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陪你游過時間海
她愛的人，比她想象的更厲害，猶如寶藏，等著她去發掘探索。
「作為俞家人，最笨的還是我。」俞小鯨差點哭倒在裴游懷裡，但也感到欣慰，至少小魚兒不用像她媽媽那樣自卑，糾結于自己的普通，以後在俞家，小魚兒會如魚得水，在孟家也能備受寵愛。
原來孟萬里知道裴游的秘密，難怪一直以來這麼保護他，甚至會費心地調查在他身邊出現的人。
俞家親子關係平淡，裴家親子關係惡劣，都不可取。裴游認為孟家親子關係溫馨，孟家氛圍最適合孩子成長。
03
孟萬里瞥了眼裴游的手，輕嘆一口氣，說?：「小游，借你吉言。」
俞小鯨和裴游結婚後，辭去鯨鯨海洋館的工作，兩人便在國外生活，一年接三四個工作邀約，花七八個月完成，其餘的時間就是出海看鯨，悠閑自在。
「親愛的裴先生，結婚時的誓言是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哦。」俞小鯨提醒他，興緻勃勃道，「所以，我們就一邊工作一邊去看全世界的鯨吧。」
裴游彷彿很懂俞洋和田幼安在想什麼，瞬間就能拉進與他們的距離，獲得他們的祝福。
裴游將蜜月旅行安排在葡萄牙，這曾是他回國前停留的最後一站。他們從首都里斯本飛往有著「世界鯨都」之稱的亞速爾群島。那裡過去是捕鯨中心，現在變成了觀鯨勝地，常年有抹香鯨、座頭鯨、長鬚鯨、藍鯨、北鼻瓶鯨和鰮鯨等出沒。
「不是報復。」裴游很寶貝女兒，「我們的女兒這麼好，裴家配不上罷了。」
孟千里眼巴巴地湊過去想一起玩，小九推開他的臉，送他一個字表示拒絕：「笨！」
「世界這麼大，我們家又沒有海洋，當然要出去看鯨了。」俞小鯨明白裴游的顧慮，也知道他為什麼想拒絕國外的工作邀約，「所以，出來度蜜月前，我給孟煩煩留了辭職信。」
俞小鯨開始為孩子慶幸，會有一個特別貼心的爸爸，但也忍不住同情孩子，以後會發現爸爸就像如來佛祖，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隨著小魚兒長大，裴游和俞小鯨很快就發現這孩子的與眾不同，她表現出各種高智商的特質：早慧、理智、冷靜、專註……兩歲時，她就能把俞洋教的九九乘法表背熟了。她對電視上的嬰幼兒動畫片完全沒興趣，反而喜歡聽俞洋講數學的故事，樂得和俞洋玩數獨遊戲。
循著裴游過和*圖*書去的足跡，去見曾陪過他的鯨，俞小鯨對這樣的未來充滿了期待。她會了解更多的他，對他的愛也會變得更多。
作為爺爺奶奶，孟秋意外地保持緘默，裴立仁表示強烈的不滿，但裴游不以為意，依然不樂意跟他們見面，更別說讓他們親近女兒了。
「知道什麼？」孟萬里挑眉反問，「小游特別善解人意嗎？」
「阿游，我們以後會變成小魚兒口中的笨蛋父母吧？」俞小鯨未雨綢繆，「我肯定輔導不了她的作業。」
「你說呢。」俞小鯨拉起他的手，讓他自己確認。
「或許吧。」俞小鯨不置可否，有些東西大家心照不宣就好，「大哥結婚的話，也會是好丈夫好爸爸的。」
俞洋和田幼安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像所有的疑惑還未出口就被裴游主動告知，想他們所想，思他們所思，讓他們心無挂念，自然而然地向他頷首表示：「好，小鯨就交給你了，祝你們幸福。」
「我才是他親爹！」孟千里轉頭向俞小鯨抗議，「大魚兒，管好你家老公，想玩孩子等著自己生啊。」
「摩納哥那邊發給動物雕塑師Orca的工作邀約嗎？」俞小鯨明知故問，「我可是Orca唯一的徒弟，學藝不精還得繼續跟著師父磨鍊技藝。師父，你不準備帶徒弟出國工作嗎？」
「孩子這不是正在來的路上嗎？」俞小鯨摸摸肚子表示，「他爹等不及想練手，你就大方點，反正小九喜歡跟他玩嘛。」
「爸，媽，」俞小鯨簡單地介紹，「這是我的未婚夫裴游，我們要結婚了。」
「我聽得見他的心聲，自然就知道他藏在心裏的人。」裴游很平靜地說。
「愛她，尊重她，守護她。」裴游親了親俞小鯨，「我們作為父母，相親相愛便是對她最好的家庭教育了。」
「我猜得出你心裏在想什麼，但我聽不見你的心聲。」裴游誠實地告知，「只要有肢體接觸就能聽見對方的心聲，但唯一免疫的人就是你。」
向來對女兒放養的俞洋和田幼安，面對女兒突然帶上門的准姑爺，可以說是不知所措了。
「阿游，我想陪你游過時間海，傾聽你和那些鯨的故事，把他們變成我們新的記憶。」
從此，在天才女兒面前，俞小鯨和裴游就走上了秀恩愛的道路，小魚兒對父母熱衷喂她狗糧的行為，始終無法理解。
「那叫接吻。」俞洋糾正，客觀地解釋，「研究表明，經常接ｈetuｂｏｏk•coｍ.ｃoｍ吻有利於心血管的穩定、高血壓和膽固醇的降低，還能提高免疫力，消耗卡路里，放鬆面部肌肉……總之，接吻有利於身體健康。」
「你的表現這麼優秀，」裴游故意嚴肅道，「我當然是決定錄用你了，Mrs.Orca。」
俞小鯨第一次看到這些鮮活生動的海中巨獸，在觀鯨船上興奮得直叫：「鯨！真的是鯨！阿游，你看，還有海豚群！天啊，太神奇了，你怎麼會知道這麼棒的地方？」
「外公，他們天天交換口水不膩嗎？」七歲的小魚兒認真地請教X大數學系教授俞洋，「難道是為了互相交換菌群以實現夫妻越長越像的目標嗎？」
……
「她心裏已經裝上各種數學公式了。」裴游也很頭疼，「我不擅長數學，聽她的心算聲，算是一種折磨，我認輸。」
「海里的鯨屬於大海，而心裏的鯨屬於我。」裴游在她耳畔低語，「我想帶著心裏的鯨去看海里的鯨，讓全世界的鯨都知道，我的鯨是獨一無二的，是我最重要的寶貝。」
雖然父母不大在意她的終身大事，她跟誰在一起也不是他們關心的事，但兩人準備結婚，俞小鯨還是決定走一下「見家長」的程序。
裴游曾獨自遊盪，見過很多的海，看過很多的鯨，他從未想過會在哪裡停留，唯一讓他駐足的是她的心。他想，此生便定居於此了。
俞小鯨孕期狀況穩定，好吃好睡，幾乎沒什麼妊娠反應，准爸爸裴游卻異常緊張。
俞洋和田幼安面面相覷，兩人都很頭大。俞小鯨一副只想走程序做個交代的模樣，完全不想多報備什麼。
「你是在報復他們嗎？」孩子姓什麼，俞小鯨沒意見，只是想到俞家的孩子……擔心女兒的智商可能跟不上，她才有點苦惱。
「我們只要愛她就可以嗎？」俞小鯨感慨，小魚兒就是她父母心中最理想的孩子，也是典型的俞家孩子。
「Orca大師，我失業了。」孟千里哭了會有于瀟水安慰，俞小鯨只想讓她愛的人負責，「你要是不給我工作，我就哭給你看哦。」
「孟煩煩會哭的。」裴游忍俊不禁，眼角眉梢滿是笑意。
「那麼，就讓它看看我有多愛你……」裴游轉過身，捧著她的臉，吻下去。
「小俞，你看小游帶孩子的天賦如何？」孟萬里若有所思地問，「我覺得他一定會是個好爸爸。」
俞小鯨沒料到智商會隔代遺傳，她居然生了個天才女和*圖*書兒。
「海有鯨兮，海之瑰寶兮。」俞小鯨笑眯眯地吟道，「鯨有你兮，鯨之幸運兮。」
「謝謝爸媽。」裴游微笑著改口，「給她幸福是我餘生最重要的事，請你們放心。」
「果然。」俞小鯨終於確定他為何要跟他人保持距離，也明白他為何要遠離父母，「阿游，你有時會抱著我說夢話，煩惱著聽不見我的心聲，不知如何向我證實你的能力，又不想對我有秘密，希望我快點發現你的特別。」
「大哥，你在妄自菲薄。」裴游將玩累睡著的小九交給孟千里，走到坐著的孟萬里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覺得被大哥愛著的人，都是幸福的人，她肯定想和大哥在一起的。」
小魚兒認為她有必要準備儀器，記錄笨蛋父母早安吻時心跳血壓的變化，以證實研究的嚴謹性和科學性。
——她懂得怎麼談戀愛嗎，跟對方有沒有共同話題？
俞洋和田幼安一有空就來見小魚兒，裴游懂他們的心思，有意引導他們和小魚兒互動，讓他們懂得小魚兒在想什麼。
04
「哥，你瞧瞧，兒子竟然嫌老子笨！」孟千里痛心疾首，「他一出生我就給他把屎把尿，憑什麼說老子笨啊？」
巨大的座頭鯨翻騰出海面，一聲巨響，鯨落回海里，海浪四溢，水霧在空中瀰漫，映襯著陽光，出現小小的彩虹。
——她的智商沒有她的堂姐堂弟高，不夠理性，容易情緒化，我們不知道如何跟她交流，對方懂得如何應對她嗎？
孟千里淚奔，打電話向正在片場拍攝新電影的于瀟水哭訴，兒子不親他，他感覺很絕望啊。
「當然是因為我愛鯨如命。」裴游從身後圈抱著俞小鯨，免得她太激動翻下船去海里跟鯨打招呼，「在海里有我喜歡的鯨，在心裏也有我喜歡的鯨。」
「你如此愛鯨。」俞小鯨故意拋出「致命題」，考察下他的求生欲，「那麼，海里的鯨和心裏的鯨相比，哪裡的鯨更重要呢？」
「孩子再多變的心思，他似乎都捕捉得到，我看這是天賦異稟了。」俞小鯨笑眯眯地看著孟萬里，意味深長道，「我也覺得他會是個好爸爸。大哥，你什麼都知道，對吧？」
裴游看得很開，俞洋和田幼安發現他們和小魚兒合得來以後，經常抽時間來陪小魚兒，像是在努力補償過去對俞小鯨的冷淡。其實他們和小魚兒是一類人，思維相通，自然和*圖*書容易親近和互動了。
「那得有人願意嫁給我才行。」孟萬里只是笑了笑，眼底竟有一絲無奈。
對他來說，她是最特別的存在，也是最安心的存在。
孟千里和于瀟水復婚第二年就生了兒子孟九思。小九兩歲了，性格跳脫活潑，孟千里對他完全沒轍，常常被牽著鼻子走，什麼脾氣都被磨沒了，只求小祖宗花樣少點別折騰他爹。裴游卻把小九收得服服帖帖，他一到孟家，小九就粘著他，成了他的小尾巴，跟他分享玩具。一大一小處得異常和諧，常常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原來如此。」長久的猜測有了答案，俞小鯨立刻向他求證，「你用手拍他的肩膀，是為了聽見他的心聲嗎？」
小魚兒是情緒特別穩定的孩子，不怎麼哭鬧，心聲也少，少到裴游懷疑她在專心長身體，懶得勞心費神。
回家時，副駕駛座的俞小鯨歪頭看著開車的裴游，問：「阿游，你怎麼知道大哥有個愛著的『她』呢？」
「原來你這麼想秀恩愛給全世界的鯨看呀。」俞小鯨笑道，「親愛的，你看，有隻座頭鯨躍出海面了。」
她的父母從來不是會哄孩子的人，而她也不是父母貼心的小棉襖，從未走進對方的心裏，彼此間的關係只能算「相敬如賓」，客氣平淡，如此而已。
「噓。」裴游指了指她的肚子，「別讓孩子聽見了。」
「因為你不懂小九的心。」孟萬里似笑非笑道，「小九說話還不利索，不怎麼會表達自己的想法，可小游就懂他想要什麼，他自然樂得和小游親近了。」
俞小鯨目瞪口呆地看著裴游一反他在陌生人面前的冷淡疏離，從容不迫，侃侃而談，三兩句就突破了俞洋和田幼安的心防，把他們哄得眉開眼笑，巴不得立刻將女兒打包送他。
裴游給女兒取名俞夢，姓跟了俞小鯨的俞，名隨了孟家的夢，乳名小魚兒，都與裴家無關。
——她從來不參与家族群的討論，不懂最新科技發展在人工智慧的應用，也不關注社會老齡化、少子化對社會保障體系的影響，她在對方面前，也是沉默寡言嗎？
「笨蛋。」裴游颳了下她的鼻子，「我想給你穩定的生活，在國內我們也可以接受各種工作邀約。」
「也是我的幸運。」裴游收緊手，抱著她更貼近他，「小鯨，我還想帶你去阿根廷的瓦爾德斯看虎鯨，去紐西蘭的庫卡拉看抹香鯨，去美國的阿拉斯加看灰鯨，去南非的開普敦看露脊鯨https://m.hetubook.com.com，去加拿大的努納武特看獨角鯨和白鯨，去斯里蘭卡的近海看藍鯨，去澳大利亞的昆士蘭看座頭鯨，那裡有全世界唯一的白色座頭鯨，叫『米伽羅』……全世界有鯨出沒的地方，我都想帶你去看看。那些我曾到過的海和觀過的鯨，藏著我的過去，我都想說給你聽。」
「無論我去哪裡，你都會在我身邊，對嗎？」裴游凝視著俞小鯨閃閃發亮的眼睛。
孟萬里向來把所有心思和精力都放在家人身上，他對家人的了解事無巨細，反之，他們這些被孟萬里護著的人，對他的私事卻一無所知。
「小鯨，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裴游挑了下眉，他以為自己處理得很好。
動物雕塑師Orca個人社交網路的用戶名正式改為Mr. and Mrs.Orca（虎鯨先生和虎鯨夫人），頭像變成兩隻相伴而游的虎鯨。自此，動物雕塑師Orca夫婦上線了。
原來裴游只是習慣與人保持距離，並非不擅長人際交往，恰恰相反，他可以決定人際距離，主動選擇關係的親疏。
裴游悄悄向她眨了個眼，表示一切有他，萬事無憂。
——對方是個怎樣的人，會嫌棄她不夠聰明跟不上他的思維嗎？
「伯父，伯母，你們好。」裴游主動上前跟俞洋和田幼安握手問好，「我叫裴游，今年二十六歲，是一名動物雕塑師。小鯨是我的助手也是我的徒弟，更是我愛的人。我們無話不聊，共同話題眾多，可以從海洋館里的動物說到一日三餐，相談甚歡。她就是我的靈魂伴侶，每天都讓我覺得她比昨天更可愛。我想和她結婚，攜手共度一生，希望你們能夠祝福我們。」
「沒關係，她外公外婆會很樂意的，他們更懂得如何培養小天才。」
俞洋和田幼安相視一笑，這小子心思細膩又溫柔嘴甜，他們非常放心。
「嗯。」到家了，裴游停了車，但沒有立即下車，只覺得俞小鯨的反應有些不對，「小鯨，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你早就聽大哥說起我的秘密嗎？」
01
02
三年後，俞小鯨懷孕，裴游中止了邊工作邊觀鯨的居無定所式的生活，心急火燎地回國待產，時不時去孟家取經，提前適應奶爸身份。
俞小鯨順著孟萬里的視線也注意到裴游的手，他去拍孟萬里肩膀的動作有些突兀，顯得特別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