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江與誠說的也對？
【江與誠：多少首印還不是賣，反正只要能賣出去再加印少得了你的版稅費嗎？而且你這一本現在的漫畫版權和遊戲版權不都在談了嗎，那都是七位數的版權費了，你跟個出版首印量那十幾萬塊叫什麼勁兒？】
二狗把自己的腦袋從男人手裡拔|出|來，甩甩腦袋，大爪子吧唧一下踩在某個小紙片上——晝川斜了它一眼，彎腰將那紙片撿起來認真看了眼：這還不是一般的名片，上面的手機號和QQ號都踏馬是手寫的。
這一天，初禮發現下午三點左右，給她發了一大串「……」的L君又神秘消失了。
【晝川：不，發現什麼發現，我演技好著，溫潤玉如公子川。】
【晝川：我身體好不好關她屁事。】
咚地一聲。
【江與誠：記得，清楚的記得晝川大大像個變態似的跟我說「我隨手寫了幾千個字那些人驚為天人」「小版主給我加精了嘿嘿嘿」「這小版主懵了吧唧的真可愛嘿嘿嘿」「他們好震驚AB居然真的是一對哈哈哈哈傻子喲資料片都是我在做只要我點頭AB就算是一個人和一條狗他也必須是一對啊」……這故事里被你一口一個「小版主」的那個版主？】
「……」
【猴子請來的水軍：那是一個包子的事嗎？那是我的少女心！！！】
正經名片都沒有，難道那小姑娘是元月社派來的臨時工？
當搜索結果跳出來時，男人猛眼一看那Q頭像好像有點眼熟，整個人就先發出一聲疑惑的「嗯」，微微眯起茶色的眸，再定眼一看——
晝川活動筋骨時，餘光不小心瞥到了桌子上那張早上他隨手放那的紙片……盯著紙片停頓了三秒，然後他做出了一個足以讓他後悔一輩子的決定——他將紙片拿了起來，然後選擇了電腦桌面上同時打開的兩個Q里右ｗｗｗ.hetuｂｏok•ｃｏm.ｃｏm邊的那個，點擊添加指定好友。
第三十一秒，男人那張英俊又刻薄的臉抽搐了下，臉上突然失去了血色，他突然移動滑鼠，移向了電腦桌面上左邊的那個Q，打開來看了一眼——一模一樣的頭像，一模一樣的名字，對話框兒還沒來得及關閉，這會兒因為對面的發言正拚命閃著藍光——
【江與誠：你肯定不認識的，問了也白問話說回來，你剛才說什麼，你和你那個小版主三年網戀長跑奔現了？！她還色|誘你簽下四萬五首印的爛合同？！哪本？！你準備非十萬以上首印量不簽出去的《洛河神書》？！天吶？！】
晝川因為受到驚嚇過度，條件反射直接拔了電腦電源。
而她並不知道的是，與此同時在G市的市中心某高檔小區里，有一位剛剛摸到金字塔尖兒屁股的頂級作家正因為她而受到了驚嚇抱著狗在沙發上渾渾噩噩苟且偷生了一整天，大腦放空，一個字沒碼，彷彿錯過了一個億的稿費。
或許是晝川鼻尖通紅、揚著弧度完美的下巴說「給我洗腳都不配」時的老婊砸模樣太迷人。
大狗不情不願地從鐵門上跳下來，與此同時它的主人也轉身往屋裡走，經過玄關時男人泄憤似的踹了腳那一疊歪歪扭扭的廢紙書籍，各種雜誌散落一地；再經過客廳茶几時他又順手將上面的某個寫著某人電話號碼和QQ的小紙片卡扒拉到了垃圾桶里。
晝川糾結來糾結去，糾結到大半夜，最終終於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機，照著上面的手機號輸入一串數字，然後啪啪啪打字——
想象力過於豐富使得這會兒男人眼睛里瞬間能噴出憤怒的火焰，將那破紙片兒往電腦桌上一扔轉身收拾垃圾桶順便洗手去了，洗完手回到電腦桌上又打開文檔藉著憤怒的火焰帶來的
和-圖-書幹勁碼了一會兒字——
【晝川：……笑夠沒？我是來給你講笑話的？】
逃避似的無視了自己還有個小號這件事，男人直接登錄大號，看了一眼在線列表，滿意地發現了一個叫「江與誠」的傢伙還在線——這傢伙也曾是金字塔尖尖的大神作者，主打恐怖懸疑，算是晝川的師兄兼好友，只是最近恐怖懸疑這塊整體市場不太行，他主打題材比較難賣，人氣有些下滑……晝川用抖動功能抖了他兩抖，在對方發過來一個問號后，言簡意賅道——
想了想這麼說好像不夠酷。
晝川：「……」
【晝川：問你怎麼辦？！】
微博和私下畫風不同什麼的，難道這小姑娘都是在罵自己？
滑鼠點擊「搜索」時發出清脆的「咔嚓」聲。
一臉懵逼看著突然陷入癲狂的主人：「……嗷？」
【江與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晝川：紙包不住火，我怕她知道后，想到我今天如此不顧情面讓她滾蛋，惡向膽邊生，自己寫一篇文名叫《818那些年愛過繭娘娘的溫潤如玉公子川》，然後，榮登各大書店、書網暢銷書榜首。】
查詢結果：【猴子請來的水軍】。
但是我確實還有很多個下一本可以拼，賣她個人情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事……
半夜十二點，當初禮打著呵欠惦記著明天要給文學界百變小櫻買點啥早餐討好他時，這位作家終於鼓起勇氣插上了自己電腦的電源。
【晝川：一想到老子風華正茂卻要給你這樣的過氣佬墊腳，很氣。】
【晝川：首先我們沒有網戀，是純潔美好的主人與寵物關係；其次她不知道我是L君但是要簽的確實是《洛河神書》沒錯；最後她在我家門口看見了繭娘娘的ｈｅtｕbｏok.cｏｍ.coｍ限量版簽名畫集，當時熬通宵一起搶的，我怕她手笨搶不到……哎不說這個了我他媽就不該心軟做好事你瞧報應來了吧？……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態度很惡劣地讓她帶著她的四萬五首印量滾蛋了。】
屏幕上對話框里就出現了這麼一行字——
晝川：「……」
初禮屁都不敢多放一個，夾著尾巴滾蛋了。
【江與誠：哈哈哈哈哈你風華正茂正好啊，放棄這一本，下一本再努力騎我頭上來嘛，我又不走！】
【晝川：戀什麼戀，一個小姑娘，我又不是變態。造化弄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巧合總之現在小版主變成我編輯了，早上剛來我家，給我帶了倆包子，告訴我空腹喝咖啡對身體不好，還企圖讓我簽下一個四萬五首印九個點的出版合同。】
【江與誠：喔，金字塔尖屁股墊底那位置不想呆了是吧？想往上爬，嘖嘖。】
晝川：「……」
等等，元月社居然派個臨時工來敷衍老子？
【江與誠：再說了，元月社有逼格，簽了對你提升逼格的最終目的沒壞處啊。】
與大狗那雙淡定的狗眼沉默對視三秒。
【晝川：喔，你那粉叫什麼啊？】
再抬頭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
狗窩裡睡得香甜的狗受了驚嚇，睡眼朦朧抬起了自己的狗臉。
【江與誠：你這麼屁顛顛地湊上來不就是想讓我勸你簽了嗎？好歹是你養了三年的小寵物呢難道不值嗎？小寵物一生氣起來變成哥斯拉怎麼辦？沒毛病，簽了吧。】
轟走江與誠那個不靠譜的，晝川關了電腦，更加心煩意亂。
【晝川：你怎麼和她說辭一樣，串通好的？我不是跟出版那點版稅費較勁，那點錢還不夠二狗的狗糧費——我想要什麼你知道的。】
【猴子請來的水軍：這年頭作者怎麼那麼難騙啊，嗯？我都拿出ｍ•hetuｂｏok.ｃｏｍ.ｃom這輩子能夠拿出的最高誠意，請求他簽一個出版合同！還給他買了包子啊！老娘這輩子第一次給男人買早餐！他不僅沒千恩萬謝，還他媽說我包子不值十幾萬版稅！】
【江與誠：什麼怎麼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簽了吧！！！】
對面沉默了幾秒。
然後他還隨聲附和得非常開心，嘲諷得有來有回？
【晝川：簽個屁，你走你走。】
【明天十一點半，帶著你的合同來。】
【江與誠：什麼？你的讀者終於發現你的本質了？】
【猴子請來的水軍：讓我再強調一遍，某位作者家養的狗都比他熱情！】
【晝川：是她。】
【消失的L君：……】
修長的指尖在鍵盤上跳躍。
又加了句：【過時不候】。
這位作家唇角抽搐了下，摸了摸二狗子彈性十足的耳朵，給自己抽疼的心臟壓壓驚。
點擊發送，簡訊發送中，聽見「咻」地一聲簡訊發送成功提示音，男人抖動的二郎腿停頓了下——意識到此時已經是覆水難收，他突然猛地扔了手機從床上翻身彈起，狠狠地將自己的腦袋砸向了枕頭！
【晝川：但這不是重點。】
【江與誠：這開的印量確實活該滾蛋啊，沒毛病——那反正她還不知道你是L君，你慌什麼？】
【晝川：我出事故了。】
【晝川：重點是那個合同。】
……好大的狗膽！
一想到自己這幾天陪著那個初來出版社乍到的小版主對著一個素未蒙面的作者冷嘲熱諷，幸災樂禍地說什麼「哈哈哈哈哈作者圈神經病多著呢」「微博就是做戲的啊你才知道啊」「那個雷逼作者」之類的話……
【猴子請來的水軍：我的少女心是無價的！！】
打開電腦。
男人一秒變臉，凶神惡煞臉一把揪住大狗的耳朵：「一個包子就收買得你狗腿子不知道該往哪拐了是吧！一餐吃一和-圖-書臉盆進口狗糧的狗東西！老子一個月貢獻給你的伙食費能買一噸包子！」
不，他說的不對，老子憑什麼？就憑她當年給我加精啊？
【江與誠：這麼巧？我這也有個十年老粉進了元月社，哈哈哈搞不好他們倆還是同事呢！】
【江與誠：怎麼了？出什麼事故了？你跟她網戀了？】
【猴子請來的水軍：QAQ回到辦公室還被隔壁娘炮瘋狂嘲笑，問我要不要三顧茅廬……你說我明天還要不要去啊？給他帶碗看上去更高級的皮蛋瘦肉粥吧？】
【晝川：……說正事，還記得我給你說當年給《X》遊戲做資料集時我為了搞個大新聞曾經打入內部混過他們的同人圈不？當時我在那個圈子假裝小透明給個畫手的圖配文，順手還撿回來個傻了吧唧的論壇版主。】
二狗跟進來，鼻子東聞聞西嗅嗅，大狗腦袋伸進垃圾桶里又拔|出|來，然後果斷抬腿一爪子拍翻了垃圾桶——
【晝川：奧斯卡欠我一座小金人。】
晝川站在玄關目送那個可憐巴巴的小姑娘離開，等到她人影都沒了，這才收回目光，對院子里撅著屁股趴在門上的大狗嘲諷道：「走都走了，還看什麼看，進來。」
好響。
晝川握著滑鼠僵坐在電腦前面放空了三十秒。
【江與誠：正想睡覺，笑精神了。】
站起來去洗澡，洗完澡往床上一趟，翹著二郎腿抖著腿盯著那張已經被擦乾淨的手寫的卡片出了神……這一出神就是兩個小時，直到半夜快二點，男人滿腦子想的都是江與誠那句【哈哈哈哈哈你風華正茂正好啊，放棄這一本，下一本再努力】……
【晝川：那可是個四萬五首印量的合同！四萬五！是你你簽？？？你說的可還是人話？？？】
【猴子請來的水軍：西八啊！我又被丑拒了！！！】
晝川在鍵盤上敲下一連串的「……」，然後啪地摁下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