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元旦節那天, 初禮清早天未亮就爬起來, 晝川還在房間里扯呼，初禮推開房門：「老師我出去了，你睡醒了記得來展子啊？下午正式開賣前到就行, 工作人員出入證我給你放餐桌上了，你拿著它進場，不用排隊。」
此時已經是十一點五十五，身上帶著coser佬後援團物的粉絲還在瘋狂湧入，初禮踮起腳看了眼人頭積攢的隊伍，黑壓壓一片看不到尾……
梁衝浪所謂的「雙贏」，不存在的。
「我彷彿看著一個個行走中的『銷量』從我面前經過。」初禮說，「心好痛。」
進了工作間，初禮心中不安隱約覺得要出事兒，這邊隨便拿了個飯盒，心不在焉地掀開來，還沒掰開筷子，這時候于姚推開門一臉凝重地走進來，語氣里也是有點生氣：「營銷部的人都瘋了，剛才突然通知說，購書合影活動加一點半的場，已經請示領導批准了！」
初禮打車到書展附近才早上七點, 這時候書展外面已經開始有人排隊了，默默地猜測了下大排長龍之中有多少是給她家晝川大大貢獻錢包來的，初禮掏出工作牌走後門溜進去——到的時候，于姚已經在了，正指揮著小鳥往展位上掛《洛河神書》的海報, 阿象和老李在研究堆疊位, 初禮來後跟大家打了個招呼, 加入布置陣容。
初禮「啪」地扔了筷子https://m.hetubook.com.com直接站起來就要往外走，阿象「啊」了聲跳起來攔住初禮，初禮被她攔腰抱住，整個人都快跳起來了，氣的雙眼怒紅，咆哮——
于姚：「……」
初禮皺起眉，想不管不顧以下犯上把梁沖涼大屌一頓的心思已經開始活絡。
拚命程度，連於姚都調侃她，是不是《洛河神書》賣得好晝川能給她分紅。
初禮和于姚去問梁衝浪，梁衝浪非常理直氣壯：「那所謂限流我只能告訴她們活動馬上結束了，現在暫時只接受購買《洛河神書》的讀者優先入場，她們說我就是買《洛河神書》的啊，那我還能說什麼？」
于姚走開去問梁衝浪什麼時候限流的時候，晝川那邊也回了簡訊，說是在路上了，堵車——為了增加可信度，還很可愛地給配了個手伸出窗外照前方車輛大排長龍的堵車照。
「《黃泉客棧》的合同還在晝川家書房裡壓著沒簽字，我那天活生生從新盾手裡搶回來的，在晝川往合同上簽字之前，他就是神。」初禮擺擺手，「惹不起、惹不起。」
初禮站在外面觀察了一下，發現如梁衝浪所說那般，確實有一些coser佬的粉絲入場也會拿晝川的書去結賬，畢竟這已經是場內為數不多他們可能感興趣的書之一——但是大多數還是隨便挑選一本便宜的書拿到參与活和-圖-書動的編號□□卷就可以了，畢竟《洛河神書》五十多塊，對於他們來說並不「划算」。
九點，兩位coser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到位，今天的「購書合影」只在九點半、十點半、十一點半和十二點半四個點展開，所以前面幾個小時基本都被想要來看coser的人佔領……這些人非常好分辨，因為他們基本都會三五成群地扎堆，興奮地討論他們的愛豆，並且一群人中一定會有一兩個粉絲帶著他們愛豆的標誌性物品，比如小蕊的粉絲會戴個顯眼的貓耳朵什麼的——而晝川的書粉，除了特別想要提前拿到書的會加入排隊，其他的基本都是去跟工作人員確定了下午coser活動結束時間為十二點半后，直接離開。
初禮：「……」
初禮在旁邊看了看，發現新盾他們搞的簽售都是現場購書、憑藉發票領取簽售會入場卷，當天當場有效的——在別的地方買這本書再帶來簽售是禁止入場的。
初禮：「你前幾天大眼不饞地說什麼『有我在』的時候不是這個態度的。」
初禮：「好的，我信了。」
「老大，可以開始通知老梁他們限流了吧？」初禮收回視線，同時發了個簡訊問晝川醒了沒，過來了沒有。
初禮：「……你別給我立FLAG。」
從書展開始到九點半這段時間里，初禮起碼接待了不下百位前來確認詢問時間的hｅtｕｂｏok•ｃｏm.coｍ；之外還有無數自行走到展位前看宣傳海報確定時間的；《月光》官方微博通知的時間規劃表格轉發也已經四五千，內容千篇一律全部是說「那我一點之後再來」的……
眾人：「……」
接近十二點半，晝川的書粉開始陸續聚集，走過來看了眼隊伍，第一反應就是：我去，怎麼還這麼多人！
初禮看了眼手機，二分鐘前的對話記錄，今天節假日人多，晝川還堵在路上……此時初禮也沒多想，只是如實稟告梁衝浪：「大概還有五十分鐘……」
……
……不詳的預感。
後者「喔」了聲，點點頭把她打發走了。
「怪不得剛才問我晝川什麼時候來！！！晝川不來他們就可以騎在我們頭上亂來是吧——說好的時間又臨時加場，外面晝川的讀者等了多久了——就欺負人家買了入場卷無論如何都會來買書，無論如何都不會走所以讓人家等多久都沒關係是吧！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日你媽啊誰給你們權利這麼溜晝川的粉的！！！！誰！！！！！！想錢想瘋了是不是——你們想過尊重作者、尊重讀者嗎？！！除了錢，想過這世界上還有這麼一回事兒嗎？！放開我，老子不幹了也要弄死營銷部這幫神經病！！！！」
她說這話時候，兩個戴著貓耳朵的小姑娘正有說有笑地正往隊伍末端走，與她們擦肩而過，空氣中響起了打臉的聲音——
ｈｔtps://wｗｗ.ｈetuｂook.cｏm•ｃoｍ初禮的嗓門兒不高不低，這時候卻被站在新盾社展位旁邊看著的顧白芷聽了個清清楚楚，顧白芷也是「搶書」當事人之一，「嗤」地笑出聲清清嗓子撇開頭——
初禮捂住了胸口，這時候已經開始有點兒窩火。走到後面工作間找來一張超大白紙和黑色馬克筆，大寫加粗字體寫了一波「購書合影」結束時間，擺在元月社展位正中間……
「這些人既然入場了到點肯定會回來，別擔心……」阿象拍拍初禮的肩膀，「你只需要祈禱到時候別弄出什麼幺蛾子就行，每次書展都是要了老子的命一般的早起，不愧是聖戰日。」
初禮：「……」
問的人太多。
八點半, 書展正式開始，國家法定節假日註定了這一天人山人海，哪哪都是人，連防暴警察都驚動了，生怕人多鬧出什麼事兒來——大清早入場開始，新盾社和元月社的展位面前就大排長龍，元月社這邊因為晝川加兩位coser的人氣，隊伍長度勉強能和隔壁新盾社排隊購買《別枝驚鵲》一會兒簽售的隊伍相持平。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掀起被窩蓋住腦袋, 手向著門口方向掃了掃示意站在門口的人：老子聽見了，趕緊滾, 別吵吵。
有些無奈地開始老老實實排隊，有一些又重新走開去吃午飯去了。
初禮作為代表第三次找到梁衝浪，並讓梁衝浪說清楚，十二點半活動就結束了，現在還有幾https://www.hetubook.com.com分鐘，如果是衝著coser佬來的可以不用進場排隊了——梁衝浪態度比較含糊，沒有直面回答初禮，反而是問：「晝川老師來了嗎？」
阿象看她臉色不好，拽拽她的袖子示意她不管怎麼先把盒飯吃了，畢竟都累一早上了……初禮這時候一肚子火，也沒別的辦法，被阿象拽進後面工作間時最後看了一眼，不知道怎麼回事，十二點二十八了，營銷部還在往裡放亂七八糟的人。
晝川伸出一隻手探出被子外，摸索著抓起一個枕頭往門口的方向扔過來——初禮翻著白眼哐幾一下關上門，收拾包急急忙忙出門去了。
梁衝浪笑著對初禮說：「小初你別緊張, 那些coser的粉絲入場以後也會是《洛河神書》的潛在購買力，搞不好我們還是可以雙贏的。」
初禮就這麼在展位外活生生站了三個多小時，期間為了不錯過來確認時間的讀者，就抽空喝了兩口阿象遞給她的水——
初禮對著這麼張堵車照傻笑。
八點鐘，營銷部的人、老苗姍姍來遲。
初禮臉微紅。
這時候，在初禮身後，之前從她和于姚身邊擦肩而過戴著貓耳朵的小姑娘入場了，初禮眼睜睜看著號稱「就是來買《洛河神書》」的兩人飛快走到距離收銀台最近的書櫃前，隨手拿下一本薄薄的書，一臉興奮地衝去收銀台結賬，拿到活動□□，興奮得上躥下跳！
直到一分鐘后，于姚回來告訴她，已經開始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