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的歌聲
「當年我在倉庫演唱賺錢，嘗到了甜頭。沒想到也結交了一些不太好的人。最後被人擺布，不停地演唱，整天在外面混。」海野輕描淡寫地說著他的過去，即便如此，聽起來還是很辛酸。
「那就是……」海野湊近我，沖我神秘一笑，隨即直起身子，深吸了一口氣，隨著雙唇的張合，從他的口中流出了熟悉的歌聲，「In this world you tried. Not leaving me alone behind……」
可是，言歸正傳，剛剛明明有人在這裏唱歌的，為什麼一上樓就不見了？怎麼想都覺得太不正常了。
那男生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啰唆！對了，你也聽見了？」
看那兩個人說話的樣子應該很熟，在這裡能和伊苑悠混熟的人不太多吧。那這個人是誰呢……
「幸……」不等海野唱完，我就撲了上去，緊緊抱住海野高興得要命，「我，我終於找到你了，終，終於……」
讓我拉下面子主動去找他說話嗎？似乎有點辦不到。
「你……真的……要加入他們嗎？」艾哲幽怨的聲音忽然傳來，我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你把她弄痛了，趕緊放開吧。」海野一把握住了艾哲的胳膊，語氣不容拒絕。
「沒錯！」教室里的女生們異口同聲地回答，那氣勢嚇得男生們都一愣一愣的。
「那沒問題，只是……」南方無聊地揮著手上的棒球棍，看著遠方嘆了一口氣，「我感覺這輩子都逮不住他……」
「那個時候，我無意中看見了伊苑悠，看著她在路邊表演，我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這樣下去了。所以……」海野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什麼？」我回頭問他。
加入……他們？他怎麼突然想讓我加入？我一向都只是圍觀的不是嗎？而且，他們需要主唱嗎？
南方的臉上浮現出些許不屑，然後說道：「正常人是不會沒事仰天長嘯的。」
等等，我心裏的那股波濤洶湧的酸澀感是怎麼回事？我應該高興的啊。從一開始，我就知道秦曉曉想接近艾哲，一定是因為喜歡他啊。可是，當這天真的到來的時候，我還是無法接受。我竟然還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心裏很難受。
在原地僵了不知多久之後，我的靈魂終於歸位了。
艾哲也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變化極大的海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反應。
「海野，我一直很想問，悠悠組建這個樂隊只是純粹為了玩嗎？」我看了一眼海野，問了一句。
我彷彿再度感受到天使的降臨，這一次天使與我這麼接近，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可是我不太想去。」我沒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總覺得對海野沒有必要隱瞞什麼。
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海野就是幸，幸就是海野！他們兩個是一個人，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
我滿頭黑線地看著一臉得意的海野，真想一巴掌拍上去。原來他也會開玩笑，我真的要對他改觀了。
「撲哧……」一個女生突然冒出來對我這麼一說，嚇得我將剛喝進去的水噴了出來。
「請你出來見我一面吧，我一直在尋找你，我是為了你才來這裏的，幸……」我依舊不死心，對著空氣大喊著。
「那場人不多，因為大家都很興奮，就你悶悶不樂，所以在台上一眼就能看到。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看起來最不樂意的人，偏偏是聽得最入迷的人。」海野回憶起來。
熟悉的歌聲從遠處傳來，那份空靈彷彿帶著魔力，瞬間吸引了我注意。絕對不會錯的！這個聲音是他！是幸的聲音！真的是他！
救命啊，要散架了，我的骨頭要散架了！
「原來，讓我追尋著的你，當時是這樣生活的。」我嘀咕著，心裏五味雜陳。
如果告訴伊苑悠，我一直在追尋的人，其實就是海野，她會是怎樣的反應？
靜下心來，歌聲還在繼續，熟悉的聲音似乎是從遠方傳來的。今天是星期四，那麼說來，這個聲音是……
我迅速跳開，和海野保持一段距離，十分警惕地看著他說：「不要告訴我其實你是什麼卧底啊，或者是FBI啊，又或者是什麼外星人啊，我會無法接受的。」
「啊！捉鬼道人？」我指著眼前的男生，驚呼一聲。
「Now I know why.All of my memories keep you near.In silent moments imagine you here……」
「你……」艾哲驚愕地看著我，瞪大眼睛的模樣好像要把我吃了似的，他依然語氣生硬地說，「你不能加入！」
我跟著音樂輕聲哼唱起來，熟悉的旋律讓我彷彿置身於幸的歌聲中，和他一起淺唱著這首歌。一曲唱罷，感覺太棒了。
「是因為什麼？難道你真的……真的……」艾哲滿臉愁雲地看著我，漂亮的眼睛里摻雜進點點的陽光，讓我有一瞬間的失神。
我有些泄氣地說：「每次來都差一步，難道真的是幽靈嗎？」
「妍，沒事的話去看我們排練怎麼樣？」海野站在我身旁，同我一起慢慢走著。這樣近距離的並肩前行，能非常自然地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
放縱？少年輕狂？搞垮身體？這一連串的字眼讓我有些詫異，它們竟然會出現在海野的身上。這樣一個人，到底有一個怎樣的過去呢？我無法想象。
我一個人遊走在夜晚的校園裡。在黃色的路燈光影下，我吹著涼風漫無目的地走著。我真的很奇怪，明明不需要那麼生氣，心裏卻好像有一把火怎麼都滅不掉。
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嗎？艾哲他……有了別的寄託和依靠……
忽然，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看著艾哲同別的女生在一起，我應該不會介意才對。可是，他為了曉曉那樣吼我，到底還有沒有把我當青梅竹馬？現在在艾哲的心目中，我是不是已經沒地位了？
可是，沒有人回答我，一丁點聲音都沒有，安靜得刺痛人心。
只不過，我有點捨不得。和組裡的人在一起，看他們練習的感覺真的很好。偶爾還能唱上一曲，而且悠悠和海野對我又那麼好。現在，晚上到這裏來看大家排練，幾乎已經成了我的必修課。突然之間沒了的話，還覺得有點不太適應。
被海野這麼一說，我才回過神來，看了一下周圍，才發現艾哲果然不見了。他什麼時候不見的？是我太興奮了，完全沒注意到他嗎？
為，為什麼？海野為什麼會唱？他為什麼有著幸的嗓音，怎麼會……
「你，你覺得我喘成這樣，還能唱出那樣的歌嗎？」我瞪了南方一眼，沒好氣地說。
我循著歌聲快步跑著，感覺聲音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我的腦海中快速播放著當年看到他時的情景，白襯衫、黑色休閑褲、球鞋，站在台上有著獨特的慵懶和優雅的味道……
深呼吸，深呼吸，我要鎮定，鎮定……
「那就是……」海野湊近我hｅtuｂoｏk.ｃoｍ.ｃｏm，我屏息期待他的回答，海野用那雙清澈的藍眸望著我，「我是這裏的學生，曾經是。」
我對秦曉曉討厭不起來，但並不代表我就真的喜歡她。既然惹不起，那我還躲不起嗎？
艾哲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力氣了，我會被他活活捏死吧。我痛苦得表情都扭曲了，眼前兩眼冒火的艾哲讓我覺得有些陌生。
這幾天，我基本沒和艾哲接觸，說我賭氣也好，說我任性也好，反正在心情緩過來之前，我不想和艾哲說話，就算真的說了，恐怕也說不出什麼來。
我被嗆得直咳嗽，滿臉通紅地問：「咳咳咳……你，你說什麼呢？」
啊？我？他當時就注意到我了？是真的嗎？
「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艱難吧。」海野站到我身邊，笑著看著我說，「所以，一個人悶悶不樂不好，和大家在一起，不論有什麼煩惱都能比較輕鬆地忘記。」
不，也許，我和艾哲已經回不到以前了。
在我思索的間隙，海野已經拉著我走了起來，邊走邊輕聲在我身耳邊說：「之前的事本來就是誤會。你和艾哲沒必要因為這點兒小事鬧成這樣。」
我原以為再也不會相見了，其實幸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始終陪伴著我。我們一起經歷了不少的事情，還成了朋友，這已經遠遠超乎了我的想象。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之後他就再也沒來找過我了？
「閉嘴！」猛然間竄進我耳中的歌聲，驚得我立馬勒令艾哲住嘴。屏息聆聽著從遠處傳來的歌聲，我努力分辨著那是否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聲音。
「那你呢？為什麼會加入？你不是這裏的學生吧。」
「哼，算你行。」伊苑悠癟了癟嘴走開了，轉身衝著大家嚷嚷，「各就各位，繼續。」
「也許吧。」海野提著小提琴，望著遠方輕聲應了一句。只是，他的神情似乎並不像他的口氣那麼輕鬆。
「開玩笑的啦。不過，我真的很驚訝，原來我也有粉絲。」海野的臉上笑開了花。
「你，你幹什麼啊？」我有些生氣地問，心裏卻暗暗因為他的出現而竊喜著。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伊苑悠的解散令讓大家都歡欣鼓舞，我也得到了解放可以回去了。
「其實……」艾哲猶豫著開口了。
「艾哲？」我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真的是他！這會不會是上天的安排，故意給我機會讓我向他問清楚？
伊苑悠看著我，也沒再說什麼，轉身示意大家準備一下。
我的追尋，我的夢想，我一直想見的人，居然一直就在我身邊！
我總覺得他有所隱瞞，似乎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而這些事情他又不想說出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可海野身上的秘密，似乎比其他人都多，是因為他與生俱來的神秘感嗎？
原來，我真的是在逃避，就連海野都這麼說。雖然我自己意識到了，但一直都不想承認。
「艾哲最近心情也不太好，我不希望看見你們都不開心。妍妍，以後我不再跟著艾哲了，你不要生他的氣了，好嗎？」
我到底該……怎麼做？
我抬起頭，在撞上艾哲眼神的瞬間，我的心揪了起來。那種受傷的眼神，還夾雜著一抹無奈與心酸，讓我不知所措起來。
「那每周四的歌聲是……」
海野很鎮定地笑了笑說：「你不是不喜歡吃這種東西嗎？」
能夠在一個地方，同偶像還有青梅竹馬相逢，怎麼想都是一件非常讓人高興的事情。然而，現在的情況變得糟糕起來。我找不到我追尋的那個人，而我的青梅竹馬，似乎也變得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奇怪的是，今天明明不是星期四，而且也不是晚上，怎麼會有那個歌聲？我總覺得，那歌聲是在指引我，它有一股魔力，一種神奇的魔力。
被海野從伊苑悠手中解救出來后，我決定老實待在他身旁不走，那樣會比較有安全感，而且不會遭受「魔爪」的攻擊，嗚嗚！
我旁觀著他們的訓練，不知道什麼時候曉曉站到了我身邊。
這一個個都是來折磨我的吧，沒事就輪流迫害我一下。
「嗯，我明白了。」
「為什麼不能？」奇怪了，什麼時候他連我的決定都要干涉了，「我喜歡這裏，喜歡悠悠他們，喜歡海野！」
「小妍，你沒事了吧？那天你突然跑出去，嚇死我們了。」伊苑悠很關切地看著我。
海野說的話，總是會在無形中安撫我，讓我有些慌亂的心情得到平復。
「我都說我沒事了，你這個『捉鬼道人』怎麼這麼『雞婆』呀。」
我可不想被這麼看扁了，就算是為了爭一口氣，我也要加入。他說我不適合，我就偏偏要適合給他看！我是為了追隨幸的歌聲而來的，為了追隨他而苦練，我的努力是有成果的，這一點我要證明給所有人看。
我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就是伊苑悠似乎拿海野沒轍。像她那樣很強勢的人，在海野面前卻每次都會敗下陣來。
「啊？」
越想腦子越亂，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當目光觸及「星期四」三個大字時，一個念頭猛然從我的腦海中閃過。
沒錯，出現在我面前的，就是之前那個一心要逮住幸的男生，我私底下給他取了個外號叫「捉鬼道人」。
是因為她嗎？
「你不知道嗎？當時那些捧場的女生都是衝著你去的，我起初是被拉去圍觀的。」我吃驚地看著他。
起先的那種失落感，也漸漸習慣了。這算是好友之間的冷戰嗎？總覺得來得有點突然，唉！
「身體不舒服呢，還是小事，心裏不舒服呢，可就是大事了。」南方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件事與其說我是在氣秦曉曉，不如說我是在氣艾哲，更是在氣我自己。所以，就算秦曉曉從此消失，我也不可能立刻就和艾哲恢復到以前。
「哈哈哈，不是啦。」海野輕拍著我的頭，他爽朗的笑聲讓我有些失神。
找到了，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
「幸！是你嗎？」我對著空曠的天台大喊一聲，可是，回應我的只有寂靜。
啊？我送他？不是應該他送我嗎？呵呵。
我的救星出現了，再不救我的話，我一定會被艾哲捏死的。
天啊，我，我該怎麼辦啊……
「我特意來找你，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海野忽然很認真地看著我。
這個是……是幸！是幸的歌聲！
「砰」的一聲，我一腳踹開天台的門，目之所及，空無一人。
「我之所以不和他說話是因為我有事情需要想一下，至於他想不想和我說話，那就是他的事情了。」老實說，這是我第一次和艾哲鬧得這麼僵。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偷偷瞟了一眼在一旁站著的艾哲，發現他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反應，仍舊時不時地和身邊的曉曉交談著。
身為青梅竹馬的我，是不是該讓出艾哲身邊的專屬位置了？
真正的……身份……
以她的個性，估計會拎住他的衣領，大喊著：「海野幸，我宰了你！居然讓我家小妍苦苦尋找了這
wwｗ.ｈeｔｕboｏｋ.ｃｏｍ.cｏm麼多年！」環顧四周，我才發現艾哲已經不見了，當然一同不見的，還有曉曉。他們是什麼時候走的？我怎麼沒留意到。不會出什麼事吧，艾哲剛才的樣子很不對勁。
海野真是個好人，溫柔體貼、善解人意，能認識這樣的人真好。在我迷茫的時候，他會給我指引，在我難過的時候還會安慰我，就像一個體貼的大哥哥。身為獨生女的我，有時也會幻想有一個哥哥，疼我愛我保護我。
沒錯了，是校服，還是我們學校的！
經過那天的爭執后，我原本想著，在沒有理清思緒前不去看排練的，我怕我又會像上次那樣和艾哲吵起來。然而，當我一個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時，海野找到了我。
「幸……嗚嗚嗚……」因為太高興，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弄得海野和艾哲兩個人手忙腳亂，一個忙著拿紙巾給我擦眼淚，一個忙著不停地安慰我。
答案是肯定的。但我並不想那麼說，那樣會顯得我很小氣，即便……我真的很小氣。
「才沒人欺負我呢，我是太高興了，所以想哭。」我一邊抽泣，一邊傻笑著。
海野此時正站在我的身後，而他那頭銀色短髮不見了，變成了黑髮。
「謝謝！」
「沒有。」我斬釘截鐵地回答，可心裏很清楚，我的確不舒服，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The memories ease the pain inside. Now I know why……」
我抬頭一看，一個人從黑暗中走出來。偏瘦的身材，壓低的鴨舌帽，這個人……好熟悉！
「啊？」唱歌？這個時候讓我唱歌？
知道？我應該知道什麼嗎？不過想一下，今天一大早從宿舍一路走來，總覺得大家看我的眼光很奇怪，不，應該說是詭異。
「我不是說過我是這裏的學生嘛，只不過一直休學在家。」海野笑眯眯地看著我，估計是覺得我誇張的樣子很好笑吧！
我回頭一看，驚得我下巴差點掉下來。
洛基鍵盤彈得很好，給人一種驚艷的感覺。可是，艾哲的鋼琴聽起來給人的感覺更加舒服。
「I see your smile. All the memories I hold dear……」忽然間，一個聲音闖進我的耳朵，我身上的毛孔似乎都因為這個聲音張開了。
剛才那個聲音是……幸的歌聲！而且還是那首歌，不會錯的，一定是他！
「徐貞妍！你的男朋友被人搶走了？」
整整一天，我都在不安中度過，走在路上靈魂好像飛升了似的，腳步變得輕飄飄的。
伊苑悠的神情異常堅定，從她的眼中我感覺出了什麼。她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這麼做的，想讓我用唱歌的方式來宣洩。
「其實……我真不太明白你們在說什麼……」我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如實說。
「人都到齊了，今天洛基正式回歸了，所以艾哲不用再幫忙了。這些日子，要多謝艾哲的幫忙。」伊苑悠說著瞥了艾哲一眼。我注意到艾哲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
歌聲還在繼續，為了確定這不是我在幻聽，我特意拉著艾哲問：「你聽見了嗎？歌聲。」在看到他滿臉疑惑地點了點頭后，我快速循著聲音找去。
「作為獎勵，這個給你。」海野像變魔術一樣，突然把一個補丁塞給我，這次是菠蘿味的。
所以，註定這次是白板碰白板——僵住了！
看來是我多慮了，艾哲那傢伙怎麼會留戀這裏呢。一開始他就是被我拖來幫忙的，也許對艾哲來說，離開了還是一種解脫呢。
眩暈中，海野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簡直有如天籟啊！多麼溫柔、善解人意的海野啊，總是將我從災難中解救出來。
「啊！」我忍不住驚呼出聲。這人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忽然大聲喊我，是故意想嚇我嗎？
海野給我的感覺就是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能理解，而且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問題。我總覺得這樣的人很強大，是心靈上的一種強大。
是啊，現在只要有曉曉在就可以了。
「算了，這樣也好……」我忍不住輕嘆了一聲，心中有那麼幾分無奈和感傷。不悅和酸澀的感覺，從心底深處不停湧出。
「那個……」等等！她說什麼？艾哲？秦香蓮？是秦曉曉吧。那兩個人怎麼了？好像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嗯，是那個聲音，我認得，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我拚命點著頭，絕對不會錯的，幸的聲音最好認了，絕對是他，「等等！你說……也？那就是說，我沒幻聽？」
「不，沒事的，我們理解你。」那女生用一副英雄惜英雄的模樣看著我說，「失去一個森艾哲，還有千千萬萬個比他更好的男生等著你呢。就讓他和那個『秦香蓮』好去吧，我們支持你！」
「我準備復學了。」海野一臉輕鬆地說。
啊，原來是這樣啊。我實在想象不出，海野曾經是怎樣的一個人。現在的他看起來那樣溫柔，讓人如沐春風。而這樣的人，竟然有著難以啟齒的過去，聽起來還是非常沉重的過去。
「不過，這裏知道我的人比較少。雖然我和伊苑悠是同屆的，但我從第二學期開始就休學了。當然，第一學期來的次數也不多。」
海野和悠悠力邀我加入，我怎麼都想不出拒絕的理由。捫心自問，我是真的很喜歡和他們在一起。不做圍觀的看客，改做其中一員，似乎更好。
海野恢復了溫柔的笑臉，沖我點了點頭，說：「知道是知道，但她們應該都是衝著我的面孔而來的。我記得，當時全場只有一個人聽得投入，就是你。」
幸，我找到你了嗎？
望著參天的大樹，從樹葉的間隙中透出的光點，會聚在一起顯得那樣斑駁。坐在大樹底下的我，正望著上空發獃。幾天了，我都沒看到艾哲，當然自從介紹曉曉給他認識后，我就基本不常和他碰面了。
「唉……我是不是中邪了？」坐在網球場外的長凳上，我托著下巴望著天空中的彎月，腦海里一片空白。
「嗯？什麼？」我疑惑地對上他的眼睛，問道。
沒錯，我喜歡這裏，喜歡大家，喜歡這種感覺和氛圍。在和大家一起的時候，我能暫時忘卻煩惱，拋開與艾哲之間的種種不快。
好久沒看見他生氣了，果然比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怕的傢伙。
「啊？你不知道嗎？」那女生一臉詫異地望著我，好像在看外星人一樣。
簡直就是爆炸性的消息啊，讓我有些無法接受。
我是不是該主動去找艾哲呢？這個問題困擾了我一整天。
「南方？還北方呢？」我故意說。
這個理由……是借口吧。我也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居然拿這種借口來搪塞我。算了，他不想說我也不能逼他說，怎麼說也是人家的隱私。
更應該去？為什麼？去討人嫌嗎？我和艾哲之間，因為那次的事情已經好幾天沒說話了。就算碰面也當沒看見，完全處於冷戰中。
「你今和-圖-書天這麼穿，是……」我依舊沒有適應地上下打量著他。
有這樣的人嗎？明明知道我崇拜他，還故意裝作不知道，現在倒好，居然還擺出一副強勢回歸的模樣，真的很欠揍啊。
不過，我大致能猜到他的目的，一定是又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吧。我總覺得，海野像我的心靈導師似的，總是在想辦法開導我。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哦！」海野故作神秘地說。
「你……」我不可思議地指著海野，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小妍，我有話想跟你說。」一個聲音突兀地出現在耳邊，嚇了我一個激靈。
「我的氣昨天晚上就消了，所以你可以轉告他我已經沒事了。」氣消了是沒錯，但結下的疙瘩還在，沒那麼快就消失。我想我和艾哲是真的回不去了，那種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覺，已經……不在了吧。
在海野的努力下，我終於脫離了艾哲的「魔爪」，我揪著海野的衣服躲在他的身後，偷偷看著生氣的艾哲，心裏有點打鼓。
我不想說什麼，感覺沒什麼必要。如果我說沒生氣，那是騙人的，而且絕對騙不了人。可如果我說生氣了，又顯得很小氣。所以，我還是選擇沉默比較好。
在我萬事不順的時候，如果能找到你實在是太好了！
咦？艾哲呢？
我想要找到他，不論如何都想要再見到他。因為他改變了我原本的人生軌跡，所以不論如何，我都要再見他一次。我要當面告訴他，我，徐貞妍，是他最忠實的粉絲和追隨者！
「那是當然的，我之前跟你說過啊，我來的次數不多，後來又休學了。」海野聳聳肩，微笑著看著我。
咦？這個聲音是……海野？
我瞥了一眼其他人，大家都在收拾東西，艾哲在和曉曉低聲說著什麼。見沒人注意到我們，我也很爽快地點頭答應了下來。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只能順應天意了……可是，為什麼我會渾身僵硬，為什麼心會跳得這麼快？我在緊張嗎？奇怪，和艾哲說話，我為什麼要緊張啊！
「森艾哲！森艾哲啊！你不知道嗎？」那女生繼續誇張地瞪著眼睛。
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才最終確定這個人是海野沒錯。
我走在走廊里想著這些事，和自己的內心在做著鬥爭。一個抬頭，不經意間瞥見不遠處，伊苑悠正在和一個男生說話。那個男生看起來很陌生，應該是我沒見過的。而悠悠的神情，顯得有些複雜，讓我有些好奇他們在說什麼。
他居然會這麼笑。以前的他，笑起來總是很小心翼翼的樣子，今天居然……這個人真的是海野嗎？我好懷疑啊……
「果然是你！」一個男生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難道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看來，我果然是心裏藏不住事的人。
「呼呼呼……」我一口氣衝到天台，還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Darling，you know I will love you， Until the end of time……」
艾哲要和秦曉曉交往了？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原本什麼事都會第一時間告訴我的艾哲，居然什麼都沒說……
剛才明明還有人在唱歌，怎麼突然就沒人了？
「星期四！今天是星期四！難道說……」
那女生很激動地拉著我，一屁股就坐在我的桌子上，一臉惋惜地說：「我知道你一定很難過，不過沒關係，我們都比較支持你。」
徐貞妍，你可以的，你是徐貞妍，沒什麼能難倒你的！加油！就像海野說的那樣，不可能逃避一輩子啊！
和艾哲做了這麼多年青梅竹馬的朋友，我自認為還是非常了解他的。然而，他現在的這個樣子，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說被嚇到了一點也不假。
「大家只知道我叫『海野』，『幸』這個名字他們都不知道。所以，不認識是當然的。」海野解釋道。
已經分不清是失落還是難過，沒能找到幸讓我很無奈，而和艾哲之間發生的事情，則讓我很難過很痛心。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錯了什麼，艾哲為什麼那樣凶我，難道……他就真的那麼喜歡曉曉嗎？喜歡到完全不顧及我們青梅竹馬的情誼了？
「艾哲一直在看這邊，你還是趕緊回去吧，不然他又該以為我讓無辜的人受牽連了。」我轉身離開秦曉曉的身邊，走到離海野最近的地方停下。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到來，拉著小提琴的海野瞟了我一眼，展顏笑了笑。
忽然，我大叫一聲：「你怎麼穿著我們學校的校服？」
「什麼捉鬼道人，我叫南方。」
她到底想說什麼？
唉，誰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我也沒想到居然會和艾哲鬧成這樣。一年的時間，真的已經變成了我和艾哲之間無法填補的空白了嗎？
「啊啊，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有一個人一直在尋找我，甚至為了我考進這裏。真的是……非常不可思議呢……」海野笑著說，語氣里全是寵溺。
「哼！」我瞥了南方一眼，不滿地嘟囔了一句，「會被歌聲影響到不能好好練習的人，沒資格說我。」
「喂，我的呢？」伊苑悠伸手往海野面前一攤，繼續說，「只給小妍不給我，你太偏心了吧。」
「你……你說什麼？」我的雙肩猛地被艾哲死死抓住。我被抓得生疼，想要脫離卻沒那個力氣。
這可不太妙，他用這樣的表情看著我，讓我很有負罪感。
看著身旁的海野，不，是幸，我笑得合不攏嘴。真的是太好了，我真的找到幸了。
「怎麼回事？你們誰欺負同學了？」老師一來，衝著海野和艾哲劈頭就問。
我一頭霧水地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復學？」我驚得張大了嘴巴，下意識地看了旁邊的艾哲一眼，他也一副吃驚的表情。
哈哈，其實他們這樣也挺不錯的，至少比我和艾哲好……
「非常棒。」海野第一個對我進行了讚美，伊苑悠也沖我豎起了大拇指，大家似乎都對我的演唱很滿意。只有艾哲除外，他看著我的眼神讓我有些鬱悶。
他是在安慰我吧，我總覺得海野是特意跑來安慰我的。
咦？怎麼今天的海野看起來有些奇怪呢？不僅換了發色，還有別的一些什麼。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對，是哪裡不對勁呢？
「喂，我真懷疑唱歌的是不是就是你啊？」南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殺了出來，除了我，對這個聲音這麼執著的，恐怕只有他了。
而且我是真的想加入，一點都不是開玩笑的，也不是純粹因為賭氣。可是看艾哲這麼難以啟齒的樣子，似乎並不是想問我這個。
也對，他本來就是來幫忙的，就算離開了也沒什麼關係。
「那就唱『Memories』吧，你現在一定很想唱吧。」
南方鄙視地看著我，很「好心」地說道：「你幻聽別拉上我，我很正常。」
他好像是這麼說過，那麼今天……
奇怪，這些人唱的是哪一出啊？怎麼在一夜之間，都變成我的後援隊了？
「不准你對幸那麼凶！」身為「受害人」的ｗww•hetuｂook•com•ｃoｍ我反過來保護「始作俑者」，老師愣愣地看著我，一頭霧水。
我早知道總會有這樣一天，當艾哲有了喜歡的女孩子，那個時候在他身邊的就不是我這個「青梅竹馬」了。雖然我一直都有這樣的思想準備，可是當這一天真正到來時，還是讓我那麼……措手不及。
「啊？」
他這是在不爽什麼？我已經決定不再去想那天的事情了，他還用那種不滿的眼神盯著我。那天的事情我並沒有做錯，要說錯也是他的錯。
這，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他要露出那種被傷害了的表情？我是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了嗎？
蒼天開眼啊，太棒了！
事情確實太複雜了，讓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理清。總覺得，很多事情變了。以前我引以為傲的自己和艾哲之間的情誼，似乎也在悄然中發生了變化。
在伊苑悠的鼓動下，大家各就各位開始了演奏。聽著熟悉的旋律在耳邊飄揚，我卻始終覺得沒那個味道了。
「好了好了，我們練一首吧，慶祝洛基的回歸，同時也感謝艾哲同學的幫忙。」伊苑悠開心地說。
我忽然想起什麼來，問道：「等等！難道悠悠和你也是串通好的？不然她怎麼說不認識你？」
唉，他果然又是來說這個的。我加不加入，他就那麼在意嗎？應該說，他究竟在在意什麼？這是我的事情，他管那麼多做什麼？況且，之前我已經很明確地表過態了。
顯然，伊苑悠對我的反應很不滿，她說道：「喂，小妍，別以為躲在那傢伙身後就沒事了。」
海野的話讓我很愕然。話音剛落，熟悉的旋律就從小提琴中流淌出來，一點一滴流進我的心裏。
我說的幸確實是真人，可是這幾次發生的事情都太詭異了，詭異到讓我不得不胡思亂想起來。
這個疑問在晚上排練的時候被解開了。當我和海野一同走進教室時，就看見那個男生也在，他似乎和組裡的人都特別熟。
啊，好，好暈啊……伊苑悠一興奮起來，周圍的人就要遭殃啊！
到了教室，我看見了艾哲以及和他在一起的曉曉。不知不覺中，這兩個人已經形影不離了。
「既然都答應了，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小妍，歡迎加入我的組合，哈哈哈！」伊苑悠一把扯過我。看到她抬手就要揉我的頭，嚇得我趕緊逃到海野的身後。伊苑悠「魔性大發」的時候，還是有點可怕。
「什麼這樣也好？」海野奇怪地看著我，一臉茫然地問。
話說回來，艾哲和秦曉曉之間，難道真的……
「果然還是沒人，真是個奇怪的傢伙。」南方嘀咕著。
「妍妍，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讓你生氣了？」
難道，他還想讓我向他道歉嗎？
他也沒再說什麼，晃動著手上的棒球棍四處察看著。
看著雙拳緊握的艾哲，我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艾哲這個傢伙，脾氣怎麼變得這麼暴躁了？
「伊苑悠的那個組合，你真的要加入嗎？」艾哲幽幽地問，不滿的情緒呼之欲出。
「咦？艾哲同學呢？我剛才好像看見他在這裏啊。」
「不行！她不適合！」艾哲搶在我前頭拒絕，而且用的理由讓我很不爽。
不對，前幾天他似乎找過我，是要對我說什麼來著？不是要追問我加入悠悠他們組合的事情嗎？
「我想你誤會了，這件事和你沒什麼關係。他能和除了我以外的人那麼要好，其實我也很高興。」這話，算是一半真心一半違心吧。
不對啊！我找艾哲是想問他有關他和秦曉曉的事情的，居然讓他給溜了，可惡！
這傢伙在裝可憐嗎？不行，我不能被他的樣子給騙了！
「我也很詫異，你居然會崇拜上那時的我。」海野摸著下巴，想了想說，「難道真的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我深吸了幾口氣，穩定了一下思緒，努力告訴自己不能再激動了，哪怕天塌下來也要保持鎮定。
被一語戳中心事的我咬牙切齒地瞪著南方，換來的卻是他得意的笑容。我懶得跟他多說什麼，轉身大步流星地下了樓。
「喂，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南方沖我喊了一句。
海野不否認地點了點頭，還擺出一副「我很了不起吧」的模樣。
因為我聽見幸的歌聲，就拋下他一個人跑了。
「沒錯，我都答應了。」我語氣生硬地回答。
「可能嗎？就算是幽靈我也要把他揪出來，然後暴打一頓。」南方揮舞著棒球棍，惡狠狠地說。
「雖然你不算漂亮，身材也不是很好，但是比起那個只會裝可愛裝可憐的女生，我們都更支持你。你們說對嗎？」那女生回頭揚聲一問。
秦曉曉向艾哲表白？艾哲還接受了？
「是因為之前的事情嗎？」海野很淡然地沖我笑了笑，這樣的笑容似乎在說他早就不介意了，「如果是，那你就更應該去，而不是躲避。」
原來是這樣，可憐的我啊，不知道爬了多少次天台……
說到這個，艾哲也是，完全就是人前人後……
這個人，還真是暴力。不過，他的反應速度還真快，每次都只比我慢一步，比起我來，執著程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而且……如果是真的，那就太不可思議了，艾哲居然會接受秦曉曉！
「不管是高興還是難過，都來唱一曲吧。」
「我知道他啊，我和他是青梅竹馬的朋友啊。」我很窘迫地點了點頭，不知道這個女生到底在激動什麼。
「小妍，不介意送我一段路吧？」海野突然對我說。
「妍剛才已經說了會加入，我相信她不是開玩笑的，對嗎？」海野溫柔地問道。
我環顧四周，黑夜讓我看不到任何人影。我有些落寞地垂著頭，一次次的失望，讓我有些無奈。我追尋著幸的腳步而來，然後在這裏遇上了艾哲，這原本是非常完美的事情。
我撫著胸口，定了定神，抬頭看去，竟然是艾哲那個傢伙！他怎麼忽然出現在這裏，他不是應該和曉曉在一起嗎？
一曲終了，海野放下小提琴看著我，問：「妍，你要不要加入我們？」我有些愣住了，海野笑著繼續說，「你的聲音很棒，和我們也很合拍，要不要考慮一下？」
「可惡啊！」我還真是白痴。當時因為聽到幸的歌聲，就丟下他一個人跑了，難道說他那天來找我就是要說這件事？
看著歌唱中的海野，一瞬間，他和幾年前站在台上的那個人的身影完全重合了。同樣的白色襯衫、黑色的休閑褲、隨意的球鞋，還有那慵懶的姿態，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就和當年台上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感覺，這輩子都無法看見那個人了。我多想看到他啊，哪怕是一次，只是一眼也好呢……
「既然妍選擇了留下，你應該尊重她的選擇。」海野很鎮定地說著，他的這份鎮定感染了我，讓我也從驚慌失措中平靜了下來。
「幸，你這個渾蛋！為什麼要躲著我啊——」我仰天長嘯一聲，想把心中的委屈和難過一股腦宣洩出來。
「走吧，不論什麼事都是面對比逃ｈｔｔps://ｗww•ｈｅｔｕboｏk•ｃom.ｃoｍ避好，除非……你能逃避一輩子……」
對哦，好像是這樣。當時，他還說他有很不堪的過去。到底有多不堪呢？那段不堪的時期，就是指之前在倉庫演出嗎？
想到昨晚在我難過的時候，那個聲音出現拯救了我，同樣也讓我想了很多。
完了，兩面夾擊，我該怎麼辦？答應這個人，那個人會怎樣？答應那個人，這個人又會怎樣？
他主動找我說話？就他那倔犟的個性估計也不太可能。
「我的幸啊……嗚嗚……」我不管不顧地任由眼淚流著，實在是太高興了，沒想到我和幸的相遇會是這樣的方式。
「沒事啦。」我裝作很大大咧咧的樣子，對她擺了擺手。
我最受不了別人用這種眼神看我了，會讓我特別有負罪感。
「好！我加入！」
「哪怕……哪怕告訴我你的全名也好啊……」我無力地說著，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產生錯覺了。
「全世界都知道了，你還不知道啊？可惡！沒想到艾哲是那種見異思遷的渾蛋！」那女生義憤填膺地替我打抱不平，而我還處在震驚中，一時間還沒消化這個大新聞。
「幸，我找你找得好苦，問誰都說不認識你。」我使勁擦去臉上還掛著的淚珠，咧嘴笑著說。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鬧成那樣，現在只是想著不要再去想這件事了。可是，艾哲看起來似乎並不能就這麼釋懷。
沒錯，不管怎樣我都應該學著去接受。就算我不再是艾哲心中最重要的青梅竹馬，我也應該開始學著習慣。雖然心裏很難受、很難受，難受得快要崩潰了似的，我也必須學會坦然面對……
「妍妍……」曉曉用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看著我，看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因為我們正站在學校人流量最大的馬路上，所以引來許多人的圍觀，就連老師都被引來了。
什，什麼？
我想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像一個傻瓜，我驚訝得無法說出一個字。
我不適合？什麼叫我不適合？我的實力都得到海野的肯定了，怎麼就不行了？而且他們問的是我，他憑什麼替我回答啊，真是討厭啊！
我的心裏開始忐忑起來，從沒見過艾哲那樣的狀態，真的讓人有些擔心。不過，有曉曉在身邊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我是不是該去找艾哲問問？最起碼也該為沒有好好聽他說完話道個歉。只是，我有點害怕，莫名地害怕。
是上天知道我在尋找幸，所以指引我去找他嗎？如果是，請不要再讓我撲空了，我已經不能再承受失望的打擊了。
我還以為能找到幸，可一次次的失望，我不知道自己還能經得起多少次失望。尤其是最近發生的事情越來越多，我感覺身心疲憊。
「你……」南方氣結。
「這麼說來……你很早就認出我了？」我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在你暴打他之前先找我，好讓我看看本尊究竟是什麼樣。」我好笑地說。
我很高興看見艾哲不像以前那樣，很反感我給他介紹朋友。可是，同樣我又有點難過，總覺得我對他來說不再是特殊的、唯一的了，當意識到這樣的私心時，連我自己都覺得害怕。
瞬間，老師臉上的表情就變成了「無語」，打發走圍觀的人以後，老師自己也離開了。
「啊？沒，沒，沒什麼。」我衝著海野慌忙擺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矇混過去。
我找遍了所有的角落，都沒有看到一個人。而且來的一路上，我也什麼人都沒看到，他不可能就這麼憑空消失。但問題是，真的沒有啊。別說人了，連鬼都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那個傢伙……」我有些憤恨地咬著牙。
那充滿期待的溫柔眼神，淡藍色的眼眸清澈無比，當然也別有一番深邃的感覺。海野這樣的表情，讓我想拒絕都說不出口了。
「就是，你反應那麼大幹什麼？小妍說要留下，就讓她留下嘛，對不對？」伊苑悠似乎很高興我願意加入，一把摟過我后不停地揉我的頭，「小妍好可愛啊！好可愛！」
「我啊……」海野頓了頓，聳了聳肩說，「也許是覺得無聊吧。因為休學在家太無聊了，所以找點兒事情做。」
「是因為身體不好的原因嗎？」
我還以為當時的海野是樂在其中，很開心地演唱著呢。原來，在我崇拜他的時候，他是過著那樣的生活的。這樣想來，我不禁更加崇拜海野了。在那樣的情況下，他還能唱出那麼動聽的歌，真的非常了不起。
我和海野兩人先離開了，從排練教室朝宿舍走去。一路上夜深人靜，偶爾能聽見樹葉迎風發出的沙沙聲。
海野總是散發出很溫和的氣息，讓人會很自然地同他親近。這種與生俱來的溫和感，讓我有些羡慕，這樣的人似乎和什麼人都能相處得很好。
「苑悠，你快撒手，妍看起來快暈倒了。」
「嗯，我仔細想過了，決定重新振作起來。」海野輕撫著那頭黑髮，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我要恢復真正的身份，回到這裏繼續學習。」
我在心裏不停地想著，如果這件事是真的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去面對？接受嗎？可是我知道我的心很排斥，發自內心地排斥他們兩個在一起。
唉，我真是沒救了！
「你和艾哲最近怪怪的，是因為我嗎？」
唉，伊苑悠威脅起人來還真是恐怖啊！長得那麼美艷那麼妖嬈，可熟悉之後才發現，她的性格完全就像個男孩子嘛！恐怕，那些喜歡她的男生們知道後會嚇一跳吧。
「妍。」
曾經是……那就是說，海野進了音樂學院后又休學了？
大家都準備好了，奇怪的是伊苑悠似乎並沒有要開始的意思，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在我正納悶的時候她突然伸出手指著我說：「來唱一曲，怎麼樣？」
「那個啊……」海野有點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因為我不想放棄唱歌，所以每個周四都會去學院的一個被廢棄的廣播室練歌。我以為那裡已經不連接任何喇叭才去的，沒想到在天台上還留了棵『獨苗』。」
南方很不爽地瞪著我，表情就好像在說「你找打呢！」他沉默了一會兒，表情才緩和下來，清了清嗓子說：「總比有些人，明明有事還逞強的好。嘖嘖嘖……」
這時，另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救命，天旋地轉啊！我只覺得胃裡開始翻江倒海，地板和天花板開始顛倒位置。
「啊？你不知道嗎？」那女生萬分詫異地看著我說，「聽說秦曉曉向森艾哲表白了，而且似乎對方也接受了。」
他為什麼不出現呢？是在躲避什麼嗎？我只是想知道，我追尋的人是不是真的在這裏。我只是希望能再見到那個，帶領我踏入音樂大門的人。
海野笑著點了點頭，遠眺的樣子似乎在回憶著什麼，他輕聲低語著：「因為當初的放縱搞垮了自己的身體，當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變得不堪重負了。休學在家的時候，我以為一切都完了，很後悔當初的年少輕狂。」
「艾哲……」我大聲喊了一句，艾哲回過頭來，在看到是我之後，緩緩向我走了過來。