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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黑白熊是猛獸，不要異想天開啊！」旁邊是何靈靈，朝著這邊招手：「紫綃！大家！我們來看你們了！」

是真的一舉多得，這一個月來對暗手血塔的窮追猛打，即便沒有連根拔除，也基本清剿了中京四城的殘餘。收穫之一就是搞清楚了紫綃這些女孩子的籍貫來源，她們正是西南那一片的，離汶州不遠。

禱告似乎真有效，感覺好了很多，再努把力就能緩解了。

倒不是掃地累，而是……

紫綃咬著嘴唇，只覺兩腿發軟。

西城獸園，竹海深處，少女費力的揮著長條掃帚，沿著鐵絲網牆清掃遊客丟進來的垃圾。嬌嫩纖柔的身軀裹在粗布短衣里，黑亮長發也被布巾裹了起來，整個人卑微得像掃帚的人形附件。

「有沒有走西南那一片的？」高德問，馬戲團都是到處走動的，有固定的巡迴路線。

「當然認識，還有不少往來呢。」老侯很老實，「以前經常借猛獸出去，那時候周轉不開嘛，現在當然不會了。」

貔貅，在震旦也叫黑白熊或者花熊，在高德前世叫熊貓。不過跟前世的熊貓有些差別，這些傢伙塊頭更大，幾乎能跟北極熊比，性子也更烈。它們犯懶的時候吃竹子，活動的時候吃包括肉在內的各種食物，米飯都照吃不誤，食譜廣得嚇人。

看著茫然的老侯，高德露出殘酷的笑容，「獸園不僅不多收猛獸，還要裁減。」

身心的痛苦和煎熬頓時消散，紫綃欣喜若狂，魔主降臨了！

這是高德暗中推動的「大明異能者管控新思想」初次走出中京，但不僅是他，馴象所也沒機會登場。高德想到了紫綃這些姑娘，把她們派去安全一些的汶州，不僅可以充當耳目，他還可以借紫綃親身行動，在那邊建個隱秘據點，一舉多得。

你跟王崑崙那幫人一樣，成天想著ｗwｗ.ｈetubｏｏk.ｃoｍ•cｏｍ升了千戶所就要撐門面，哪知道千戶所的預算就那點。大半都投到正事上了，再給你養老虎獅子，讓我這主官去喝西北風么？

高德正要訓斥他，心頭忽然一動，「你認不認識馬戲團……呃，就是獸戲班的人？」

這玩意居然真的能騎！

高德只能這麼交代了，騎熊貓總比騎掃帚好些。

還是先理順紫綃這邊吧，高德想著，轉出了竹林。

「有有，」老侯不迭點頭，「走哪的都有，我認識好幾個，留在中京還沒出發的就有兩三個。」

「林玖！艾靈！」

暖流轟然湧入心靈，感知急速抽離，被裹進溫暖而柔軟的雲朵中。

「黑白熊都在這啊！」

魔主似乎氣得不輕，雲朵翻滾像是要離開，下一刻又止住了，重新把紫綃裹緊。

「你……」

「那是我們的榮幸！」紫綃很興奮，「至少能為魔主做點什麼了，我都迫不及待了！」

她帶著姐妹們在獸園裡默默過著，並不敢問魔主有什麼安排。有時候也覺得，魔主如果讓她就怎麼平平淡淡的過下去，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終於成功的挪開掃帚，伸展孽魔之力按下這股由紫綃肉體本能與孽魔之力混雜產生的強烈躁動，高德居然如釋重負。

老侯念叨了幾句，話歸正題。「是這樣的，每年這個時候都有禮部的人來找我們，看我們收不收偏遠小國和土司進貢的猛獸，同時收走年老體衰的猛獸好作毛皮，那也是禮部檯面下的閑業，老規矩了。卑職尋思著咱們馴象所升格成千戶所了，是不是該多收些猛獸，擴大一下獸園撐撐門面？」

「許久沒見到千戶了，讓卑職想念得緊呀！」

「那好，」高德吩咐，「選個可靠的，告訴他有生意做。」

這樣的忠誠很好，可惜我這個魔主不能給你們和-圖-書想要的天堂，而是另外的東西。

「說說這段時間的情況，所有人的。」

看到了紫綃，編號二七改名艾琪的少女趕緊揪住黑黑圓圓的熊耳朵，偌大的花熊乖乖剎車。

紫綃自己有些特殊，以前跟著主人在綠袖坊有過一段奢華日子，只是主人已死，魔主已經降臨，那段日子變得如夢境般毫不真實。

「魔主說可以這麼做，但不要去感受自己的身體，而是去感受花熊，感受自己和花熊這個整體。」

十多個穿著粗布短衣，跟紫綃一樣裹著頭巾的少女正在嘻嘻哈哈的打鬧，不過她們打鬧的方式也太奇特了，讓高德……不，紫綃版高德傻在當場。

「魔主來了……」

高德心中傳來紫綃的怯怯意念：「我們可以安撫花熊，陪著它們玩耍，還可以……」

看來只能儘快把新的聖典弄好，教她們凝結孽魔之力，這樣應該能減輕乃至漸漸抹去她們的肉體本能。

紫綃咬著嘴唇幾乎快哭出來了，魔主啊，救救我吧！

高德眼中亮起淡淡紫光，偽裝成紫綃本人，用冷冷的語氣問：「魔主問你們，剛才的快樂只是緩解痛苦呢，還是發自真心的快樂？別跪，直接回答。」

以紫綃身份宣布了聖典即將下發，她們也將領受新任務離開中京的消息，少女們喜憂交加。看得出她們很喜歡獸園的生活，或者說很喜歡跟熊貓待在一起。

紫綃這邊就幾十個女孩子，雖然都身懷孽魔之力，卻從小被當做那種東西培養，高德又不開綠袖坊，想來想去找不到用武之地。

算是紫綃助手，這群少女副頭目的艾琪招呼道：「還有單舞！趕緊下來！」

其他女孩子的孽魔之力不強，修行程度也淺，應該還好克制。紫綃卻不一樣，她能承受自己借孽魔納扎斯的降臨，說明她的力量已經接近前主人姚紅綃了。

和-圖-書到了獸園這，雖然接觸的是猛獸，乾的活更臟更臭，但活計並不繁重，吃的住的都要好得多。獸園的頭兒很照顧她們，專門安排她們照料貔貅，也就是花熊。幹活之餘還能跟花熊玩耍，比以前悶在洋廟裡快活多了。

這不對啊！

就見四頭貔貅在草地上飛奔跳躍，相互擠撞，時不時還來個漂移。每頭貔貅背上騎著兩到三個女孩子，嗨喲嗨喲叫著，揮臂晃腰的樂在其中。

認真想還是他自作自受，紫綃和姐妹會的女孩子不僅身懷孽魔之力，還被當做孽魔祭品訓練。訓練內容就是如何做好一隻RBQ，以至於身心都被調|教得沉湎於孽欲難以自拔。而他不僅中斷了她們的訓練，還通過紫綃給她們灌輸這種慾念是不潔並且有罪的，並不是修行正途，讓她們自己努力克制。

「千戶大人的交代卑職哪敢怠慢，」問到紫綃那些少女，老侯滔滔不絕。高德之前交代他要照顧好，特別叮囑過若有無禮者重處，老侯的確辦得妥妥帖帖。少女們不僅無人騷擾，看剛才的情形還很自由。生活上也過得去，兩個月下來女孩子們普遍長胖了些。

對紫綃又叮囑了一番，高德退出控制，在獸園另一處的長椅上睜開眼睛。

竹林里，少女瞪直了眼睛，抖著手努力將掃帚挪開。

裹住她的雲朵驟然震蕩，傳出股股灼熱氣息，挾著讓紫綃不明所以的雜亂意念。

她和姐妹們離開洋廟后，被安排到獸園作雜工，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卻一直難以適應。

毛絨絨盤腿坐在長椅另一側，晃著通話器說：「老侯找你兩次了。」

「再過幾天就給你們新的聖典，關於你們的去向，等給你聖典的時候再告訴你們。」

「魔主啊，救救我！」

以紫綃她們為主，加幾隻灰豆芽的隊伍已經成型，不過讓高德傷腦筋的是，還www.hetubook.com.com沒給這支隊伍找到合適的身份。必須是正當的，可以公開並且經得起檢驗的身份，還不能關聯上羽林衛錦衣衛馴象所這樣的機構。

「我們做錯了嗎魔主？」

艾琪招呼著少女們聚在高德（紫綃）身前，蔫嗒嗒的低著頭，一副等著訓斥的模樣，也讓高德略略欣慰，看來紫綃還是在約束她們。

紫綃痛恨自己的軟弱，但魔主再不降臨的話，她覺得自己快要觸犯魔主立下的戒律了。

這是殘留在自己體內的不潔之力，是邪惡的，必須戰勝它而不是被它主宰，魔主是這麼說的。

魔主說姐妹會的尊者扭曲了祂的意志，把她們這些「魔女」帶上了邪途。尊者已經受到了懲戒，魔主會授予她們正確的聖典，讓她們走上正確的道路。

那是魔主上次降臨到她身上時做的交代，都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

高德沒好氣的呵斥她：「不要一癢起來什麼都去蹭！」

倒不是日子苦累，以前在姐妹會裡不僅要做各種折磨人的功課，各種雜活也是她們干。被窮凶極惡的婆子押著，一刻也不能停歇。

高德倒能理解震旦的熊貓為啥是這副德性，前世那個世界里的熊貓賣萌為生只吃竹子，那是環境造成的。這裏的世界被混沌浸染著，人有變化動物當然也會有變化。

可她和姐妹們難以適應的是，沒了以前那些功課，也不再按聖典修行之後。潛藏在她們身體里的「不潔之力」時刻在刺|激她們，讓她們無比難受。

「沃日……」

「出來啦？」

前世所知的黑知識果然沒錯，魔女或者女巫為什麼要騎掃帚？

接著魔主「咆哮」，嚇得紫綃的魂魄縮成一團，怯怯應道：「什、什麼？」

鐵絲網牆外響起元氣滿滿的吆喝聲，是高苗，「我要騎！哥答應過我的！」

邁動還有些發軟的麻桿腿，高德循著歡聲笑語和圖書去找紫綃的姐妹。

此時已是金秋十月，一個月前高德訂下小目標，布局勢力，忙得腳心打後腦勺，到現在才騰出時間來料理紫綃這邊的事。

紫綃猛然睜眼，發現自己已經騎在了掃帚上，像騎竹馬似的。

另一方面，毛絨絨和她的灰豆芽姐妹也沒忘記自己的族群，抽空在追查當初訓練她們的隱秘勢力。到現在還沒有確切的成果，但線索都指向比汶州更西面的地域。

此時的少女自然已被高德控制了，他只能悲嘆自己選的時機實在不好，不過也算是體驗了一把什麼滋味。

他邊走邊向紫綃傳去意念，「那可能是很艱巨的考驗，你和你的姐妹們得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等等不對！

「你這是在做什麼？」

灰豆芽並不知道他是去控制紫綃了，只以為他在血怒原野忙碌。他跟紫綃之間的秘密，連同傳令者之礁的存在，都沒有對其他人道出。

「不過就是那些年紀小的，幹不了啥活，管起來又費心。」

高德揉眉頭，問不下去了。

高德心說就到這吧，今天他面上就是帶高苗和何靈靈來獸園玩的。

少女們惶恐不安的你看我我看你，還是艾琪開了口，「紫綃姐姐，我們也分辨不出來，只是玩得開心就暫時忘記了痛苦。」

「還可以騎在上面緩解那種難受？」

酥麻癢痛到了極點，她幾乎快站不穩了，趕緊退進竹林里，喘著粗氣默默禱告。

不過最近的局勢給了高德靈感，松州汶州之亂越演越烈，地方應對很不得力。女皇定下了松州剿汶州撫的方針，羽林衛錦衣衛御馬監都要出動，協調地方力量，監測叛黨中的異能者乃至魔人勢力。

獸園的辦公室里，老侯熱情滿溢的見禮。現在老侯是百戶了，在這個位置上居然還能晉陞，著實出乎這傢伙所料，見著高德有如見到了再世父母。

「嗚……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