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用替身
李鐵柱回了回神，說：「啊？這不是應該的嗎？拍得怎麼樣？可以嗎？」
李鐵柱揉了揉頭，手掌一片殷紅。
噗嗵！
這種默然和冷淡，可以說是點睛之筆，正式這部電影主角升華前的完美寫照，一針見血！
他悄悄跟牧野導演表達了自己的擔憂，怕這樣看起來過於戲劇化，不夠真實。
李鐵柱：「不就是拍摔的鏡頭嗎？」
徐山爭捂臉：「別吐了啊！鏡頭可以了。」
牧野讚歎：「成大龍就是不一樣！難怪他的電影里摔得都那麼好。」
徐山爭也說：「替身也看不出來的……」
那邊，李鐵柱打通了電話，一個勁點頭，狂吹彩虹屁：「師父你真棒！還有這種操作？長見識了，厲害厲害！我要向你學習，要什麼替身？要什麼特效？就一句話，開機，跳！」
李鐵柱：「昂！」
李鐵柱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
下面的鏡頭是昏暗骯髒的房間裏面，程勇和呂受益發現彭浩搶葯是為了分給這些跟他同樣患病的病人，一通發泄之後，搶拉著還不上錢的黃毛入夥。
李鐵柱說：「遇到事情不要慌！要淡定，你看你們三個都是導演，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這樣，我給我師父打個電話問問。」
他很滿意，彭浩說你是為了錢的時候，不是憤恨，也不是不屑，而是非常平淡，就像說一隻雞想吃蟲子一樣。
牧野說：「可以！可以擦鞋！很好，很好！充滿了諷刺精髓！」
李鐵柱：「可能是我運動細胞太發達，https://m.hetubook.com.com下面我多轉十圈。」
掛了電話，李鐵柱笑意盎然，看著三位「導演」，道：「你們咋了？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師父說了，這種鏡頭最好拍了，他最擅長的就是摔，各種摔。」
卡！
導演為了保持鏡頭連貫性，來了一句：「程勇和呂受益追過來了，快跑！」
牧野頓時有點猶豫。
徐山爭：「摔了呢？」
這句台詞說了三遍，李鐵柱自己都不滿意，牧野也有點糾結，這就多了一點勁兒。
徐山爭道：「鐵柱，你幹啥啊？這是錦旗啊！能擦腳？」
徐山爭：「……」
程勇拉著錦旗讀著。
牧野也有點撓頭：「所以，到底怎麼辦吧？」
卡！
寧石頭：「啊？」
原來，李鐵柱倒地的時候，蹭到台階邊沿上磕破了。
李鐵柱當即維護自己師父：「我師父當然用替身！但只是一般鏡頭用替身，哪個動作漂亮用誰，有時候替身動作比他好看。可是，在最危險的特技鏡頭時，他從來不用替身。」
「疼嗎？」
李鐵柱：「你不對勁。」
牧野叫停了。
還真不用替身？
啪……
有點懵，腦袋先著地的。
「額……」
牧野說：「這麼低難度的一個動作，打電話諮詢成大龍，是不是太高端了點？」
李鐵柱從荷包里拿出一袋垃圾食品，淡淡道：「我說的驚喜是，請你吃辣條。你這人咋這樣？」
「山爭哥。有句話說得好，天道好輪迴……」
「那就好hetubook.com.com那就好……是徐山爭揍的我對吧？」
徐山爭：「這又不是錄綜藝，看什麼回放？那是導演的活兒，咱們趕緊拍下一條。」
徐山爭超級認真臉：「看你狀態極佳，我就忍不住沖了出來！你演得真棒！」
那邊，徐山爭和王川君笑得拍麵包車，拍得棒棒作響。
但李鐵柱試驗的黃毛彭浩，依然是一臉冷漠，給他們打開捲簾門，面無表情，眼看著這四個人衣著光鮮亮麗地從他面前走過，而他，面如死水古井不波。
哭著走了一夜的夜路，清晨第一縷陽光升起時，彭浩在吃一隻生青蛙。
本來兩個鏡頭是分開拍的，但這二人主動追了上去。
畢竟，剛剛他揍得是真的爽，直接把暈乎的李鐵柱按在垃圾盒子里一通懟，各種雜物往李鐵柱身上砸，簡直不要太嗨皮。
徐山爭說：「不是我，是王川君揍的，我跑得慢，沒趕上。」
不管怎樣，李鐵柱的表演得到了導演的認可，這部電影他演得還算非常順利了，唯一不爽的是被徐山爭揍了，沒機會還回來。
其他的鏡頭，黃毛都是配角，站在一旁要麼干愣著要麼就是幹活。
「不疼，還好吧，這點小傷。」
徐山爭轉身就跑，張牙舞爪：「住手！不！住嘴！不許吐，你這人什麼毛病？導演不都說可以了嗎？」
徐山爭一馬當先，追上去就給李鐵柱一腳踹翻，然後騎上去狂揍：「跑啊！你跑啊你！」
李鐵柱茫然道：「不是說只拍摔車的鏡頭嘛？怎ｈttps://ｍ•hｅtｕｂoｏk•ｃoｍ•ｃoｍ麼打我？」
李鐵柱四仰八叉，二八大扛卡在李鐵柱身上，輪子還在轉。
牧野讓攝影機對準李鐵柱，專門拍他說這句台詞。
很快，劇組的醫護隊上來，給李鐵柱頭部止血，上藥……
徐山爭假髮都摘了，當扇子扇：「別逼逼，快說怎麼拍。」
李鐵柱用力過猛。
徐山爭：「哎哎哎……你神經病吧？」
寧石頭覺得自己心塞，想不通啊！扛著自行車跑就算了，還可以，但一個嚴肅題材的電影里，你騎著豬跑，丟個母雞還下個蛋，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那晚，彭浩用最惡毒的話跟母親決裂，在村口唱著：「再見了親愛的夢中女孩……」
程勇發達后，黃毛搬葯和程勇在門口遇到，左閃右躲都碰上，被程勇扒拉開還罵了一句。下一幕就是有人給程勇送錦旗。
拍了拍手后，牧野看向了監製寧石頭。
這時，原本在一旁休息的徐山爭和王川君對視一眼，追了上去，這是計劃之外的事情。
是的，不是差一點勁兒，而是多了。
李鐵柱全場只有一句台詞：「你是為了錢。」
李鐵柱：「原地轉十圈，然後上車走……」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直接刺破程勇的面具。
黃毛恰好從房裡出來，原劇本是，黃毛呆立在門內等著。
李鐵柱開始沉默起來，努力回想著彭浩短暫的一生，那個為了他命都不要的母親，那個貌似嫌棄他實則也希望他能成才的繼父，那兩個沒有血緣但很可愛的弟弟，以及那個在苞米地里被他強吻過的https://m.hetubook.com.com村長的女兒，當然了，還有那一記清脆的耳光。
徐山爭感覺躲到王川君背後：「文明！要文明！說好了不許報復的。」
牧野叫停了。
李鐵柱面色茫然，昏暗的燈光下，眼神深邃，木然道：「你是為了錢。」
程勇飄了，呂受益驕傲了，脫衣舞群主騷氣了，就連牧師都膨脹了。
寧石頭說：「我要是成大龍，我罵死李鐵柱這憨憨！」
畫面斗轉，隨著最後一位成員黃毛的加入，程勇販葯集團正式組團完畢，順風順水，賺錢如流水。
直到……
寧石頭：「……」
李鐵柱：「我要看回放。」
王川君姍姍來遲，摳摳搜搜過來壓住李鐵柱的腿。
而且，現在問題不是這個啊，是李鐵柱騎車摔不倒的問題啊！
牧野跟他想法截然相反：「你以為現實就是合乎邏輯的嗎？很多現實發生的事情，你拍出來會被人罵的。現實才魔幻，電影更真實。所以，李鐵柱的魔幻表現，我覺得挺好，嚴肅題材怎麼了？這題材再怎麼嚴肅，那也是一部電影，再說了，不管騎豬還是生蛋，那都是豬和雞的問題，它們自己不矜持、不自愛，跟李鐵柱有什麼關係？」
喊卡之後。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病的話，彭浩可以跟母親、繼父和弟弟們一起為家裡添磚加瓦，賺錢、養家、結婚、生子，甚至，村長的女兒也不是不可攝取……
什麼鬼情況？這麼穩的嗎？
寧石頭捂著胸口，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我不可能去跟豬和雞講道理啊？它們都沒讀過書，不太好溝通和-圖-書。
徐山爭：「就這？」
於是，李鐵柱摔車鏡頭再次開拍。
導演看著攝影，攝影看著李鐵柱，李鐵柱看著導演。
徐山爭欲言又止。
可是，李鐵柱受不了徐山爭賤賤的語氣，因為代入彭浩這個人物太深了，一時沒忍住，直接抬起腳，拿錦旗擦腳。
李鐵柱捏著鼻子連續原地轉圈十下，立馬上車東歪西倒騎出去，到了台階處，李鐵柱一個甩尾，車子漂移停住。
「別！咱們都是好哥們兒！」
「仁心妙手普眾生，徒留人間萬古名。哎呀，這個有水平！」
再一次開機，李鐵柱轉了二十圈，發現還比較清醒，連忙又轉了十圈，有點暈乎了，趕緊上車蹬出去。
卡！
這不道德！
寧石頭板著臉：「你說了算，我跟這貨……不和諧！」
李鐵柱手忙腳亂蹬開自行車，連滾帶爬跑走，跑動的時候明顯身體飄忽，腦袋暈乎，找不準方向，差點一頭撞牆上。
「非常好！尤其是你爬起來后被打的情節，真好。」
徐山爭在賣力地糊弄李鐵柱，免得被報復。
「醫療箱！醫療箱！」
牧野擔憂道：「鐵柱，你沒事吧？你摔得也太拼了！」
李鐵柱道：「山爭哥，我要真是彭浩的話，我不但擦鞋，擦完后，我還吐你一臉口水。我這角色就這樣設定的嘛！」
李鐵柱：「是你揍爽了吧？嘿！」
還是我的問題？是吧！我尼瑪！
「額……鐵柱，我是問我剛剛揍你疼不？」
李鐵柱說：「演戲嘛，要有驚喜。」
寧石頭忍不住道：「用替身有什麼好丟人的？成大龍也用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