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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師如此多嬌

作者:席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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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我的疏離

第二十五章 我的疏離

自那天以後,我再未見過樓襲月。只是一個天一教的手下轉交給了我一本劍譜,說是樓襲月讓我照著練習。我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這本劍譜上面,除了睡覺吃飯,就是練劍,分毫不留空閑。只怕一閑下來,腦子裡所有的空間都被樓襲月侵佔。
紫嫣抬手摸上我的臉頰,指端微涼,「小絮,你或許不知道,公子有個癖好,他的東西他絕對不許別人碰;而被人碰過的,他也決計不會再要。所以,當初公子讓你和趙單……」我僵硬地點頭。我明白,樓襲月那時是打算把我給趙單的,所以他給了我那一杯酒。
無論我再怎麼努力,在樓襲月眼中都是無用的嗎?他寧願把趙單千里迢迢叫來,也不派我去做任何事。手腳有些發冷。
紫嫣踏著輕盈的步履走到我床邊,嫣然一笑,風姿絕然。「小絮,你好些了嗎?」溫婉的嗓音柔得像三月的風,拂在我的耳畔。我掩住內心的失望,盡量自然的對她笑了笑:「好多……」目光落在她的頸項上,喉中驀然哽住。
我一時無話可說。紫嫣眼圈發紅,瞥向我的那一眼,楚楚動人得連我也心頭髮酸。她哽咽著問:「那我父母呢,小絮,他們二老是否安好?」想到董紫軒說的那些話,我登時垂下頭去,不敢去看紫嫣聽見實情后的表情,低著聲音道:「你哥哥說,你父母……病逝了。」
我驀然噤聲,咬得嘴唇幾乎出血,也不敢再求情一個字。
原來,原來樓襲月一直沒放棄找三生花。如果被他找到,獨情蠱就能解了,那他對我所有的溫柔是不是都會收回?一個念頭倏忽閃過。他為了讓我再和趙單練那種武功,所以把趙單都接來了?
三個月時間,便這麼消磨了過去。
紫嫣似乎察覺到我異樣的注視,抬起手摸了摸白皙如玉的肌膚上那點花瓣般的痕迹,面色泛起紅https://m.hetubook.com.com暈,慌忙攏好了衣領,說話時帶著嬌羞之色,「我以為,經過那次事情后,公子不會再碰我了。沒想到……」她話語頓了片刻,點亮眼眸的那抹喜悅像刀子割在我心口上,鮮血汩汩直流。
我看得心驚膽戰,轉回身拉住樓襲月的衣襟,聲音發抖:「師父……」
樓襲月捏著我肩胛的手指幾乎要陷入我肉里,我後背冒出了冷汗,卻沒有掙扎一下。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放開了我,沉靜的面容分外冷漠,淡淡地道:「能被小絮敬若父親,為師真是沒白疼你。」說完,翻身下地,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三十鞭。」毫無感情的悅耳嗓音。
劍光如雪,長劍如虹。
我渾身一震,驚恐地轉頭,眼睜睜看著趙單被人按著跪下去,隨後鞭聲呼嘯,受了好幾鞭子。趙單隻是低著頭,筆挺地跪著,身體如同石雕般一動不動,彷彿正被抽打的不是他自己。
紫嫣呼吸猛地停滯,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滾落下來。
我有快一年沒見他了。這段日子,趙單好像長高了不少,以前和我差不多的,現在我已經要仰起頭與他說話了。我問他:「師弟,你怎麼來了?」最近心情低迷,看見這個師弟我還是很高興的。趙單回望著我,依舊冷冰冰地語氣回答:「師父讓我來的。」我后話頓時噎住。
我疼得抱住頭蹲了下去,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而後聽見頭頂一道帶著疼意的含糊嗓音:「你走路怎麼不看、人呀!」我挑起眼睛,瞥向被我頭頂狠狠撞到下巴的白謙,淚水直接滾了下來。白謙一瞧我這樣,傻了,慌忙放開捂住紅腫下巴的手,伸指戳了戳我聳動的肩膀,問我道:「你、你怎麼了?」我抱著雙腿,哭得稀里嘩啦,對著他泣不成聲:「我、我要嫁不www.hetubook.com.com、出去了……」
紫嫣收回手,問我:「小絮,我那封家書你……」我有點失魂落魄地接話,「我送到了。」紫嫣頓時有些激動,急道:「那我父母,他們看見信后,有沒有……」我打斷她:「是你哥哥接的。」
樓襲月說完放開了我,邁步走到趙單身邊,居高臨下地看了看他,擦身走過,「上好葯后,到我房中來。」遠遠的留下這麼一句,那道俊逸的身影翩然消失在院門外。
我與趙單都是樓襲月嫡傳弟子,彼此武功路數都很清楚,是以拚鬥了數十招也沒分出勝負。我猛然想起樓襲月給我那本劍譜,劍隨心動,手腕一轉,一劍斜刺而出。心頭霍然驚到。沒想到練習時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招,對敵時竟那般有用。

他的話突然打住,我卻一下明白過來,「三生花?!它不是丟了嗎?」白謙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著我,幾乎是咬著牙說:「唐絮,三生花掉到了崖底,並不表示它沒了。」
我仰頭望著黑漆漆的天空,無星無月的夜黑得凝重,一點光亮都不給。
冷酷的樓襲月,溫柔的樓襲月,壞笑著的樓襲月,心疼的擁吻我的樓襲月……太多太多的他,會不會把我的心都漲裂?
我低著頭,看著手中的寶劍,血液湧上頭頂,竟然對趙單脫口而出:「師弟,我們有很久沒比試了吧。你一個人在谷底可別偷懶。」趙單畢竟年輕,被我這麼一說,有些不快的開口道:「這話應該我說你吧。你的事情,白謙都告訴我了。」我心頭微赫,為了掩飾尷尬清咳了一聲,對他說:「不如趁師父沒來,我們比試一場。」趙單好武,一聽比試眼睛亮了一下,隨後抽出腰際的寶劍,「比就比。」
我聽出他話里暗藏的諷刺意味,一時間啞口無言。我不知道這種時候該怎麼應對,https://www.hetubook.com.com才能讓樓襲月不更生氣。所以只好沉默下去。
我擦了擦眼淚站起身,想起那件事,忙問他說:「師父沒難為你吧?怎麼這麼久都沒見你?」白謙給了我個大白眼,對自己受罰的事情避開不談,轉而言道:「你以為我像你那麼閑?我忙著幫公子找三生……」
我還來不及驚叫,濃重的酒氣夾雜著那人淡雅的氣息將我完全包裹。我僵住了所有的動作,包括呼吸。下一瞬,下巴被捏著粗魯地扳了過去,兩片滾燙的唇瓣急迫地覆在我的唇上,舌頭撬開我的唇齒,長驅直入,掠奪一切。
樓襲月看著我,微微勾起嘴角,似乎是笑了一笑,說:「……終生為父?小絮,我可不記得有個你這樣的『女兒』。」手略微使勁把我壓在他的胸前。我的長發鬆開,流垂在他的身上,勾繞著他的髮絲,絲絲縷縷,糾纏不清。
樓襲月好像要看進我心裏般,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的眼睛。許久,他放軟了聲音問我:「小絮是不高興紫嫣來嗎?」我怕他誤會了又生出事端,張開嘴還來不及說話,他又自顧自的接下去, 「誰叫小絮昏睡了那麼久,為師總不能自己幫你更衣沐浴吧。」話說到這,眼眸忽閃,他探手捏了一下我的鼻端,嘴角戲謔的笑意加深,「壞小絮,人小鬼大。」 語言間,手臂收緊,抬起頭迎上我的嘴唇。
劍光落下,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先挑后刺,直將趙單逼到了牆角,手腳也亂了陣法。我心驚之下,驀然收勢,卻忘了自己這個師弟的性子。趙單落了下風也拼了命揮劍迎上,勢要將我長劍逼開,我這一收,他那一劍直遞到我胸口!
我嚇得連忙後退,耳畔卻還是聽見一道衣布撕裂的輕響,在下一瞬,被一股大力吸著整個人往後倒去,撞入一人溫熱的胸膛。
樓襲月沒有看我,只是將手臂輕放在我hetubook.com•com腰上,清冷的目光平視著呆立在原地的趙單,淡然啟唇道:「來人,罰他二十鞭。」
趙單被人扶起離開了,我獨自在院內站了不知多久,失魂落魄得往回走。沒出多遠,「嘭」的一聲撞在一人身上,我一驚,抬起頭——「咚!」
就像現在這樣。
白謙愣愣地看著我,轉瞬明白過來,鄙棄的哼了一聲,故作大方地擺擺手道:「算了,算了,反正最後我也沒把你眼睛的事情瞞住。公子一問我就招了。再說,我還愁你嫁不出去呢,要我一輩子為你洗衣做飯,伺候你。」他說到最後咬牙切齒,我卻噗嗤一下破涕為笑。這個白謙從來都是這樣,平時讓我恨得牙痒痒,卻會在我最難受的時候逗我開心。
因為即使和你打了那個賭,我還是想要黏著師父,每天每天都想。
一陣輕柔的腳步聲踏進屋門,我驚喜的連臉都沒來得及擦一擦就翻身坐了起來,「師……」在看清徐徐走近的那抹身影時,出口的呼喚堪堪頓住。
我覺得胸口有什麼撕裂了一般,痛得我眼前水霧迷濛。我已經說不出話,只能艱難地點了點頭。師父,你若無法克制住體內蠱毒的衝動,那就由我來。我會避開你,不讓你陷入兩難的境地,明明不想見到我,卻被蠱毒驅使著將我抱緊。
「啊!」
樓襲月默默望著我,眸色漸深,鬆開緊抿的嘴角清冷地問:「小絮,你是說真的?」
時間沉凝著流過,我躺在床上緊抱著被褥,上面屬於那人的氣息正在慢慢散去,我卻還不肯放開手。我甚至在想,剛才就該叫住樓襲月,然後承認是自己在鬧脾氣,把他留下來。可我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做。
這個想法讓我全身冰涼。耳朵里不停迴響著紫嫣那段話——「小絮,你或許不知道,公子有個癖好,他的東西他絕對不許別人碰;而被人碰過的,他也決計不會再要……」
在院子里坐和_圖_書了一整天,待我回過魂來時,夜色已然降臨。
我站在原地死勁盯著地面。就在剛才,樓襲月鬆開我的瞬間,我差點就撲出去抱住他了,只差那麼一點。口口聲聲說要安分的做他的弟子,可對樓襲月的依戀卻深到讓我難以自持。我真是沒用。
我回眸看著那人的臉頰,視線像被忽然定住了,再難移開分毫。
腦子裡嗡嗡的響,一片空白。
我知道紫嫣身上那些痕迹代表著什麼。樓襲月從來不是非我不可的。
等到鞭聲終於停歇,樓襲月才垂下眼眸瞥了我一眼,清冷如水的眸光,不帶任何喜怒的口吻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為師的『乖女兒』,你可要護好了自己。」
她還能哭,而我卻哭不出來了。
紫嫣一聽,臉上的喜悅瞬間消弭,緩了許久才開口問:「我哥哥,他怎麼說?」我愣了一瞬,囁嚅道:「他,他讓我問候你。」紫嫣聞言澀然一笑,眉眼凄麗,「小絮不用騙我,哥哥定是恨死我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房前的,抬手推開門時,腦子裡都是空空的,我木然轉身闔上房門的剎那,猛然間被人從身後用力地抱住。
他一轉身,我的眼淚就涌了出來,身體冷得彷彿體溫都被他帶走了。我抱住雙臂,不敢看他的背影,咬著嘴唇才忍住沒哭出聲來。
我這一清早又和平時一樣起床練功,走出院門,遠遠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步子頓下。我揚聲喚道:「師弟。」身著黑衣的英挺少年轉過頭來看向我,漆黑的眼眸里沒有什麼情緒波紋,冷冷回了一句:「師姐。」
「哎喲!」
察覺他的意圖,我驚得慌忙擋住他,雙手頂在他胸口保持著距離,心臟差點沒跳出嗓子眼。我深呼吸穩住心神,微微避開他灼人的注視,鼓足勇氣說:「師父,小絮對你的感情,是敬重,就像對、對長輩。」
我低著頭望著地面,胸口的那個空洞冷得我透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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