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最後把分一加，老岑激動的差點說不出話，好一會兒才拍了拍他肩膀，長舒一口氣。

亞軍——是當時引起軒然大|波的當場死於拳台之上的少年。

他整個人都半倚在陳澄身上，捏著她的手指玩。

宋齊的指尖磕進指腹，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略微泛白。

「感覺你那個性子，怕你這輩子孤獨終老。」

徐茜葉來表演系體驗完人生，還是不打算干這行，打算在她親爹公司裡頭干份輕鬆又有錢的閑職，繼續禍禍人世間。

問話時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 他湊近陳澄的耳畔, 帶著點撩撥的笑意，沙啞又溫柔。

彷彿將諷刺與怨恨揉碎，化作更加深潛於心底的內里。

「我前幾天去了趟他家。」徐茜葉咽下烤肉，含糊不清地說，「他媽媽就是那種很嚴肅很有涵養的女人，我一想到我這麼個瘋瘋癲癲的以後跟她相處就瑟瑟發抖。」

駱佑潛吃了沒多少就放下筷子，這些天他都少食多餐，嚴格控制飲食，還真有了幾分職業拳擊手的樣子。

陳澄一看那頭兩個字就開始笑，徐茜葉一邊烤肉一邊抬眼看了她一眼，又飛快地移開視線，嘖了一聲。

反正不管是他的分數還是排名，報F大都是穩進的了。

「當然不會，在拳台上不盡全力就是對對手的不尊重。」宋齊頓了頓，又笑說，「不過我想我應該會稍微控制一下出拳的力道，畢竟還是個新人，我也不願意看到他傷得過重。」

如果說昨天考完試他看到的是愈漸明晰的前路，那麼現在他已經看到了前路末端終點的陳澄。

台上的宋齊完全沒有料到今天的對手竟然會是駱佑潛，帶著慍氣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台側自己的經理人。

老岑看著他，沒想到他的目標原來定這麼高，難怪先前玩命地學。

「不過還好，說實話吧，我還挺感激駱佑潛出現的，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的性格跟以前比真是變了太多了。」

—寶寶，我跟我同學們一塊兒在吃散夥飯，晚點回去。

高考結束后的一周沒什麼別的事，第二天回學校領了答案和報考指南。

「那麼為了鼓勵這個選手，您會適當放水嗎？」體育記者問。

在遇到駱佑潛以後。

「乾杯！！！！」晚上結束訓練后，幾個人便約著去吃燒烤。

但當他走向台前，走向宋齊時，他便感覺到早已融入他血肉當中、那份無法言說的深層皈依。

這個重磅消息迅速在人群中炸起平地驚雷，記者們交頭接耳，難以置信眼前這個出道賽新秀竟然就是當年風暴中心的男孩。

隔了好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會兒才突然有一個在這一行從業多年的資深體育記者突然發問：「駱佑潛這個名字，我似乎以前就聽到過，請問之前參加過什麼大型比賽嗎？」

駱佑潛愣了一會兒想這些事，而後就收起手機重新開始訓練了。

「估計明年吧，就是那邊不願意放人，挺難搞的。」徐茜葉夾起一塊烤肉，包進生菜葉子里，蘸了醬：「唔，好吃。」

教練員靠近他耳邊低聲囑咐：「今天來的媒體人有很多，還有幾家是體育新聞上的巨頭媒體，壓著點自己脾氣。」

幾個記者又是問了好幾個問題，公關人員一一回答。

「是的，不過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既然駱佑潛有這樣的野心和魄力，我們俱樂部也是非常支持他的。」

老岑直接纏著他讓他在學校里就對完了答案，他也許是三中創校以來的最高分, 其他任課老師也圍在旁邊，幫他估成績。

當初教練新開的拳館，宋齊按人情規矩去捧場時輸給了駱佑潛，可是花了不少錢和精力才給壓下來的。

就是系統發來的高考成績。

「欸，我也不是文盲好吧。」賀銘不服。

但由於宋齊是現如今拳擊賽的明星選手，開賽前的媒體採訪是少不了的。

賀銘高考也正常發揮，勉強擠上個三本，能考上大學他媽媽也就知足了。

駱佑潛以為自己看到宋齊後會再次情緒激動，可直到他在宋齊面前站定，情緒也沒有絲毫的起伏。

宋齊顯然是慌了，直到駱佑潛挑釁似的屈指在鏡頭背面敲了下他的手背，宋齊才如夢初醒，回握住他的手，笑了一下。

也終於是邁出這一步了。

駱佑潛常常地舒了口氣，終於是徹底放心了。

「那你不是叫得……」

他給陳澄發了條簡訊。

吃飽饜足的大尾巴狼非常好脾氣，幫她在粘在臉上的髮絲一綹綹順下來，輕聲溫柔道：「很累嗎？」

「放心吧，今年的數學和理綜這麼難，你這成績絕對妥妥的高分，不出意外，R大一定能上。」

「我以前還挺擔心你的。」徐茜葉說。

體育記者：「宋拳王，聽說您最近都在準備之後的上星節目《拳王爭霸賽》，這次怎麼會抽空來跟一個新秀比賽。」

……

於是積累的慾望在這一次中迸發。

「可是這畢竟只是個新人，您就不怕他在拳台上被你過於壓制，而從此一蹶不振嗎？」

「不是好壞的問題，就是變得有個性了，也沒以前那樣什麼都只憋在心裏了。」

老岑和_圖_書在長久的沉默后，摘下眼鏡，重重抹了把臉，抬眼時眼圈都紅了，他是真心實意地為學生高興。

他跟著訓練員穿過走廊，轉了幾個彎，走到採訪室門口。

宋齊一身西裝，打著領結：「是這位選手向我的俱樂部提出邀請賽，我認為既然有選手有如此的勇氣，我作為一個前輩當然是不能拒絕的。」

對駱佑潛的影響不會太大。

陳澄夾了塊肉，去撞她筷子里的肉，做了個乾杯的動作：「謝謝。」

戰袍寬大，黑紅色，半攏著身軀，賁張的肌肉隱現在戰袍底下。

作為他歷久彌新、彌足珍貴的寶藏。

記者們紛紛轉向朝他拍照，閃光燈亮成一片，駱佑潛微微皺了下眉。

「變好了還是變壞了？」陳澄笑著問。

不管是勝利還是失敗，不管是榮耀還是詆毀，所以豪情、熱血、拼搏、絕望、落魄，他全部都經歷了，磨礪了，掩埋了。

他破骨而生，終於是，真正的站起來了。

後者也全然愣住了，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今天的邀約恐怕是這俱樂部挖的一個陷阱。

宋齊笑笑：「拳擊這項運動，被壓制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剛剛出道的時候，如果這點挫折都克服不了，那我相信這項運動並不適合他。」

果然這人啊，難得談一次戀愛，一談起來就會很恐怖。

不過好歹一起三年，散夥飯肯定是要去吃的。

體育界人來人往，受傷退役、失敗后一蹶不振、犯錯禁賽……

徐茜葉直接罵：「傻逼啊你。」

駱佑潛最近營養師專門囑咐了他不能吃豬肉一類，為了增肌很多都不能吃，而陳澄最近也在控制體重。

她掐了駱佑潛一把：「你可要點臉吧。」

那之後緊接著的就是他的出道賽了。

駱佑潛坐在休息室里，看著牆上電視的直播畫面，目光過分冷冽，面無表情地將繃帶纏緊自己的手腕和腳踝。

「還是你的小拳王比較好，都沒了這個問題。」

他只想好好比一次賽，拿出自己的實力，為自己這三年的落魄畫上一個句號，也為自己今後的命運啟航正式拉開帷幕。

「好久不見，多多指教。」他聲線冷淡，直直地看向宋齊，整個人籠罩在淡漠而抑制的氣氛里，而後緩緩開口，「前輩。」

沒眼看。

駱佑潛哼笑一聲：「不錯，還會背這兩句呢。」

也是曾經打敗了宋齊的拳手。

說完轉頭向駱佑潛示意。

開始是頭髮還是全濕的，這會兒都已經徹底干透了。

兩個人黏糊的勁兒連賀銘都看不下去，直接拿那烤串竹籤往hｔtｐs://ｍ•ｈｅｔuｂooｋ•cｏｍ.ｃoｍ兩人身上一指：「我都看著呢！別以為你們桌下拉拉小手我看不見啊！」

她抬手一巴掌呼在他臉上，心累地罵道：「從我身上滾下去。」

「那未來禿頭和尚最近幾天好像在做個什麼實驗，成天在實驗室盯著呢，秀不了恩愛。」

「我知道。」駱佑潛沉聲。

不過他們一家人還是約出去吃了大餐，還把一家三口的照片發上了朋友圈。

宋齊表情徹底陰沉下去。

反正拳手總歸目光都時凌厲的，倒也正常。

為了一個月後的出道賽，訓練難度和強度都是以前的翻倍。

鏡頭追隨著駱佑潛，大廳內的明亮光線下落，將他的神情切割得明朗又自信。

而他和阿珩則交換著拿金牌和銀牌。

駱佑潛在拳館練習了一整天，他先前就跟原先拳館的教練提過俱樂部的事，教練認識幾個俱樂部里的高層，也很支持他，還提前知會了給他安排最好的訓練師。

其實他跟班上同學熟的也不算多，除了賀銘就是幾個經常一塊兒打球的。

在那一刻，他彷彿又重新聽到了從前屬於他的山呼海嘯，排山倒海的掌聲與呼嘯，人們高喊著「拳王！拳王！拳王！」

不過媒體都將鏡頭對準了駱佑潛，沒有人注意到宋齊神色的變化。

「佑潛，時間差不多了，換上戰袍去見媒體吧。」訓練員走進休息室叫他。

「你說呢。」陳澄有氣無力的，直接掀了他一眼。

陳澄回完信息，把手機放到一邊，直接忽略了她的調侃：「你跟你男朋友膩歪的時候我可沒說什麼。」

他垂眸，抬手扯開戰袍領口的繫繩，指節修長而分明，勻稱的肌肉與難以忽視的傲氣全數展現在大眾眼前。

意思很簡單，就是讓他別在媒體前跟宋齊產生衝突。

當年的新聞歷歷在目，他親手剖開自己的傷疤，在一片光亮到近如白晝的閃光燈前得到救贖。

他拿起柜子里準備好的戰袍，背後綉著俱樂部的英文名與符號，周圍是一簇烈火，遠看過去非常逼真，氣勢逼人。

駱佑潛直接在桌下踹了他一腳，笑罵了句：「關你屁事。」

「哎，總算出成績了，也不用成天七上八下懸著害怕哪天給我爸媽來頓男女雙打。」賀銘抬手灌了杯啤酒。

而陳澄在這小半年裡頭，以踩了狗屎運的驚人速度，又是接了綜藝，現如今又拍了大製作的電視劇，還把以後可能給自己使絆兒的楊子暉給徹底扳倒了。

他只要一路披荊斬棘，一路通關獲勝，就能贏得陳澄。

當年他、阿珩和宋齊作為同期出來的小選手，參与的比賽都和圖書是一樣的，宋齊永遠是第三名。

他朝宋齊伸出手。

十幾天後是高考差分的日子，駱佑潛都沒來得及感受查分的緊張，他剛結束早上的訓練，撈起手機就看到了一條未讀簡訊。

頓了好幾秒，又感慨似的重複道：「穩了。」

這場比賽可有看點了。

正是來自那個福娃。

在三中的成績更不用提了，妥妥的第一名。

駱佑潛沒跟他提過他想考得學校是R大，老岑的意思也不過是跟他之前模擬考的成績比沒差，甚至還更好。

陳澄趴在床上, 身上黏糊糊的又出了一身汗, 駱佑潛俯下身，下巴擱在她肩頭，拿柔軟的頭髮討好似的去蹭陳澄的臉。

是個福娃。

「我以前是沒想過談戀愛，自己都養不活呢。」

高考結束后的日子過得緊湊又飛快，成績出來后隔幾天就是志願，駱佑潛連報考書都沒翻，直接報了F大。

除了駱佑潛。

拳王終於復歸。

陳澄笑了笑，也沒在意她的口無遮攔，調侃道：「那你還有個當董事長的老爸呢，你男朋友壓力也很大的，我們倆算是雙方都沒這個問題。」

陳澄累得不行，趴在床上不想動, 這會兒也對駱佑潛起不了一點兒愛意, 只覺得煩人得緊。

很快老岑的電話就打過來，駱佑潛跟他說了自己的成績，老岑在那頭拿各校喜報一一對比了圈，興高采烈道：「唷！全市前20呢！」

《新晉少年拳王拳場失手，對手當場暴斃拳台！小拳王疑似服用興奮劑！》

好像前面二十幾年的壞運氣在這半年裡頭全部都一股腦回來了。

再往後一天的晚上就是散夥飯。

隨即雙臂外前一推，緊閉的兩扇門被推開，帶起的風將他身上的戰袍往後一揚，他神色冷淡而克制，抬眼看向宋齊時又似乎帶上點似有似無的戲謔。

兩個瘦子靠在一塊吃一條瘦巴巴的烤魚，賀銘一個胖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駱佑潛畢業了，陳澄和徐茜葉也算是準備正式步入大四階段，學校基本沒課，跟步入社會沒兩樣。

「穩了。」

他那弟弟今年小升初考試，看朋友圈似乎沒考上好初中。

陳澄專心烤肉，聞言抬頭：「嗯？」

「那舒服嗎？」他又問。

公關人員迅速安撫人心：「大家安靜一下！比賽馬上就開始了，先拍照吧！」

駱佑潛抬頭，微微張口：「三年前的全國青少年職業拳擊比賽。」

駱佑潛抬腳，穿過人群，筆直地走向宋齊。

「駱爺，以後可真是苟富貴勿相忘了啊。」賀銘感慨道。

出道賽要先在媒體前正式亮相接受採訪，不過好在比賽過程採用錄像形https://m.hetubook.com.com式公布，不允許媒體實時跟拍。

「欸，澄兒，你那一臉甜蜜蜜的笑收一收啊，太膩了太膩了。」徐茜葉叼著一塊烤肉，拿筷子敲了敲碗。

「剛才聽您跟宋齊說『好久不見』，兩人以前就是認識的嗎？」其中一個記者提問。

「正因為是朋友，所以才會選擇宋拳王作為PK對象嗎？」

他離開三年，早已經被人們忘記了。

徐茜葉嘖嘖兩聲，又不知道想到些什麼，嘆了口氣。

那頭，陳澄正和徐茜葉約著在小商城裡吃烤肉。

出道賽在邀請者所屬俱樂部內舉辦。

直到傍晚時賀銘給他打電話催他去吃散夥飯他才結束訓練，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去了約定的餐館。

他拿毛巾擦了額角的汗，暗自算了算去年F大與一本線的分差，應該沒問題。

他忽然想起自己養父養母，從小對他成績就要求非常嚴格，不過他那時對學習沒那麼上心，得到的成績也純靠天賦不靠努力。

陳澄正這麼想著，桌上的手機就震了震，彈出一條信息。

空調冷氣吹在臉上，帶著點涼意。

這倒是真的。

俱樂部非常重視他這場俱樂部，又考慮到他和宋齊三年前的恩怨，只以拳擊新秀的名義向宋齊發出了邀約，沒對外公開這新秀就是駱佑潛，也是防止宋齊提前知道又會幹些不入流的手段。

而後便靠著「天賦型少年拳手」的名號，一路金牌，暢通無阻，最終成了如今極有話語權的明星拳手。

「他什麼時候回國？」陳澄跟她閑聊。

王者之氣。

「嗯。」駱佑潛應了一聲。

俱樂部內部派了專業公關人員替駱佑潛回答這些問題，聞言抬手示意底下安靜，正式又滴水不漏地說：「是的，兩人從前就是朋友，不過我們駱佑潛是復出。」

他目光一寸不錯地落在宋齊身上，除了眼底壓著的如深海般一層深似一層的黑暗，倒看不出表情有什麼不對的。

陳澄迅速紅了紅臉，鼻尖上滑下一滴汗，氤氳進枕被裡，非常冷漠地說：「不舒服。」

甚至之前那必須要贏宋齊的心緒也淡了不少。

陳澄急了, 直接把人從背上給掀下來，簡直不知道原本好好的大男孩怎麼被黃色思想腐蝕成這種程度。

底下記者迅速查找當年資料，赫然發現，駱佑潛是那一年比賽的冠軍，而宋齊是那一邊的季軍。

宋齊倒是聰明，一招害死了阿珩，又讓駱佑潛陷入了服用興奮劑的醜聞當中。

「我想考R大，這分數夠嗎？」

陳澄算是明白什麼叫做自作自受, 前段日子因為臨近高考，她死活一次都沒同意駱佑潛想干那檔子不要臉的事兒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