這種折騰。
瞳兮還是不說話,這個問題她可不擔心,雖然足不出戶,自然有人告訴她消息,這宮裡大大小小的妃嬪在萬眉兒和獨孤思琴先後離開后,都陸陸續續地被各種原因處理了去,有陰毒被貶的,有牽扯進萬氏和獨孤氏一案被打入冷宮的,也有自動學瞳兮請求出家的,總之,天政帝從瞳兮落水以後再沒有招幸過妃嬪。
從瞳兮將齊雲攆了出去,到玄纁和束帛都進來勸她搭理搭理皇上,已經是三更了,瞳兮從窗戶上的玻璃塊中往外看,果然還見到天政帝站在雨中,直直地望著她的屋子。
瞳兮不開口,心裏說不擔心卻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如何能放下臉面去求天政帝,難道她去求了,天政帝就能不納妃?這不過是另一輪殘酷遊戲的開始,瞳兮有些厭倦了。
「娘娘,你說你這究竟是為了什麼,兩個人彼此折磨?這新一屆的秀女就要入宮了,你就不著急。這兩年你過得舒坦,皇上為你獨守空閨,可是信任畢竟新鮮貌美,你就願意這樣過下去?」翠花每逢有什麼大事總要往宮裡擠。
薛嬤嬤靜了靜心神,又領了瞳兮往內走,在這禁園的花圃里只有一種花,那就是趙粉,瞳兮看著滿片的趙粉,彷彿被雷擊了一般,這個時候牡丹花早就開過了,卻沒想到這裏還有。
「嗯,也不知道怎麼了,成天沒有精神只想睡覺,我就不留你了。」瞳兮心裏發悶。又加上昨夜的不開心,根本沒有心思招呼慕昭文,也沒留意她的心思。
瞳兮想著那日慕昭文來彤輝宮的情形,只是胸悶噁心,當時自己不覺得有時很么,只怕她已經知道自己懷孕了,可笑瞳兮在劍刺入體的那一刻,才醒悟,發覺慕昭文痛恨地看著自己的肚子,她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薛嬤嬤本還要說什麼,哪知臉色突然一變,頓時收斂了神色。
瞳兮趕緊親自扶了她起身。
翠花嘆息一聲,「聽說那皇后的禮服還是皇上親自設計的,而且聽尚衣局說,在那位出事之前就已經在做皇后禮服了,那尺寸可是皇上親口告訴尚衣局的,如今看來,正是你的尺寸。」
「本宮何德何能,皇上要納妃,本宮也沒有阻止。」瞳兮心裏覺得委屈,只怕這話是天政帝自己想說卻不好說,所以託了薛嬤嬤來試探,「嬤嬤如果不放心,本宮可以割掉這三千煩惱絲,從此青燈伴古佛。」
「老奴給貴妃娘娘請安。」
只是他這般不肯正面回答,越發讓瞳兮心存猜忌。
瞳兮剛恢復意思,齊雲餵了她一碗米漿,剛扶她躺下休息,外面卻下起了瓢潑大雨,這在深秋可是極為反常的,瞳兮含著淚只當是老天爺也在感傷她的孩子。
瞳兮轉過頭不看薛嬤嬤,這一切的因果報應誰能說得清又逃得開,天政帝殺了慕昭文的孩子,慕昭文害了自己的孩子,她不還是在遭受報應么?
「昭文,你這是做什麼。」天政帝的臉上並沒有倉皇,彷彿是閑庭信步而至,無波無瀾地冷顏旁觀慕昭文的表演。
「朕說過這裏不準任何人進來,亂入者殺。」天政帝的聲音格外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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