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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變奏曲

作者:青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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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晝川摸著初禮的頭髮, 感慨:「感覺自己像是被霸道總裁包養的小寫手, 莫名其妙就要走上人生巔峰, 從頭到尾什麼也沒幹, 就出了一根……」
而現在,她只是面無表情地走到洗手台前,看了眼鏡子裏面癱臉的自己,洗了個手,掏出粉餅和口紅,慢吞吞地給自己補了個妝……然後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至一絲不苟,她轉身,離開這間洗手間。
「嗯。」
「……」初禮抬手「啪」地拍了他的臉一巴掌。
這些人快成為時代的眼淚。
于姚整個人面無表情放空狀;
前往會議廳的路上,阿象還在碎碎念:「你說這波有沒有美編的鍋?我覺得沒有,我就是個作圖佬啊,什麼也不知道的美工!」
自從他在微博宣布《命犯桃花與劍》的存在後,各大出版社聞風而動。
小鳥抬起頭看了眼梁衝浪,停頓了下說:「好像是有點高了。」
順手推開了緊閉的前面三個隔間門——
初禮低著頭在桌子底下踢了于姚一腳。
短短一個周末她整張臉像是凹陷下去了似的,黑眼圈很重,她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號碼。電話那邊被接起后,她很急地將電話貼在耳邊「喂」了聲——
正說這話,腳後跟被人踩了一腳。
「喔,」初禮打了個呵欠,「晚安。」
梁衝浪帶著他的馬仔在那抹汗;
稍微老實點的,就問:大大,微博說的新文有沒有大綱和前三萬字樣稿,我們這邊很有興趣呢!
老總發泄完怒火,大家都一臉鬱悶。
右臉被一巴掌拍的麻酥得很, 晝川反手捉住初禮的手腕, 一臉嚴肅:「剛弄完,你別又換著法子勾引我, 年紀輕輕被你榨乾, 以後我還怎麼寫書, 成為和赫爾曼肩並肩的男人?」
梁衝浪:「是是是,律師函已經發給媒體平台了……就是這本書,我們又不知道內容好不好,就冒然花五十萬九個點的高價拿下,我覺得,不妥。」
初禮看著他一頓操作,手指之下亡魂無數,然後冷酷無情地放下手機,關機和-圖-書
抬起手狠狠地砸了下洗手台,她轉身,踩著高跟鞋噠噠離去。
「你可以直接回他們,五十萬起。上不封頂。」初禮一邊說著,捉住男人的指尖,心想就是這個萬惡的手指破碎了無數編輯的美夢啊……現在被我拽在手上。
倒閉的圖書出版公司一家接著一家;
然而。
初禮道:「……怎麼,你還以為我剛才在開玩笑故意嚇梁衝浪?其實我不是在故意整他,我始終還是元月社的編輯,怎麼可能胳膊肘朝外拐坑他們——只是事到如今,圍繞這本《命犯桃花與劍》已經鬧了那麼多事,話題無中生有,熱度在那,元月社甚至扮演了台上一起演出的丑角兒,鬧得滿堂熱鬧,你說說,這本書,要個五十萬首印怎麼過分了?實體書行業再落寞,餓得死要站在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人嗎?這兩年實打實賣上百萬首印的也有一兩本啊不是嗎?清醒點,你的職業生涯都差點兒栽進去了……」
踉蹌著往前跳了兩步,回頭一看是抱著文件夾一臉慌慌張張的小鳥……見初禮回頭看著她,她連忙道歉,繞道向前一路小跑。
金字塔上層的空氣卻該是清新的,真正站在頂尖位置的那些作者,其實根本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你要說現在真沒有個首印上百萬的書了嗎?
「五十萬,梁衝浪一口答應下來,這本就是元月社的了,我可以不計前嫌。」
「臨時抓緊時間聽了場戲,」初禮笑了笑。眼成兩道彎彎的月牙,「中午想吃什麼啊,為表慶祝,我請客呀。」
晝川掀起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老總:「沒砍砍價?」
老總:「……」
只是兩三年才作為一個頂級IP曇花一現罷了。
小鳥低著頭在一摁一松地玩圓珠筆。
「你也愛砍價,當初拿著個五萬都不到的首印合同逼著我簽……」
晝川想了想,覺得初禮說的也有道理——
兩人離開后,其他人也陸續離開。
梁衝浪掛了電話后,眾人彷彿死刑犯人得到了晚幾個小時上弔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特赦令似的紛紛鬆一口氣——
「對,臭商人本性難移——所以我現在不是用五十萬補償你了嗎?講什麼講喔……手拿開,睡覺了摸哪呢,明天上班的!」
晝川沉默了下道:「……你比我更清楚現在出版行業有多慘,五十萬,你讓他們賣內褲來給我出書?」
熱鬧程度,和當年他被黑代筆時,群巢出動求取消合作的動靜不相上下——
梁衝浪:「高。」
耳邊輕微「咔嚓」「咔嚓」圓珠筆摁動的聲音停頓了下。
「這事情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于姚開口,「昨天中午我去拜訪晝川老師,老師的意思說得很明白了,第一,要元月社協助他把事情的始作俑者揪出來,告它個傾家蕩產;第二,現在網路上都在討論的那本《命犯桃花與劍》,晝川老師給元月社開出來的五十萬首印,九個點。」
哐哐的門響聲在空曠的洗手間里響起,中似乎帶著怒火!
阿象在元月社大門等待,遠遠看見初禮,揮揮手:「不是噓噓嗎,怎麼那麼久?」
于姚:「……這時候大家恨不得跪著和晝川老師說話,還想砍價?」
初禮一隻手攀在阿象肩膀上,彎下腰穿好鞋,聞言抬頭看了眼小鳥離去的背影,沉默了下,沒說話。
初禮最先站起來,推門,招呼阿象去吃午餐。
然後嘆了口氣:「晝川老師,你還記得我們互相表白那天,你害羞到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肯出來見我這件事嗎?那些天你連吃飯都是埋頭苦吃不敢多看我一眼……」
……一般出版公司的封面設計都非常有骨氣,相比起「美工」更喜歡被人稱作是「美編」,更有被叫「美工」覺得不被尊重因此而大發雷霆的事件出現——如今阿象為了撇清關係,如此口不擇言、飢不擇食,自降逼格為「美工」,初禮也算是嘆為觀止。
然後散會。
那個時候她還是新人。
稍微老司機點的,就問:老師,微博說那本還在嗎,我們這邊挺想做的。
「所以和_圖_書你別覺得怎麼樣,無論是元月社還是新盾,誰來找你你都開五十萬,一口咬死,愛要不要。」
這些晝川甚至都懶得理會,也就適當挑選了幾家當初他被黑的時候,沒有落井下石還在老老實實跟他談生意的出版公司寒暄了下,然後再用諸如「還沒考慮好怎麼做這本書」這類理由暫時打發走。
晝川想了想:「昨晚我在秋名山輸給一輛1991年產法拉利,她用慣性飄移過彎, 她的車很快, 我只看到她有個元月社編輯的招牌, 你知道嗎?如果你知道她是誰的話,麻煩你跟她說一聲,以後每天晚上, 我會在秋名山, 脫好褲子, 等她。」
最後老總動搖之中,整個會議似乎卡殼在了「五十萬」的數字上面,再也沒有任何推進……而初禮什麼也沒說,「五十萬」這數字是她最先跟梁衝浪提出來而不是晝川親自提出來,這會兒她多說一句,怕都要被梁衝浪懟:這麼賣力,是不是和晝川同流合污。
……多麼似曾相識的一幕。
「……」初禮點點頭,「喔。」
老總:「高嗎?」
第二天,周一。
小鳥並不知道的是,在她走掉的三分鐘后,廁所最後一間隔間被人推開,初禮不急不慢地從洗手間隔間里走出來——
此時晝川看了眼手機——
「……」
初禮手往下探了探, 捉住所謂「一根」。
「說到赫爾曼……你不是總羡慕赫爾曼像是天生有神助力,寫一本紅一本平步青雲嗎?」初禮拍拍男人的胸口,「你的神正躺在你的懷裡, 膜拜吧。」
晝川反手也同樣的頻率拍拍她的背:「過了。」
第四扇門推了一半,她煩躁地「嘖」了聲,沒有再去推剩下的那些門,而是轉身回到洗手台前——她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精緻的妝容也難以掩飾臉上的憔悴……
一年前,也是蜷縮在洗手間隔間里,瑟瑟發抖地聽著小鳥說自己已經在老苗的幫助下完成任務,只等著在卷首企劃上看她完不成任務時的笑話,初禮還是滿心茫然和害和*圖*書怕。
「嗯?」已經迷迷糊糊有些要睡了的初禮抬起頭,「……所以,幹嘛突然莫名其妙要用『決定好了,明天去搶銀行』的語氣宣布這事?」
初禮:「能有多大事,當初于姚老大不是勸了梁衝浪要站出來為晝川說一下話啊!他不幹啊!還想捂著,捂什麼捂都不知道的……」
跟著倒下、不得不改制的還有無數曾經輝煌的實體書印廠……
掛了電話后,滿臉陰鬱地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
——她不生產屍體,只是將屍體鋪成晝川往上爬的搬運工。
小鳥停頓了下,用乾澀的聲音恐懼道:「你說,她不會知道些什麼吧?」
「行,五十萬就五十萬。」
那麼問題來了,同樣是談話,別人能做,他晝川憑什麼不行?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小鳥最後只是扔下一句「反正真出事了我一定會把你供出來,我不想吃官司」之後狠狠撩了電話。
「就想到那麼遠的事了,梁衝浪還不一定答應五十萬首印量的事兒。」
一根什麼?
黑暗之中,兩人沉默片刻,初禮想了想剛才晝川回復書商的語氣,突然也有些沒底……很顯然這本書對晝川來說意義重大,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就定下哪家圖書出版公司或者出版社就出掉。
「現在元月社律師函已經送了,平台還在評估……他們暫時沒有找上我,我下午準備請假,免得他們找上來時我在辦公室。」一改在人前清脆的聲音,她聲音沙啞陰沉,「你不是說只是做個採訪而已,沒事的嗎?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那個初禮誰也不找就找做視頻採訪的人……」
難得老總親自坐鎮,開了個圍繞「晝川事件」為主題的例會,會前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啰啰嗦嗦一大堆,無非就是把編輯部和營銷部一起叼了一頓——眼下元月社上市評估進行中,他們能搞出這麼大的事來,如果最後影響了評估結果,阻礙元月社上市,那麼在場所有人不要想,通通收拾包袱滾蛋。
稍微臭流氓點的,問都不問了,直接留言:《命犯桃m.hetubook.com.com花與劍》我們要,首印、點數你開,別家開多少,我們比它開的多一個點。
全員到齊。
晝川和元月社都在掌握之中,初禮開啟上帝視角意氣風發——相比起《月光》雜誌社其他人略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樣,她和準備離職的于姚已經算是最淡定的二人。
所以最後確定下來的就是等待微博平台給予答覆,在看下一步行動……會議期間,微博平台那邊也給電話來說還在評估,請求稍微拖延一會兒,下午上班時間一定會給答覆,元月社這邊沒有辦法,只能答應。
「……」
雖然天地良心,她真的沒有。
順手將懷中人性質昂昂挺著的腦袋摁自己胸口上,言簡意賅:「睡覺。」
腐敗的氣息瀰漫基層。
「他必須答應,除非他不想幹了,為表示和解誠意,元月社也會硬著頭皮簽下你這本給作協大佬們一個交代。」初禮很有信心,「梁衝浪現在沒立刻回答,就是本性難移,那種扣扣索索的本質深入骨髓,還以為自己能砍價呢?」
眾人面臨飯碗不保的困境,各個面如菜色,所以完全沒人注意到散會後小鳥神色匆忙離開,放棄會議廳所在三樓洗手間,匆匆走到了一樓人比較少的洗手間,推開門。
初禮縮回手:「現在怎麼和流氓似的?」
實體書行業落寞至今,尋常言情,哪怕是網路連載成績不錯的最多也就二、三萬首印撐死;
十點整,會議開始。
也有。
……
阿象和老李恨不得把「我是美術管我屁事」八個打字用Photoshop搞在臉上;
沒有了手機的光,屋子裡一下子暗了下來。
「搞什麼,魂不守舍的。」阿象伸長了脖子,「以前怎麼不知道她這麼膽小,不是唯恐天下不亂么?」
桌邊陷入片刻死寂——五十萬首印是有點高,不用梁衝浪說清楚,老總自己也會算這到底是多少錢,這本書還能不能賺……也別說賺了,眼下似乎只有「咬破牙和血吞拼了」和「聽天由命不要這本書再想其他辦法比如指望作協大佬網開一面」兩條路可以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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