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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禮：「什麼？」

擰過腦袋一看，就看見帶著鴨舌帽，一身晝川同款休閑服的高大男人站在櫃檯前，他一手拎著個紅色的行李箱掂量了下，跟站在他面前的姑娘說：「你箱子怎麼這麼沉？」

……

到了地方，拎著包往裡頭一坐，發現男人站在走道上不動了——初禮伸手拉扯了下晝川的褲衩，示意他講點公共素質別像個門板似的擋在中間……此時男人動了動，露出了隔壁鄰居兩位，初禮彎腰一看，就看見了江與誠和他身邊的恐怖分子顧白芷小姐。

第一反應就是：赫爾曼愛選誰選誰，老子不想去。

【在你身後的鬼：……】

……

初禮在他身後走來走去撿行李的時候，男人還盤腿坐在沙發上噼里啪啦的碼字，碼得歡快了偶爾抬起頭看了眼不遠處沙發，坐著正給他疊內褲塞進整理袋中的初禮，二狗子搖尾巴趴在她身邊眼巴巴地瞧著……

在初禮一臉懵逼完全沒反應過來他這是哪來的感慨中，晝川自己被自己感動成了狗。

初禮覺得目前為止，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眼下正在發生的這更操蛋、更尷尬的事兒了。

似乎感覺到了男人的目光，後者頭也不抬地問：「晝川，你那條像斑馬似的深藍色運動褲呢？」

簽證用了半個月，轉眼就到了出發的日子。

晝川：「？」

初禮聞言微微一愣，瞪了他一眼，臉微微泛紅碎碎念道：「……別是個傻子吧。」

初禮和晝川一起和圖書開車提前去機場，把狗兒子打包送去給晝川爹媽——籠子里的二狗子委委屈屈的，長嘴巴摁在籠子上嗅來嗅去，初禮伸手摸摸二狗子的鼻子，看了眼旁邊站著填表格的晝川：「我怎麼覺得我幹了件很壞的事？」

二狗子吐著舌頭回頭看了晝川一眼，初禮拿著衣叉「啪啪」拍了拍地面：「小孩子面前別亂說話，懂不懂事啊你？」

最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步：恐嚇作者們，不要欺負新人，該交的稿子都好好交……她只是出國出個外勤，並不是死了，現在通訊科技那麼發達，小編輯告個狀，下一秒她的奪命狂呼就能到達戰場。

這會兒接過電腦, 看了下初禮查出來的遊記，又是飛機又是打車居然還有過夜大巴，當時臉有點綠……

初禮：「你把我抓起來好了。」

初禮：「……」

從目前來看，結婚真的是一件麻煩到要人半條命的事，這輩子做一次就夠了……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因為眼前這個人，大概連一次都不想做。

初禮：「……媽的智障。」

「沒錯，」在資料單子上龍飛鳳舞簽下自己名字的男人頭也不抬地說，「無論是送二狗子坐飛機這件事，還是非要拉我去土耳其這件事……」

晝川：「你這是在犯罪。」

晝川：「……」

對於晝川這樣的阿宅來說，世界上最好玩的地方就是家裡的床上，但凡偶爾出去旅遊，也都是像上次和江與誠和_圖_書那種溫泉度假酒店的老年人養生之旅——活動範圍不超過酒店直徑一公里的那種。

初禮先是一愣，第一反應是哪個小哥跟咱們一樣去伊斯坦布爾？

晝川心裏想的是，那結婚真的麻煩啊，怪不得老子黃金單身至今，原來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晝川：「錯，我不會用充滿愛意的眼神兒看菲佣，看見我的眼睛了嗎，全是愛。」

晝川：「幹嘛，撞鬼啊？」

當晚一陣雞飛狗跳的收完箱子，第二天早上的飛機，兩人早早就睡了——而且為了真的是上床就睡覺而不是「天色尚早干點啥」，初禮還特地回自己的房間睡的。

從決定了親自前往土耳其拜訪赫爾曼先生那一刻，初禮就行動了起來。

晝川扔了筆，把表格塞給工作人員，手肘拐著初禮的脖子把她拖走了……走到一半，晝川突然又腎虛犯病想去廁所，無奈初禮拿著兩人的護照和行李先去辦登機牌，大清早也趕上了一波「早高峰」，坐飛機的隊伍長得一眼望不到頭。

對此，阿鬼表示——

十分鐘后。

顧白芷口罩外的眼睛笑得彎起來：「喲，巧了。」

天一亮，初禮首先就帶著自己和晝川的各種資料找旅行社送簽準備簽證；

人群之外的初禮：「……」

初禮拿著登機牌，三十五排A座，晝川是三十五排B座。

那姑娘沒化妝，帶了個口罩加個帽子，偶像包袱重得以至於把自己包得像是恐怖分子，hｅtu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ｍ她斜睨了眼男人一眼，張口無情無義：「你們這種直男懂什麼啊？」

晝川還在進行最後的掙扎。

姑娘：「算下來平均三天才換一雙鞋五天才換一個包，很過分嗎？夠可憐了吧！」

思及此，晝川愣了愣，得到了一個簡單粗暴的總結——他伸手拉下初禮捂著耳朵的手，握著她的手感慨：「香蕉人，我真的可以說是非常喜歡你了。」

……就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初禮臉上的潮|紅瞬間褪去，把晝川的內褲扔進箱子里：「你就缺個菲佣！」

然後，回到元月社編輯部，給手下的新人們安排好了工作——把索恆、阿鬼以及所有下個月需要交稿的作者Q交給了新人阿先，阿先是個姑娘，之前有過在報社工作的經歷，是所有的新人里最有經驗的一個；

【猴子請來的水軍：因為我還會回來，爸爸還是你們的爸爸。】

姑娘：「五雙鞋三個包。」

梁衝浪這個摳門兒流著淚，不得不答應了初禮帶薪「出外勤」的要求，還給包了兩國來回的大機票……扯完皮, 初禮心滿意足地放下了電話，抬頭看著晝川——有尾巴的話, 這會兒大概尾巴都晃出了影子, 一臉邀功。

初禮：「……」

「院子曬著……你知道那條褲子多貴嗎，怎麼給你說得像高中生校服似的？」

男人聽著有點崩潰：「姐姐，我們一共才去幾天？」

而在初禮的施壓下，元月社也十分積極地開始聯和*圖*書繫赫爾曼先生那邊的經紀人，對方對於元月社準備派出作家主動拜訪這件事有些驚訝，同時欣然接受，表示歡迎——

晝川：「……不想去。」

晝川：「……」

「忙。」男人懶洋洋道，「但是就是想抽空看看你。」

初禮查完機票, 十月底十一月初這時候也不算是土耳其旅遊旺季, 機票錢還在合理範圍內，於是當著晝川的面給梁衝浪打了個電話——請假, 去土耳其找赫爾曼，讓他看到什麼叫「有誠意」。

整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和晝川一人樓上一人樓下，用微信互道晚安花了半個小時。

飛機上。

江與誠：「……」

晝川：「我說的是大實話。」

一個小時后。

初禮一邊打電話一邊用晝川的筆記本電腦看遊記, 看了看去最後得出了要請假十五天左右的結論……梁衝浪一聽，這他媽傻子也知道是一邊干正事還一邊賊心不死想去順便公費旅遊啊, 於是原本還想逼逼兩句，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初禮一句「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顧白芷說不定都已經到□□（轉機點）了」給堵了回去。

初禮捧著晝川的衣服走回房間，發現男人也沒碼字了，膝蓋上抱著電腦撐著下巴看著她走來走去的忙活……初禮疊好衣服給他塞箱子，回過頭對視上男人的眼：「你很閑？」

初禮抬起手捂住耳朵：「耳朵都要被你的直男癌發言辣瞎了。」

初禮不理他，站起來，走去陽台，ｗｗｗ.ｈｅｔｕbook.com•coｍ二狗子跳下沙發噠噠跟在她屁股後面……男人噼里啪啦碼字的聲音稍微停下來，抬起頭看了眼狗腿子的大狗：「你就跟著她吧，明天她就不要你了。」

晝川甩著手一臉輕鬆從洗手間走出來，一抬頭就看見自家姑娘拖著兩個箱子，一臉見了鬼似的往自己這邊飛奔而來。

這一幕看得晝川有些個出神。

第二天。

【在你身後的鬼：為什麼你和你的藍盆友出去玩也不肯放過你的單身狗作者們？】

第二天早上。

初禮站在隊伍的最後面，墊著腳看還有多少人，這時候就聽見距離自己最近的值機櫃檯，有個熟悉的低沉男聲說：「去伊斯坦布爾。」

晝川瞅著她的臉：「以前都是自己撿箱子，所以特別煩出門旅遊——現在覺得如果可以翹著二郎腿在這指揮人給安排妥當一切，勉強出個門好像也可以接受。」

男人：「去幾天而已，你他媽帶了多少東西？」

在這麼琢磨的同時，男人堅定了這輩子只要娶一個姑娘，從一而終，至死方休的信念——

前天晚上。

……

「……」晝川想了想問，「整個結婚的重點難道不是『你嫁給我』這件事？至於在哪嫁的，嫁完去哪，怎麼嫁的……是重點嗎？」

初禮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想去也得去……老師, 你這樣讓人很擔憂啊，作為一個剛求過婚的男人，難道以後真的嫁給你，新婚旅行就是牽著二狗子走到小區門口散步一圈買個西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