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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跨過了這道難關，踏上了通往安穩養老的坦途，卻倒在了黎明前！

意識恍若魂魄脫體而出，升到半空，然後才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關於自己和小麗的關係，高德對妹妹可沒說假話，他的確是那麼想的。

高德連聲咳嗽，「別瞎說了，我哪配得上啊。人家可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厲害著呢。」

「當、當然啦，」高德有些心虛，「現在人家是咱們鄰居，你可別胡思亂想，太沒禮貌了。」

這丫頭的直覺還真是可怕……

「這次不是聖旨，只是林指揮使走錦衣衛流程發下的詔令。哦，林大人現在是都指揮使了，咱們還是受遠坂總管直管，同時又要向林大人彙報。」

至於帶刀舍人和無終宮走馬么，前者是說可以挎著綉春刀見女皇，後者則是能把座駕開進無終宮裡的停車場，虛頭巴腦的玩意，只是用在官場上壓別人一頭的依憑。

身體還保留著些感知，但完全無法動彈。心跳也沒了，心臟成了一團爛肉。確認了這一點讓高德意識潰散，這不是藥丸，而是已經涼了！

終究不是凡人嘛，高苗那種凡人美味或許正好不對她胃口呢。

淡然並不是麻木，高德思緒如電閃，試圖搞清楚狀況。

今天是他奉旨休假的第二天，傍晚時分小麗如約而至來吃烤魚。如高苗所說，高德的手藝退和_圖_書步太多，小麗卻吃得津津有味。高苗烤的魚無人問津，全落她自己肚子里了。

「厲害角色？」高德這邊已經轉了好幾圈念頭，想明白了。

「哥的手藝退步成什麼樣子了，那條魚烤得半焦，她竟然吃得那麼香！」

月上枝頭，小院里的篝火漸漸熄了。纖纖身影消失在門后，若不是滿院子烤魚香味里還混著些微梔子花香，高德還以為剛才是在做夢。

他只是免疫混沌之力，可不是刀槍不入，身體還是尋常的凡人之身，心臟都爛了還怎麼活？

第三天高德繼續給姚婆婆當免費勞力，清理了小樓的藤蔓，小院終於變得適宜居住了。

不安的感覺剛剛升起，彷彿一記重拳砸在背上，巨大的衝擊讓他連人帶摩托衝下道路，翻倒在路邊的雜草堆里。

王崑崙也很茫然，「詔令里就提了一句，說馴象所職司有待整理，希望我們肅風嚴紀。」

高德覺得還是有必要跟高苗澄清下，免得這丫頭以後嘴賤得罪了人家。

「那不是很好嗎？」忐忑一掃而空，高德神清氣爽。「就讓那位厲害的副百戶主持馴象所的事務嘛，咱們正好……你明白的。」

馬德這幫傢伙居然有這麼多賞金！

高德若是聽見應該會多想想，但對他而言，最大的危險分明是姚婆婆這種存在。出院門的時www.hetubook.com.com候他重重吐了口長氣，像是出了龍潭虎穴。

「這倒是，」高苗點頭贊同，「高家的男人可不能夫綱不振。」

高苗啃著有些涼了的烤魚，嘴裏咔嚓咕吱的很不淑女。「我烤的色香味俱全，火候正好，她就敷衍的吃了兩口，這太奇怪了！」

這絕對是專業的狙擊步槍所為，兇手至少在一里開外。子彈穿透了御制蠶絲軟甲，必然是專門針對軟甲的特種子彈，意味著兇手相當了解自己。

高德這麼自我安慰著，高苗的直覺還在沸騰。「美得像冰雪仙子，卻跟你熟絡得像多年的老朋友。這可不是啥胡思亂想，總覺得她對你圖謀不軌！」

高德暗暗苦笑，要說熟絡么那倒是，畢竟和她是試過長短知過深淺的關係。不過什麼圖謀不軌，你還真是把你老哥當寶貝了呢。

他對賞賜很滿意，沒有陞官，意味著馴象所的職權範圍沒變。但封了爵位，等於提前發退休金了，震旦大明的封爵就是這個意思。開國縣子的爵金是每月二十個金龍，對身為錦衣衛百戶，月俸加補貼將近五百金龍的他而言聊勝於無。若是犯事被革，只要沒犯大逆不道之罪還能保留爵位的話，這點爵金還能讓他糊口。

氣咻咻的丟掉魚骨頭，高苗怒視高德。「你跟她真的只是見過幾面那種關係和_圖_書嗎？」

回了家沒事幹，高德只好窩沙發上看電視。他可不敢探入混沌之鱗里活動，讓姚婆婆感應到混沌氣息發現自己的魔人底細，那就是自尋死路了。

高德淡然俯瞰倒在地上的自己，看到背心的槍眼以及身下急速擴散的血泊，震驚和恐懼被厚厚一層膜擋住，只覺份外不真實。

他壓低了聲音，「瞎子收到線人消息，說上面會塞個厲害角色進馴象所做副百戶。」

既然王崑崙都說厲害，必然是位高手。以後燙手的事情就交給這個副百戶去做，自己跟王崑崙他們坐享其成，老老實實混日子。

「不必了，你們先做些準備，」高德推辭了王崑崙開車過來接他，「明天我早點過來，帶著大家迎接這位厲害的副百戶。」

第二天拂曉，高德騎著侉子摩托直奔馴象所。到了城南，摩托從水泥路拐進碎石土路，速度驟降，這時高德只覺背心微微發癢。

有個仙子般的鄰居乃至……朋友，已經足夠幸運了，可惜小麗太忙，三天兩頭才回一趟家，讓高德溫習廚藝的打算落了空。

高德沒有，頓時羡慕嫉妒恨。

重點原來在這……

「老婆子在中京有不少故人，經常串門不回家。」姚婆婆把鑰匙遞給高德，「不在家的時候就麻煩小德子照料院子了。」

心情大好，高德親自下廚，給妹妹準備了晚飯，兄妹倆在hetubook.com.com爭論廚藝高低和憧憬未來生活中度過了又一個安逸溫馨的夜晚。

正百無聊賴，王崑崙在通話器上呼叫，高德和馴象所上下人等的處置終於落實了。

「怎麼天一下就涼起來了，」高德揩著鼻涕嘀咕。

「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高苗的不爽轉了方向，「哥你不要這麼輕賤自己！天底下有哪個女子敢說你配不上她？這不是把我的身價也壓下來了嗎？」

目送高德出了院門，老媼微微搖頭，「生死有命，有沒有福氣跟著麗走下去，就看你自己了。」

「哎呀挺不放心的，」姚婆婆又開啟了絮叨模式，「小德子你以後能不騎就別騎鐵馬了，有車坐不好嗎？一定要騎也記得小命要緊，你死了不要緊，鑰匙丟了讓壞人撿了去，我這小院豈不是很危險？」

他看到縷縷血光自遠處飄過來，兇手還要來補刀！

「就這？」

高德撓著頭啊哈哈的笑了，這玩笑還真是不好笑。

看來女皇的意思是功過相抵，不賞不罰了。馴象所搞的事情也確實不能擺上檯面，索性就裝作沒發生過。

自己被狙了！

「不只是跟我熟絡啊，人家對你不也很熱情嗎？」高德努力掩飾，「叫你苗苗的時候，你還很高興的樣子。」

他攤手嘆氣，「我剛才說了，她是高手，一個打一百個都輕鬆隨意那種。你想想她要是成了你嫂子，我和_圖_書會是何等悲慘的下場？到時候我還能存私房錢給你買衣服嗎？」

因消滅孽魔揭穿血魔有功，高德受封開國縣子、帶刀舍人、無終宮走馬。王崑崙等總旗小旗校尉檔頭番子等人，則只是錢帛賞賜。

血水汩汩冒著，目測出血量已經超過獻血上限的好幾倍。高德正在發急，微微涼風拂動，在他這縷魂魄般的感知中盪起清晰漣漪。

「百戶大人英明，」王崑崙嘿嘿低笑，「這次連沒編製的番子都有一百金龍賞金，總旗更是三千，這都是百戶大人領導有方啊。」

高德愕然，這是無視馴象所幫女皇走下社稷之座的功勞啊。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那番操作起了決定作用，但終歸有些加成，真的就一點也不提么？

「我事先警告啊，」高苗還是很不爽，「你別學那些非主流男生迷什麼白髮尖耳朵，要做我嫂子，光有顏值是不行的。我看她那麼苗條，恐怕不好生養。」

出於男人的本性，他也不是沒過幻想。不過為了後半輩子能挺起脊樑混日子，也就僅限於幻想而已。再說了小麗怎麼會有那種想法呢，在她眼裡自己就是根一次性理療棒，見著自己沒一點扭捏，高德哪會自作多情。

「不麻煩，」高德接過鑰匙，鑒於之前的努力毫無作用，他放棄了糾正老婆婆的稱呼。

剛說完兄妹倆同時打了個哆嗦，然後此起彼伏的打起了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