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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鄧布利多的弟弟哪兒來那麼大火氣？他看起來肺都要氣炸了——」哈利三人一路爬上白色的石頭台階，穿過禮堂，視線里出現旋轉樓梯時，羅恩迫不及待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羅恩吃驚地問，他仔細觀察哈利的表情，「你早就知道這回事？那你還跟著我們到密室里尋找復活石——」

「鄧布利多先生？你——」赫敏緊張地說。

「因為復活石，」哈利坐在台階上，十分虛弱地說，他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鄧布利多擁有復活石，沒錯，就是你們印象中的死亡聖器之一，它的作用是召回逝者在活人記憶中的投影，鄧布利多應該是想要獲取弟弟的那份珍貴記憶，畢竟鄧布利多家族目前只剩下這兩個人了。」

「真倒霉。就好像他專門等在這裏給我們扣分似的。」當斯內普離開后，羅恩不滿地嘟囔說。

「嗯，」哈利絞盡腦汁，「我們剛剛看到了你……你的守護神，那個長角的大傢伙……」

「赫敏，你只是把我的觀點重複一遍。這再次證明阿不福思的態度和鄧布利多校長有關。」羅恩指出。

鄧布利多只是微微頷首，說道：「你們先回去。」

「……最得意的惡作劇當然是這一次了！」皮皮鬼興奮的叫聲從下方傳來，隨後是一陣雨點似的「噼里啪啦」聲。

「你們想知道？因為我那個卑鄙無恥的哥哥威脅我，逼迫我做出選擇……看啊，他來了。」他惡狠狠地說道，哈利猛地回過頭去，鄧布利多校長突然出現在不遠處，正大步朝他們走來。

「有點兒，」哈利說，他坐在樓梯上，「斯內普收到的禮物、鄧布利多校長的異常舉動，還有阿不福思的憤怒……對了，他們還提到阿利安娜，這些肯定有聯繫，而且——」他頓了頓，「我覺得和我有關。」

「你算找對人了！」皮皮鬼笑容可掬地說，他漂浮在半空中，竭力擺出一副思考的表情，手指不停轉著一頂小丑帽子。

「不失為一種選擇，西弗勒斯，但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判斷。」鄧布利多眼睛里閃著愉快的火花，信任地說道。

「哦，所以你認為鄧布利多是想提取兩個人的記m.hetubook.com.com憶，再藉助復活石的力量讓阿利安娜以某種方式生活在七號教室，就像那些記憶體一樣？」羅恩明白過來。

阿利安娜的死亡——鄧布利多、格林德沃、阿不福思決鬥造成的意外。

赫敏不再理他，朝附近施了悄聲咒，轉頭氣鼓鼓地對哈利道：「你這麼一說，我也注意到了異常，雖然我們早就知道鄧布利多校長和他弟弟不算融洽，但既然阿不福思是鳳凰社的一員，就說明兩個人的關係有所緩和，但現在他們……」

鑄鐵大門門口，哈利和阿不福思面面相對，「小子，是你們？」阿不福思暴躁地嚷嚷，他懷疑自己的守護神把消息傳錯了人。

「等等，你剛才說什麼？」赫敏突然問道。

「什麼？哦，對啊。」哈利恍然大悟，「我一直以為他還在地下室上課呢。但他現在應該是和巴沙特教授共用一個教室，難怪有好幾次在四樓走廊見到他……」

「你贏了，阿不思。我答應你，記憶是你的了，為了、為了阿利安……」

奔跑的工夫，之前有些含糊的念頭在心裏成型了，也許阿不福思知道點兒什麼，伏地魔的魔杖……如果鄧布利多校長真的打算把它給斯內普，一定和自己有關係。

於是哈利三人趕緊離開，大氣也不敢喘。他們走出一段距離，哈利回過頭望了一眼，鄧布利多校長背對著他們，看不清表情；但阿不福思臉上的每一絲皺紋都寫滿了厭惡，他嚷嚷道：

「記憶。」哈利突然窒息般地說，「阿不福思最後提到了記憶，我猜鄧布利多想索要他弟弟的記憶。」

斯內普瞪著鄧布利多，兩人互相凝視著，一個眉頭緊鎖，一個面帶微笑。不知過了多久，斯內普妥協了，他舉起魔杖，直指鄧布利多：

「可是為什麼？」

「別驚動他們。」哈利立刻小聲說，他領著羅恩和赫敏放慢腳步，登上旋轉樓梯。

但隨後樓下傳來急促的念咒聲——「瓦迪瓦西！鎖舌封喉！」皮皮鬼「嗚嗚」的聲音緊隨其後，「皮皮鬼先生，我可是有備而來……」哈利三人又往上走了一層樓，馬法爾達得意的聲音變得微弱、最後不見了。https://m.hetubook.com.com

他們站起來，繼續往樓上走去。這時，赫敏還在思考阿不福思的奇怪態度：「是因為他認清了真相，所以才拒絕交出記憶？他認為鄧布利多校長做錯了，甚至是褻瀆了死者？我總覺得不對勁，可能有什麼地方被忽略了……」

「別這麼叫我！」阿不福思吼道，「我——阿利安娜——」他劇烈喘息著，眼睛可怕地瞪大，魔杖噴出一簇簇火焰，彷彿隨時有可能殺人。

赫敏突然尖叫一聲，哈利和羅恩循著目光望去，斯內普像一隻巨大的黑色蝙蝠滑翔過來。

「你找鄧布利多校長，是嗎？」哈利突然明白了阿不福思的目的，「可惜，我不知道開門的方法，霍格沃茨附近施了保護咒語……」結果他的話像捅了馬蜂窩。

「山羊，是啊，山羊。」阿不福思心不在焉地說，那雙和鄧布利多一樣的湛藍眼睛向城堡方向眺望。

……

「會不會是我們的校長做了什麼？」羅恩說：「你們也聽到了，阿不福思對『鄧布利多』這個姓氏相當排斥，肯定和校長有關。」

「不，不，存在細微的差別。」赫敏琢磨著說：「在『那些事』發生之後，你們覺得指代的是什麼？」她沒有留下回答的時間，而是繼續說了下去，「我認為是那場悲劇，哈利，你跟我們說過的……」

他想到了『三兄弟的傳說』中的老二，故事中，老二從死神那裡得到了復活石，以此召回了愛人的投影，但他過得並不快樂，是不是他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記憶的投影終究和本人不一樣，所以最後才萬念俱灰，選擇了自殺？

「噢——」

斯內普表情僵硬地站在窗前，宛如一座雕像。

「阿不福思最後妥協了。他今天來就是因為這個。」羅恩說。

深夜，校長辦公室里，光線十分昏暗。

羅恩奇怪地看著她。

「你確定，鄧布利多？」

「怎麼？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嗎？」赫敏驚奇地問。

這時，赫敏扯了扯他的袖子，驚訝地說：「哈利！羅恩！快看那邊，那、那是——」

「行了，別吵了，有人上來了。」羅恩朝下面瞥了一眼說。

「像仇人一樣。」哈利點點和*圖*書頭說。

「……鄧布利多？」羅恩眼睛鼓了起來。

巨大的公告欄下方站著馬法爾達，她手裡抱著一片硬紙板，正仰頭和皮皮鬼說話，似乎是在採訪他。「皮皮鬼先生，能說說最讓你引以為豪的惡作劇嗎？」

哈利認為羅恩說到了關鍵。

他們朝城堡反方向望去，在鑄鐵大門的空隙，看到一個小小的、模糊的灰色人影。

「你又想讓我做卧底，嗯？鄧布利多！」他低聲吼道。

「我不想進去，一點兒也不想，明白嗎！」阿不福思突然咆哮起來，哈利三人大吃一驚。「這地方讓我感到噁心，我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做！在那些事發生之後！」

「等等，哈利，聽聽這個：」赫敏慢慢地說：「我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做，在那些事發生之後……這是阿不福思當時說的話，記得嗎？」

斯內普煩躁地甩了甩頭，在寬敞的圓形屋子裡走來走去。

「是啊，我是級長，」羅恩說：「這個地方真不錯，有人過來時我們能聽到腳步聲。」

「我要對馬法爾達刮目相看了。」羅恩讚歎地說。

哈利急切地想，到現在為止他對如何去掉身上的靈魂碎片還一無所知。

「你剛剛說巴沙特教授是新人。」赫敏慢慢地說：「如果阿不福思反對的是鄧布利多的某個做法，而且這個做法明確和他們早夭的妹妹有關，那除了記憶，還有可能是什麼？」

「我們說的都是猜測。」赫敏說。

斯內普冷冷地看著他們。

「是我。」哈利喘息著說，他心裏湧起一股複雜的感覺，他知道這位老人經歷了什麼。

「那不可能，哈利，」赫敏激烈地說：「我要說多少次？魔法不能讓人死而復生，至少不是以你希望的方式。因為條件根本無法滿足。死去的巫師要麼變成幽靈，要麼靈魂步入亡者的世界，繼續走下去。」

哈利張張嘴，但赫敏搶先說了出來，「七號教室。」

「她的業務拓展到幽靈上了？」羅恩不可思議地說。「皮皮鬼不是幽靈。」赫敏下意識反駁，哈利沒吭聲，他對皮皮鬼和《謎牆》小報的業務範圍不感興趣，他現在只想回到公共休息室，理清思路。

漫長的沉默。

「你ｗwｗ•ｈｅｔｕbooｋ.ｃｏm•ｃoｍ應該考慮清楚了，西弗勒斯，你是最合適的人選。」鄧布利多輕聲說，藉助依稀的月光辨認著不遠處的人影。

哈利呆愣愣地看著那東西。

「你怎麼在這？」哈利直愣愣地問。

「哈利，你想到了什麼嗎？」赫敏問，他們這時放慢腳步，她朝樓上樓下和左右的走廊張望一陣兒，沒看到其他人。

阿不福思臉上的肌肉一塊塊顫抖起來。

哈利加快腳步，一次踏上兩個台階，在眼看來到二樓時，樓下傳來一陣亂鬨哄的響聲。

「粉筆頭，」羅恩停下腳步，篤定地說：「馬法爾達這下慘了。」

「我想他剛從黑魔法防禦課教室出來。」赫敏小聲說。

「我猜是鄧布利多校長要求哈利保密的，是不是？」赫敏盯著哈利問，哈利無聲點了點頭。赫敏繼續說道：「所以鄧布利多索要記憶的行為就不奇怪了，畢竟阿利安娜跟阿不福思關係更親近，記憶也更加準確，不過這對阿不福思應該是一件好事啊，他為什麼生氣？」

「你說的只是猜測。」他生硬地說。

哈利一臉錯愕地瞪著她。

「牡鹿？那是你的守護神？」羅恩驚愕地叫道，他四處張望，然後彷彿想到了什麼，小口吸氣說：「會不會——會不會有人用了時間轉換器？我們用了時間轉換器！？」

「我不一定如你的願。也許我轉頭就將你出賣了。」斯內普威脅似地說。

「我是這麼想的，」赫敏說：「這應該是成功率最高的一種方法了，但我認為鄧布利多不該這麼做。他應該有足夠的智慧分辨真實與虛假的差別。」

「想想看，悲劇至今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世紀，但現在卻被阿不福思再次翻出來，肯定有什麼東西刺|激到了他，而且和悲劇本身有關。」

「有事兒？」阿不福思不耐煩地說。這時，羅恩和赫敏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

「……只教一年？」

羅恩不安地瞪了一眼牆上的肖像，有幾幅肖像悄悄睜開了眼睛，他威脅般地揮揮魔杖。「別想偷聽，快滾開。」肖像人物罵罵咧咧地離開了畫框。

「少管閑事，你們幾個。」

「可是……」哈利鼓起勇氣，「如果你不喜歡這裏，又為什麼來呢？而且你還和…和圖書…鄧布利多校長一起過節。」

「鄧布利多校長。」哈利低聲說，他感到羞愧難當，也許是自己誤入鄧布利多兄弟間的衝突之中，也許是沒有斬釘截鐵地維護他。

「你——是——級長。」赫敏惱火地對羅恩說。

「他現在是黑魔法防禦課教授，雖然只是之一。」羅恩嘆息般地說：「但我們可以稍微期待一下，打個賭，就賭明年能不能見到他。呃，公正地說，我認為斯內普佔據優勢，巴沙特教授是新人，而且他明確說過只教一年……」

「我十分確定，我的身體狀態已經不如你了，眼下是最好的時機。」鄧布利多在黑暗中露出微笑，「我得說，我很幸運，西弗勒斯。當我需要時，有你在身邊。」

老魔杖瞬間脫手而出。

過了片刻，阿不福思自己冷靜下來。

「等等，我還不清楚呢，」羅恩抗議道：「你們跳過了關鍵一步，這些記憶有什麼用？」

僅僅一門之隔的三人嚇呆了。

「我以為……鄧布利多想復活他的妹妹……」哈利咕噥說。

「除你武器！」

「不是卧底。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只是一些必要的準備。」鄧布利多語氣輕鬆地說：「你是一個好人，西弗勒斯，儘管曾經做過錯事。」

「你認為幽靈是活人嗎？還有魔法畫像？」赫敏連珠炮似的反問道：「它們在某些方面確實擁有活人生前的智慧，但如果你真的把它們當做活人，絕對會大失所望，甚至越是靠近就越是絕望。」

「你在說什麼啊？」哈利敏感地問道。

「噓。」哈利剛要接話，赫敏打斷道，她小心翼翼地朝遠處指了指。

「不，」哈利興奮地說，儘管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是阿不福思。走，我們過去！」他從爬到一半的斜坡上跳下去，速度飛快。

「不，我想不是。」哈利半是肯定半是疑惑地說，「那不是牡鹿，而是……而是一個別的什麼長角的生物。」

哈利聽了心裏一陣不舒服。

赫敏表情一怔。

「他甚至對學校也產生了厭惡。」

「我出現在哪裡不需要向你們彙報，波特。格蘭芬多扣五分，因為頂撞老師。」他拖著長長的袍子，居高臨下地看向羅恩和赫敏，「再扣兩分，身為級長卻沒有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