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晝川「嗯」了聲：「然後呢？」
阿鬼：「我不信。」
帶著倆化好妝的作者到了書展，這時候其實才上午十點，阿鬼因為第一次來這種展子特別新奇，遠遠地看著元月社的展位人山人海，大排場龍地買書等拿簽售入場卷，一雙眼睛都亮了，興高采烈：「我靠這麼多人，本聚聚人氣有點厲害的啊？」
卻偏偏忍不住嘲笑阿鬼：「說不定都是來買晝川的書的。」
晝川這邊也是很無辜。
到時候晝川和赫爾曼的見面會，只有前面一個小時是簽售，這意味著能夠排到的粉絲數量有限，用腳趾頭想讀者肯定又是當初在新盾社那樣，清早八早先把展台圍追堵截個水泄不通，那索恆和阿鬼的粉絲還不得被嚇死——到時候少個三分之一的流量怕都還是淺的……
晝川嘻嘻笑，然後晚上被初禮繳了手機，把他某寶購物車裡各種辣眼睛的收藏刪了個乾乾淨淨，然後給他下單了一大堆手抄佛經描紅本，並追加十本「靜心咒」。
初禮沒吱聲, 耐著性子等晝川小公舉抱怨完了，見他也上了駕駛座扣好安全帶，初禮琢磨了下小公舉說完了怎麼都輪到她這個宮女說兩句了吧？……於是醞釀了下情緒, 想了想開了個頭：「今天原本是去安排五月一日書展，阿鬼和索恆簽售的事。」
「……」晝川覺得這話怎麼聽都彆扭，「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阿鬼和索恆才是你親閨女，我他媽是你從垃圾桶里抱回來的？想當年你也是一口一個『晝川老師』叫得歡快又尊敬。」
初禮站在旁邊看著，心想這姑娘笑起來其實挺好看的。
第一，漫展當天，要圍觀晝川和赫爾曼的讀者可以提前排隊，但是必須是等索恆和阿鬼的簽售開始半個小時以後，才開放排隊入口；
和圖書初禮想了下第一次參加書展，就是晝川實體書發布那兩天，那時候赫爾曼還在新盾社，大清早的赫爾曼本人估計都還在酒店床上扯呼，新盾社展位前面已經擠滿了人，那人山人海的陣仗特別嚇人……
「……晝川大大會洗乾淨脖子等著你的菜刀，不代表他不會伸手掐死我們。」阿鬼甚至體貼地給就住在隔壁的晝川帶上了門，「晚安。」
索恆：「晝川大大呢？不用起床洗漱收拾收拾？」
阿鬼和索恆自然不敢反抗，從側面看書她們倆和初禮的友誼並沒有深刻到讓她們心甘情願得罪晝川。
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吧。
晝川心滿意足掛了電話，將趴在自己身上的傢伙拎起來，一隻手蹭了蹭她圓臉最近大補補出來的肉，入手手感太好忍不住低下頭啃了一口，含糊道：「老公給你搞定了，你那天自己也找人盯一下，別讓人鑽了空子。」
「說得好，一會兒我就去跟二狗子借。」
早上好好把媳婦兒往元月社大門口一放, 目送她扶著肚子老佛爺似的顫顫悠悠走了, 走的時候還有說有笑的，對著他的臉吧唧親了口，夠他回味一上午；等下午又準時把車停元月社門口, 遠遠看見人走過來晝川自己開門下車扶她，結果手還沒伸過去就被「啪」地一下拍開了, 男人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 低頭就看著媳婦兒皺著眉，一臉苦大仇深地看著自己。
晝川：「……」
仗著自家男人翻著白眼耍威風看某些人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太開心，她就喜歡這種小人得志的爽感。
初禮不理他在旁邊抱怨，手放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想著怎麼避免被梁衝浪坑，想得特別認真。
一邊說著一邊步伐漂移衝進了元月社展位。
「……那天我在m•hｅｔuboｏｋ•cｏm.cｏm也好，看著你。」又聽見男人在她頭頂慢吞吞地說，「書展人那麼多，你挺著個肚子要是自己敢往人群里跑老子就打斷你的狗腿。」
初禮：「吃啥吃，憋吃了。」
初禮：「……」
初禮應了聲，面頰上被不輕不重地啃了個牙印，她自己轉過臉蹭了蹭晝川，感覺到男人放在她腰間的手臂將她撈了撈抱穩……作為回應，她張開雙臂，抱著男人的脖子——
阿鬼：「破罐子破摔吧，反正我誠意到了。」
「狗尾巴往哪裝？」
晝川看著初禮，一點沒覺得她孕傻，腦子靈活得很，未雨綢繆得像個被害妄想症……然而現在他已經答應了出席活動，人家赫爾曼的機票都定好了，再反悔也來不及了，看了眼初禮：「那怎麼辦來著？」
初禮：「……」
「怎麼了？」晝川問，沒等初禮回答又追問, 「又叫哪個腦殘氣著了，臉皺得像個包子似的。」
然後等到兩人下車的時候，她還真就想出了個法子——
晝川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外一隻手拍拍初禮的腦袋：「我也是剛才知道，梁衝浪跟我說是在索恆和阿鬼後面那場，我想了下好像在後面的話應該沒什麼影響……就答應了，你為這個生氣啊？」
那一天她拖著行李箱來到書展方給安排的酒店，索恆還是那副清湯寡水小仙女的模樣，阿鬼是個看著比她本人更樂觀的胖子，初禮瞥了她一眼第一句話是：「你不是信誓旦旦簽售前瘦二十斤啊，說好的減肥呢？」
「嗯。」
晝川一臉淡定地拍了拍初禮的屁股。
當初那一拳給梁衝浪的陰影還在。
晝川：「你什麼時候想明白這事兒的？」
「……」
「……」初禮照著他的大臉就是輕輕一巴掌，「你天天在家沒m•ｈeｔｕboｏk.ｃoｍ•ｃoｍ事幹上某寶找毛片兒？」
「梁衝浪。」
這樣挺好的。
當初禮好不容易嚷著「讓讓啊謝謝」「開水開水」「孕婦孕婦」從人群里擠進展位，阿鬼已經撲了上來，掛在她的脖子上不肯下來：「出書真好啊，我小時候經過書店，看著櫥窗里的大海報做夢都想要是有一天我也能把海報貼書店櫥窗上該有多好，現在這夢想還真實現了——我怎麼覺得和做夢似的，我給你寫一輩子啊好不好？」
阿鬼：「我昨天沒吃飯。」
更何況如今他也確實緊巴巴地上趕著晝川。
又忍不住想她第一次見到索恆她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哭……哭成啥樣呢，初禮用力想了想，發現自己對那記憶都有些模糊了，就眼前的人笑的模樣在她腦海里，特別清晰。
初禮看了眼，講道理情況是還不錯，最早上放在書架上那一批阿鬼和索恆的書估計賣的差不多了，營銷部的人正拖著箱子往上重新放呢……
梁衝浪個傻子，還以為自己多聰明，挖了個坑以為自己掩飾得多機智？
初禮冷哼一聲：「梁衝浪那個傻逼還用你來壓我，怎麼，以為對象是你我就不敢多說話了嗎？」
大清早就被手握一張房卡的初禮鬧起來，抓著她們洗澡洗頭化妝，當晝川還在房間里呼呼大睡的時候，初禮已經像是灰姑娘的后媽似的推著兩不成器的女兒出門。
就守在擺著自己書的架子旁邊，幾乎和立架海報融為一體，一雙眼相當渴望又興奮地看著一位位讀者經過，有人拿起她的書的時候就揚起淫|盪的笑容……
「你活該, 」晝川樂顛顛扶著她往車裡塞，一隻手順手扶著車門框還小心她笨手笨腳地磕著頭，「早讓你辭職了你不幹, 我媽今天早上還問我準備讓你上班到什麼時候家裡是不hｅtubｏｏｋ.com.cｏm是就差你上班這口奶粉錢, 我他媽比竇娥還冤，反駁一句你非要上班我攔得住嗎, 還要被罵是在狡辯, 攔不住你是因為我不上心……」
書展之爭告一段落，初禮過了幾天平靜日子。
「你乾脆找根狗鏈把我栓你褲腰帶上。」
初禮和索恆還有阿鬼擠在一個房間里，原本就準備跟她們聊八卦開座談會聊一晚上，結果剛過十點，房門就被人敲響，然後被晝川拎回了自己的房間——
「再上某寶給你定製個項圈，上面刻字，主人，晝川。」晝川腦洞越來越大，「我知道某寶哪家店能做這個，它家還有狗尾巴買，狐狸毛做的，油光水滑看著質量特別好，可以順便買一條湊包郵……」
更何況五月本來就有些熱了。
所以他見著晝川真的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聽晝川語氣一沉，也不敢再多屁話，心裏琢磨著到時候讀者來了讀者要幹嘛你還攔得住么，索性暫時一口答應下來。
這邊初禮慢吞吞地把顧慮說出來，晝川越聽越驚心動魄，表示還真沒想到這點——畢竟是花枝獎獎盃都沒捂熱滿腦子都是想要去噓噓的人，他對這種事向來想的少且簡單，這會兒被初禮提醒，才一拍大腿覺得：好像是那麼回事啊！
阿鬼：「現在有點餓，晚上吃啥啊？」
轉眼就到了四月三十日。
人家讀者才不管你哪個隊伍屬於誰，走過來看一眼那麼多人就想放棄。
這恃寵而驕的小日子她過得忒習慣了。
「然後梁衝浪非要把你和赫爾曼加塞進來，」初禮轉過身看著晝川，「這事兒你知道不？」
阿鬼和索恆的背叛使得她們第二天一大早就遭到了報復。
「……」
第二，說二點半開始簽售，三點半開始訪談，五點半結束一切，就嚴格按照這個時間表來，不提前不推和*圖*書后，沒有加場加時。
晝川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本來就最煩被人家當槍使，何況被梁衝浪當槍使，何況槍口還對準了初禮，簡直沒了王法……於是語氣變得更加不好商量，十分冷漠道：「跟誰說的有關係？我提的要求過分？鬼娃和索恆也是我朋友。」
到了家就使喚晝川給梁衝浪打了個電話，要求他在漫展前一天立兩條規矩——
她都還沒開口抱怨，這傢伙一天宅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能事事兒的抱怨出一大堆！
……
連帶著還連累了元月社，初禮記得那次書展回來之後有營銷部的抱怨，說是這次的場販走庫存銷售額並不如以前的效果好，主要就是因為路人讀者晃悠到兩個出版公司展位一看，喲呵這人多的，懶得排隊也懶得往裡擠，轉身就走了——
索恆聽著她說的也跟著笑，東摸摸西看看，那張白皙的小仙女臉上也都是笑容……
啊。
初禮：「……」
初禮開始咧嘴笑，心想就是我說的怎麼了，氣死你。
索恆&阿鬼：「……」
可憐從來沒有見過阿鬼真人的粉絲，並不知道站在旁邊笑得一臉弱智的就是她們仰慕已久的大大。
「你們都是王八蛋，」被晝川拎著后領提走時初禮憤怒道，「老子為了你們就差把菜刀架在這戲子脖子上了！」
晝川打電話的時候，初禮就趴在他身上，一隻手捏著男人的耳朵撥弄著玩，自己的耳朵湊在他手機旁邊聽熱鬧……聽電話那頭，梁衝浪智商上線愣了下，問：「這是初禮說的吧？」
「當時，立刻。」初禮面無表情道，「梁衝浪臉上就寫著『我不懷好意』，該說什麼好，他也不背後放暗箭，是個光明正大的真小人，要拉SHI時候就敲鑼打鼓地脫褲子撅屁股，生怕人家圍觀不到。」
「他天生麗質。」初禮順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