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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對所謂的「郭瑞德的未盡使命」更好奇了。

所以他有選擇性的交代了事情，諸如郭瑞德的屍體還在，埋在應急總閘里充當開關，上次打鬥的時候開關已經快失效了。艦靈郭瑞德提出了新方案，就是讓原本只限於艦橋的灰境擴大到整艘黑鯊號。而這需要高德同意，畢竟他在艦橋里留有魂魄印記。

高德要隱瞞的是他跟黑鯊號，以及跟艦靈郭瑞德的真正關係，以及所有會揭露他還擁有魔人身份的信息。

這是傲嬌嗎？

山洞里光線昏暗，高德卻見到少女的眼瞳波光蕩漾，慶幸乃至驚懼頓時消散，小麗是在擔心自己？

「既然你沒事了，我就回去了。」

這時候他無比慶幸自己選擇了先離開黑鯊號，要是還留在裏面聽艦靈郭瑞德講古，豈不是被她逮個正著？要讓她知道了自己其實並不是跟刑天一樣只有純粹凡人之力，其實還跟魔人一樣可以驅策惡魔之力，估計要被當作「污染了的用具」處理掉吧。

高德嘆氣，「那你來的時候應該警告一下他們。」

纖縴手指戳在高德心口上，小麗的表情終於與眼神同步：「我找你就是為這事！你可真是個惹事精！你在朝會上胡亂說話，害得聖山的人見著我就問！」

對高德來說這是強而有力的信號，喜悅令他心弦搖曳。他忍不住輕輕一拉，要將小麗攬入懷中，不是用說的，而是用行動宣稱。

對啊，肯定是在擔心自己。這裏可沒有直通中京的傳送器，距離黑鯊號震動引發海嘯才過去沒多久，她就出現在這，必然是感應到震動后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出了事，直接飛了過來。

高德越來越肯定自己的猜測，自然從容起來。笑著迴避了小麗的質問，還反將她一軍：「人肉超音速的飛過來找我？」

「這麼大的事情我哪能做決定，所以我說等我出去想清楚，也就是問問你跟姚婆婆的意見。」高德推鍋已經很熟練了，「沒想到那傢伙放棄了維持應急總閘，逼迫我認可，我沒得選擇。」

「高大和_圖_書人倒是沒那麼高高在上，」李蓉娘很肯定的說：「他也是既美麗……呃，英俊而又強大的。」

高德一顆心正高高懸起，她又接著說：「不過終究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覺得還是繼續沉在水裡更好。就不知道你能不能在這點上跟艦靈達成共識，不能的話我就有必要幫你處理了。」

小麗眨了眨眼睫，神色恢復如常，退後一步哼道：「誰關心你有沒有事啊！」

「那、那不是你答應了的事嗎？」高德也很心虛，但這事他只能嘴硬：「那天在絕塵寺看花的時候，你不是答應了給我名分嗎？」

依稀見到高德自山洞深處的傳送器里出來，兩人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見少女衝進高德懷裡罵了聲「惹事精」。

高德沒有親眼見到海嘯，對自己捅的簍子沒什麼感覺，小麗這麼一說才有了概念，心口頓時無比沉重。

這是醍醐灌頂般的大徹大悟，難怪高德（高大人）這麼能搞事也這麼能陞官呢，他不是聖山之人，但他有個來自聖山，美麗和強大到堪稱仙子的老婆！

白影閃爍，小麗掠出山洞，他連影子都沒撈著。

最初小麗還沒什麼反應，似乎沒明白高德要做什麼。等小麗一張豬哥臉低下，兩人近到呼吸相融時，她才驟然揚眉。

這就說正事了？

高德瞠目結舌的問，他其實想問的是你怎麼來得這麼快？

高德很想握住她的手逼她說出真心話，可再想想自己根本不是她對手，她臉面薄死傲嬌就是不想說，自己哪能逼得了，只好無奈放棄。

先前那翻天覆地般的地震和海嘯終究是自然現象還能理解，接著如電白光破空而至，直接降到她們身前，那竟然是個雪發白衣的少女，是個人！

好贊，小麗的唇好甜！

「咦？」果然，另一個女子的低語隨著這股焰火湧進心中，「你在跟誰親熱？」

「給你名分，是你與我平等交往的名分，」小麗伶牙俐齒的反駁：「可不是做你未婚妻的名分，這之間你剋扣了太多環節！」ｗwｗ.heｔｕbｏｏk.com•ｃom

懷裡纖柔身軀的溫熱和眼裡的盈盈波光讓雜念灰飛煙滅，高德趕緊道：「我沒事的，真的沒事，就是在下面不小心碰到了什麼。」

小麗轉身盯著高德，目光變得兇狠：「兩個……都挺不錯的嘛。」

「什麼人肉超音速？」小麗裝懵，「是說我飛得快嗎？我身上有白器，自然可以上天入地，還很快。」

高德被自己的推斷嚇了一跳，從中京到卧虎島至少是兩百多公里，一刻鐘不到就飛了過來，小麗竟然能肉身破音速！？

兩人放下手，獃獃望著天際，呂九眉嘀咕道：「那該是……小麗吧，高大人說過的小麗。」

她眨眨眼回復淡然姿態：「當然不只是為了問這個，說正事吧，你到底在黑鯊號里動了什麼？怎麼搞出這麼大動靜？」

這兩姑娘自顧自的嘀咕，山洞里高德軟坐在地，按著嘴唇，臉頰扭曲得像哭又像笑，正如他的心境。

「王崑崙押著靖海衛的人上了重明號跟海匪對峙，他們應該是逃開了。」呂九眉補充，見白衣少女愕然轉身，意識到剛才她跟李蓉娘是在聽牆角，結結巴巴的道：「我、我們以為您還、還有吩咐……」

「你就為了問這個……」

「你解釋什麼呀，」小麗語氣很淡然，跟眼神表情完全不符。「你雖然是我的私人用品，我也管不了你跟誰來往。」

小麗踮腳主動堵住了他的嘴……

白了他一眼，小麗再道：「我出發的時候小愛應該向三港發布警告了，而且暗中控制三港的那些傢伙也該有所感應。就為了防備朝廷借救災插手三港，他們多多少少還是會做點事情。飛過來的時候我看海浪的勢頭已經減弱了很多，三港的凡人應該不會有太多死傷。倒是墜星海里的船要遭重，比如摔在島上的那些船，十多條船估計至少四五百人吧，我看活不了幾個。」

高德心跳驟然加快好幾拍，難道自己理解錯誤？小麗說他跟她不是同類，只把他看做她的私人物品只是嘴上說而已，會這麼說只和圖書因為她就是個……死傲嬌？

小楚……

他裝傻充愣的看向外面：「出了什麼事？」

「他們？他們跟我有什麼關係？」小麗態度驟變，「自然天變豈是哪個凡人能負責的，而且我只關心跟我有關係的凡人，其他人我哪管死活？」

少女冷冷問了聲「高德在哪」，兩人下意識指向山洞。等少女掠向山洞，她們趕緊跟在後面，即便孤陋寡聞，也明白少女該是聖山之人。

高德喘著粗氣伸手，想拉住她跟她好好理論一番，這算什麼？是對自己宣稱的認可，還是又來了興緻用一下私人物品？

許久后兩人才分開，高德劇烈咳嗽，他快窒息了。

「對不起……」

「有膽子問我要名分，有膽子不徵得我的同意就宣稱我是什麼，」小麗哼道：「這時候就偏沒膽子說出來？」

說著抓著李蓉娘，兩人一溜煙跑了。

「也不能這麼說，」高德也很內疚，只好握住小麗的手，既是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我是你的私人物品嘛，我們不可分割的。」

小麗轉身就走，「小愛那還等著我回報呢，她等著我給她消息好報告女皇。」

下一刻她屈指敲敲玉白額頭，恍然的道：「對了，我答應給你名分了，你也未經我許可，就擅自宣布我是你未婚妻，那我就管得著了。」

語氣雖然不善，卻沒掙脫高德，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

「的確是天上的仙子，」呂九眉嘆氣，「聖山的人嘛，跟我們就是兩個世界的。」

模糊中他聽到小麗冷聲喝問，「誰在你身上！？」

「誰！？」

山洞外，呂九眉跟李蓉娘兩個還在遠處探頭探腦，白影呼的一下射出山洞直衝天際，嚇得她們下意識捂臉驚呼「我們沒看見」。好一陣子沒回應，這才發現白影根本沒理會她們，徑直朝著西面如雷光般射去。

「原來是我留下的隱患，」小麗嘆氣，「還差點害了你。」

就在兩人即將把省略掉的第一步補上，讓整個流程從頭再來的時刻，高德心底忽然湧起一股焰火，只是很細微的燒灼，和-圖-書卻驚得他汗毛聳立。

既然話歸正題，高德趕緊打起精神，不然很難矇混過關。

呂九眉和李蓉娘就在山洞外，她們的腦子被接踵而至的震撼蹂躪得難以思考。

「女孩子……」

高德暗嘆，想過有這一天但沒想到這麼快。

小麗知道艦靈郭瑞德的存在，也清楚他「被迫」在黑鯊號上留下了魂魄印記。就連黑鯊號以及郭瑞德來自十萬年前的巴托，還帶來了義思達的技術資料。還是仙洲人的聖山接收了這些資料所以有了後來的刑天，當時這些事情高德都沒隱瞞。

那一瞬間，呂李兩個姑娘就覺得電流自心底深處冒出，瞬間遊走全身，再匯聚到尾椎骨上，全身從汗毛到頭髮都像刺蝟般豎起來了。

下一刻，高揚的眉梢落下，白玉臉頰飛霞，濃密眼睫緩緩閉上。小麗做好了準備，甚至微微抬頭讓高德更方便。

高德瞪著眼還沒緩過氣，下一刻兩眼瞪得更圓。

「那些船是海匪，」山洞外的李蓉娘見不得高德被指責，揚聲解釋：「高大人剛進去辦事他們就來了，氣勢洶洶的想奪島。」

「等……」

她抿著小巧紅唇板起臉，「你一個不小心，就在墜星海掀起了千年來都未曾有過的大海嘯！這會波峰應該快到海岸了，三港怕不要被淹沒一半！」

那當然不是身體的什麼變化，基於他一開始就被小麗推倒的事實，高德相信即便身體有了什麼變化小麗也不會生氣。而是心底那股焰火來歷有問題，那不是他自己的。

「那是呂九眉和她的部下，是女皇塞到馴象所的。」高德趕緊澄清：「與我無關呀。」

高德急速轉動腦子，九真一假的講了起來。

果然還是發現了……

「高大人原來有這麼強大和美麗的伴侶啊，」李蓉娘滿眼星星，「簡直就是天上的仙子。」

「其實也沒什麼。」小麗很坦然，「不管是十萬年前的巴托戰艦，還是與聖山有關的秘密，在震旦這邊都找不到切確的佐證，浮出來也無所謂。」

小麗可不只是問話，凍結身心的劇寒傾徹而入，和-圖-書在他意識之外翻找著什麼。

「你、你怎麼來了？」

沒等高德想明白小楚為啥這時候還能跑進自己心中以及她為啥能感應到自己在跟誰親熱，身心驟然一僵，像是被突然丟進了液氦里，不僅感知瞬間恍惚，連思維都異常遲鈍。

腦子轉得慢，等整個念頭轉過，那股劇寒又驟然消失。

「美倒是算得，」呂九眉敷衍道，心中想的是另一個人，「強大嘛……有這麼強大的伴侶，也就無所謂了。」

好險，躲過一劫！

兩人不好意思直直盯著山洞里的男女，轉頭對視，傳遞著自以為對方明白的默契。

「真的會淹了三港？」

高德心虛的撓撓頭，不好意思，只能給你分一口鍋了。要照實說的話，「現在是用我的惡魔軀殼替代郭瑞德屍體暫時封閉黑鯊號」，這話出口小麗怕是立馬拔出劍來除他這頭妖魔。

「又是我牽連了你，就像上次賞花一樣。」小麗還沉浸在內疚之中，她對高德的話沒有絲毫懷疑。

不過小麗的質問他倒不能敷衍了事，如果這波大海嘯真讓三港死傷無數，即便他不知情而且是被迫的，也難辭其咎。

「理論上應該可以，」高德緊張起來，得好好回應，不然自己的官職就全沒了。「可我覺得任由黑鯊號浮出來，要遮掩的話成本會不會太高了？」

小麗眼中秋水盈盈，萬分抱歉的道：「你的魂魄外還殘留著異樣的力量，是我誤會了，那該是跟黑鯊號留下的束縛。」

「這就是說黑鯊號其實就在海底，」小麗接著說到與高德緊密相關的事情：「等那個艦靈控制住全艦，就能讓黑鯊號自己浮出來？」

說實話高德還是不明白小麗這邊顯露出的姿態是基於什麼，聖山似乎完全不在意這艘與他們起源有關的古代巴托戰艦。別說小麗，姚婆婆都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甚至都沒心思對黑鯊號內部做詳盡勘察。

還是死了這麼多人啊，對了重明號……

說話的同時她一下下戳著高德，像在質問他的良心在哪。

等等……飛了過來？

「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