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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猶豫了好半天要不要給自己念昏迷咒，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面對兩具僵硬的身體還能安心睡著的，他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最後從羅恩床底下掏出一卷魔法膠帶，把自己的嘴巴封起來。

「自己跟自己說話？都說些什麼？」

「你會發現——某些學者的觀點：『狼人只是披著人皮的野獸』，其實並不過分，他們的血脈完全被玷污了。」

小天狼星還舉了幾個星期前的例子。

整個過程哈利強迫自己不去看月光下羅恩那張僵硬的臉。他重新爬回床上，盯著天花板數數字，不知過了多久——但肯定是下半夜了——睡意來襲，他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這導致學生們失去了不少樂趣。

「想想看，因為這個問題被學生家長質疑教學水平，該有多不划算……」

「都是因為戰爭結束得太快了。」羅恩小聲嘟囔說。

最關鍵的是，整個用餐過程被壓縮到一分鐘以內，充分減少了各種意外發生的可能性。

「呃……大聲背誦草藥課的課本。」納威不太情願地說，眾人哄堂大笑，但當海普教授鼓勵讓他在其他人身上試一試后，所有人立刻轉變了看法。

「我——呃，我試過一個方法，」納威小聲說，牙齒緊緊扣著，生怕說話時讓曼德拉草葉片掉下來，「使用白日夢咒。」

他本身也很忙——七號教室里的湯姆·里德爾算下來已經畢業兩年了，但他始終無法掌握守護神咒，不過里德爾最近從皮皮鬼身上獲得了靈感，他通過悄悄搜集學校里的學生情緒，獲得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守護神。

學生們面面相覷，但仔細一想，確實是不錯的辦法。半晌，終於有學生主動站出來，提到自己心情抑鬱，整日昏昏沉沉。

「那我怎麼辦？」他不滿地叫道。

「拿到手后檢查一下，滿月時的曼德拉草葉片邊緣會發出白光，和流液草類似……好了，如果沒問題就放進口中。」麥格教授發號施令道。

哈利知道他不希望任何人看到自己變身的樣子。

「好吧。」

當納威念咒后，他發現自己出現在霍格沃茨和圖書城堡周圍群山的一座峰頂上，四周空曠寂靜，從他的專業角度來看，這個夢境還存在不少缺陷，但至少——

「用魔葯怎麼樣？比如歡欣劑？」羅恩出著主意。

「這上面記錄了每個人學習咒語的速度，偏好、學習方式等等內容，現在四年過去了，累計的數據堆滿了一面牆壁的柜子。」

大部分內容他都已經知道了，不過有幾條單獨用紅色墨水標記，他讀著第三條：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他們的用餐地點改為城堡一層十一號教室，到時有專門的家養小精靈為他們準備食物。

他試著喊了兩嗓子，聲音可以傳出很遠，回聲效果也相當出色，確實能起到很好的宣洩情緒的效果。

學生們一個個走上前，然後退到旁邊興奮地交頭接耳。哈利面前空了，他走上前，麥格教授朝他點了點頭，遞給他一片綠色的葉子，哈利接過來，看著它在月光下散發出淡淡的微光。

「咳咳——剛剛珀金為我們做了一個錯誤的示範。」菲利克斯不太自在地說：「這提醒我們，在接下來的時間保持冷靜……

哈利看看他，又看看納威，納威已經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了。

哈利再三檢查，確認無誤后把曼德拉草葉片塞進嘴裏，剛享用完聖誕大餐的他感覺嘴裏多出一絲苦味兒，他看到對面的德拉科皺著眉毛把視線撇開。

菲利克斯也親身體會了一下。

菲利克斯還從斯內普那兒找來了他和達摩克利斯·貝爾比改善狼毒藥劑時的資料，準備讓自己對狼人有足夠的了解，斯內普十分慷慨地送給他一些狼人血液和毛髮。

其他學生把目光放在菲利克斯身上。

……

「是啊，一切讓人感到快樂的事情都不能做，吃不好，睡不好，連話都不能大聲說。」一個拉文克勞女生尖著嗓子說，「簡直是噩夢。」

「現在還有多少人沒掉隊？」菲利克斯問。

哈利剛要走，突然感覺有人戳了一下自己，他抬起頭，海普教授雙手抱著瓦倫，瓦倫懷裡抱著一疊羊皮紙，「注意事項，還有菜譜。」菲利克斯提醒hetubook.com.com他說。

厄尼·麥克米蘭曾開過一個惡劣的玩笑，說他叔叔嘗試學習阿尼瑪格斯變形術時，為了避免因為吃飯吞下曼德拉草葉，每次用餐都把一個漏斗插|進喉嚨里服用流食。厄尼描述得繪聲繪色，結果一群人受不了把他圍在中間，他才承認故事是編的，他叔叔確實想學阿尼瑪格斯，不過只堅持一個星期就放棄了。

當然，討論過程也不全是一帆風順，在關於「如何遏制曼德拉草的苦味」這個問題上，因為方法實在太多，繼而引發了對食物口味的偏好問題，一眾學生吵得不可開交。

斯內普當然不信，這點從他虛情假意地提議要研究『他』就看得出來，菲利克斯對此嗤之以鼻，心裏把自己的前院長歸類為『愚蠢的巫師』……

「哦，閉嘴吧你！」赫敏尖聲說。

「至少你不打呼嚕。」羅恩煩躁地說，他閉上眼睛，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快點，我好不容易才下的決心。」

「滿月啊。」羅恩嘟囔說。

哈利心裏一沉。

當晚，魔法部舉行了盛大的晚宴，哈利則鬱悶地提前離開，回去吃他沒滋沒味的晚餐——切成小塊的乾酪果凍和用特殊工藝製成的蔬菜肉丸，據說營養豐富，而且咽進肚子里後會讓人產生強烈的飽腹感。

不用說，哈利知道他想到了盧平，他也忍不住思念起來，這個時候的盧平應該已經服下狼毒藥劑把自己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

周圍不斷有學生跟著點頭，他們也有同樣的癥狀。

菲利克斯揚了揚手裡的羊皮紙，「還記得從二年級起，讓你們在決鬥課上填寫的表格嗎？當然，決鬥課現在只在二到四年級才有，恰好和一年級的飛行課、五年級的O.W.Ls考試錯開，並且跟考核咒語的內容合併了……」

石化咒和昏迷咒的閃光交替出現。羅恩和納威硬邦邦地倒在地上，哈利用漂浮咒將兩人搬到床上，蓋上被子，自己也鑽進溫暖舒適的被窩，窗外寒風呼嘯，哈利心裏涼颼颼的。

「把它們兩個放在一起。」羅恩提議說。

「西弗勒斯hetubook.com.com確實寡言少語，為了霍格沃茨的形象考慮——」當他說這句話時，麥格教授和格林德沃正面無表情地盯著他。「——至少勸他換套衣服，改改髮型什麼的。」

二十幾個學生排著長隊來到庭院，外面的溫度冰冷刺骨，但沒什麼風，學生們口中呼出白氣，抬頭望著天空皎潔明亮的月亮。

他的話讓一群不明真相的觀禮巫師感性地擤著鼻子。

「用擴音咒——」在一旁記錄的赫敏說。

菲利克斯信誓旦旦地說。

菲利克斯樂見其成，這意味著里德爾更加離不開學校了。

「你們應該體驗過小組討論，我們採用類似的方式，把你們覺得困難的問題說出來，一起思考解決方案。」

斯內普獲得了梅林爵士團一級勳章。「為他第二次涉險卧底，為正義一方帶來源源不斷的情報優勢。」博恩斯女士高聲宣布。緊隨其後的是哈利，同樣是一級勳章，他的獲獎原因與伏地魔的倒台直接相關，儘管無人知道詳情，但有鄧布利多和菲利克斯·海普兩人作證，沒有人提出疑問。

「毫無疑問，那是一座未經發掘的寶庫。」

「嘿！我知道——」羅恩興奮地叫道。

眾人開始發散思考，給出的回答逐漸離譜，但菲利克斯沒有制止的意思，反而讓赫敏在一旁通通記錄下來，最後竟然是納威給出了解決辦法。

學生們——包括那些失敗的，全都瞪著海普教授。

哈利眼睛一亮。其他學生也眼睛一亮，這個辦法似乎更好，他們準備回去試試。

「哦，不行，」厄尼掃興地說：「我問過麥格教授，她說魔葯有概率污染曼德拉草的葉片。」

「用圍巾捂住嘴！」蘇珊·博恩斯說道。

嘩嘩啦啦舉起一堆手臂，哈利轉頭四顧，發現人數竟然不少。「十五個人，不錯。」菲利克斯頷首道：「看來前面兩周的練習確實管用，今天讓你們過來進行總結，嗯……充分發揮集體的智慧。」

哈利從瓦倫手裡接過羊皮紙，走到一邊，藉助魔杖的亮光閱讀上面的文字。

小天狼星前天晚上跟他說了馬爾福家的近況。hetubook.com.com簡單來說就是好壞參半，因為中期反水，讓他避免像他那些「卑鄙的朋友」受到清算，而且還拉攏了一批殘餘的純血家族，依然保留了影響力；但由此也惹來一些曾經的食死徒盟友的怨恨，比如克拉布和高爾家族。

「白日夢咒可以構造出一個真實的夢境，我也是昨天才想到的……總之，我在裏面痛痛快快地說了好半天話，出來時好多了。」納威介紹自己的經驗。

聽完這些話的哈利恍然大悟，瞬間明白斯拉格霍恩教授以前的學生——寫下《血親兄弟：我在吸血鬼中生活》的埃爾德·沃普爾——為什麼一直在晚宴上糾纏斯內普了，他顯然想以斯內普的經歷寫一本書，但斯內普冷著臉拒絕了。

「別看我，我說過，讓你們自行討論。」他板起臉說。

「真好，我有點信心了。」羅恩梗著脖子說，「不過有個問題，我好像落枕了……」

菲利克斯的好心沒能換來好報——反而接連幾天吃了閉門羹，這位前魔葯課教授、現任黑魔法防禦課教授拒絕和他說話，每次見面總是擺出一副冷淡的面孔，當菲利克斯找其他教授評理時，只有鄧布利多表示了同情。

「白日夢咒？那是什麼？」一個學生問。

當然，羅恩和赫敏就沒有獲獎了，他們手裡的依然是那枚表彰勇氣的梅林爵士團二級勳章。

而且因為娛樂方式急劇匱乏的緣故——哈利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個星期就寫完了全部作業，剩下的幾天無所事事，直到快開學前，海普教授才似乎終於想起他們，把他們聚集起來。

討論在繼續。哈利也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他希望能比較安全地大聲說話，要知道他可是球隊隊長，不管是講解戰術還是糾正飛行出錯的球員，都免不了扯著嗓子大喊。

戰後一直低調的盧修斯·馬爾福突然站出來接受《預言家日報》的採訪，大談自己卧底時的危險和貢獻——「有報紙說波特、韋斯萊和格蘭傑在墓地那晚藉助了銜尾蛇之戒求援……其實不完全準確，因為我當時同樣冒著巨大的生命危險通知了海普先wｗw.heｔuｂooｋ•ｃom.cｏm生，只不過因為肩負重任，無法向外界公開自己的功績……」

其中一個人在嚷嚷的過程中不幸把曼德拉草葉噴了出來，所有人都愣住了，全場鴉雀無聲，就連那個學生自己都瞪著地上的葉子發獃，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愚蠢。

但讓他驚奇的是，自己心中的難題幾乎立刻獲得了反饋。

「還是多練練你的獲獎感言吧！盧平說魔法電視機的推廣不如人意，大部分巫師家庭還是依靠魔法收音機收聽授勛儀式的轉播，他們會把你話語中不必要的停頓當成結巴的。」

菲利克斯也不知道鄧布利多是怎麼做到的，但總之授勛儀式當天，斯內普雖然還是一身黑色，但總算不是那套萬年不變的巫師袍了，而是換上西裝，裏面添了一件高領白襯衫。

「魔法部最近在統計功勛，」小天狼星解釋說，「他想為馬爾福家族運作一枚梅林勳章，不過他在白費心思，他的所作所為只夠免遭牢獄之災……」他含糊地說：「倒是斯內普有可能獲得重獎，現在我們都知道，他那些情報是怎麼來的了……」

我個人推薦佩戴安神類的護身符。讓它最低限度地發揮作用就行。」他又補了一句。

宿舍里，哈利一臉精明地看著羅恩和納威。

「……從滿月開始，到下一個滿月終止，中途一旦失敗就必須重新開始，我不希望你們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麥格教授高聲說，威嚴地停頓片刻，「所有人上來領取曼德拉草葉片。」

接下來的幾天，菲利克斯沒怎麼關注這些學生。

菲利克斯聳聳肩，「說出來嚇你一跳，和我一比，狼人都算是正常的。」

因為嘴裏塞著一片曼德拉草葉片，哈利的感言格外精鍊，而且因為這些天的特殊食譜導致精神恍惚，當他下來時，羅恩和赫敏聽到旁邊有人小聲發出疑問：「這孩子看上去腦子不太靈光，不會還殘留著鑽心咒的影響吧？」

一覺醒來，他用舌頭感覺到曼德拉草葉依然存在，只是嘴裏的苦味更濃了，彷彿滲進了牙縫，但他的心情總體上還是愉快的，他迫不及待叫醒羅恩和納威，把自己的方法分享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