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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像瘋狗一樣亂咬人的德性是誰教你的。」

蕭夫人施施然走了進來，眼中分明已怒火中燒，臉上卻是似笑非笑，她走到蕭衛東身旁，「怎麼，有心認女卻被人嫌棄了？」

就這麼慢慢吞吞地開了半個多小時，王佳雨住的小區終於出現在視野之中。

「我知道你想幫黎舒河，但是他稀罕你幫助嗎？你忘了你媽媽是由於什麼原因……」

依然是在酒店的十九樓，依然是抄著李商隱的詩，蕭衛東則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書。

蕭衛東不語，只是點了點頭，卻並無回到車內的意思。

王佳雨抬頭，只見一個穿著極其華貴的女人正站在門口，她畫精緻的裝，眉毛描繪得一絲不苟，面部輪廓依稀和蕭然有幾分相同之處。

王佳雨嚇了一跳，忙問，「您怎麼了？」

「我們會處理，謝謝您的關心。」

然而蕭衛東的態度十分堅決，王佳雨無奈，只好隨他。

「我是說老爺子為什麼囑咐我多關照你，我真他媽蠢才會相信他是因為對你媽媽有所虧欠。王佳雨，你要不要臉！」

「都是借口！」

他的態度十分珍而重之，讓王佳雨非常不解，「您讓我抄這些詩有什麼意義嗎？」

蕭衛東背過身，長嘆一口氣，「佳雨是我女兒。」

蕭衛東指了指車內，「葯……葯……」

「小姨，我有分寸。」

蕭衛東長長地嘆氣，然而他始終沒有轉過身來，面對王佳雨沉痛而憤怒的目光。

「你有什麼分寸，輿論hetubook.com.com是會殺人的啊！」

「我……力不從心。」

車子是最普通的黑色本田，車牌號也沒有任何特殊之處。本來是有司機的，蕭衛東卻執意要自己開。蕭衛東開得很慢，好像目的就是開車本身而不是要送王佳雨回去。車內流淌著鄧麗君的老歌《恰似你的溫柔》，「年復一年，我不能停止懷念，懷念你，懷念從前……」

「蕭然！」一旁的蕭衛東扔了書站起來，「放肆！」

不做他想，這人顯然就是蕭然的母親，蕭衛東的元配夫人。

「佳雨，我對不……」

王佳雨正想下車，蕭衛東卻做了一個阻止的手勢，自己先下車，幫王佳雨拉開車門，而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她當時只跟黎舒河開玩笑地說過一句，她會不會是蕭然同父異母的姐姐……媽蛋那只是開玩笑啊即使她來編劇也寫不出來這麼狗血腦殘的劇情啊！

一貫不相信這些報道的王茜，在看到報紙的時候也忍不住發火了，「佳雨，你是不是為了救黎舒河去找這個人了？他是誰？」

王佳雨斂目，轉身朝里走去。

「你這麼大歲數跟一二十歲小姑娘勾勾搭搭，怎麼有臉來教訓我！」蕭然轉向王佳雨，「你不是挺喜歡黎舒河嗎？你不是和文喆也打得火熱嗎？怎麼？他們都不能滿……」

「我不相信……」

「我……」

王茜以手掩面，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佳雨，一開始我就不希望你走heｔｕｂｏｏｋ•ｃｏm•com這條路，你出道以來，我沒有哪天不提心弔膽。如果你重蹈你媽媽的覆轍，我怎麼跟她交代……」

「可是如果我不幫BOSS，他就會……就會……」王佳雨咬住唇，「坐牢」兩個字她實在是說不出來。

「不會……」王佳雨擔憂地看了看蕭衛東，「你們趕快把他送去醫院吧。」

兩小時后，蕭衛東方說：「就到這裏吧，我送你回去。」

蕭衛東的神情好似深陷回憶之中，雖然不合時宜，王佳雨此刻想得最多的念頭卻是，千萬別恍神出車禍讓她救不成黎舒河反而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啊！

蕭衛東點了點頭，王佳雨便站在車外，等著蕭衛東司機過來。

「小姨！」王佳雨打斷王茜，「我當然不會忘記，但是我怎麼能對BOSS見死不救，他幫了我這麼多忙……況且我……」

「那時我哮喘犯了，佳雨在幫我噴葯。」

「我和王莉，並未公開……」蕭衛東聲音陡然像是蒼老了十歲。

「芳青，別在這裏鬧。」

明愷的形勢一天比一天糟糕，黎舒河的處境也一天比一天更加困難。

王茜長嘆，伸手輕撫王佳雨的頭髮，「你答應我，別讓我擔心。」

「你為什麼不救她？！現在假惺惺地讓我抄什麼詩聽什麼鄧麗君……你明明可以幫她安排好出路，可是你為什麼不救她？！」她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憤怒。

十多分鐘后，一輛黑色奧迪開了過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青年和_圖_書走了下來，「董事，情況如何？」

蕭衛東沒有回應她，就站在門口那樹盛開的海棠之下，身影在昏黃的路燈光下，倒有幾分說不出的蕭索之感。

剛走出沒幾步，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痛苦的呼喊，「佳……佳……」王佳雨忙轉身跑回去，只見蕭衛東正按著胸口，手撐在車門上，呼吸急促，額頭上大汗淋漓。

「蕭然，你冷靜一點。」

過了很久，蕭然才又問：「你說什麼？」

「夙願未了罷了，」蕭衛東嘆了口氣，「我送你回去。」

王佳雨點了點頭，「我先回去了。」

「需要我送您去醫院嗎？」

「哈，佳雨？喊得挺親熱，你繼續編，反正我媽已經過來了，你看她信不信你，我外公信不信你！」

「蕭然！佳雨是你姐姐！」

站在她面前的是蕭然，怒火讓他整張臉都扭曲了。

王佳雨蹲下身，將頭靠在王茜膝蓋上，「小姨，我給他添了那麼多麻煩，這是我唯一能夠幫他的了。」她聲音很輕，卻很平靜。事已至此，她已決不允許自己回頭。

王佳雨點頭，「等這件事過去了，小姨你和讓就出去玩吧，我保證，不會過多久的。」

蕭衛東擺了擺手，從車上下來。

蕭衛東古怪的行為讓王佳雨各種摸不著頭腦，只隱隱約約覺得，他好像是把她當做王莉一般對待……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王佳雨背後就出了一身冷汗。雖然蕭衛東的行為並無任何出格的地方……

她嚇了一條，正要站起來，卻httｐs://m•ｈetｕｂｏｏｋ•ｃom.com見一道身影飛速跑進來將一沓報紙砸在她身上，「我本來不相信的，王佳雨！」

「我放肆？你和她摟摟抱抱放不放肆？！」蕭然盯著蕭衛東，目眥欲裂。

第二天，佔據了各大媒體首頁的新聞不再是持續多日的明愷經濟案，而是王佳雨和蕭衛東出行的照片。只是蕭衛東整個人和車牌號都被打上了馬賽克，不認識他的人並不容易看得出來。

王佳雨剛剛抄完一首無題，房間門突然被大力撞開。

王佳雨慌忙打開車門，在座椅上發現了一罐噴霧，「是這個嗎？」

王佳雨下了車，壓抑住心裏彆扭的感覺，「我家就在前面，謝謝您專程送我回家。」

王佳雨「哦」了一聲，將鋼筆收好。蕭衛東也不看她寫的東西，只是將紙小心地疊好，收進了抽屜里。

照片有很多張，從宴會上王佳雨跟蕭衛東交談，到她進酒店出酒店，蕭衛東送她回去……曝光出來的照片角度都非常刁鑽，王佳雨幫蕭衛東噴氣霧劑的那一張，更是選了一個不是當事人完全解釋不清的曖昧角度。

「不用麻煩了，蕭先生，我自己回去就好。」

像是被按下暫停一般，辦公室里陡然一片死寂，王佳雨和蕭然同時露出震驚的表情。

「恐怕現在借他十個膽，他也沒種幫你媽吧。」突然門外傳來一道聲音。

王佳雨看了看頭頂密密的花樹，「您去車內坐著等吧。」

「那……那我先回去了。」王佳雨微微欠了欠身。

「我他媽夠冷靜了！我https://m.hetubook.com.com沒有第一時間給她一耳刮子就已經很冷靜了！」

王佳雨搖頭，退後一步，「這不可能，我媽媽只和一個香港人談過戀愛……」

王佳雨看著報紙上碩大的標題和照片，解釋道：「我確實是去找他幫忙，但是我和他不像媒體寫的那樣，小姨你要相信我。」

青年將蕭衛東扶到奧迪車上，而後對王佳雨欠了欠身：「感謝您的幫忙。」

在一旁的蕭然全然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神展開，在他所在的圈子裡，並非沒有什麼私生子私生女的狗血橋段，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居然會在他的家族裡發生。

蕭衛東擺了擺手，掏出手機給司機打了個電話。

輿論說得如何不堪，王佳雨還是再次去赴了蕭衛東的約。

蕭衛東費力地點了點頭，王佳雨忙一手扶著蕭衛東的肩，一邊往他嘴裏噴著氣霧。片刻后，蕭衛東的呼吸稍微穩定了一些，然而仍然帶著粗重的喘息。

報道中稱，王佳雨勾搭上媒體大亨，欲在明愷經紀公司風雨飄搖之時另尋出路。

「呵，」陳芳青冷冷一笑，「笑話，我什麼時候跟你鬧過。倒是你，怎麼過了這麼多年，還是一樣孬種？想動手幫張明愷？那你倒是幫啊，怎麼過了好幾天還不見動靜？」

「你能保證這個什麼媒體大亨對你沒有非分之想？我知道你想救黎舒河，但是這關係到你一輩子的名聲啊佳雨！」王茜神情凝重而痛心。

「你開什麼……」蕭然話陡然停住，他也明白過這種事不會是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