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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老古這些話讓高德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又被顛覆了。

「如果那兩件灰器不被凡人之力控制，就會被混沌之力浸染。只有把其他人當做柴薪投進裏面，才能暫時遏制混沌惡魔湧入現世。」

那片紫斑緩緩起伏，宛如熟睡中的猛獸，高德吞了口唾沫，硬著頭皮走過去。以他擊敗沈澤王子赫的戰績，自信可以解決「塔中人」那個階級之下的任何魔人，但老古終究跟刑天沾了邊，那可不是他熟悉的領域。

下一刻，白光瞬間消失，鎚子又變了回去，視野里留下又一個表情符的殘影。

大概是「你搞毛」、「玩我呢」這種意思，可高德哪敢繼續。這會他鼻腔里已經濕濕的，視線也有些發花了。

嗯！？

看你這麼大塊頭，心思還跟想要啥就直接開口的小孩子一樣單純啊。

感覺跟這傢伙就耍不起心計，高德嘆氣：「好吧。」

到底是自己的老爹還是爺爺，或者是哪一代祖宗被朱家人戴了綠帽呢？

「我能得到什麼？」他淡然的問：「是你的效忠嗎？」

「一種是擁有混沌之力的人，包括聖山之人和異能者，還有調和者，用你們的話說就是魔人。禁絕者雖然排斥混沌之力，但這種排斥同樣來自混沌之力的賦予，所以他們也是這類人m.hetubook.com.com。」

往地下二層走的時候高德大聲吆喝，依次拍了拍胸口、腋下、腰間和大腿，確認軟甲、手槍、衝鋒槍還有金瓜錘都在。

那時候的老古跟高德剛到馴象所那會沒啥變化，只是把那台雷彈模械搬到地下一層，換了另一部壞掉的模械一直繞著轉。高德問那是啥，老古不僅神秘兮兮的不說，還禁止高德靠近。確認不是可以造模擬人偶的模械，高德就沒了興趣。

「還有一種人，他們身懷與混沌之力截然相反的力量，他們不會被混沌之力侵蝕心靈，奪去魂魄。」

老古回過了神，轟隆坐在地上，捧著臉竟然抽泣起來。「二十七年了，二十七年都沒再見過這樣的力量了。」

老古還在說著，高德的腦子卻嗡嗡作響。

「刑天只是其中之一，」老古搖頭說：「刑天擁有的力量被稱為凡人之力，它並不是混沌之力那種可以改變現實的力量，而是無形的。凡人之力來自血脈的傳承，意志的錘鍊和靈魂的磨礪。」

「太祖為什麼能鎮壓混沌重開帝朝，因為他是那個時代里唯一的、真正的凡人啊。歷代皇帝為什麼必須手握泰阿穩坐社稷？因為那其實是兩件灰器，必須由擁有凡人之力的人坐在上面才能生效和圖書。」

等老古平復下來，高德扯過椅子坐在對面，老古就盤腿坐在地上，講起另一個層面的秘密。

「只是不知道從幾萬還是幾十萬年前開始，混沌降臨，浸染了凡人，遮蔽了凡人之力，世界就此沉淪。」

說到這老古停下，高德眨眨眼還在等下文，見他滿懷期待的看著自己，無奈的道：「他們是什麼人？」

金瓜錘呼的一下從擀麵杖膨脹成單手錘，柔和白光放射而出，映照得角落裡亮如白晝。

「還不能完全確定，」老古看著高德，神色異常真誠，「我想請百戶大人展示一下，用你從魔人那裡獲得的灰器展示一下力量。不是惡魔之力也不是神靈之力，就是那種……會亮起白光的力量。」

去宗人府報個到，直接領宗室爵金，不就能穩穩的混吃等死了嗎？

「從根源上劃分，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

高德瞠目，這個發展他可真是沒想到！

(^▽^)

「我沒有敵意，百戶大人不必如此戒備。」感覺到了高德的緊張，老古撓著頭說：「如果百戶大人的真實身份跟我猜想的一樣，我也絕對不是百戶大人的對手。」

念頭再一轉，還掙個屁的退休金啊！

上次見老古還是大半個月前，高德翻檔案前去找他改造爆雷槍，學ｈtｔｐs://ｍ.ｈetubook•ｃoｍ•com毛絨絨一樣把槍托卸了槍管鋸斷，用來當近距離的防身武器。

高德把感知抽離出去，視野中有片淡淡的紫斑。這是他第二次見到老古的異能光輝，和上次一樣，他仍然為老古擁有孽魔之力而驚奇。

金瓜錘在他視野里刷出高興或者活力滿滿的表情符，嗡嗡振鳴似乎像小狗甩尾一樣。

「這是凡人之力！」

「不就是刑天嗎？」高德很沒耐性的打斷，這哪是秘密。

高德卻知道這振鳴是能要人命的，他保持著與鎚子的意識連接，像氣功里運氣般的推送出「力量」。當然並沒有實際的力量，只是讓他投注在鎚子上的意識更加專註。

「老古在嗎？」

他摘下金瓜錘，將感知收回來，再延伸到鎚子里。

高德明白了，所謂「凡人之力」只是個形容詞，而混沌之力是個名詞。混沌之力是精神決定物質，是唯心。凡人之力是精神物質一體，是唯物。

那麼問題來了……

「真實身份？」高德走到老古身前，仰望高出自己兩個半頭的巨人，「說說看。」

「他們是……」老古吞了口唾沫，壓低聲音：「皇室。」

「所以在刑天之外，還有另一些人擁有凡人之力。那是比刑天更加純粹的凡人之力，因為那是血脈中就固有的力和_圖_書量。」老古繼續說：「他們看上去就是尋常的凡人，卻能和刑天一樣能激活灰器的凡人模式。他們的魂魄比刑天還要凝實，不會被混沌之力浸染。」

自己是皇室血脈！

再下來的話就與剛才孫婆婆揭示的真相契合了，「所有人都被混沌之力浸染著，區別只是程度深淺的不同。」

也不對，高德在這裏還沒有真正的世界觀呢。以前他根本懶得去思考這些問題，幾萬年都是如此，只求掙退休金的他操這份閑心幹嘛？

（*＿*）

再看老古，那傢伙竟然退了好幾步，一副驚嚇過度的表情。

「這個……」老古又撓起了頭，「我沒想過，如果需要那也可以。」

果然是個怪人，非得別人催才繼續說。

老古感慨的道：「這種武器在外面叫灰器，它其實也是模械的一類，所有模械都是設計給真正的凡人用的，只是……」

進到大倉庫的第一層，景象有了很大變化。原本堆著的破銅爛鐵沒了，加裝了正兒八經的修車台，停著輛正在修理的南極星。高德的侉子摩托也在，遇刺后遠坂愛給他派了專車和司機，那玩意就沒用了，失去了摩托自由還真是遺憾。

老古接著的話讓高德一驚，「其實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真正的凡人。」

「除了皇室呢？」他趕緊問：「還有ｈtｔps://m•ｈe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coｍ其他什麼人嗎？」

地下一層是竹鋼陶鋼模械，加上雷彈模械，三台模械就佔去了小半空間。即便沒有運行仍然感應得到嗡嗡低鳴，裏面蘊藏的奇異力量讓高德又忍不住詛咒這個把凡人打成不可知論者的可怕世界。

嗯？

「凡人之力就是真正的、純粹的凡人擁有的力量，刑天是聖山用特殊的手術和殘酷的訓練改造出來的，他們只是努力接近這個境界，並且身體足以承受得起只有凡人能夠驅動的特殊武器。」

「沒有，也不可能有。」老古臉上蕩漾起怪異的微笑，或許是自己所知的隱秘終於有了分享的機會，或許是確認了自己知道的秘密並不為高德所知。

高德心頭大跳，老古你這話裏面的玄機太大，已經涉及到整個世界的起源了！

「百戶大人，」陰暗角落裡晃著片模糊光亮，那是禿腦勺的反光，比姚明還高的巨人招手：「請到這邊來。」

「凡人之力是無形的，相當於一種許可權和保護，只能確保擁有者能激活灰器，同時不被惡魔奪靈。而且血脈代代傳續，不斷稀釋，還得經過類似刑天的改造和訓練才能提純凡人之力，所以老太子才會……」

高德不是天真少年了，雖然知道老古說的就是凡人之力，想看自己是不是類似刑天的存在，但事情總得有個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