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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真糙。

說得沒毛病……初禮抿起唇。

那雙茶色的瞳眸沉了沉，看面前的人一臉完全狀況外、雙眼發光真心求教的樣子，想要狠狠地嘲笑她放完狠話智商就掉線；同時還想誇一誇，她瞪大了眼看著他虛心求教時的模樣，怎麼看怎麼都覺得真的可愛……

「哭啊。」

他怎麼這麼能拆台？

晝川直起身, 看著她，彷彿無聲再問：你想在這裏繼續坐著然後凍死，還是走回屋裡？

「現在我可以抱起你了, 」晝川淡淡道，「要不怎麼說愛比千斤重, 我支撐起了你沉甸甸的愛, 自然也能支撐起幾百斤的你。」

初禮低下頭看看自己光在外頭瞬間被寒風吹得快掉一層皮的腳丫子：「……」

讓一堆讀者一擁而上圍攻晝川，一口一個「脫粉」「失望」「不會再支持」「大大求換出版社」？

「就算于姚生氣，她也不會幫著我，站在我這邊的。」她皺起眉說，「以前我和老苗吵架的時候，她都是各打五十大板……如果我現在去挑撥離間想搞點事，她肯定能察覺的，說不定還因為別的目的在利用索恆遭攻擊的事，適得其反反而惹她討厭。」

初禮扶和圖書著他的肩膀：「我正在有氣勢地宣判老苗或者梁衝浪的死亡, 你能不能也嚴肅點——」

「于姚是比老苗聰明得多，正面挑撥離間當然不行。」

「……老師, 『愛比千金』好像是黃金的金。」

「……」

初禮翹著那腫得老高的腳，坐在沙發上楞楞地看著晝川——

初禮默不作聲之中，男人已經挨著她坐了下來，打開電視機，電視機里傳來電視劇對話的聲音中男人停頓了下，幾秒后才用漫不經心似的語氣道：「我聽說這次出事的作者是索恆，索恆和于姚關係好像一直挺不錯的……」

「？」

果然光想想都氣得喘不上氣來。

「……」

此時此刻，男人滿臉笑容的模樣，不知道為何和當年那個腦袋一擰滿臉嘲諷說著「繭娘娘給老子洗腳都不配」的老婊砸模樣完美重疊……

「你說怎麼辦？」

晝川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動動腦子，想要動副主編位置上的人，相比起你自己下手，還是找比副主編位置更高的人更加合適……」

那順其自然的親昵讓初禮微微一愣，有那麼一瞬間差點忘記自己是復讎者聯盟分隊小隊長的身和圖書份，她抬起手，若有所思地摸摸自己的額頭——

「而你至少是個娘娘，行了吧？」初禮摁住晝川的大手，「你有智商你先說。」

「怎麼就突然變笨了。」

——戲子也還是那個出本書籤個出版合同不僅以後的路計算好還不忘記連自己的老爸都捎帶著算計一波的戲子。

「我不管。」

有事回屋再說。

……甚至還蠻引以為傲的樣子？

初禮把放在自己腦袋上的大手拿下來，心想：近墨者黑，你那麼邪惡，離遠點千萬別傳染我。

面對突如其來一大版回歸主題，初禮一愣。

「你這文痞。」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欺負她的人？

「出這麼大的事，又是這種強行找個人背鍋吸引火力，其實並不打算解決問題也不打算挽救作者可能受損聲譽的事，放在我或者江與誠身上，梁衝浪他們怕是真的不敢——索恆就不一樣了，剛在你手上有些個死灰復燃意思的老作者……」晝川翹起二郎腿，揚起下巴，薄唇唇角一勾，「不過你還是想象一下，如果我在你眼皮子底下，被小鳥那種平常你都沒怎麼放在眼裡的人用同一種方式怠慢了——」

初禮瞬間坐直了ｗｗw.ｈetｕboｏｋ.cｏｍ•coｍ身體，瞪大了眼看著晝川。

她感覺到男人那略微粗糙的拇指腹掃過她的眼角。

「……」

初禮腦補了下那畫面，然後發現……

「？？？」

初禮伸出手抱住晝川的脖子，然後男人一個使勁兒，便穩穩將她打橫從車裡抱了出來, 抬腳把車門關上, 大步往家門走去……

……雖然並不敢說出口。

此時，男人手裡握著電視機遙控器，慢吞吞、一臉懶散地調著自己想看的台，當他說出「你不就是這麼對付我的嗎」「這招對我好用」時，語氣是那麼的自然且天經地義。

被大手控制住，初禮的臉不自覺微微翻紅，呼吸也變得稍微急促了一些，她抬起手，用相比之下簡直毫無力道似的雙手抓住了男人扣住她下顎的手臂。

晝川把車停好, 下車, 打開初禮那邊的車門，在她起身想要坐起來時大手一伸將她摁回了座位上，彎下腰將她的鞋脫下來, 順手往後座一扔, 拎起她的腳嘖嘖有聲：「腫成豬蹄了。」

……走走走。

緩慢，下移，停留在她眼底的一小塊地方……

就好像他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哪裡不對一樣。

「嗯，」晝川轉過和圖書頭，笑眯眯地看著初禮，「所以現在於姚也是這麼想的。」

「你這智商在宮斗劇里活不過三集。」

初禮前一秒還氣得發抖且覺得自己的霸氣宣言背後應該有斷崖、夕陽以及捲起的海浪背景；下一秒便被男人舉著確實很像豬蹄的豬蹄評頭論足……

男人轉過身，大手一把捏住她的下顎，微微抬起；同時另外一隻手也蹭上來，指尖似有似無地撩開她面頰的碎發，帶來絲絲瘙癢……

——人精老婊砸還是那個人精老婊砸。

「當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抗衡時，學會藉助別人的力量。」晝川抬起手，摸摸身邊小姑娘毛茸茸的狗頭，「我還以為在我和我老爸的抗衡里，元月社的存在和他因為元月社所以不得不做出的讓步和容忍已經讓你意識到了一些不同……」

兩人走到屋子跟前, 晝川將初禮放在門口二狗子平常在院子里溜達完進屋前擦爪子的柔軟墊子上……初禮歪著腦袋看著男人低頭開門的側顏, 琢磨他扯開話題是不是不願意聽自己抱怨工作上的事，但是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呢，初禮正因此而有一些小小的鬱悶……就在這時候，她突然聽見站在房門錢前的男人頭也不抬緩緩和圖書道：「你這人就是行動派, 天天風風火火說什麼就是什麼，八百匹馬都拉不住，你說好，倒是也不是什麼壞事，但是有時候就是覺得世界上有這麼傻的人——你以為熱血漫畫啊，那些個反派角色還能被你講大道理講到自己暴斃？老苗和梁衝浪在元月社多少年了，元月社也沒見倒閉，你以為他們除了臉皮厚就沒別的能耐了？是你說弄死就能弄死的？」

「我能一把火燒光她的鳥毛。」

——對於碰到她的眼淚，他就會覺得腿軟這件事，男人意外的……表現得非常看得開。

此時她正一瘸一拐地扶著晝川蹦噠到沙發上，坐下，她抬著頭眼巴巴看晝川……男人站在她面前平靜地回望她：「你那麼有能耐，今兒個還用得著落到背全部大鍋的境地？」

初禮：「……」

「用你最擅長的啊。」

「你不就是這麼對付我的么？」晝川放開她的臉，懶洋洋地靠坐回沙發上，重新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機，「這招對我這種鐵石心腸的王八蛋都好用，對其他人肯定也好用……所以放心哭去，讓你的眼淚給老苗在失業的黃泉路上開道。」

「我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晝川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