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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啊，麻雀的身，鳳凰的心。」

清河會所，頂層。

*

「對了老闆，剛剛你說的那條交通法規是第幾條來著？」

「大牌？」

林菡。

「我說老闆你明明就是因為郭姐拿蹭驍神熱度的事情威脅你，所以你才讓步的。」

「嗯？」計安安一愣，「在圈裡待得太久，誰還會追——」

「別以為我猜不到，分明就是因為驍神。」

從吳頌那兒接過鋼筆，商驍翻開本子。

「這個理由有創意。挺敬業啊小姑娘，出來玩還記著你老闆？」

幾秒種后，車內一聲忍無可忍的咆哮：

難道是自己的話說得太重了？

吳頌笑容一頓。

倒不是這句話本身殺傷力有多大，只是它恰巧「耳熟」，並勾起了她最近某段不太愉快的、自薦枕席卻碰了一鼻子灰的記憶。

「林菡，你知道當年為什麼邢天留不下你？」

而不遠處的包廂門外，一個人高馬大、戴著墨鏡的保鏢就站在門旁。

老闆快出來看愛豆。

林菡以為蘇荷怕了，正準備乘勝追擊，一報當年被擠掉名額的仇，卻見面前女孩兒莞爾一笑，明眸皓齒。

「我是。」

蘇荷面帶微笑，分毫不動地看著林菡。

「因為我不是為了讓他知道才那樣做的。只是喜歡了太久，入膚及骨，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就成了第一，成了本能。」

這一聲沒讓商驍有什麼反應，卻驚到了別人。

簡短，冷漠，梆硬。

想起身旁就坐著個特例，計安安話一噎。

吳頌送商驍出門時，還在遺憾地問：

「他們都帶保鏢了，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打不過跑不掉的，怎麼辦啊？」

她身後，計安安跟了出來，www.hetubook.com.com神情嚴肅，如臨大敵。

「需要我提醒嗎，前年老闆你就是因為嚴詞拒絕這種事才得罪了郭姐而被雪藏的啊！」

蘇荷忍笑，「好。」

商驍。

「萬惡的資本主義啊。」

過了兩三分鐘。

計安安又道：「不過我剛剛仔細想了下，老闆你這個哪叫追星啊，分明是暗戀才對吧？？」

林菡笑的嬌媚，眼神里卻直往蘇荷身上扔刀子。

蘇荷一邊毫不心虛地感慨，一邊踏出漆成淡金色的電梯梯廂。

「安安，你追過星嗎？」

語畢，蘇荷也不在意林菡神情，徑直走到一旁。停至落地窗前，她眼底那點虛浮的笑色早被涼意取代。

「老闆，你不會真的要去吧？」

「嗯？安安，你剛剛說什麼？」

如果是平常，那計安安或許已經被蘇荷這小表情嚇退了。

旁邊計安安興奮：

——

蘇荷一滯，須臾后她恍若無事地笑，「那可不一樣。暗戀總奢求善果，追星是單方面享受，我早就過了暗戀的年齡了。」

不安徘徊的計安安被這個聲音嚇得一哆嗦，差點原地蹦起來。

「沒我你也留不下。」

「……」

吳頌：「……」

單憑林菡那點挑釁，蘇荷根本不放在眼裡，也懶得計較。

計安安：「……」

計安安差點氣死。

「交通法規。」

尾音加重，以示提醒。

計安安：「……」

「蘇荷小姐？」

「我說過。」商驍皺眉，「我不接受多餘的炒作，更何況綜藝。」

隨手落筆，龍飛鳳舞的黑色字跡在筆下淌出。

計安安捏緊方向盤，面無表情：

「……」

「老闆……」

「……」

和*圖*書「有事一定喊救命啊，老闆。」

蘇荷正看著窗外出神，耳尖動了動，笑吟吟地轉回來。

計安安：「……」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你不妨看。」

計安安小心翼翼地拿眼角餘光去偷偷看蘇荷，還沒等她找到角度，就被戳了下腦袋。

蘇荷沒說話。

蘇荷沒介意。她只輕笑了聲。

吳頌：「商驍你大爺！」

「——！」

蘇荷：「……」

耳邊一直安靜。安靜得叫計安安有點不太安了。

兩人說話間，那個保鏢模樣的人似乎已經注意到她們，大步走了過來。

須臾后，他臉色微妙，微側身轉向商驍，氣音出聲。

「……」

「菡姐，這是哪位，您認識？」旁邊有人幫腔。

「我老闆叫蘇荷，蘇州的蘇，荷花的荷！」

蘇荷無辜眨眼，「什麼時候了？」

「是啊。」林菡身形裊裊地繞過矮桌，走到蘇荷面前，「誰讓人家是三年前的大牌呢——當初在邢天的新人培訓營，要不是這位蘇大明星手眼通天把我擠了出去，哪有今天的我呢？」

從後視鏡里看到蘇荷那副憊懶無謂又沒心沒肺的笑臉，計安安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忍住，她小聲咕噥。

林菡顯然也認識她，聽見聲音望過來時，目光一閃，下一秒林菡便嫵媚地笑起來。

「你可想清楚啊，我這檔綜藝不一樣，它是真的有可能會成為現象級的存在——只要後期做好，風靡全球都不是沒可能。你要是能來，那這C位毋庸置疑是你一個人的，給你的國際道路又拓寬一分，這不好嗎？？」

前方長廊。

吳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才一個。」蘇荷說，「一分鐘內撂https://m.hetubook.com.com不倒他，算我輸。」

她容得下林菡才怪。

商……驍？

蘇荷怔了下，點頭，「安安，你是在外面等我，還是先回——」

感覺到了計安安由獃滯逐漸轉向熾熱的目光，吳頌幸災樂禍。

刺啦一聲。

只是有一點她不能忍。

「——！」

然而此時她心情正微妙著，沉默兩秒后，還真大著膽子重複了一遍。

「我這兒有紙筆。」他轉回來，已經又是一副笑臉，「來吧驍神，簽一個，走人。」

他目光一掃兩人，落到蘇荷身上。

「別走神，好好開車。交通法規第四十四條，司機規範行車，不能斜視旁顧，否則罰款200，扣三分。」

「？」

「就那個清什麼會所啊。一聽郭姐的意思就知道是要你去應酬，老闆你不是最排斥這種事情了？」

回過神，她惱怒地瞪過去，然後大腦慢半拍地回想起那句話。

「我現編的呀。」

「當然認識，這位蘇荷蘇大明星，可是邢天娛樂的大牌。」

計安安剛要說話，警醒地一停，轉頭看向前方。

「就綠化帶吧！一了百了！！」

壓著這話尾聲，計安安已經興奮地衝到了兩人面前——

「天神，我老闆特別喜歡你！你能給她簽個名嗎！？」

林菡臉色一獰，正欲開口，面前女孩兒卻向前一勾上身，盈盈地笑。

林菡笑著看蘇荷。

蘇荷：「……你語氣這麼視死如歸讓我很不好接話。」

「你說是不是啊，蘇大明星——我能有今天，真該感謝你不是？」

「不去。」

「所以啊，你不理解我的心情……想把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全都捧給他，那些污髒的、對他不利的，都想替他擋和圖書下。他煩憂我會更煩憂，他失落我會難過得想哭。如果……」

「左邊那片綠化帶老闆你喜歡嗎，旁邊內海也行——你挑個地方，我犧牲自己為民除害。」

「是嗎？」

「哎喲，看起來是你粉絲啊，驍神？」

蘇荷語調輕盈，眸子懶懶徠了林菡一眼。

直到後面幾人笑無可笑，包廂外間里安靜下來，才聽見一個輕淡的女聲莞爾地問：

「哎呀，人總是會成長的嘛。」

「驍神，能寫個to簽嗎！？」

「我……」

「你哪位？」

之前鼓起來的膽子像個氣球，被這一指頭戳破了，計安安慫了回去。

兩人已經走出電梯間，進到鋪著柔軟地毯的迴廊內。

「您請跟我來。」保鏢看了計安安一眼，「助理不能進，見諒。」

「怎麼，十八線得太久，連網都不上了？昨天微博上怎麼罵的你，你都沒見？」

蘇荷莞爾。

幾個女模特笑成一團，她們都聽得出林菡和蘇荷有舊怨，而林菡在圈裡蒸蒸日上的地位擺著，該討好誰的答案一目了然。

商驍神色冷淡，沒反應。

商驍：「。」

「……」

計安安：「……」

她寧可放棄堅持了三年的原則，都容不得半點污髒的人，卻被林菡恬不知恥地抹上了一隻黑手印。

見蘇荷挑明，計安安索性直言，她痛心疾首地抓住蘇荷的手。

保鏢：「……」

「隔壁好像是個劇組，亂七八糟的那種應酬，你懂……你這粉絲還是個圈內人，你這咖位，小心點。」

計安安將信將疑，放過了這個自己沒經驗的話題。

「……哦。」

把記憶里那張清冷又勾人的面孔清出腦海，林菡強繃著冷笑了聲。

計安安：「你繼續吹。」ｈｔｔｐs://ｗｗw.ｈetu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m

「老闆！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風涼話？」

「好的老闆，我一定在！」

「去哪兒？」

——

這裡是清河會所的VVIP區，整層一共只有三個包廂。想在這裏待一晚，沒有六位數根本拿不下來。

蘇荷：「喲，氣派啊。」

「啊？」

中間那個被眾星捧月的，蘇荷倒是認識。

當晚七點。

蘇荷聲音嚴肅。

「可是有什麼用呢？就算老闆你這樣做了，驍神還是不認識你、不知道你犧牲了什麼、更不會領你的情啊！」

卧槽。

計安安眼神微顫了下，想轉頭。

「……」

「如果他能知道我有多在乎他，那當然很好。可如果他不知道，那也沒關係啊。」

「真沒可能？」

「我還以為誰這麼姍姍來遲，原來是我們蘇大明星啊？」

吳頌也習慣了。

「……還不是因為你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

計安安還沉浸在見到商驍的狂熱里無法自拔，聞言想都沒想：「我老闆就在包廂里，我是在工作。」

「唔，我排斥嗎？」

看她在旁邊快要同手同腳，蘇荷笑著問：「你緊張什麼？」

「邢天大牌雲集，不過這位，竟然沒說過哎？」

「嘖，感人，不枉這台詞我醞釀了兩分鐘。」

「哦，那個啊。」

蘇荷微笑側身，明眸善睞，完全不像是幾秒前還揚言要一分鐘內把人撂倒的主兒。

「……」

*

林菡的臉色刷地一白。

耳邊卻噗嗤笑了一聲，沒心沒肺：

鋼筆尖劃破了簽名紙。

「……」

女孩兒嘴角無聲翹起來。

蘇荷進包廂時，外間已經或站或坐了幾人。模樣都不眼熟，但她也猜得到——這種酒局，除了女星作陪，再拉來的無非就是幾個想攀高枝的小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