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在你身後的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初禮帶著晝川、江與城、鬼娃。
晝川此時人已經在C市停留了快一周，初禮並不知道他還要多久才回來，之前確實也挺老苗說過，元月社所在的G市只不過是晝川多處住宿中的其中一處而已……
阿象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老苗帶著年年、索恆、河馬。
「哐」地一聲，巨響。
【江與誠：有稿費嗎！】
【江與誠：是也沒關係，托你的福，自從《消失的遊樂園》決定在《月光》連載后，我微博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每天好多人來催問什麼時候開始正式連載呢！】
……
首先是阿鬼——
電話那邊被雷得陷入一陣沉默的同時，晝川對面，那本應該很貴的線裝書也迎面飛來！原本安靜坐在那品茗看書的晝顧宣先生猛地放下茶杯，手指充滿警告地隔空點了點兒子的臉，然後站起來，摔門而去！
【猴子請來的水軍：老師不要這樣說，搞得好像以前我給你寫評論都是為了今天似的！】
【江與誠：那些年小猴猴給我寫過的長評和分析不計其數，加起來七八萬字總該有的，現在二三千字我怎麼能跟你要錢……】
于姚笑得更大聲了，老苗在旁邊翻了翻眼睛。
于姚本人以前是從《星軌》直接調來《月光》的，手上自帶的作者多數走傳統文學套路，也都作為「遺產」留在了《星軌》……後來到了《月光》跟老苗一起伺候晝川，如今晝川也找到了初禮這個讓他折磨的人，所以于姚這次跟這活動倒是八竿子打不著邊。
電話響了兩聲，被人接起，電話那邊很安靜，男人「喂」了一聲，嗓音低沉，又好像和平常的聲音並不一樣，就好像是他喉嚨胸腔剛剛被水滋潤過會發出的特別濕潤感……嗯，這是一個很奇怪的比喻。
畫下了一個名叫「基佬文拿花枝獎」這個連神筆馬良都不敢隨便畫的大餅，強行要求阿鬼去面對那些年自己挖下如今自己都不敢面對的神坑后，初禮無情地把阿鬼打發走，深呼吸一口氣，開始著手攻克另外兩座難以撼動的大山——
【在你身後的鬼：別鬧。】
直到夏老師說著說著那張臉就擰了過來，看著初禮他們這邊，一語驚人：「《月光》雜誌這邊也爭取送一兩篇上去。」
《月光》雜誌編輯部眾人頓時齊齊https://www.hetubook.com.com黑人問號臉——這種傳統文學獎項，和《月光》這邊主打的網路小說、現代幻想小說等類別好像八竿子打不著邊啊。
在接下來的例會上，夏老師宣布了另外兩件事——
【江與誠：我想明白了，現在我坐在這就是為了來給你還債來的啊：）】
「喂，晝川老師。」
應該跪下來哐哐磕頭感恩那種。
夏老師剛公布這消息的時候，編輯部眾人的目光自然而然放到了初禮和老苗的身上，人們當然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次活動手初禮佔了大面子——
初禮「哦」了聲，隨手翻了翻文件夾：「罵來罵去多掉份兒, 我們元月社是大社，歷史悠久，行業龍頭，犯得著為了這點破事和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后的畫手在微博撕來撕去叫人看笑話么？」
【江與誠：東山再起啊，會有那麼一天嗎？】
例會上夏老師著重表揚了一下這次初禮對於繭娘娘事件的處理方式——夏老師認為初禮維護了元月社的權益和作為行業龍頭威性的同時，也爭取到了對《洛河神書》最大可能性的宣傳效果……畢竟如果不是當初繭娘娘太過份，元月社還是看中她自帶的粉絲資源的和宣傳效果的。
戰爭只在初禮與老苗之間展開。
【在你身後的鬼：……】
此時，完美沒想那麼多的初禮在覺得自己又攻克了江與誠后，最後懷揣著一顆緊張的心去找了晝川——
回到編輯部，初禮打開Q開始和她的作者小可愛們進行了一場日常博弈。
【江與誠：誰叫我現在是你的作者，當然要聽編輯調遣：（】
《月光》雜誌編輯部眾人頂著五雷轟頂之雷點頭答應了，並開始紛紛在心裏打起了小九九：手裡有沒有可能拿得出手、稍微像話一點的作品交差來著？
現在二狗子又有初禮照顧著每天快活似神仙，他就更加放飛自我想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回來，初禮幾乎擔心再這麼下去他會產生乾脆去環遊世界的想法……
坐在裝潢復古的茶室之中，面前香茗霧氣騰繞，男人手中小小茶杯之中，茶湯輕輕搖晃，香高，味醇，湯清，色潤，極其四大特點，正是被人捧以天價的黃山毛尖。
這是國內小說文學屆四年一度的大事兒，元月社作為傳統文學出版機構龍頭當然從不缺席——上次拿獎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晝川他老爸晝顧宣先生的hｔｔps://ｗｗｗ.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ｏｍ.ｃoｍ代表作之一《紅鷹》，當時送選出版機構就是元月社……四年前拿下這個獎項之後，不僅讓晝顧宣名聲更上一層樓，更是擁有著徹底讓元月社坐穩了傳統文學出版行業龍頭老大位置的重要意義。
茶室里陷入短暫死寂后，晝川唇邊的笑容消失了。
……以上，這是初禮聽夏老師在回首往昔的叨逼叨中了解到的。
初禮低聲叫了聲男人的名字，抓緊了手機，抬頭看了看還在工作的同事，抓起手機走出去來到無人空曠的走廊——初禮想起每一次她和晝川打電話時都會來這個角落，上上次是求他暫時不要把《洛河神書》簽給元月社的事說出去，上一次是讓他把她從黑名單里放出來否則她將懷揣著「晝川逼我」的字條從這裏跳下去……
于姚手裡拿著今天的會議要發言的總結，裏面肯定少不了上周對於繭的事兒的過程描述，她把它遞給初禮同時說：「那天我看見你保存聊天記錄了，還以為你保存那個東西是為了上官方微博和繭懟正面。」
「她是不差這點錢，」初禮笑得眯起眼，「可是她對外宣稱是元月社坑她, 如果真是她占理，她還賠什麼錢啊——這圈子真的不大，被出版編輯要求退訂金還賠償的畫手屈指可數，她要這麼幹了這事兒肯定迅速傳播出去……你低估了網路圈子的傳播力和概要能力, 也許今天大家傳的還是「繭娘娘被元月社坑退了雙倍訂金」, 明天就變成了「繭娘娘給元月社退了雙倍訂金」，少一個字，這裏面信息量差多少，你自己想。」
【在你身後的鬼：……參什麼賽？】
就像當今文學網站上那樣，購買正版、寫評論的讀者是真愛沒錯，但是在快速的學習工作生活節奏里，能夠抽出一點時間坐下來，認認真真為喜歡的作者寫上個千八百字的文評或者小段子，這類讀者，並不是真愛粉，對於作者而言，他們就是活菩薩。
您大概是不知道。
初禮當即找到了江與誠，請他給寫這麼一段開頭，下午二點左右，江與誠回復得超快——
男人突然心生興味。
初禮：「……」
根據初禮的經驗，男人通常是打電話的時候會比Q打字時含蓄且好講話得多，至少不是張口閉口的甩人一臉「我不要」「我不幹」「我不聽」「我不」——
此消息一公布，《月光》雜誌編輯https://www.hetubook.com.com部眾人目光自然就放到了老苗和初禮的身上——因為現在編輯部內部，作為責編，手上實質性有帶著作者的編輯只有他們兩人。
沒人能經得住喜歡的大大為自己工作助力的同時，還笑眯眯的說什麼「我給你還債來的」這種騷話……簡直是要了親命，恨不得在屁股點下點個炮仗然後一飛衝天才好！
他拿起了手機，懶洋洋地「喂」了聲：「剛才我開玩笑的，你們別把《洛河神書》送去，有毛病吧怎麼可能選得上？我不想去自取其辱。」
阿象已經快變成了她的小迷妹：「說實話, 我還以為繭娘娘會硬著頭皮賠錢也不認慫呢，她又不差這點錢。」
「……你傻子啊，打個電話來不說話，然後讓我聽你傻笑？」電話那邊，男人的聲音很不客氣，伴隨著類似於陶瓷碰撞的聲音中，「到底什麼事？沒事我掛了。」
夏老師的任務下得挺著急，十月刊就要登上卷首企劃，這說明九月之前他們必須從作者手上拿到這些稿子。
無論多大，文人氣質倒是撲面而來。
對初禮一番誇獎后，繭娘娘的事兒的討論便算告一段落，畢竟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宣布，對於這種年輕人之間的撕逼大戰，夏老師這種成熟穩重的老前輩並沒有太大興趣……
夏老師：「時代在進步，哪怕是評選組的老封建們也是時候該接受接受現代風向的吹拂了嘛，我們要趕上這波潮流，拒絕老舊傳統固化思想。」
此時兩人來到會議室外，于姚已經率先一步坐在裏面了，見了他們擺擺手示意讓她們過去坐，初禮先一步跨了進去, 在於姚身邊坐下。
果不其然，話語剛落，坐在他對面的中年男人聞言，放下了手上的書，抬起頭來。
美其名曰，廢物利用。
……
【猴子請來的水軍：鬼娃同志，根據今早每周例會情報，我社將把你那本結合了「現代網路媒體社會風氣與公眾人物個人隱私是否應當得到保護」深刻教育意義的文章送審參賽。】
初禮頓時覺得有點尷尬，卷首企劃啊哪來的錢給，要不我倒貼個兩三百算了……兩隻手放在鍵盤上，初禮想了想，還沒想到怎麼回答，這時候江與誠的Q又蹦噠出一行新的信息——
對於晝川，和他溝通，打字是不行的。
【猴子請來的水軍：《聽聞》。】
……夏老師您說這話的時候就已經一股陳年爛舊的味道撲面而來您
httｐs://wｗｗ.hｅｔubｏｏｋ•ｃom.ｃoｍ知道嗎？於是初禮選擇打電話給晝川。
于姚笑了：「也是。」
眾人被雷得恍恍惚惚之間，夏老師又抓緊時間宣布了第二件事——
繭娘娘的鬧劇最後以畫手本人選擇息事寧人作為結局落幕, 初禮因此過了一個不錯的周末, 周一前去開每周例會時，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
——此時初禮已經忘記了江與誠曾經也差點小坑過她一次的事實，正所謂好了傷疤忘了疼，江與誠答應得那麼爽快的事兒，絕對沒好事。
而初禮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所以當夏老師提出「分二期進行」，「每期二到三個作者刊登開頭」的時候，她立刻就抬起頭與老苗對視了一眼，然後兩人不約而同分別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電光火石。
初禮：「？？？？？」
一個簡單的【：（】和【：）】，已經愣是把坐在電腦跟前的小姑娘撩得少女心都蹦噠了兩下——原本她以為自己已經沒這東西了的……
因此，每家月刊都必須拎出兩期一共四到六名作者，分別寫一個故事的開頭刊登在十月刊和十一月刊上，然後讓讀者投稿續寫後續，挑選最優後續，在十二月刊和第二年元月月刊上公布並刊登……
晝川和江與城。
所以，本次「作者讀者互動續寫故事」活動，考驗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扎紮實實的在比拼誰家廟比較大，供的菩薩比較多——相比起索恆和年年他們，晝川和江與城自然屬於家大廟大那種類型，但是這種大廟的坐鎮主持也非常難搞……
初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這種聯想。
【猴子請來的水軍：真的。】
想到這，初禮「噗」地笑出了聲。
初禮：「……」
第一件事就是四年一度的國內權威文學獎「花枝獎」即將開始進行新的評選階段，該獎項專門爭對華語長篇小類設立，接受評選的範圍是但凡在評選季度時間段內公開發表與出版、能體現長篇小說完整藝術構思與創作要求，字數二十萬以上的作品，均可參加評選。
初禮：「而且能當繭娘娘粉絲的人都是大心臟，大大不給出版編輯看稿子草稿、大大不配合出版編輯修改草稿這種事並不會讓她們脫粉的。」
【猴子請來的水軍：花枝獎。】
「哦，花枝獎啊？我當然知道，我老爸得過啊，獎盃現在還擺在我家書房天天擦灰，」他薄唇輕啟，唇角一挑，「什麼，你們要送《洛河神書》去參与評選？」
【江ｈｔtps://ｍ•ｈｅtｕboｏk.com•cｏｍ與誠：咦。】
【江與誠：騙你的，沒錢也寫。】
【猴子請來的水軍：在我聽見夏老師說這件事的時候我也是這個反應——老師你嚇唬誰？……然後我發現他是認真的，做好準備了嗎，花枝獎再跟你招手，從今以後你不是阿鬼，是鬼老先生。】
【在你身後的鬼：我寫過？哪本？】
初禮的雙手放在鍵盤上，認認真真敲下「會的」兩個字，再看見江與誠也收起那調笑的模式，鄭重其事地回復「那拜託你了」的時候，初禮抬起手摸了摸|胸口，有一種想站起來，對著電腦鞠躬的鄭重儀式感。
【在你身後的鬼：你嚇唬誰？】
初禮心裏也是在咆哮：阿鬼啊！！！！！想不到吧！！！！你的基佬文有送選評「花枝獎」的這麼一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C市。
晝川唇角的惡作劇笑容擴大：「可以啊，花枝獎，逼格很高的，買下來要多少錢？」
而這一次，夏老師依然要求與希望各月刊雜誌分部能打起精神，看看近四年內的出版數目，爭取多送作品上去，順利將這獎項留在元月社……聽到這，初禮這會兒未免有點游神：畢竟這洋氣的傳統文學獎項好像跟《月光》沒多大關係。
趁著氣氛正好（並沒有），初禮又給阿鬼布置了下十月刊卷首企劃任務，要發的讀者作者聯動活動當然少不了阿鬼一份：根據她的情報，阿鬼手上有各種已經寫好的、然而也只是有一個開頭的坑，催促讓阿鬼把這些坑整理整理一起打包發過來，初禮自行親自挑選，這事兒就算完了。
他一手拿著手機，茶色的瞳眸時不時抬起瞥一眼坐在茶案對面的中年男人，後者身著簡單的居家服，手中不急不慢地翻著一本看似古舊的書……
過了一會兒，夏老師駕到，周一例會正式開始。
元月社一年一度的讀者作者互動文化節到了，為了讓各大雜誌編輯部加大與讀者互動的力度，今年元月社舉辦一個名叫「故事接龍」的活動。
「沒有，我有事，有事！」初禮連忙叫著，「今天早上例會，夏老師說了下關於花枝獎的事兒，花枝獎你知道吧……」
【猴子請來的水軍：快了，九月刊——我也很緊張的，老師東山再起之作就交到了我的手上。】
千里之外。
初禮停頓了下：「讓她把吐出來的話再吞回去，噁心死她最好了。」
【江與誠：好的，沒問題，也就二三千字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