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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工不由分說將老人拉扯起來，老人沒站穩，險些摔跤，幸而被周圍的老者扶住。

兩天後，新聞社總編辦公室。

陸凜不明所以，但也沒有多想，收拾了文件案卷回辦公室。

「你這個老不死的，就你事多，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

兩個人睡得迷迷濛蒙，雲采將披在身上的衣服摘下來，睡眼惺忪：「姐，怎麼了？」

打人那護工是個女的，四十來歲的樣子，走過去將正蜷縮在床上的另一名老人拉扯起來。

王淮春在駕駛位呼呼大睡。

老人們漸次起床，有人輕聲咕噥：「天都還沒亮呢。」

宋希文看著姜妍，笑了笑：「看來，他們要有麻煩了。」

陸凜伸手，撿起桌上的木雕公麋鹿，做工精緻，昂首挺胸。

姜妍看著這條簡訊，兀自樂了好久，然後鄭重地回道：「沒加班，在被窩裡，想你，想得睡不著。」

老人說：「每天都這麼早，還沒有困醒。」

「陸陸哥還在加班嗎？」

姜妍架好了攝像機，對準了窗戶里的景象。現在天色正晚，房間里的人注意不到窗外的動靜。

樓上阿姨抱怨道：「大晚上的，消停點。」

王淮春連忙摘下攝像機護在懷裡，退後兩步，很是驚慌：「怎麼辦啊。」

她將水杯塞回包里，順手推了推睡在邊上的雲采和前排駕駛位的王淮春。

「報道沒法寫。」

「快起來了！起來打掃衛生，今天有領導要來慰問！」

王淮春拿著電https://m.hetubook.com.com話，跑到對面的樹下報了警。

姜妍秒回：「啊！」

陸凜開完會出來，一邊活動筋骨，朝辦公室走去，手臂肩胛，骨骼咔嚓咔嚓響。

看著這火辣辣的情話，陸凜的身體一陣燥熱，他不再理她。

姜妍作息被陸凜糾正了一段時間，晚上十點時一定要上床，他們約定過，這麼晚了還不睡覺，說明在忙。

小汪立刻住嘴，卻還盯著他。

姜妍氣得拿相機的手都在發抖。

小汪打呵欠：「下班了下班了。」

那位老人躬著身子，害怕地站在牆邊，什麼都不敢說，也不敢反抗。

「……」

雲采有些驚慌：「姐，咱被發現了！」

雲采驚呼：「您還沒結婚么？」

有老人磨磨蹭蹭起不來，竟然有護工直接走上前去，拽起老人的衣領「啪啪啪」就是幾個耳光，打在老人的臉上。

姜妍還算鎮定：「別怕，警察要來了，他們不敢對咱們怎麼樣？」

後來避開了護工，才有老人對姜妍說實話：「想知道我們的真實生活，晚上三四點，親自過來看看，你就知道了。」

耗了這大半宿，終於有動靜了，兩人精神一震。

太主動。

陸凜看見小汪路過，叫住他：「人呢？」

不小心落他辦公室？

帶出一股熾熱的霧氣。

就在這時候，只聽不遠處傳來一個男聲：「你們幹什麼的！」

「有些地方，只能讓你撓。」

「睡了嗎和-圖-書？」

「晚安。」

小汪望著他嘻嘻笑。

看到這句話，陸凜眼角肌肉顫了顫。

奇怪。

陸凜的手指尖在桌上敲了敲，終於沒有忍住，回了個「晚安」。

出了那件事後，一度曾被她拋棄的初心。

宋希文贊同她的話：「我支持你，你想怎麼調查，需要多少人手，我給你調配。」

陸凜放下手機，看了會兒書，簡訊再度跳進來。

房間的燈光亮堂堂，老人們睡得正香，護工已經闖進了房間，三三兩兩，扯開了老人的被單。

「這太過分了！」王淮春先忍不住：「我們衝進去吧。」

還有比黑夜更加深沉的眼睛，目不轉睛，盯著那些不為人知的罪惡。

「對不起！」

姜妍搖搖頭：「我不困，跟你一起盯著。」

姜妍坐到他面前的椅子上：「那個養老院，面子工程做得挺足，但護工對老人不好。」

「的確是不一樣了。」姜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如果有所改變，那應該就是，更加堅定當初入行的初心。」

「哥，突然有點癢哎。」

寂靜的街道，星辰布滿天空，夏夜，蟲鳴。

他剛剛掛著這抹口紅印，當著市局的領導和同事，嚴肅地做了上半年的工作彙報。

一抹豆沙色的口紅印記，好死不死，就貼在他左邊臉頰的位置。

手機屏幕散發著微光，姜妍哧哧笑出聲。

陸凜身體徹底炸了，他站起身在屋子裡暴走，低吼了好幾聲。

房間里，護工粗暴地將老人拉https://m.heｔｕbook.coｍ•cｏm扯起床之後，便指揮著他們打掃自己的房間，老人稍稍動作遲緩或者流露出不滿的意思，護工們動輒非打即罵。

姜妍帶好了錄音筆和相機等裝備，準備下車：「有料了。」

「我男人，逗他呢。」

姜妍將昨天拍攝的資料和採訪記錄放到宋希文的辦公桌前。

「看什麼看。」

又做了什麼壞事？

陸凜跑進洗手間，沖了個涼水澡。

雲采也道：「對，先報警，等警察來了處理，咱們先取證。」

然而接下來，姜妍變本加厲。

「你們這群老不死的，活著浪費糧食，怎麼不早點去死啊！」

「笑什麼笑。」

「江衛國，你還不起來！」

辦公室早已人去樓空，只剩了一室馨香，是她的味道。

趁著夜色，他們進了敬老院的後門。

小汪摳著後腦勺，裝蒜：「什麼人？」

「也許他知道會心疼。」姜妍說：「但不是我先生。」

手機屏幕震了震，姜妍的簡訊。

宋希文起身，走到飲水機邊，用紙杯接了一杯熱水，遞到姜妍面前：「你想調查？」

姜妍回頭，看到有幾個男人朝著他們走過來。

姜妍早先借口要對敬老院進行後期走訪，院長同意她進入養老院採訪老人，不過需要有護工陪同。老人們對於自己在敬老院的生活，要麼諱莫如深，要麼都齊聲一致說過得很好。

剛剛他作報告的時候，台下一幫人緊繃著臉，好幾個憋得通紅，差點就噴出來，甚至連hetubook.com.com領導臉上都不免流露會心的微笑。

「哎喲，哎喲！」

身邊有路過的女同事偷瞥他，嘻嘻笑。

「不用來家裡，我有時間，給你帶過來。」

這女人……要命。

陸凜說：「那女同志。」

但是陸凜這條，發出去就後悔了。

姜妍的第三杯咖啡下肚。

養老院後門對面，街邊停靠著一輛黑乎乎的麵包車。

「當然。」姜妍理所當然說。

姜妍凝著眉頭：「動輒以不能吃飯威脅老人，衛生間的環境也相當糟糕，看節目的時候，院長護工坐軟凳，老人坐硬凳，窗戶安裝了鐵欄，聽說是為了防止老人自殺……這些還是我目前收集到的信息，背後還有多少，不敢想。」

陸凜收拾好東西，離開的時候，路過大廳，漫不經心瞥了眼儀容鏡。

「自己不會撓？」

雲采和王淮春同時回頭，看到正對面敬老院燈光亮了起來。

「就隨行的倆年輕人吧，他們挺不錯。」姜妍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不忘回頭道：「謝謝領導支持咯。」

看到這一幕，姜妍心裏的怒火竄上來，然而，更讓她意想不到的事，還在後面。

宋希文笑了笑：「我以為，經歷了戰火，經歷了死亡，你會跟初出大學的時候，不一樣。」

「這麼晚，您還在這裏守夜，先生肯定心疼您。」

信她就見鬼了。

「也好。」

他頭皮炸了。

車窗外，濃郁的夜色里，養老院的燈光一盞盞地滅了，世界陷入沉寂的黑暗中。

宋希文接過採訪和_圖_書稿，翻了翻：「聽雲采說，進展挺順利的，怎麼不能寫？」

「噢！你說嫂子啊。」小汪恍然：「嫂子說你回來肯定打死她，她先溜了。」

姜妍事先已經買通了敬老院後門的保安，給他們留門，所以三人沒有遭受任何阻礙，順利進了敬老院，來到後窗邊。

老人被打得直叫喚：「你們會遭報應的，你們也會有老的那一天！」

「你還在加班？」

雲采見姜妍不再說下去，知道肯定是出了不好的事，她便不再多問，而是說道：「姐，不早了，您先睡著，我守夜。」

宋希文微笑地目送她出去。

事先已經有老人為姜妍他們開了一扇小窗，所以站在窗邊，就能輕而易舉拍攝到房間里的景象。

凌晨四點，敬老院一樓，一排燈光漸次亮了起來。

陸凜快速回復：「沒，準備睡了，有事？」

「那天有隻小鹿鹿，不小心落你辦公室了，我明天能來你家裡拿嗎？」

「你還沒困醒是不是，好，我有辦法讓你醒！」那名女護工撿起地上的鞋子，朝著老人的腦袋砸過來。

「衝進去沒用。」姜妍回頭說：「趕緊報警。」

「記者的責任，不是探究謎底，而是挖掘真相。」

晚上十一點，陸凜剛剛洗完澡，從洗手間出來。

他赤著上身，手上拿著一根潔白的毛巾，擦拭著濕潤的頭髮絲，坐到書桌邊。

「沒，本來要結了，不過……」

身邊的雲采也跟著笑，好奇問道：「妍姐遇到什麼開心事了？」

不過後來出了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