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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無妃

作者:華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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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冊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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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李夫人拿過裝著依蘭香露的小瓷瓶,捏在指尖上輕輕晃了晃:「依蘭香能使人身熱情動,本身並沒有毒,但卻能誘發皇上身體里原有的毒性。皇上身邊如果有用依蘭香木做成的東西,也不可以再用了,這種名貴的木料,也會散發香味,效果跟依蘭香露一樣。」
他捋著鬍鬚說道:「本王不過問一問,你就說出這麼一大通話來。我還不是怕這對父子愚蠢,要是皇帝沒有毒發,他們兩個人合起來,也不是小皇帝的對手,只怕連那個二皇子都未必斗得過。你想出的法子確實很好,本王不用費一兵一卒,只等著坐收漁利。要是他們真能僥倖成了事,再殺了他們也不遲。」
任城王瞪圓了雙眼反問:「為什麼不行?皇上不在宮中,你先前也說了,南朝送來的公主並不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只是皇後身邊的一個婢女,萬一送親隊伍里有人別有用心,他們突然發難,豈不是會叫我們措手不及?」
「不,不必這樣,」東陽王元丕籠著手輕輕搖頭,「我聽說皇帝已經下了密詔給太子,讓他儘快返回洛陽,不如你們約定一個日期,太子假裝奉詔,帶著人馬一起回來,你在城中攻破宮門,父子同心,裡應外合,還有什麼大事做不成?到時候,本王肯定也站在你這一邊。」
就在此時,一名原本該在城樓上守衛的北海王府親衛,忽然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直挺挺地跪倒在北海王面前:「王……王爺,不好了,皇上……皇上回來了。」
「太子已經說服了平城的守軍,」東陽王繼續循循善誘地說下去,「他遲遲還沒有動手,就是因為不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會幫著外人,還是幫他。」平城有六萬守軍,其中有幾位將領,曾經是東陽王的部下,在東陽王世子的勸說下,嘴上答應了會站在太子這一邊。可東陽王是不會把實情告訴北海王的,他要的就是,讓北海王以為已經萬事俱備,他只要動動手指,就能輕而易舉地當上太上皇。
李沖也快步跟出來,抬手想要扶住她的肩,卻終究還是停在了半空,小心地開口問道:「元柔,是不是皇上的病……」
東陽王冷哼一聲:「這對父子,還真是蠢到一起去了,原本還以為要威逼利誘一番,這回倒是省了。」他回身掃了高清歡一眼:「你那個妹妹,不過專寵了一個月,就被關進小佛堂里去了,她到底有沒有把依蘭香用在皇帝身上?怎麼宮中沒有一點皇帝生病的消息傳出來?當年太皇太后留下的密信上說,至少要熏五六次依蘭香,才能把毒性全都誘發出來。」
李沖沉默不語,當年先皇就是因為胸悶頭疼不能理政,才讓位給了年僅五歲的太子。他不知道太皇太後用了什麼方法讓先皇生病,他只知道,胸悶頭疼的癥狀並不會致死,真正奪去先皇性命的,是他在密室里親手餵給先皇的那碗毒藥。
一直默默坐在一邊的高清歡接過話去,聲音仍舊跟從前一樣www.hetubook.com.com悠悠蕩蕩:「王爺生什麼氣,應該高興才對,要是北海王不蠢,哪能這麼容易就說服他跟太子一起,做這要命的勾當?」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跡,羽林侍衛已經被他殺了十六名,這事情是無論如何也遮掩不過去的,這回連丹楊王也護不住他了。即使他有心想要收手,只怕也來不及了。
心裏一旦起了這樣的念頭,不甘就會像越漲越高的潮水一樣,將他整個淹沒。他急切地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雙眼血紅地看向東陽王:「我要拿回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東陽王盯著高清歡看了半晌,眼中浮起一層狠戾,接著才慢慢散去。明明是高清歡在替他做事,他卻從來都看不透這個人在想些什麼,甚至隱隱覺得,高清歡才是那個牽動、安排一切的人,連他自己,都只不過是計劃中的一部分而已。
外城的戍衛在午時換防,未時結束,城樓上原有的兵卒就都已經退盡了,全部換上了北海王的人。到夜半時分,北海王也破天荒地親自登上了城樓,這在從前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可憐這個原想討好北海王的侍衛,還沒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大睜著雙眼軟軟地倒了下去,鮮血迅速在地上流淌出一小片殷紅來。
李夫人不忍再說,元宏明白她的意思,那時他身上的毒性就將真正無葯可醫。
直到用到依蘭香露時,那種馨香撲鼻、充滿魅惑的味道一散出來,元宏很快便痛苦地捂住了頭,好像全身的血氣都湧上腦中一般,他只覺得頭疼欲裂,胸口也像被一塊巨石壓住。
元宏用手握緊床榻邊的木柱,把頭抵在上面緩解痛楚,聲音低沉卻堅定地說:「想個辦法先穩住……朕要儘快趕回宮中。」
「不是萬一,而是一萬分的肯定,南朝送來這個公主一定不是為了兩國修好,」王玄之從容沉穩地說話,「還是應該把宮裡的情形儘快稟報皇上,請皇上裁奪,在皇上的諭令到達以前,王爺只需要守好皇宮,不要讓高貴嬪有任何機會與外人相見。」
從這天開始,洛陽城內平靜如舊,可細心的人卻會隱隱嗅到一絲不同於以往的味道。前幾年為了南征和遷都方便,元宏已經把大部分羽林侍衛都調進了軍中。皇城的守衛便分成了兩個部分,內城仍舊由羽林侍衛巡視,外城便交給仍舊留有親衛的宗室親王輪流守衛,每半月輪換一次。
東陽王見他決心已定,才又細細地叮囑了他幾句,何時起事,如何與太子聯絡,都早已經安排好了,只能北海王應允。一切都商量妥當,北海王便匆匆離去,臨去前還不忘對著東陽王許諾:「您讓我們父子終於能相認,又幫了這麼大的忙,等事成之後,我一定讓元恂封您一個監國攝政王。」他似乎已經看得見通往太極殿那張龍椅的道路,眼前一片光明璀璨。
按照東陽王的安排,北海王元詳要趁著夜色潛入內城,先https://m.hetubook•com•com解決了夜裡巡視的羽林侍衛,太子帶來的兵馬會在天亮時進入洛陽城,東陽王負責穩住所有的宗室親王,派兵把守他們的府邸,等到大事已定,便宣布太子登基即位。等到整個洛陽城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時,就算元宏趕回來,也已經於事無補了。
元宏回來了,今晚的事情恐怕就沒那麼順利了。北海王元詳推開那名親衛,陰沉著臉想了又想。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來不及去跟東陽王商議了,至於高清歡,他更不知道該到哪裡去找,再說他也早就受夠了高清歡那副冷冽陰寒的模樣。
任城王思索片刻,也覺得這樣做最為妥當,沉吟著問:「那馮昭儀……」
元宏取出急報,匆匆看了幾眼,猛地把那張信報攥在掌心裏揉成一團。他以為把高照容關在小佛堂里,她總該收斂些,沒想到他才離開十幾天,宮中就鬧出這樣的事來,幸虧還有任城王明白事理,不然,那些人抓住機會,還不得生生把馮妙逼到死路上去?可任城王一向耿直,怎麼會想出這樣天衣無縫的方法來,拿到高照容通敵的罪證……
「沒有辦法醫治,」李夫人收起白瓷瓶,重新拿出幾根鋥亮的銀針,「這種毒性沒有辦法去除,只能靠針刺穴位緩解它的蔓延。皇上有兩種選擇,第一種是仍舊跟從前一樣,北巡、南征……建立千秋帝業,我會盡量幫你減少發作的次數、減輕每次發作時的痛苦,但是至多五六年時間,毒性會徹底損傷你的心肺,那時……」
李夫人卻沒聽出他話中真正的含義,緩緩地搖了搖頭:「能不能相認,對我並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我只希望宏兒能好好活著,不要像他的父親一樣,只留下我這個傷心人。」
跟在元詳身後的幾人也迅速上前,乾淨利落地解決了餘下的羽林侍衛。他們本來就在人數上佔了優勢,對方又毫無準備,結果自然毫無懸念。元詳得意地冷笑,似乎看到太極殿內蟠龍金柱上的龍爪,正向他揮動。他叫自己帶來的人,把這些屍身拖到一邊,自己邁步就要繼續往內城去。
那名親衛被勒得快要喘不過氣來,費力地答道:「在……在城外官道上,兄弟們在城樓上都看見了,是皇帝的車駕沒錯。」
「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王爺現在才開始懷疑我,不覺得太遲了一點嗎?」高清歡不緊不慢地說著話,看見東陽王的臉色微微變了,才微微抿開唇角笑道,「皇帝患病,哪能那麼輕易讓外人知道?他突然離宮,又這麼久都沒有消息,本身就可以說明些什麼了。照容做事一向穩妥,這些年也從沒有出過差錯。」
元詳上前拍著那人的肩膀說道:「沒辦法,誰讓本王是天生的勞碌命呢……」兩人靠得極近時,元詳的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狠色,一柄鋒利的尖刀被他藏在袖中,毫不遲疑地刺進了那人的小腹。
洛陽宮中送出的信,五天之後才到元宏手上和圖書。這些日子,李夫人一面用溫和補養的食材吊住他的元氣,一面把各種稀奇古怪的藥引送到他面前,有小叢花草上滲出的露水,摻在茶里喝下去,半邊身子都是麻的;也有幾種小蟲搗碎做成的粉,混在菜里吃下去,會讓人嘔吐一整天。
無論東陽王是質問還是拉攏,高清歡都只是淡淡地笑著,似嘲諷,似悲憫。等到東陽王把話說完,他才緩緩開口吐出一句話:「我也一樣,已經想好了退路。」
東陽王眯起眼睛:「要是他們不成,本王也早就安排好了退路。」太皇太后還留了一樣東西給他,那才是他最後一道護身符,不到關鍵的時候,不能輕易拿出來。
他略微抬起頭,晦暗的光影在他五官上勾勒出濃重的陰影,原本就十分妖異的面容,越髮帶上了幾分奇詭:「再說,王爺現在也只能選擇相信我了。」
「先喝點鹽水,我去把這些用過的銀針拿到火上燒一燒。」李夫人一面說著,一面快步向外走去,卻根本就忘了拿那幾根銀針。
到月中時,便該輪換到北海王的親衛了。北海王自己是個浪蕩紈絝的閑散人,他手底下的兵卒,也個個都懶散得很,有時因為嫌棄兵甲、寬刀太重,便只帶著空刀鞘在城樓上巡邏。
東陽王慢悠悠地說:「你才是太子的親生父親,只要太子登基即位,你就是真真正正的太上皇。坐在龍座上的那個人壓了你一輩子,現在上天給你機會,你難道要白白錯過?」
洛陽城中,此時卻正醞釀另一場危機。東陽王府內,三名男子正坐在斗室之中,一人是因著與丹楊王的幼|女有婚約而恢復了封號的北海王元詳,一人是近來很少在人前出現的高清歡,還有一人,便是宗室中輩分最高的東陽王本人。恐怕誰也不會想到,這三個平常毫無關聯的人,會在此時聚在一起。
北海王大驚:「你說什麼?」這個皇兄從小就處處比他強,此時猛地聽說元宏回來了,北海王元詳還真嚇了一跳。他一把抓起那名親衛的衣領,厲聲問道:「皇上現在人在哪裡?你是怎麼知道的?」
「還有第二種選擇,」李夫人又說道,「從今天開始,皇上就要控制情緒,無論是動情還是動怒,都不可以。騎馬或者狩獵之類的激烈活動,都要停止,我再用針灸盡量減緩毒性蔓延,至少可以再延續十幾年壽命。」
「這根本就不是病!」李夫人把手探進竹斗笠內,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哽咽,「馮有這個妖婦!她毒死了先皇還不夠,還把同樣的毒也下在宏兒身上!黃泉路上,最好不要讓我遇見她,因為我永生永世也不會原諒她!」
東陽王打量了他一眼,開口說道:「這宮女心碧,你從前應該是見過的,不會有錯。當年宮中正式的脈案記錄,貞皇後生下太子時,尚不足月,太子是早產出生的。心碧卻說,太子是足月出生的,貞皇后還服用了大量的保胎藥劑,盡量推遲生產的日期。如果太子的身世沒有隱秘,和-圖-書何必要做這個假?」
幾位統領模樣的人湊上前來,其中一人笑嘻嘻地做了個跪拜的架勢,不叫王爺,卻開口叫了一聲「太上皇」。北海王在他頭上一敲,笑著斥道:「胡說什麼!今晚都給我精神著點,順順噹噹過了今天,才能叫上這一聲太上皇。」
李夫人趕忙把針刺入幾處穴位,幫他緩解疼痛。她用一隻手輕輕捻動著銀針,用另一隻手拿著帕子,擦去元宏額上的冷汗。半盞茶時間過去,元宏「哇」地吐出一口瘀血,這才慢慢平靜下來,臉色卻依舊蒼白。
北海王元詳的臉上陰晴不定,盯著那些只比他的巴掌略大一點的衣物,怔怔地出神。
「既然已經證明了馮昭儀沒有與南朝私下聯絡,自然可以不必再派人看管了,」王玄之慢慢地說下去,「高貴嬪原本就是被皇上送去小佛堂待罪的,她的婢女又剛剛暴死在宮中,無論是增派人手嚴加看管,還是多派人過去護衛她的安全,都名正言順,只看王爺怎麼跟二皇子殿下說了。」
他沉聲問:「那麼,究竟該怎麼醫治,請夫人直說吧。」就算再多受百倍千倍的痛苦,他也要治好自己,就算馮妙是穿喉斷腸的毒藥,他也要記得答應過她的話——生老病死,永不分離!
李夫人低頭思索片刻,想著該如何跟他說,最後還是決定告訴他實情,她用手比量著說:「皇上小的時候,應該經常接觸一種花草,大概這麼高,會開乳白色的鍾形小花,是鈴蘭的一種,比普通的鈴蘭花朵更白更大些。」
「朕……」元宏嗓音乾澀地開口,剛說了一個字,隨行的玄衣衛跪在門口,遞上了洛陽皇宮中送來的急報。
他觀察著元詳的神情,接著說道:「太子是十一月生的,如果足月,這孩子就該是二月間留的種。二月間究竟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可只有你自己清楚。」
他喃喃地低聲開口:「元柔,當年的事,是我欠你的……如果你想跟皇上相認,我一定會想辦法……」
元宏聽著有些奇怪,病症自然是越快治越好,如今洛陽城中已經安穩繁榮,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再次考慮合適的時機南征。他客氣地說:「朕並不通醫術,該如何治,還要向夫人請教。」
那兩盆花,都是太皇太后命人送來的,他搬進崇光宮時,還想帶著那兩盆花一起去,卻被太皇太后訓斥「玩物喪志」才作罷了,後來也就慢慢淡忘了。
北海王元詳猛地捏緊了手指,那年二月間,他叫手底下的人引著林琅的父親欠下賭債,再用這件事誘騙林琅出宮。他就在林琅小時候住過的房間里,強佔了她,林琅掙扎哭喊時,她那個禽獸不如的父親,就守在門口。這一輩子,他終於有一件事搶在了皇兄前頭,他得到林琅時,清楚分明地看見,床榻上留下了一攤猩紅溫熱的血漬。
可這一次,北海王帶上城樓的兵,卻個個都穿戴得齊齊整整,藏在鞘中的刀磨得光亮鋒利,人人眼中都帶著幾分異樣的興奮。
聽了這hetubook•com•com話,北海王立刻雙眼放光:「好!不愧是我的兒子,夠膽量。要是連我這個親生父親都不幫他,還有誰能幫他?我連夜就把我的親衛也調去平城,跟他說服的守軍合在一處。」
北海王元詳愣了半晌,忽然仰頭大笑:「正是這個道理,父子同心,裡應外合,這天下遲早還得姓拓跋,誰要姓這『元』字!」
北海王元詳握手成拳,在桌上重重一敲,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真陰險,明知道林琅的孩子不是他的,還照樣立為太子,推在人前做擋箭牌,我卻什麼都不知道。這皇位,其實原本就該我來坐,我的母妃出自名門高氏,他的生母只是個漢人。」
估計著時間差不多,元詳把早已安排好的人聚攏到身邊,帶著他們往內城走去。內城的侍衛也是宗室子弟,自然認得這號人物,笑著上前問安:「北海王爺,您還親自帶人巡視啊?這種苦命的活,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
「那種花的葉子有毒,」李夫人接著說,「會讓人胸悶、頭疼、暴躁難抑。皇上要是天長日久地接觸這種花葉,毒性就會通過呼吸和觸摸進入你的身體。但這毒性卻不會馬上發作,直到皇上長大,情緒激動時血氣上涌,毒性才會發作出來,並且越來越劇烈。」
元宏揉著鼻樑想了想,面色凝重地點頭:「的確有。」他小時候住的偏殿內,就擺放著兩盆這樣的花,小孩子多半喜歡新奇有趣的東西,他就時常繞著那兩盆花玩耍,有時候還會扯下一片葉子吹口哨。
等到北海王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東陽王才冷笑著啐了一口:「呵,監國攝政王?呸!這就真當自己是太上皇了!拓跋氏先祖英明神武,怎麼會生出這麼蠢笨的子孫來?」
李夫人抬手抹去了眼中的淚意,轉身走回屋內,對靠在床榻一邊的元宏說:「皇上的病因,我已經知道了,想問皇上打算如何醫治?」
元詳抽出佩刀,對身邊的王府親衛說道:「不用管他,繼續跟我入宮,過了今晚,他就不是什麼皇帝了。」他轉身用刀尖指著那名趕來報信的親衛:「你回去,傳我的號令,不準打開城門放他進來,等他靠近城樓,直接亂箭射殺!」
室內正中一張楠木桌上,放著些嬰兒的小衣裳,洗得乾乾淨淨,只是有些舊了。
他還來不及仔細去想,一陣劇烈的頭痛就襲上來,他連那張信報都握不住。李夫人趕忙把針刺進他背上幾處穴位,低聲說:「如果皇上再這樣心焦,那就只有第一種方法可選了。」
元宏愣住了,難怪他每次發病時,只要見著馮妙在身邊,頭疼胸悶的癥狀就會越發明顯。這真是天下最惡毒的毒藥,把放在心尖兒上的愛人,變成了誘發毒性的藥引!越愛她,就發作得越快……
輕重利弊都已經講清楚,李夫人就不再多說其他,靜靜地等著元宏做決定,無論他是要在這最後幾年裡儘力完成南征的夙願,還是想擁著嬌妻幼子寧靜度日,她這個做母親的,都會儘力幫他實現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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